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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克里斯蒂《告诉我,你怎样去生活》连载二

(2010-06-23 14: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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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出版社

译文好书

阿加莎

克里斯蒂

连载

告诉我

你怎样去生活

文化

分类: 书摘连载

阿加莎·克里斯蒂《告诉我,你怎样去生活》连载二

二. 勘测之旅

    贝鲁特!蓝色的海,蜿蜒的海岸线,海边是绵延的、雾蒙蒙的蓝色山脉。这就是从我们下榻宾馆的露台上看到的美景。我的卧室对着内陆,向外望,能看到一个园子,里面种满了火红的圣诞花。房间所在的楼层很高,被涂成白色,看上去有些像监狱。洗脸池很现代,上有水龙头,下连下水管,为房间抹上一笔浓浓的现代气息。洗脸池上方,有一个巨大的方形储水缸和水龙头连接,缸盖可以移开,里面的水气味难闻,而且只通冷水龙头!

管道设施进入东方后,带来了诸多后患。不知有多少次,从冷水龙头里流出的是热水,热水龙头里又是冷水!我清楚地记得,自己曾在一间新装修的“西式”浴室里洗澡,恐怖的热水龙头里喷出大量滚烫的水,都没有一点冷水,龙头也关不上,浴室的门闩又偏偏插死了!

    我正着迷地想着圣诞花、厌烦地想着洗浴设备,传来了敲门声。一个矮墩墩的亚美尼亚人出现了,面带讨好的微笑。他张开嘴,用一根手指指着喉咙,发出令人振奋的声音:“吃!”

    用这个简单的办法,他可以让傻子都明白,餐厅准备好了午餐。

    我在餐厅里找到马克斯,他和我们的新建筑师马克正在等我。我对马克还不怎么了解。几天之后我们就要一起出发,开始一段三个月的露营远征,考察一下这个国家有哪些可以挖掘的地方。哈姆迪会和我们一起去,他是我们的向导、哲学家和朋友,在乌尔做了多年的工头,同我丈夫是老朋友了。他会在秋季的这几个月里陪着我们。

    马克站起身,礼貌地招呼我。我们坐下来享用午餐。午餐很可口,就是稍微有些油腻。我自认对马克说了些热情的话,而他则用“哦,是吗?”“当真?”“真的吗?”这样的回答有效地回绝了它们。

    我觉得自己有些沮丧。一阵不安向我袭来。我判定,这个年轻的建筑师会跟有些人一样,不时让我生怯,从而变得像白痴一样。我曾经不论对什么人都感到害羞,谢天谢地,这样的日子已经离我很远了。人到中年,我已经拥有相当的定力。我时常暗自庆幸,以为已经摆脱和克服那个愚蠢的弱点了。我会开心地对自己说:“我已经克服它了。”可是,虽然我抱定了这个念头,某些人还是会出其不意地又一次将我逼入不安的愚蠢状态。

    我告诉自己,马克很可能是太紧张了,才为自己造出防御的盔甲。但这没用。情况照旧,面对他冷冰冰的傲慢举止、他轻微上扬的眉毛,看到他侧耳倾听那些我认为根本不值得听的话语,我明显开始畏缩,发现自己开始讲些明显的废话。午餐快结束时,他终于表达了否定意见。

    在我对圆号进行了负面评价后,他礼貌地回答:“当然,可不是吗?”

    他非常正确。确实不是这样的。

    午餐后,马克斯问我觉得马克怎样。我谨慎地说,他好像没怎么说话。马克斯说,这是好事。我不明白。他说,设想一下,被困在沙漠里,旁边有个人不停地唠叨,会是何等烦人!“我选他,就是因为他看上去比较安静。”

    我承认,他说得有些道理。马克斯接着说,他可能比较害羞,可不用多久就能放得开了。“他可能怕你。”他仁慈地说。

    我细细考虑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想法,但并不能被它说服。

    不过,我试着给自己一些心理安慰。

    首先,我对自己说,你的年龄足够做马克的母亲了。你还是个作家——知名作家。瞧,你笔下一个人物的名字还成了《泰晤士报》纵横字谜的词条呢。(这意味着极高的知名度!)还有,你是考察团团长夫人!好了,如果这里有谁要怠慢谁的话,那就是你要怠慢那个年轻人,而不是年轻人要怠慢你。

    后来,我们决定出去喝茶。我去马克的房间,问他是否想跟我们一起去。我打定主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而友好。

    马克的房间出奇整洁。马克坐在一块叠起来的格子地毯上,正在写日记。他礼貌地抬起头看着我。

    “要不要出来和我们一块儿喝茶?”

    马克站起身。

    “谢谢!”

    “用完茶,我觉得你会乐意去城里转转。”我建议说,“在一个没来过的地方四处逛逛,挺有趣的。”

    马克轻轻地扬了扬眉毛,冷淡地说:“是吗?”

    我有些泄气地带着他走到大厅,马克斯已经在那儿等着了。马克在沉默中心安理得地喝掉了一大壶茶。马克斯呢,人在这儿喝茶,心大概已经跑到公元前4000年去了。

    最后一块蛋糕被吃掉以后,他从神游中回过神来,突然开口了。他建议我们去看看卡车的进展。

    我们立刻跑去看卡车。底盘是福特的,上面的本地车身正在建造中。我们必须得这么做,因为根本找不到一辆像样的二手车。

    建造车身的工作看上去形势大好,有如神助。整个车身看上去奢侈而高贵,好得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哈姆迪本该在贝鲁特跟我们会面,可都到今天了,他还没出现。马克斯有些担心。

    马克对参观城市不屑一顾,回房继续坐在他的毯子上写日记。我很好奇他都往日记里写了些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吵醒了。早上五点,卧室的门被推开,传来一句阿拉伯话:“你们的向导来了!”

    哈姆迪和他的两个儿子冲进房间,以阿拉伯人特有的热情抓住我们的手,贴在他们的脑门上。“你好吗?”“很好。”“感谢真主吧!”

    为了摆脱倦意,我们叫了茶。哈姆迪和他的儿子惬意地蹲坐在地上,开始跟马克斯交换新闻。语言的障碍把我挡在这场谈话之外,尽管我动用了所有阿拉伯语知识。我特别想睡觉,甚至希望哈姆迪一家能选一个晚一点,更加合适的时间见面。不过,我还是意识到,这对他们来说是世界上最自然不过的事了。

    茶赶走了瞌睡。哈姆迪对我说了许多话,都要靠马克斯翻译给我听,我的回答也需要他翻译过去。他们三个都眉飞色舞的,我再次认识到,他们是多么可喜的人儿哪。

 

    准备工作现已全面展开:购买物资,雇一名司机和厨师,拜访文物局,跟M·西里格主任和他魅力无限的太太愉快地共进午餐。没人比他们对我们更亲切了。顺便说一句,那顿午餐也相当可口。

    那个土耳其海关人员说我的鞋太多了,我却不以为然,继续买鞋!在贝鲁特,买鞋是件乐事。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尺码,他们会在两三天内做一双给你——皮质优良,尺码合脚。不得不承认,买鞋是我的软肋。回家的时候,我可不敢再从土耳其取道回国了!

    我们在当地转悠,买了些有趣的布料——一种厚厚的白色丝绸,绣着金色或深蓝色的花纹。买丝绸是为了当礼物寄回家。马克斯对各种稀奇古怪的面包很是着迷。任何一个像他一样有着法国血统的人,都爱上好的面包。对于法国人,面包的意义远远大于其他食物。我曾听情报部的一位官员说起他一个守在边远前哨的同事:“可怜的人!他连面包都吃不到,只有库尔德人做的饼!”语气里是深切而真挚的痛心。

    和银行打交道也是漫长而繁杂。和以往一样,东方银行的职员那种抵触任何业务的态度令我吃惊。他们彬彬有礼,魅力四射,可一碰到实际的手续,就急着甩脱。“对,对!”他们顺从地嘟囔着,“写一份书面说明过来!”然后又舒舒服服地坐下来,为成功拖延进度而松了一口气。

    等到实在迫不得已必须开动了,他们就会用印花税这套复杂体系来报复你。每一份文件、每一张支票、每一项手续,无论什么,都被印花税这个要求所拦截,弄得复杂不堪。在此过程中,需要不断花些小钱。当你以为一切都办完了,又跳出来一只拦路虎!

    “请贴上两个半法郎的印花。”

    尽管如此,手续终于还是全部办完了,期间写了无数封信,贴了大量的印花。职员眼看就要彻底摆脱我们,不由得松了口气。离开银行的时候,我们听见他坚决地对另一个难缠的客户说:“请写一份书面说明过来。”

    还需要雇厨师和司机。

    司机的问题先解决了。哈姆迪走过来,眉开眼笑地说我们运气真好——他给我们找到了一个超级棒的司机。

    马克斯问他是怎么得到这么一个宝贝的。

    听上去很简单。当时,那个人正站在码头上,失业有一阵子了,穷困潦倒。他要价非常低。如此一来,我们立刻就省了一笔钱!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个好司机呢?哈姆迪对这样的问题不予理睬。面包师,就是能把面包放到烤箱里烤的人。司机,就是能把车子开起来的人!

    马克斯对这个提议并不热心,但也同意,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就雇用阿卜杜拉吧。于是阿卜杜拉被召来面试。他的样子特像骆驼。马克斯叹口气说,不管怎样,他看上去很蠢,符合要求。我问为什么。马克斯说,因为他没那个心眼耍滑头。

    ……

    在离酒店很远的地方碰到一群法国人,他们十分焦虑。其中一位女士(和其他女士一样)穿着高跟鞋。她把鞋跟弄断了,无法走回酒店。看上去,他们是乘坐出租车到这里来的,现在车坏了。我们瞥了一眼车。这个国度里似乎只有一种出租车。这辆车和我们的车并无二致——内饰破破烂烂的,总体感觉就像用绳子拴在一起。司机是个又高又瘦的叙利亚人,正在垂头丧气地检查引擎盖下的机件。

    他边检查边摇头。法国人给我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昨天坐飞机来到这里,明天就要坐飞机回去。他们在酒店租了这辆出租车,准备用一个下午,可现在车坏了。那位可怜的夫人该怎么办呢?“只穿一只鞋是没法走路的。”

    我们表示了深切的同情。马克斯豪爽地决定献出我们的出租车。他要返回酒店,把车带过来,让车往返两趟,把我们都载回去。

    这个建议得到了喝彩和热烈的感谢。马克斯出发了。

    我和法国女士聊起来,马克则躲到他内敛的铜墙铁壁之后,对任何搭讪都生硬地回答“是”或“不是”。很快,大家都仁慈地不再搭理他了。妩媚的法国女士对我们的旅行表示出兴趣。

    “啊,夫人,你们露营吗?”

    我被这句话迷住了。露营!她把我们这场冒险完全当成了娱乐项目!

    要是露营,另一位女士说,该多么惬意啊。

    是的,我说,会非常惬意。

    说着笑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突然,“玛丽女王”歪歪倒倒地开过来,把我吓了一跳。马克斯一脸愠色地坐在驾驶座上。

    我问他怎么没把出租车开来。

    “那是因为,”马克斯怒气冲冲地说,“出租车就在这里。”他用手指狠狠地戳向那辆顽固不化的出租车,而那个又高又瘦的叙利亚人还在充满希望地往车里瞅。一阵惊呼,我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两辆车看起来如此相似!“可是,”法国女士喊道,“这是我们在酒店租的车啊。”无论如何,马克斯解释道,这就是我们的出租车。

    跟阿里斯泰德交涉起来非常费劲。双方各持己见,互不服气。

    “我不是雇了你和汽车三个月吗?”马克斯问,“你怎么可以丢人现眼地背着我放车给别人?”

    “可是,”阿里斯泰德一脸受了伤的无辜模样,“你不是告诉我今天下午不会用车吗?那么,我赚点外块钱很自然啊。我把车安排给一个朋友,他开车带这群人在帕尔迈拉转转。这怎么就妨害到你了呢?是你自己不愿意坐车啊。”

    “当然妨害到我了。”马克斯答道,“首先,放车不是我们安排的;其次,车现在需要修理,极有可能明天用不了!”

    “这个啊,”阿里斯泰德说,“不用你操心。必要的话,我和我朋友整夜不睡觉也会把车修好!”

    马克斯不耐烦地回答,他们最好说到做到。

    第二天一早,可靠的出租车果然等在酒店的门前,阿里斯泰德笑眯眯地坐在驾驶座上,对自己所犯的错误依然无知无觉。

    ……

    看来,迈亚丁附近的墟丘没什么价值。

    “罗马人!”马克斯厌烦地嘟哝着。这是他最轻蔑的一个词。我虽然一向认为,罗马人也可能很有趣,但此刻还是抛开了这个念头,学着他的口气说了句“罗马人”,随手丢掉一块没用的碎陶片。“罗马人的破玩意。”哈姆迪说。

    下午,我们去访问了美国人在杜拉的发掘点。访问很愉快,他们对我们十分殷勤。只是我发现自己有些兴味索然,越来越难以集中精力聆听或交流。

    他们谈到征集劳力时遇到的困难,非常有趣。

    在这块偏远的土地上,为工钱而干活是个全新的概念。这支美国探险队处处遭到拒绝和误解。绝望之下,他们只好向法国驻军求助。反响迅速而有效:法国人逮捕了两百个人,派他们去干活。这些囚犯非常和气,有说有笑,看上去很享受这份工作。收工后,美国人让他们第二天再来,可他们并没有来。美国人再次求助法国人,后者再次把他们抓来,他们还是干得快快活活。可第三天还是不来。于是军队再次实施逮捕。

    最后,问题终于说开了。

    “你们不喜欢为我们干活吗?”

    “喜欢啊,为什么不喜欢呢?在家也是闲着。”

    “那为什么不天天来呢?”

    “我们想来啊,但肯定要让‘抓人的’(当兵的)来抓我们啊。告诉你,他们要是不来带走我们,我们会非常生气的!那是他们的职责!”

    “可是,我们希望你们能自愿为我们干活,不用‘抓人的’去抓。”

    “这个主意真可笑。”

    周末,他们拿到了工钱,这让他们困惑不已。

    真的,他们说,他们很难理解老外的这些做法!

    “法国人管辖这里。他们自然有权来抓我们,送我们进监狱,或者给你们挖地。可是你们为什么要给我们钱?给钱的目的是什么?讲不通啊!”

    最后,他们接受了这项奇怪的西方风俗,只是一边摇头一边咕哝。他们每周领一次工钱,可依然对“抓人的”心存不满,因为他们没有履行职责,天天去抓他们!

    不管是真是假,这个故事很有趣!我只是希望自己的大脑能跟着转。我这是怎么了?回到驻地后,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我量了体温,发现有38.9摄氏度!胃也疼起来,直想吐。我晚饭也没吃,急急忙忙钻进睡袋,倒头睡了。

    ……

    我们在哈塞克的旅程充满刺激!哈塞克本身是个平淡无奇的地方,只有寥寥几条街、几家商铺和一所邮局。我们拜访了两个地方,一是法国军事基地,二是邮局。

    法国陆军中尉非常热情好客。他表示要好好款待我们,可我们告诉他,我们已经在河边搭了几个帐篷,非常舒适。不过,我们接受了他的邀请,次日去赴晚宴。去邮局取信的过程比较漫长。局长外出了,因此所有的邮件都被锁着。一个小男孩跑出去找他(找了半个小时!)。他回来后,非常礼貌地欢迎我们来到哈塞克,招待我们喝咖啡,又互相恭维了一番,才回到正题——信上来。

    “急什么呀,”他眉开眼笑地说,“明天再来拿吧,我很乐意接待你们。”

    马克斯说:“明天还有别的事要做呢。我们还是想今晚就看到信。”

    啊,喝点咖啡再说吧!我们只好坐下,啜咖啡。良久,良久,经过我们客气的催促,局长终于打开自己的办公室,翻找起来。他慷慨地劝我们收下几封寄给其他欧洲人的信。“你们顶好把这些信都拿走吧,”他说,“它们都在这里躺了六个月了,也没人来取。对,对,它们全归你们了。”

    我们客气而坚决地拒收约翰逊先生、马若格达塔先生和派先生的信,局长对此很失望。

    “才这么几封?”他说,“来看看嘛,要不要把这个大包裹也拿走?”

    可是我们坚持只拿走写着我们自己名字的信和报纸。一张汇款单寄到了,马克斯现在要把它兑现。这个过程复杂得不可思议。我们推断,局长从没见过什么汇款单,因此,他很可能非常怀疑这张单子的真实性。他叫来两个职员,对这个问题做了彻底的讨论,讨论的过程非常搞笑。这是一桩新鲜有趣的事,每个人都可以持不同的看法。

    问题最终解决了。各种表格被一一签字,接着发现,邮局里根本没有现金。局长说,可以明天补上。他会派人去集市上筹点钱回来。

    我们筋疲力尽地离开邮局,走回河边的露营地。选择这里,是为了避开哈塞克的灰尘和污垢。迎接我们的是一番沮丧的景象:厨师伊萨坐在炊事帐篷前,双手捧着脑袋,正在悲伤地哭泣。

    出了什么事?

    哎,他说,他被羞辱了。一群小男孩围上来嘲笑他,他的脸都丢尽了!一不在意,几条狗把他刚做好的晚餐全吃光了,除了一点米饭,什么也没剩下。

    我们闷闷不乐地吃着白饭,哈姆迪、阿里斯泰德和阿卜杜拉不停地责备不幸的伊萨。他们说,厨师的首要责任就是把全部心思放在饭菜上。当饭菜还没有安全地摆放在吃饭的人面前时,是不能走神的。

    伊萨说他觉得自己不是做厨师的料。他以前从来没做过这一行(“怪不得呢!”马克斯说),自己更想跟汽车打交道。他问马克斯能不能给他写封推荐信,把他说成一流的司机。

    马克斯说不可能,因为他根本没见过他开车。

    “可是,”伊萨说,“那天早上冷得要命,‘大块头玛丽’的摇柄是我摇的。你不是看到了吗?”

    马克斯承认他看到了。

    “那么,”伊萨说,“你就可以推荐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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