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达利的梦中遇见海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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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领域都有隐藏的美食家。在超现代主义艺术界,萨尔瓦多.达利是孤傲狂放的山头,天才的血液里流淌着疯子的狂热。他自恋又自大,犹如戏精附体,他开辟了“软钟”时代,想象力垂搭在椅背上,灵感悬浮,这是达利。
超现实艺术美食家
如果要在超现实主义艺术领域寻找美食家,达利应该是首选。除了那只超越时空的软钟,他的画里还有面包、牡蛎,以及海胆。他在女神的肩膀上画上两条肋排,他的面包驰名巴黎,曾经巴黎餐桌上的面包被时髦夫人叫作达利面包。
达利曾经这样表达自己:“天亮之后,只剩下洛尔卡原始的通红火炭时,我来此架起烤架,烧烤我思想的蘑菇、排骨和沙丁鱼。”
达利将弗洛伊德的头骨比喻成蜗牛,他说弗洛伊德的大脑是螺旋形的,用粘稠唯物主义酱醋调过味。他在回忆录里清楚记下曾经吃过的菜:凉菜拼盘、马德里果冻、油炸短通心粉和一只雏鸽,咖啡和白兰地酒是他们谈话的兴奋剂。
达利的世界是灵气与艺术的世界,但是美食在其中挤出两平方米的地方。大餐桌上,亮闪闪的银盘上堆放着“随波逐流”的蜗牛、牡蛎、超现实面包,当然还有海胆。
海胆之恋
不爱总有缘起,而爱总是无缘无故。达利爱海胆。
1929年,达利遇到了他的女神加拉,开始了一场年龄差10岁的姐弟恋。当时加拉还在婚姻之中,达利父亲不能接受这段感情,把他赶出家门。于是达利和加拉搬到利加特港,租了一间小渔屋。他们在墙上贴巨大的海胆画,圆形的屋顶让人联想起圆圆的海胆,达利在这里完成了大部分作品。
据说达利一顿午餐可以吃下36只海胆,然后开始午休,直到夕阳降落,起床支起画布,当落日熄灭最后一缕光,收拾起身结束工作。达利最豪放的海胆宴是在他某年的生日宴,西班牙导演路易斯.布努埃尔还当场为他拍了一张头顶海胆的照片,这场豪宴没有找到具体的菜式记录。
达利画过无数食物,海胆或许是出境最多的。《哥伦布之梦》中的前景就是一只巨型海胆,1949年版《利加特港的圣母》中有一只悬浮在祭坛上方的巨型海胆。
达利说:“在绘画的那一刻,我自己也很难清楚知道自己画出的究竟是什么,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画毫无意义,相反,它们的意义是如此深邃、复杂、连贯和不自觉的,它逃避了最简单的逻辑和直觉分析。”
海胆是达利心中的完美。他说,大海是现代生物界中的超美学力量,海鲜的甲壳是把一种极其奇特又有灵性的想法变成有形现实,海胆是大自然最完美的创作之一。海胆靠的不只是视觉美,它还具有某种特殊的意义,必须先经历荆棘才能享受美食,海胆滋味复杂,既甜又咸,浮华的甜和盐水的青涩互融,口感既丰富又单纯,柔软细腻的肉被有刺的甲壳保护者。它是矛盾的综合体,它本身就是悖论。在达利的画中,他常常用海胆象征巨大的感知反差。
海胆还是达利和灵感之神的交流暗门。他曾经建议那些有抱负的艺术家在满月前的两天收集30多只海胆,以此训练灵感。在达利通往灵感梦境的小路上,也许是海胆在闪闪发光。
爱无法追究缘由,却不难追溯源头,家族影响微妙而深远,达利的父亲也是海胆粉丝。路易斯.布努埃尔曾在1930年拍过一部名为《Menjant Garotes》的纪录片。他让达利的爸爸独自吃掉一大盘海胆,影片无声,留声机默默旋转,大个子男人沉迷于一盘海胆,其中暗藏导演对特权阶级的厌恶。
海胆意味深长,天真的复杂自带艺术滤镜,是画家圈的宠儿。据说毕加索最喜欢的前菜是拌海胆。这道菜用料简单,制作复杂,用到16枚海胆、6颗鸡蛋、山萝卜的嫩茎和奶油。法国印象派画家雷诺阿喜欢海胆酱,他用海胆酱涂抹面包,或者用来烤鱼。
1989年,达利去世,不知他去世前的最后一餐是否有一只海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