阳光下

 

无数细小火焰

组成的秋阳

在青绿的老槐

演奏新鲜的乐章

母亲呵

我知道

那波浪摇动的枝叶

是你年轻时的容颜

 

微风的秋鱼

成群结队地嬉戏

在阳光的河流

荡起细碎的涟漪

母亲呵

我知道

枝头飘落的那枚黄叶

是你永远疼爱

慈祥的眼睛

 

仿佛美妙的梦

醒在黎明的床铺

金色阳光的手掌

轻轻抚着我的头颅

母亲呵

我知道

我已是一枚秋黄的叶子

但我依然愿意像儿时

牵住你的手远足

草坪的方队

踢踏闪亮的乐舞

年轻的花朵

草丛中敲响明快的鼓

母亲呵

我想让你知道

绿色的草地

是父母给我的感恩的胸脯

那里是你永远的归宿

 

 

古城印象二·水城

 

一个巴掌是一座城

城在太阳的北方

它是一只古老的兔子

坐在四面清澈的水上

水流着一支青色的芦苇

飘荡着男人女人的心房

我的家乡是北国的水乡

 

女人们搓洗着水色的苍茫

一头鹿驮着满天的星光

石头每天都会在河里洗澡

黝黑地坐在门槛的脚旁

每天人们游过一条又一条河

鱼一样畅快云一样安详

我的家乡是北国的水乡

 

初生的太阳滑着冰

月亮也常常被冻硬在冰上

孩子们的胸腔是一个个水缸

走一步都能听到水的晃荡

蜻蜓是邮寄快乐的使者

高高的发梢上是飘渺的苍茫

我的家乡是北国的水乡

 

是谁的命令

为河流举行土葬

城市的眼睛失掉月的莹光

那一片水波翠绿的丝绸

被沙丘埋成瘦长的枯黄

春的鸟鸣停止在梦的天堂

我的家乡是北国的水乡

 

青色的芦苇绿上南方

一支歌总是隐约地响

一万把风箱燃起的火

直到今天还烧红着海洋

举一截柳管在空中

让未来的雨滴把它轻轻吹响

我的家乡是北国的水乡

 

 

心底的母亲

 

喜欢读叶芝

读他的：当你老了一一

但我永远难以忘记的是

永恒如水的平静目光

那风一样美的青春容颜

忘不了，目光中的那条长路

路尽头的炽热的火焰

那青春的出双入对

那白发厮磨的相守

但是，当你孤独

孤独地变老，当你的

湖水浑浊，晴朗的天空痛苦

那树绽放的梅花

还能否能带给你欢悦

孤独的云，孤独地飘

它在寻找能够依靠的怀抱

平静如水，如水的平静

听不到了世界的喧嚣，但是

我知道，她依然想擦亮浑浊的眸子

再回望一下自己的儿女

回过头把那条追寻的道路寻找

 

 

红帆

 

父亲母亲的莲花山顶上漂浮红云

而我看见的，却是被风吹动的爱的红帆

 

一

 

两片雪，美丽的联袂走来

清新的一一寒冷都忍不住颤抖

他们是天空中的两条河流

河流上疾翔的飞燕

 

两只交颈的白天鹅

蓝色的湖水，是情人的天鹅湖

叶子从空中盘旋落下

湖中有绿色的火焰

 

夜在秀发的浪梢中翻滚波浪

浪漫搂起红色柔唇的臂膀

一只硕大的蝴蝶

吻遍河面每一颗星

 

盘旋白鸽亮出嘹亮的翅膀

幸福许愿直到天地的尽头

天空决定了两片雪的命运

晶莹的玫瑰浥露含香

 

二

 

天上的雨密密麻麻

落进心底的湖水，像无数

细小的石子

一时水波烟雾弥漫

 

幸福的河水清澈寂静

河面浮游一群小小的蝌蚪

阳光一滴滴从水珠里蹦跳的钻出

朦胧雾气在浪漫细流中消散

 

河岸开始陡峭，河水湍急

即使在这如月的荒寂中

依靠的臂膀依然在航行

两只来自不同山林的飞鸟

 

翅膀下面是一道道闪电

春天的花到了春天，便会展示美

在这片古老的山坡

春天也是如此的古老，掩藏青铜的光

 

三

 

闪电在天空撞击

巨大的雷声

河流因为磅礴暴雨而涛声惊心

阳光被摔碎，飞驶的云上冰山矗立

 

两条船任性的撞向崖边

也许在这个时刻，应该展开翅膀

飞向另外的港湾

寒气弥漫，一片月暗自凄凉悲伤

 

在唯一的河流

有着多条自由的航向一一

向着不同的方向

碰撞的风不断地撞裂了甲板

 

爱是一种忍耐，必须忍耐

才能结出丰硕的故事

善良和传统，是两棵古老的树

八月的额角由此在雨后重新晴朗

 

四

 

当一条船载动天空，载动一片蔚蓝

总希望风狠劲的吹弯远行的长帆

地球的手掌，星群舞蹈

一对星光蝴蝶的翅膀，在黎明中振翅

 

忙碌在希望的航道，涛声浮动

从蓝色的风中回溯，那条河既窄又宽

春天走过秋天走来

冬季过去，雪仍然是雪，春依然的遥远

 

作为雪，已经不再有梅的洁白

神话被泥泞糊满

他们也曾不断地回望身后的土地

一条美丽的曲线落下，神话已经讲完

 

天空突然出现的一对白鹤

美丽的像两枚明光的月亮

在白鹤的月下，他们的船只

显出一种仓皇的影像

 

五

 

春天了，两片雪

从新的柳芽又开始重新出发

他们的船只停泊在自己的港口

河流限制了遥远的想象

 

他们像枝头寥廓的叶子

想自由展示内心

也许这时他们最羡慕和渴望

原野上的那棵葱绿的大树

 

天空决定了他们的远航

疲惫的帆，也曾泊在崖壁下

是千百年的崖壁封闭了所有河流的出口

一一假如不在那片天空下，童话一定异常雪白

 

羡慕春风里其他船只的咿呀

也嫉妒企图迫近的小船，夜空中

美丽的月静静发出清辉，包容

希望能为星空改变

 

六

河流平静，蓝色水流烈日下闪光

岁月的沙漏漏下风云还有暴雨

这时，我用手掂了掂桅帆的风

沉甸甸的，充满心事

 

只有深情的雪还在缓缓的飘

两份陈旧的证书，鲜红在那里

像一道求解证明的答案

他们放下了一切又成为了洁白的雪

 

从天空中自然落下

新颖美丽构成了自己，像梅花

一片就打开了惊异的世界

生命的海，从此为他们打开

 

那是生活困难的年代，父母

在小院开了一处小园种些红薯和蔬菜

在爱情的船上，我想

他们也一定种植过自己的花园

 

当我们驾起小艇

鱼一样浮上岸边

爱风陪伴，我们和他们一起

将所有的岁月走完

 

七

雪白的誓言

两片雪，哈着激动的寒冷

两条岸边停泊的帆船

斑驳着时光的变幻

 

曾经他们的忧郁云层一样灰暗

烦恼像迷雾布满了密密的夜空

从空中落到泥土，总有免不了的磕磕绊绊

如果没有相同的天空，肯定难以融入寥廓的蔚蓝

 

所有的人都会觉得

自己茂密而强大，世界早已看透

其实都只是一条

浅浅细细匆忙的山溪

 

二十年后我也来到这条河流

锋利的思念割碎了秋天

一个太阳流汗的下午，一只鸟倦在树上

它的翅膀因为思念无法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