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吕克贝松的《TAXI(疯狂出租车)》后,才发现出租车原来可以这么疯狂:一个对速度上瘾的法国哥们把一辆普通的标致车改装到骨髓里,然后和时间赛跑,和警察赛跑。乘客下车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呕吐,包括他的岳父。
在首都这一首堵城市,出租车自然是中规中矩,只要太阳升起以后一直到晚上十点,在四环内想开快车是基本不可能的。加上城区到处限速,而且有些地方立交桥上、桥下和匝道限的速还各不相同,要是司机和副驾聊得起劲,没留神前方的限速标志,一不小心就得挨罚。
在英雄城南昌,情况就完全就不一样了。
南昌是一个民风彪悍的城市,外地人初到南昌,大多会认为南昌土著在大街上说话都像是在骂人,其实不然,南昌夫妻在被窝里说话也那样,这就是他们的说话方式。此地夏天闷热,冬天阴冷,天气就够难受的了,加上当地人又嗜辣,脾气不暴才怪。
南昌出租车司机们的脾气无疑是最暴的。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春节回家只买到临客车票,只能是从当日晚十二点到次日晚十二点挤在运奴船般的硬座车厢里二十四小时到从北京到南昌。这旅途已经让我有些飘飘然和反胃了,到了南昌地界,耳畔仍隐约传来咣当咣当的火车轮压过铁轨接缝的声音,空气中仍隐约弥漫着桶装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的味道,似乎脚底下仍在晃——据说长期出海的水手刚一上岸也是这感觉。
招手打车,车停,开门,坐下,关门——行李也不放后备箱了,直接往后座一扔,南昌没有出租车座套弄脏了要罚二百的规矩。师傅问去哪,我说去某旅馆,师傅也没答话。那一刻,我只感觉到脑袋往后一仰,身体死死地贴在座位靠背上动弹不得,肾上腺素爆发;那一刻,我惊讶于这老旧的桑塔纳瞬间加速度竟然是如此地强悍。要是坐在法拉利里,这一下颈椎还不得折了?顷刻间,我对法拉利充满了无限的向往。
子夜零时,南昌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车了,可我乘坐的出租车依然开得奇快,要是插上一对翅膀的话,我相信这辆车能够起飞——话说南昌的八一大道当年就是按米格15歼击机起降跑道标准设计的。车拐弯的时候,我的身体被重重地甩在了门上,对速度的刺激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后,就会质变为恐惧,可是我找不到安全带,我只能死死地抓住扶手,心悬着。师傅不停地换挡、加油、刹车,俨然是把南昌街道当作拉力赛赛道了。
终于到了,这次出租车之旅让我的飘飘然和反胃有些加剧,这是我第一次在南昌乘坐出租车。
牛年春节后,我又在南昌乘坐了出租车。
从长途汽车站出来,招手打车,车停,开门,坐下,关门,行李依旧扔在后座上。师傅问去哪,我说机场,师傅说不打表一百五,我说你抢啊怎么要这么多,师傅说春运嘛,我说春运火车票都不涨价你还趁火打劫我不走高速你给我便宜点,师傅说一百,我说八十,师傅说好好好走吧。
然后我又是脑袋是往后一仰,身体死死地贴在座位靠背上动弹不得,肾上腺素爆发。师傅发了一支芙蓉王给我,在惊讶于他消费之高档的同时我只能把我的红塔山死死地按在兜里不让它出来自行惭愧了,在接过这支好烟的同时我还惊讶于南昌的出租车内竟然能自由地吸烟。他很自如地把烟灰弹在车门内侧,我也只能如法炮制了。
路上他还拉了一个中年妇女,去滕王阁对面的一个小区,打表。六块起步,下车八块。我和这位中年妇女分享了我的时间和空间。
过了一个燃油税实施后仍在收费的国道收费站,是搓板一样的路面,幸好路面高低落差不超过一米,不然以他的速度,车子不散架成碎片我真的要感谢上海大众给中国人民生产出这么优秀的车,几乎可以不加改装去跑达喀尔了。
我和师傅聊起为何南昌的出租车司机都那么猛,干脆别开出租车了,去珠海跑GT赛车得了。他说好多外地的客人都这么说,没办法啊,时间就是金钱,南昌不大,能有活的地方不多,所以要赶时间争取多拉活多挣钱。我说那也不能要钱不要命你说是吧。
终于到了目的地昌北机场,师傅说一路平安,欢迎再来南昌。我说谢谢,希望下次还能坐你的车,你带我体验街道狂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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