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之美

曹    矞

沙漠，亦称瀚海，在人们的印象里，历来是个神秘荒凉的所在，甚至还有几分恐怖。

传说古代国王会把重犯流放到荒无人烟的大沙漠去，让囚犯在那里受到始料未及的惩罚，最终自生自灭，以此达到警示教育他人之目的。对于罪犯来说，荒芜的沙漠无疑就像十八层地狱一般恐怖可怕。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大唐诗人岑参以其夸张的笔墨，气势磅礴地勾画出边塞沙漠瑰奇壮丽的雪景，但不免也有几分萧瑟和凄凉。

其实，北方大沙漠不只是萧瑟与凄凉，更有令人惊叹不已的奇幻与美丽。有古诗为证，“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沙漠之美，越来越被人们接受，越来越被人们喜爱。

于是，沙漠也就成了人们旅游梦想到达的一个地方。

      我踏上北去的列车，亲身来到这片神秘的土地。当看到眼前这片无垠的戈壁沙漠，还有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通透的阳光，纯净的空气的时候，就感觉到这方天地出奇的明净诱人。那天像一块偌大的碧玉，那沙漠像一匹精美的绸缎，那湖水像一方王昭君用过的明镜。我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兴奋不已，就想立马高歌一曲。我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里，喜欢上了这里的辽阔、洒脱和宁静，喜欢上了这里的白天、黑夜和五彩斑斓。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仿佛都流溢出极其炫丽迷人的异域风光和浪漫色彩。

      白天的沙漠，深沉，宽阔，柔美，好像没有任何杂质似的。没有城市的噪音和污染，也没有闹市的高楼林立，就是一片无垠的黄色在流淌……黄色的背景，黄色的日光，黄色的海波。此刻，我才真正理解古人为何叫它瀚海了。它的确像海洋一般辽阔无垠，波涛翻滚，清波潋滟。海的宽广在于深，其辽阔在于广，无边的沙漠无时无刻不在展示着它海一样的宽广胸怀。浩瀚的沙海，明珠般的湖泊，挚诚古朴的原住民，是自然环境与人类彼此尊重和谐共处的理想境界。偶尔看到零星独立的骆驼草，还有那化石一般的胡杨林，金灿灿，明晃晃的，就像一位位婷婷玉立的金发美女，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美得让人发出一声声惊叹。沙漠的日出和日落，美得让人不忍离去，美得让人想赶快用镜头留下那美丽的分分秒秒，留住天边那最初或最后的一抹红色。

沙漠最大特点就是缺水，这也是称之为瀚海的原因之一。沙漠中心地带，很少能见到植被，仅能生长一些红柳、骆驼草等耐旱植物。风一刮起，就只会看到四处飞扬的沙尘，甚至有沙丘在不停地暗暗移动。骆驼被誉为“沙漠之舟”，偶尔可见成群结队的骆驼在茫茫沙漠上艰难行进，那也是沙漠地带一道独特亮丽的风景线。于是，我联想到了古代历史悠久的“丝绸之路”， 眼前仿佛看到了一行行商贩驼队在沙漠风沙中艰难行走的剪影，耳畔仿佛隐约听到了声声丁丁咚咚的驼铃。在中西文化交流的漫长的历史长河中，骆驼这个沙漠之舟发挥了重要作用，创造了世界瞩目的“敦煌文化”，为人类留下了极其珍贵的文化瑰宝。

“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荒芜绝人烟，风吹石头跑”，曾是这里自然环境的真实写照。如今，当我们行走在沙漠之上，也随处可见美丽的风景：成片的白桦林，笔直的白杨树，长长的林荫道，还有让人惊喜的粼粼波光，湖上亭台楼阁，湖边杨柳依依……这里戈壁、沙漠、湖泊，生长着胡杨、芦苇等多种沙生树木野草，构成戈壁沙漠地带中的“绿色走廊”。“走廊”内外，林带之中住着野兔、小鸟等动物，流水潺潺，绿洲相连，为“瀚海”增添了勃勃生机。这和我们想象中的干旱、荒凉、缺水的沙漠景象大不一样。

      夜晚的沙漠，格外宁静，呈现一片柔情之美。沙漠，也是最神秘、最具有诱惑力的一个地方。

送走了迷人的晚霞，夜幕给沙漠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夜里的沙漠，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都市的霓虹灯，也没有川流不息的车流，她是如此宁静，如此贤淑，如此柔情。明亮的星星闪烁在高渺的天际，柔美的月亮挂在神秘的夜空。戈壁沙漠，在柔美的月光照射下，显得楚楚动人。此刻此景，让人自然想起“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的绮丽美景。如果说白天的沙漠像一位城府极深的男子，那么夜晚的沙漠更像一位柔情似水的女子。一种久违的多么奇妙的感觉啊，夜晚的戈壁，让人如此沉醉痴迷……

世上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戈壁沙漠也概莫能外。她像悍妇一样，既有端庄美丽的一面，也有凶悍暴力的一面。虽然我这次没能亲眼目睹她发疯撒泼的样子，但是毕竟欣赏到了她最为美丽的姿态面貌。我和众多游客一样，都被她的风姿倩影所吸引，被她的魅力所深深打动，留下了特别难忘的美好印象。

     本文发表于2013年5月9日《商洛日报》（社会特刊）第08版“影视·旅游”版“人在旅途”栏目。2014年9月，散文《沙漠之美》入选《中国文学作品选》（2013综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