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涌的昨日,与波澜不惊的此刻,一颗流浪的心,熏染的一丝苍凉,多了些许安静。或许,一程风、一程雨、一程念、一程忘,最适宜让一切都变得简单明了。清婉的时光里,淡看、凝思、静悟水寒江静,月明星疏。学会和岁月妥协,学会和自己妥协,把寻常的烟火,过的五味俱全。哭给自己听,笑给别人看,做自己喜欢的事,用自己的生活方式走自己想要走的路,经历人生百态和酸甜苦辣,给生命画上该有的颜色。
平静的夜,光影婆娑枝桠,洒下月色眉黛。心灵却行走在空旷的原野,总有一些人一些事,在相隔多年之后,变得璀璨。一些人教会你成长,一些人教会你变得坚强。一些眼泪,一些责备,一些翻来覆去的难以割舍,那般深刻,又岂能遗忘。淡淡的雾气,搅拌升腾的浅吟,是谁在眼里塞满了游离,让心灵出走在虚幻的摇曳里,穿透静谧的微漾,放逐红尘的踽行?抛开思绪的踯躅,隐去痴情的浅薄,过滤所有的屈辱,将伤口抚平,纤尘成不染的成长,琉璃素心。
澄清的浅夜,有风吹过,柳条没有任何依靠的随风摇曳,左右前后没有定点,凌乱着情迷的不堪,一任灵魂的空壳,被风放纵的蹂躏。盈云水间,萦一怀灵箫蹉跎,拈一腔坎坷沉吟,掂量错误的考量。灯火深处,纵使伤痕累累,四方也能在众人面前笑得很开心,因为哭泣的一面,他永远都会在别人面前忍藏着。而如此凸现出的苦中作乐,也许,这一犯傻的做法,对别人而言,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然,如果真是这样,那四方是不是也该庆幸一下,能以一种送人玫瑰手留余香的傻气,善行了给予别人快乐与欢笑!月隐西山,他一个人呆呆地躺在异乡的床板上,随着录放机里汪明荃《万水千山总是情》的缠绵悱恻,似醒非醒于迷离的破晓,随着强烈的日光在空中跳动,那宛如海面泛起的微波,犹如些微的拍打,唤醒了梦与现实的相视一笑。
窗外,蝴蝶兰在晨雾的洗礼之后,虽有些娇弱无力地垂着头,却更增添了几分清新绝美。南山下片片榴林摆弄着丰满的饱韵,好似波动的红水,而衰黄了的叶片却给秋深染上了凋谢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此刻,眸里的从容,如同檐角的风铃。纵使,锈迹斑斑。细细聆听划过耳边的清音,依旧有一种久违的熟悉。“四方,在宿舍吗?”嘻皮笑脸的小河南透着门缝问道。
“哎!小河南,我在,进来吧!” 四方闻声应道。
“哦!四方,礼拜天我还以为你懒床呢。哈哈!看来早起床了。”
小河南眉飞色舞的对他说。
“你这家伙,得是替学院来查铺!一大早别尽说些废话,说说,你来找我有啥事?” 四方边整理床铺边心不在焉的问道。
“哎呦!我敢查你的铺,我可没有那个胆。你猴急个啥,找你啥事,你先猜猜看,是好事还是坏事?”小河南在四方面前故作玄虚的忸怩道。
“给你一点阳光就灿烂, 你想说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小河南,一直以来,不是我对你们河南人有啥成见,只是你平日口里没一句实话,做事不实在,你就像掉进汤锅里的一只老鼠,把整个河南一大锅美味佳肴害得无人敢问津。小河南,是紫微和她哥哥让你来说事的吧!关于倒卖彩电的事,说句心里话,我不想参与,你最好也不要掺和进来,我不希望你本身不好的口碑,将来更不如现在。”骨子里对说话做事不稳重,天马行空的小河南,四方不肖一顾的看了他一眼道。
“哼,你这人也太没礼貌知道不?你别自以为有多了不起。说别人像老鼠一样,亏我之前还把你当好朋友。人家像老鼠你就很开心是吗?看你待人那德行,要我说,你比老鼠还不如呢。你就是个文绉绉的一堆臭牛粪。气死我了。伟大四方,牛粪就是牛粪,即便你再香饽饽,鲜花一般还是不会插在你身上的,因为那样有辱美感。”恼羞成怒的小河南,怒不可遏的发飙道。
面面相觑,横眉冷对里若无其事的四方,突然一声呵斥:“小河南,你个六月的糠萝卜,骂谁是牛粪?嗯!真是好心当驴肝肺了,就你那德性,就你那辨别是非的能力,还敢到社会上去淘金?还潮流的不行,下什么海,经啥子商,不淹死你才怪就咧。井底之蛙,连井底都没跑全就异想天开,亏你还是大学生! ”小河南听到最后一句话,绝望地明白,抬起头来,两眼茫然,像大孩子挨了打骂,咽泪入心,鼻子忽然忍酸道:“你说得对。全国上下都说我们河南人......,你也这么认为,我不想再辩解,以后也决不来讨厌你,你爱去不去倒卖彩电,我懒得再劝说,怪只怪自己吃饱饭撑得,管这闲球事,我操!你和他们的事,自己去和紫微说得了。”话到此,他嘘嘘嘘的连叹数声,黯然神伤的站起身,愤然的拂袖离去。
喃喃负手扣东篱,圃露庭霜何寂寞?蔚然成风的下海经商潮流,能有几人知其内幕?逞强的自以为是,又有谁知其内心的幼稚?搏击商海,不是每个人都会成功,也不是每个人都将失败。只是,对胸前别着大学校徽的在校生而言,此等的诱惑,无疑是一种罪恶。
委身于灰蒙蒙的校园,瑟瑟的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周围津津乐道的人们,那个教授发大财了、那个......的话语和笑声仿佛隔了一千个光年的距离,像是鬼魅的耳语,萦绕在四方愁眉不展的心空,恍惚、徘徊。去找紫微说说自己的想法,去还是不去,举棋不定的他,却不知不觉的已来到紫微的宿舍门前。也许,就是在这一刻,没有人可以拒绝追求荣华富贵,没有人可以拒绝摸着石头过河的心动,更没有人可以拒绝那颗居人之上最原始的蠢蠢欲动,哪怕,它的名字叫身败名裂。他抬手刚要敲门,门却已有预备的被打开。
一身劲装的紫微,脸上早已经没有了过去甜美的笑容。她冰冷着脸,看不出一丝喜乐哀愁。四方的心,在一瞬间,被刺痛了。他知道,此时的紫微已经带上了杀手的面具。“你来啦!”她冷漠道。
“嗯!想和你认真谈谈。”四方没有发现紫微黯淡的眸子,有着一种委屈的痛,一本正经的说道。
“谈什么?谈我二哥的飞扬跋扈,还是谈我们一家都是些钻进钱眼的投机分子。近来,你......得是把我二哥还没骂够?” 紫微想起他多次不留情面私下骂哥哥的事,很是伤心的责问道。“嘿嘿!还真和我记恨哟!傻瓜蛋,我只是敢在你面前发发感慨,是有些口无遮拦,知性者同乐,我是啥人,你不了解?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消消气,小河南找我说了你哥的事,这不,人家赶忙就来找你商量商量嘛!”
“你赶忙个狗屁,小河南被你数落都过去三天多了,今天才想起找我来,你个赶忙不是狗屁是啥子?让小河南捎话给你,过几天放暑假后,给二哥押车送彩电,你去还是不去?今天你要给我个肯字话。”
“哦,我不记得小河南说过此事,也或,是我忘记了!”四方的声音犹如梦呓一般,浅浅的,有些遥远。
“四方,你一天不欺负我,是不是就活不下去?看你这嘚瑟样子,真要气死我得是才善罢甘休?”紫微阴沉着脸,声音有种呐喊的咄咄。“我说紫微,你这不是没事专找茬吧?咋动不动就帽子满天飞,我怎么欺负你了?你这人真不可理会。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
“我敢给厉害的你找茬!明知小河南把事情都给你说清了,为啥说不记得说过,还啥子忘记了,这不是故意欺负人是什么?少给我狡辩行不行!”她的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了一下道。
“说实话,小河南三句话不离本行的晃晃样子,看一眼都会让人气不打一处来。想想,我这人能买他的账,没说几句,就被我轰走了,你说,他那有机会说事情给我听?真是这样。信不信由你了!” 四方话音刚落,紫微同室两位在外吃完早餐的姑娘,相互疯疯癫癫的闯进宿舍,眼见紫薇和四方正面面相觑的对撞,眉来眼去的嘻哈道:“哎呦呦,对不起,不知咱学会主席在这,看我俩这冒失劲,不好意思啊,呵呵!”紫微用语很轻的脸红道:“没啥事,他来问点事,你们这么快就用完早餐了?”说完话,用眼示意四方去楼下等她。
风拂过脸庞,他清晰的听见了自己灵魂的声音。心,在沉沦,时光,也仿若不再。怅然间,等待的眼中,天空下雨了,自然可以撑起一把伞。但,心下雨了,那又该怎么办呢 ?不经意中发觉,那些雨滴飘洒在楼窗的玻璃上,荡起的轻柔涟漪,伸手,够不着,即便够得着,也不敢去触碰,总害怕它侵蚀自己早已不安的身心。雨中,从楼梯间传来的声音,由远至近,很清晰。他能感觉到远处紫微的心跳,由浅至深,很狂热。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逼真,似乎这一切又是那么的确切!
绕篱欹石自沉音,篱畔秋酣莺出谷。 徙倚仿徉长安,长安徙倚仿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