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意淫”理念平议
(2025-01-03 13:39:04)
标签:
红楼梦意淫理念文学作品之情戏剧舞台之淫携手兼美坠落迷津 |
分类: 文学解析 |
《红楼梦》“意淫”理念平议
土默热
在博客上贴出本文,首先对博客管理者声明,本文虽然涉及到“淫”字,但不是宣扬淫滥,而是为《红楼梦》小说中提出的“意淫”正名,请版主手下留情,别用所谓“敏感词”瞎套,放学术文章一马。
红学界关于“意淫”的争鸣可谓由来已久,至今仍不得要领,依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为搞清究竟什么是《红楼梦》作者顶礼膜拜的“意淫”理念,前几天“红楼艺苑”网站开展了关于“意淫”的争鸣,在所有议题中点击率可谓最高,但似乎并未见到有说服力的新颖见解。好多发帖者都把“意淫”一词按字面意思胡乱曲解,笔涉淫滥,趋于下流,不免糟蹋了《红楼梦》作品的思想文化和作者的文学创作理念。
更糟糕的是,随着扫黄打黑的进展,“意淫”似乎又成了一个敏感词,好多红学网站见到“意淫”这个词就删帖,真令人有哭笑不得之感。其实各网站斑竹们完全不必要如此敏感,“意淫”就是小说《红楼梦》中警幻仙姑说的一个惯用词汇,与社会上流行的奸邪淫滥词汇根本不搭界。《红楼梦》乃世情小说,并非淫滥文学作品。搞清作者独创的“意淫”一词真实含义,防止各界对其文化内涵的下流曲解,对于正确理解《红楼梦》思想文化,益处多多,很有必要。
一.
《红楼梦》是一部言情文学作品,宣扬的是作者内心的“儿女之情”,这种“儿女之情”是通过“意淫”理念来表达的。作者笔下曾对“意淫”一词进行了详细讲解,主要体现为贾宝玉太虚幻境一梦中,警幻仙姑对贾宝玉说教的“意淫”理念:“自古来多少轻薄浪子,皆以‘好色不淫'为饰,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饰非掩丑之语也。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复恋其情所致也。……如尔则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吾辈推之为‘意淫'。‘意淫'二字,惟心会而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
警幻仙姑的这番“意淫”高论,现代人读起来确实感觉不太容易理解,这是因为长期接受封建社会“万恶淫为首”观念的熏染,见到一个“淫”字便感觉违背社会伦理道德,唯恐避之不及。其实这是以今律古的误解。在中国古典文学历史长河中,还真的存在着一个以情为本不避“淫”字的时代,这就是所谓的“晚明文化气脉”延续时期。这个时期包括明代中晚期和清代前期,大体从汤显祖的《牡丹亭》起,至南洪北孔的《长生殿》《桃花扇》终,延续了一个多世纪。
《红楼梦》中警幻仙姑关于意淫的高论,恰证实了《红楼梦》是晚明文化气脉的产物。所谓晚明文化气脉,即晚明文坛兴起的言情文学狂潮。晚明文人在言情文学作品中,多宣扬一种“万物有情、情色一体”的观念,“情”多半因“色”而起,因“色”而生。虽然有“无情之色”,但绝无“无色之情”。所谓“好色者未必多情,而多情者必好色”,意即在此。这种情色一体的看法,是对人性的一种“同情和理解”,是很有一些“现代性”的。
《红楼梦》警幻仙姑所说的“意淫”,其实就是晚明文人说的“情与色”的统一,也就是现代人说的灵与肉的统一。在晚明文坛上文人们大多认为:有色无情乃是“皮肤滥淫”之辈,有情无色乃是柏拉图式的情,都不是文学作品所应赞许倡导的。“无情之色”者近淫,固然不应为世间所推重;而“无色之情”者则不知情为何物,乃是一种病态的虚幻。色以情为境界,情以色为基础,实一物之两面,无优劣高下之别。“少男少女,情色相当”,这是明人小说中最常见的一句话,何等通达与写实!
晚明的文坛,是一个普遍宣扬“情本思想”的文学时代,从汤显祖的《牡丹亭》,到李笠翁的《闲情偶寄》,再到冯梦龙的《情史类略》,文人们几乎都以谈情宣淫为时髦。冯梦龙干脆宣称自己要建立一个“情教”,并自封“教主”,自命“情僧”,令人瞠目结舌。汤显祖的《牡丹亭》剧中,不仅公开宣扬“情”,也大胆表现“淫”。正如《红楼梦》警幻仙姑所云:“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复恋其情所致也。”
《牡丹亭》一剧,大陆舞台改革开放前已多年不见踪迹了。近年来,台湾白先勇先生在大陆首倡青春版《牡丹亭》,令多少观众振聋发聩、耳目一新。君不见剧中《游园惊梦》一齣戏乎,主人公杜丽娘与柳梦梅发乎情并未止乎礼,而是相拥相抱掩入花丛做爱;此时一个“花王”出场,率十二舞女在舞台上边歌边舞,以助其“云雨”更加欢畅。酣畅淋漓地表现男欢女爱,无一点忸怩作态,正所谓“少男少女,情色相当”,这大概就是《红楼梦》警幻仙姑“意淫”高论最形象的舞台诠释。
二.
回过头来我们再来看《红楼梦》中警幻仙姑声称的“意淫”。过去红学界某些专家学者,仅凭书中的某段只言片语,再采用现代人望文生义想当然耳的方法去推测,都有盲人摸象之嫌,也都不可避免地掉进“万恶淫为首”恐惧陷阱,三缄其口不敢放屁。正确的研究方法,应该是把《红楼梦》书中关于“意淫”的各种表述综合起来,加以归类分析,从总体上对“意淫”加以全景式地分析和把握。
1.“意淫”首先是“淫”,《红楼梦》作品主人公贾宝玉是“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作者首先借“警幻仙姑”之口,说明“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所谓“好色不淫”、“情而不淫”,都是“轻薄浪子”们“掩非饰丑之语”。所谓“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就是在时间和空间上,对所有“淫人”加以比较,《红楼梦》作品的主人公最“好色”,最“知情”,最“淫”。
2.“意淫”不是“皮肤滥淫”,不是无情的肉体结合,不是《红楼梦》书中贾珍、孙绍祖、多姑娘等人的淫荡行为。作者告诉我们,“淫虽一理,意则有别”。“意淫”主要是精神层面的“淫”,是“天分中生成”的“一段痴情”,同“世之好淫者”有着本质上的差别。对那些“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云雨无时,恨不能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性”者,作者统统斥之为“皮肤滥淫之蠢物耳”!
3.“意淫”可意会而不可言传,奥妙所在,存乎一心。由于“意淫”是精神层面的一种生活态度,所以作者告诉我们,“可心会而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这里所说的“心会”、“神通”,就是内心对“好色”、“知情”的一种领悟。这种领悟只存留于精神层面,而不可应用到肉体上;一旦付诸肉体实践,则变成了“皮肤滥淫之辈”。
4.持“意淫”生活态度者,是闺阁中女人的朋友,但又往往为社会所排斥。作者明确告诉我们,“独得”“意淫”二字之真谛者贾宝玉,固然在闺阁中“可为良友”,可以“独为我闺阁增光”。但一入此道,便“未免迂阔怪诡,”遭世人“百口嘲谤,万目睚眦”,为社会(主要是上流社会)所不容,终不免“见弃于世道”。
5.社会上持“意淫”生活态度者,不是“情痴情种”,就是“逸士高人”,甚或是“奇娼名优”。他们既非“应运而生”的“大仁”,亦非“应劫而生”的“大恶”,“其聪俊灵秀之气,则在万万人之上;其乖僻不近人情之态,又在万万人之下”。作者通过贾雨村之口,开列了一大堆此类人物名单,如陈后主,唐明皇,宋徽宗,柳耆卿,唐伯虎,李龟年,黄幡绰,卓文君,薛涛,崔莺等。
从以上五个层面的分析,我们可以作出如下推断:所谓“意淫”,就是文学作品中的“情”,戏剧舞台上的“淫”!这种“情”和“淫”,就是文学生涯中的“情痴”“情种”,体现的是作者精神层面上的一种境界,而不是作者本人的肉体活动;这种“意淫”作品,当然为市井小民、闺阁红楼所欢迎,但同时又必然与以程朱“理学”、王陆“心学”为正宗的封建正统伦理道德发生冲突。
有人可能要问,既然是文学作品,不论小说还是戏剧,都是“口传”“语达”的,出自作者之手,入于读者(观者)之目,为什么说不可“口传”“语达”呢?这里说的不是作品本身,而是作者的创作态度。作者把心中的“情”和“淫”,通过什么方式表达,表达到什么程度,表达出何种境界,确实是只能“心会”“神通”的精神活动,无法为外人道也。古今中外所有的名作家,创作时心中激荡的那种“情”,“问世上情为何物”,谁说得清楚?
三.贾宝玉“天下古今第一淫人”解析
我们知道了“意淫”就是言情文学创作的一种态度或精神,对于作者在《红楼梦》中公然宣称,作品主人公贾宝玉是“天下古今第一淫人”,当会大吃一惊!什么样的作者,什么样的作品,可以自称压倒所有言情文学作品作家,位居“天下古今第一”呢?
中国的古典言情文学,肇始于苍茫的《诗经》时代,勃兴于唐宋元三朝,而滥觞于明末清初。描写张生崔莺恋爱的《会真记》,以及由此改编的《西厢记》,应该是较有影响的言情作品发端。而真正掀起言情文学狂潮的开路先锋,大概非明代后期中国的莎士比亚汤显祖莫属!他的以《牡丹亭》为代表的“临川四梦”,用梦幻交织的手法,突破封建礼教的束缚,描写生死不渝的爱情,对后来出现的众多言情经典作品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小说《红楼梦》《聊斋志异》中,随处皆可见到《牡丹亭》影响的痕迹。
清初的顺康年间,大概同元代仿佛,由于同是异族统治,文网又相对较宽松,杂剧传奇主要是昆曲曾大行其道,尤其是言情主题的戏剧,充斥着大江南北的舞台。一大批以创作言情戏剧为生涯的专业作家应运而生,如以李玉为代表的苏州派文人,以李渔为代表的杭州风流文人等。此一时期,就是封建正统文人,也多数热中于言情作品创作,如吴梅村、尤西堂、袁于令等,都曾创作过言情传奇作品。
把此一时期言情文学创作推向高峰的,是“南洪北孔”双子星座!“南洪”指杭州文人洪昇,他的代表作是《长生殿》;“北孔”指山东文人孔尚任,他的代表作是《桃花扇》。《长生殿》问世之后,不仅轰动宫廷,轰动士大夫阶层,更轰动了市井百姓,“旗亭市上红楼里,群指先生折角巾”,茶座舞台、青楼楚馆,“莫不知有洪先生者”。当时的文人,都把《长生殿》视为言情传奇的登峰造极之作,把洪昇视为天下古今创作言情传奇的圣手第一人,不仅戏剧界尊重,市井小民尊重,就是封建士大夫阶层也礼敬有加。史料记载江南提督张云翼、江苏巡抚宋荦、江宁织造曹寅等大官僚,在松江、苏州、南京等地演出《长生殿》时,都把作者洪昇奉为上宾,坐在首坐观演。
《红楼梦》中所隐写的“天下古今第一淫人”,应是洪昇老先生的夫子自道!在清初历史上,除了洪昇以外,大概没有第二人当得起此称呼。我们知道,《红楼梦》是中国言情小说中成就最高的作品,她应该孕育和诞生于言情文学的创作高峰期,也就是清初。到了雍正、乾隆年间,已是清代中期,此时的文坛,已经充斥着宣扬封建伦理的正统文学作品,这一时期的文坛土壤和气候,是不适于《红楼梦》这样作品问世的。就好象“文革”期间,能出现上个世纪三十年代“鸳鸯蝴蝶派”作品么?硬说乾隆朝的曹雪芹是《红楼梦》的作者,是“天下古今第一淫人”,明显有悖于历史唯物论,大是大非,不可不察。
《红楼梦》不是乾隆年间的“盛世危言”,而是康熙年间的“末世哀叹”;《红楼梦》小说的初创者,不是乾隆朝魏晋风度的曹雪芹,而是康熙朝的情痴情种洪昇。《红楼梦》和《长生殿》两部言情文学的抗鼎之作,作者是同一人,即不折不扣的昆曲大家,“天下古今第一淫人”。这些在笔者的系列考证文章中已做过详细论述,此不赘述,读者诸君可自去查阅。
四.贾宝玉“携手兼美坠落迷津”解析
《红楼梦》中最莫名其妙的人物,当属秦可卿。这个人物被作者描写得扑溯迷离,亦幻亦真。她化身太虚幻境中的“兼美”,相貌风情兼具作者心爱的宝钗、黛玉二人的特点;她在“太虚幻境”,居然引导小叔叔宝玉做“儿女”之事;她年轻轻就死了,死得“众人纳罕”;她死后大出殡“压地银山”一般,北静王居然亲自“路祭”。说作者热爱她,又明显有点糟蹋她;说作者在她身上涂污秽,书中的主人公贾宝玉又为听到她的丧钟而口吐鲜血。
秦可卿身上的一系列谜团,从《红楼梦》问世起,就引起读者纷纷猜测。脂砚斋评点她同老公公贾珍不干净,有“淫丧天香楼”的丑事;刘心武先生推断她是“废太子的女儿”,是雍正夺嫡的牺牲品,等等。这些都属于姑妄言之式的猜测而已,当不得真。如果说脂砚斋对秦可卿的“笨谜”猜得对,作者如何让她嘱托家族后事?如何让宝玉为听闻她的噩耗而吐血?如果说刘心武先生对秦可卿的探佚有道理,《红楼梦》就不是一篇小说,而是推背图一类的魔咒了!
其实,《红楼梦》中的秦可卿,并非以某个真实的人物为原型创作的,而是作者笔下勾画出来的一个象征性人物。《红楼梦》的初创者是洪昇,《红楼梦》从主题、内容、手法、人物、性格、遣词用语等方面,都脱胎于《长生殿》。秦可卿(包括其化身太虚幻境的兼美)就是洪昇代表作《长生殿》主人公“杨贵妃”的文学象征。
书中对秦可卿房间中妖冶环境的描写,对秦可卿死了宝玉居然吐血的描写,好多读者感到不可理解,明白了她是杨玉环的象征,就顺理成章了。宝玉是在秦可卿的房间中进入“太虚幻境”的,可卿卧室的妖冶环境是按照戏剧舞台的道具布景描写的,可卿卧室悬挂的《海棠春睡图》,以及“嫩寒锁梦因春冷,花气袭人是酒香”联,都是贵妃醉酒、海棠春睡的象征。秦可卿化身兼美在“太虚幻境”为宝玉“导淫”,象征的就是洪昇的言情文学创作生活,是从研究“李杨爱情”、创作《长生殿》开始的。秦可卿缢死“天香楼”的暗写,就象征着舞台上杨玉环缢死马嵬坡的结局。
洪昇成名于《长生殿》,也罹祸于《长生殿》。康熙二十八年(1689),因“国丧”期间“聚演《长生殿》”,洪昇被逮捕下狱,革去功名,洪家“百年望族”因此失去了复兴的最后一线希望。难怪《红楼梦》中秦可卿死了,宝玉闻听丧钟要吐一口鲜血!《红楼梦》在秦可卿的“判词”和“曲子”中,说“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把“箕裘颓坠”“家事消亡”的罪名归于宁国府,归于秦可卿,隐指的就是自己“宿业总因情”,因留恋《长生殿》而“败家”的事实。
《红楼梦》书中“警幻仙姑”是受“荣宁二公”的嘱托,用仙曲佳酿、美女迷津来规劝主人公“留意孔孟之间,委身经济之道”的;书中那个“秦钟”,临死前也劝宝玉回归“仕途经济”正道。这些描写都是象征性的。象征作者洪昇因言情文学创作而“耽搁花笺彩纸”(洪昇的老师毛先舒语),无意仕途功名,辜负家族重托,最终携手“兼美”(杨贵妃的象征)坠落“迷津”而不能自拔的惨痛经历。
秦可卿大出殡故事的背后,隐写着康熙皇帝的佟贵妃大出殡,因为是皇家大出殡,所以才能“压地银山一般”,才能“四王八公”都来路祭,洪昇就是在佟贵妃大出殡期间,因聚演《长生殿》而遭遇文字狱案件的。据史籍记载,洪昇与豫亲王之孙庄亲王世子的关系过从甚密,他之所以创作并推出《长生殿》,乃是在庄亲王世子的怂恿和赞助下进行的。洪昇因《长生殿》罹祸,庄亲王世子做如何想,是可以想见的。《红楼梦》中对大出殡和北静王“路祭”的描写,隐指的应是这段隐情。
五.《红楼梦》创作缘起为什么“都只为风月情浓”
以上这些对《红楼梦》中象征性人物情节的分析推论,与《红楼梦》通篇另一些暗示影射也是完全一致的。书中“红楼梦曲子”的开篇,就交代了此书的创作缘起:“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衷,因此上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好多朋友都没有注意到,《红楼梦》作者为什么要将贾宝玉太虚幻境之梦叫做“红楼梦”?为什么要将梦中所闻之曲子称为“红楼梦十二支曲”?“红楼”一词本出自唐睿宗歌台舞榭和唐玄宗梨园,“红楼梦”者,“梨园梦”也,《长生殿》梦也,洪昇之梨园人生梦也!
洪昇创作《红楼梦》,是在因《长生殿》罹祸的“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衷”的。导致“无可奈何”“伤怀”境地的原因,说到底,“都只为风月情浓”,执著地歌颂李杨爱情。其实,《红楼梦》小说“开卷第一回”中,那块自怨自艾的“石头”,就交代了自己是在“风尘碌碌,一事无成”之际,创作《红楼梦》的。创作时间和创作时的心情是“愧则有余,悔则无益之大无可如何之日”。为什么愧悔呢?因为自己在“锦衣纨绔之时,饴甘餍美之日”,“背父母教育之恩,负师兄规训之德”,以致“今日一技无成,半生潦倒”。作者创作《红楼梦》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自己“之罪”,“编述一记,以普告天下人”。作者洪昇“自己之罪”,说到底就是迷恋《长生殿》等言情文学作品创作,而导致了“败家”的结果,所以,用秦可卿这个形象作为“败家根本”,作为自己创作生涯的象征,是最贴切不过的。
《红楼梦》中的宝玉,有个十分令人费解的“爱红毛病”,就是爱舔食女儿嘴上的胭脂。如果是性萌动的表现,以宝玉的身份地位,要哪个女儿不可得?如果仅仅是异食癖,奁中盒内,胭脂尽多,何必舔食女儿嘴上那点可怜的胭脂?其实,《红楼梦》中关于“爱红毛病”的描写,也是象征性的。象征的就是热爱从事言情传奇的文学创作活动。当时的戏剧舞台号称“非情不传”,而昆曲言情戏剧都是以描写女人为主的,舞台上演出的优伶当时也多为女伶。从事戏剧创作这一行,正所谓“舔食”女人“嘴上胭脂”的勾当。
《红楼梦》主人公宝玉自命“绛洞花王”,读者都感到不可理解:宝玉自命“须眉浊物”,连说“女儿”两个字都要事前漱口,平时为姐妹们甘充厮役,如何以“花王”自居?众女儿又如何肯承认他的“花王”地位?“花王”一词,本出自汤显祖《牡丹亭》剧中的角色,您只要明白了洪昇在《红楼梦》中,对《长生殿》的象征性描写,“花王”一词的含义就不言自明了。在清初的传奇界,主要是搬演言情作品,言情作品的顶峰是《长生殿》,“人散曲终红楼静,半墙残月摇花影”;“旗亭市上红楼里,群指先生折角巾”。洪昇在传奇界自然有“花王”的无上地位,因为他就是“天下古今第一淫人”!
2004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