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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竹一枝千点泪——论林黛玉姓名字号和居址的文化寓义

(2023-03-24 15:16:24)
标签:

潇湘妃子

绛珠仙子

木石情缘

眼泪还债

竹窗接驾

分类: 文学解析

2022年你们发的那篇半截子同名博文已被我删掉了,这次重发此文补救错误,请版主千万不要重 犯2022年错误,千万不要再砍成半截子文章发出了。拜托了,谢谢。这次文章发了五次,尚不知能否成功——斑竹啊,你的智商和技术确实有待提高啊!你们年轻人,还用我这耄耋老翁教it吗?

斑竹一枝千点泪

——论林黛玉姓名字号和居址的文化寓义

         土默热

附:

 “木石情缘”文学寻根

潇湘馆映“竹窗”幽——无可辩驳的大观园创作原型

 

如果说《红楼梦》作者钟爱的林妹妹生活情趣有什么最突出特点的话,大概也就是日常生活中的“两爱”——爱竹、爱哭罢了。作者在文学建构过程中把林妹妹这“两爱”归结在一个地点——“凤尾森森,龙吟细细”潇湘馆,使“竹”与“哭”同“潇湘”之地构成浑然一体的凄美文字画面,兼之以林妹妹“潇湘妃子”的别致雅号,作者在创作中所寄予的“潇湘情结”文学情境也就昭然若揭了。

所谓“潇湘妃子”,乃是以舜帝二妃娥皇、女英的历史典故命名。传说舜帝南巡死于苍梧之野,英、皇二妃千里寻夫至潇湘之地的九嶷山,哭泣的泪水不绝如缕以至于染红了这里的竹子。从此,这种身上生有千百个殷红斑点的翠竹,便有了一个极为写意的名字——斑竹,雅称湘妃竹。《红楼梦》中描写“潇湘妃子”的前身“绛珠草”,绛珠即血红泪滴,不过是作者为“斑竹”所取的一个别称罢了,无须诸多红学家舍此本意胡乱猜笨谜。

在《红楼梦》书中,作者不仅为林妹妹取别号 “潇湘妃子”,让林黛玉所居之处名“潇湘馆”,还时时处处有意以“潇湘情结”来处理她的日常衣食住行。潇湘馆内的景色是“一带粉垣”,“数楹修舍”,“千百竽翠竹遮映”。元妃省亲后,宝玉与姐妹们奉元春之命住进大观园时,黛玉因“爱那几竿竹子,隐着一道曲栏,比别处更觉得幽静” ,所以自己选定居住此处。在这里,林妹妹以其一生幽怨、孤独之泪水,浇灌着窗前昼夜摇曳的斑竹,谱写了一曲感天动地的“绛珠还泪”故事。

说到“潇湘妃子”与斑竹的故事,任谁都会联想起毛泽东他老人家著名的诗句:“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其实,毛主席的这句诗并非完全是自己的独创,而是化用清代大诗人、文学家、剧作家洪昇的原句。在洪昇诗集《稗畦集》中,有一首名为《黄式序出其祖母顾太君诗集见示》的诗:“绛帏黄发太夫人,哲嗣传来苦调新,斑竹一枝千点泪,湘江烟雨不知春。” 毛主席“斑竹一枝千滴泪”之千古名句,盖源于此,只不过换“点”为“滴”罢了。

洪昇诗中这位“顾太君”,乃是明末清初我国著名女诗人顾若璞。诗中的黄式序,乃是顾若璞的孙子,与洪昇是表兄弟关系,也是洪昇妻子黄兰次的本家兄弟。黄式序的妻子钱凤纶,字云仪,与洪昇也是表兄妹关系。钱凤纶的娘家弟媳林以宁,也是黄兰次的表姐妹。钱林二人谊属姑嫂,情同姐妹,并且都是蕉园诗社的重要成员。明末清初,杭州洪顾黄钱四大家族皆“连络有亲”、荣损与俱,其女子曾结成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女子诗社——蕉园吟社。当时洪昇与黄式序二人同在北京国子监读书,洪为监生,黄为贡生。黄式序将祖母的诗集拿给洪昇看,阅读后感慨系之,遂赋此诗。

顾若璞(1592-1681)字和知,黄茂梧室。妙年二十八守寡,独立抚养并教育两个儿子成人,在四大家族中德高望重,人称“黄佛儿”,殁年九十余。其夫家与娘家黄顾两族均世代诗礼簪缨,在顾若璞的精心抚育下,诸孙及诸女孙辈,皆能拈韵赋诗。和知生前,每顾而乐之。有“为报九原相待客,诗书一线可能留”之句。著有《卧月轩集》四卷。蕉园女诗人多为顾若璞孙辈,和知晚年与这些青年女诗人尝一起聚会冶游,对其呵护关怀备至,曾为其孙媳钱凤纶序《古香楼集》。

顾若璞序顾玉蕊女钱凤纶《古香楼集》有云:“余家本西河,吾祖沧江公而下代有诗句,闺中雅集亦有文词竞胜。余与弟妇季昭夫人鸾笺酬答,遂有《闺晚吟》、《卧月轩》诸刻。侄女玉蕊夫人,才名鹊起,藻绩益工,果然积薪居上颖。孙女钱凤纶,玉蕊夫人之次女也。”顾玉蕊乃钱开宗室,家族一门风雅,子元修、肇修、来修,女静婉、凤纶,媳林以宁等均有诗词传世。顾玉蕊是蕉园五子社的倡导者和发起人,曾作《蕉园诗社启》,有《亦政堂集》传世。

林以宁晚年在为钱塘才女梁瑛(号梅君)的著作《字字香》作序时感叹说:“忆予从顾太君卧月轩时,六十年间,犹昨日事耳!徽音遥嗣,乃在梅君。”可见林以宁待字闺中时,便与诸姐妹追随“老祖宗”顾若璞,在西湖西溪结社作诗。婚后更继承其姑顾玉蕊首倡“蕉园五子社”之志,与钱凤纶、顾启姬、柴静仪、张槎云、李端芳、毛安芳等才女,重结“蕉园七子社”。晚年回忆这段风雅生活,如何能不感慨系之。

可以想见,在清朝初年的杭州“西方灵河岸边”飞来之灵鹫峰下三生石畔,前后两期蕉园诗社的十二个年轻女诗人,簇拥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祖宗”顾若璞,徜徉在西湖、西溪、西泠等“帝城西”的山水园林间,分韵赛诗,咏梅咏柳,灯谜酒令,亦庄亦谐——这是什么?这就是《红楼梦》中贾母携其诸多孙子女和外孙子女,优游大观园生活场景的故事素材!这就是活生生的无可置疑的《红楼梦》人物生活原型!

这个晚年仍在怀念昔日追随顾太君风雅生活的林以宁,字亚清,曾任山西河池盐政的进士林纶之女,乃是蕉园诗社中声名最著的女诗人,有《凤潇楼集》、《墨庄集》存世。这个不折不扣的林妹妹,就是《红楼梦》中那个林黛玉的生活原型,也就是那个居住于潇湘馆中潇湘妃子的文学素材来源人。生活中的林以宁,确实如《红楼梦》中林黛玉那样,是个体弱多病又多愁善感的女诗人。钱凤纶诗中说她经常“半壁青灯临卫帖,一窗寒雨读陶诗”,与《红楼梦》中描写她爱读陶渊明诗、爱临卫夫人簪花小楷习性同。她也曾描绘过自己抱病吟诗的生活:“架上好书舒病眼,尊中薄酒慰愁眉。任他箫鼓喧阗夜,独坐空闺自咏诗”。

曾被姐妹们公推为蕉园诗社“祭酒”的柴静仪,有一首题为《与亚清集于园林》的:“月榭云楣结构新,一尊相约玩芳辰。红翻鸂鶒(均有三点水旁)山塘小,碧点蜻蜓涧水春。酒兴渐随花事减,诗怀偏与药囊亲。风流文采兼娴雅,闺阁如君得几人?”诗中“月榭云楣结构新”一句,活画出了《红楼梦》中大观园的景致;“风流文采兼娴雅”、“诗怀偏与药囊亲”一句,也活画出了《红楼梦》中林黛玉多愁多病的女诗人形象。

林以宁爱竹,窗前种竹,也善画竹,工咏竹,这应该是《红楼梦》中林黛玉与竹结下不解之缘的来历。蕉园七子社的骨干成员之一顾启姬,有题林亚清画》一首,形象生动地表达出林以宁画竹的特色:“梅花竹叶互交加,濡墨淋漓整复斜。忆得昨宵明月下,横拖疎影上窗纱。”林以宁自己也有《画竹》诗表达竹之意境:“新竹出短篱,亭亭如织翠。明月升东轩,竹影宛在地。铜砚磨松煤,濡毫写其意。清幽固可嘉,爱此坚贞志。”

林以宁与林黛玉的另一性格相似之处,就是都妙解音律,经常抚瑶琴以言志。《红楼梦》中黛玉曾向宝玉讲解琴谱,生活中的林以宁也曾经留下了一首琴曲水仙操》:蹈彼海滨兮以居以处,抚瑶琴兮与谁语,天风起兮蛟鼋鸣,海波扬兮何亏何盈,我神何栖兮于彼太虚,物我两忘兮不闻其声”。曲中“我神何栖兮于彼太虚”一句,与《红楼梦》太虚幻境之关系,发人深思。

林以宁与蕉园七子社的众姐妹,经常在西溪西湖的美丽山水园林间聚集游览,分韵吟诗。柴静仪的词《点绛唇·六桥舫集,同林亚清、钱云仪、顾重楣,啟姬、冯又令、李缟明诸闺友》,生动地记载了当时的场景:“堤柳依人,湘帘画舫明湖泛。桃花开遍,共试春衫练。雨丝风片,暗扑游人面。春方半,韶华荏苒,分付莺和燕。”林以宁的诗《秋暮宴集愿圃分韵》,也记载了当时的场景“早起登临玉露瀼,画楼高处碧云凉。池边野鸟啼寒雨,篱外黄花媚晓妆。斜倚红阑同照影,闲挥绿绮坐焚香。溯洄他日重相访,一片蒹葭秋水长。”

林以宁性格多愁善感,月阙花残,临风洒泪,与《红楼梦》中林黛玉如出一辙。在她的存世作品中,此类作品占很大比重。如《见月》:“竹影横窗渐转移,天街如水欲眠迟。遥知客子怀归切,今夜月明当有诗”。《秋夜偶成》:“灯尽香寒梦不成,披衣深坐待鸡鸣。最嫌望后三三夕,残月晓光相维明”。初春》:百合名香手自焚,雪晴天际尚停云。寒梅才被东风坼,酿得春愁已十分。”《拟古》:“悲风鸣我侧,凉月入我帷。俯仰长太息,佳会不可期。人生能几何,强半多别离。愿假双飞翼,中夜见所思”。

      林以宁有一首《柴季娴索诗赋答》,诗中说自己经常处于一种“试拂鸾笺写断肠”的心境中:“春风吹暖杏花香,试拂鸾笺写断肠。每见远山思黛色,时从落月想容光。别来几度梅如雪,愁绪萦怀鬓欲霜。为报故人休索句,砚田惭我已全荒。”柴静仪的《答林亚清》一诗,与林以宁诗韵脚相同,似为酬答之作,也活脱画出林以宁的多愁善感:“罗帐不卷坐焚香,静对残春欲断肠。怜我病余都罢绣,知君愁里不成妆。牡丹着雨还如泣,柳絮随风底事忙?倘步池塘间遣兴,莫因幽恨打鸳鸯!”

最有意思的是,林以宁还曾经有过类似《红楼梦》中林黛玉的葬花行为,她的《落花诗二首》,几乎同《红楼梦》中林黛玉的《葬花词》所表达的是同样的行为和心境:“寂寞春林覆碧堂,杜鹃啼彻月昏黄。长门有泪无由达,化作飞红入未央。小园风雨夜来添,剩得残枝手自拈。只恐芳华零落尽,收将余泽在香奁。”诗中写自己在一个小园风雨后的落花时节,手拈残枝,收拾余泽,装入香奁,正是《红楼梦》书中林黛玉的“葬花”行为。

对于《红楼梦》第一女主人公林黛玉形象塑造取材于林以宁,也有些红学界朋友持怀疑或反对态度,主要反对意见是,林以宁虽然具备林黛玉的性格和才情,但她的年龄小于洪昇十岁,与丈夫钱肇修夫唱妇随关系很好,不可能与表兄洪昇发生恋爱关系;林以宁活了七十六岁,也没有青年夭亡,与林黛玉的悲剧命运相差甚远。这些怀疑是很有道理的。虽然一对一地说林以宁是林黛玉的生活原型、是作者早年的恋人不够准确,但《红楼梦》中的那个第一女主人公林黛玉形象,确实应该是以林以宁的事迹为主创作的,有关于洪昇夫妇与林以宁夫妇的前后两首《同生曲》为证,对这一点不应该以历史真实代替文学真实,简单加以否定。

在《红楼梦》书中,林黛玉参加“海棠社”,“重建桃花社”的事迹,与林以宁参加“蕉园五子社”,“重建”“蕉园七子社”的事迹完全吻合。在中国妇女文学史上,没有第二个前后两期女子诗社并恰好是十二个女诗人的生活素材,也绝对没有第二个与林以宁人生经历及生活情趣均类似的林黛玉生活原型。《红楼梦》中的林黛玉与邢岫烟是用同一个生活原型塑造的小说人物,寄人篱下的寒酸、“颤颤巍巍”的外形与“槛内人”的一字师身份都证明了这一点。且不说林黛玉夭亡乃是小说作者的文学建构处理手法,书中邢岫烟却是真真切切地嫁给了薛蝌的。书中薛蝌乃是薛宝钗的弟弟,这就同生活中的林以宁与钱凤纶、钱肇修姊弟之关系完全一致了。

大观园中林黛玉居住的地方名为“潇湘馆”,匾额题为“有凤来仪”,《红楼梦》书中交代,这里乃是元妃省亲的“第一行幸之处”。《红楼梦》中的这些描写是相当奇怪的。“有凤来仪”暗喻元妃省亲,其实整个大观园都是为接待元妃省亲而修建的,元妃又不仅仅是游幸了潇湘馆,书中何以要单独把潇湘馆题额为“有凤来仪”,为什么大观园其它地方却不能称为“有凤来仪”?要想搞清楚这个疑问,首先必须搞清楚潇湘馆的创作原型,乃是柴静仪父亲柴云倩家的园林“蕉园”,当年蕉园诗社就是在这里结社并由此得名的。关于大观园以及诗社姐妹原型的考证,笔者在《红楼三才女文学建构》等文章中有详细考证,这里就不重复了。

《红楼梦》中林黛玉的生活原型林以宁,乃是蕉园五子社的重要成员,是蕉园七子社的发起人兼社长,与书中关于“林黛玉重建桃花社”的描写亦复相同,作者创作此书时当然要让林黛玉居住在这里。后来柴云倩把蕉园卖给了清初大官僚高士奇,高士奇为接待康熙南巡,把这里改建为西溪山庄,康熙皇帝巡幸这里又因这里修篁映窗而御赐题名为“竹窗”。我们知道,《红楼梦》是借元妃省亲暗写康熙皇帝南巡,书中所写贾府元宵节期间接待元妃省亲的场面,就是按照高士奇在杭州西溪山庄的接驾的场面创作的,现实中的蕉园当然就是就是“竹窗”潇湘馆,就是书中的“有凤来仪”。康熙南巡和蕉园女子诗社两件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大事交汇在这里,乃是洪昇以蕉园诗社为素材创作《红楼梦》的铁证!

整个蕉园诗社的历史,既是康熙皇帝南巡的“竹窗”风云史,也是蕉园十二个女诗人结社的风雅史,还是洪顾钱黄四大家族的兴衰史,更是洪昇梨园人生不堪回首的沉沦史。洪昇以上述活生生的江南世族生活为素材,创作感天动地的《红楼梦》,其作品意境处理,采用顾若璞的“斑竹一枝千点泪”为基调,表现老祖宗贾母(顾若璞)和十二个孙辈女诗人,在其故园杭州西溪山水园林间的风雅生活,以及一代薄命红颜的辛酸生命历程,实在是再高明不过的文学建构方式。《红楼梦》作为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的优秀小说,对其创作冲动、创作缘起、创作选材、创作意境、创作手法、创作过程的解释,还有比这些更有穿透力和说服力的解释么?

                                       2010619

论林黛玉姓名字号的文化寓义

土默热

《红楼梦》书中潇湘妃子林黛玉这个人物可谓通身是谜,就连她的姓名字号中都充满了谜一般的隐喻。红学家们多热衷于从书中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描写中猜笨谜,所猜的谜底五花八门更加奇怪,且多脱离了文化阐释而沦于荒诞猜谜。因此,从文学创作规律出发,对林黛玉的姓名字号加以剖析,搞清这些隐喻的真实含义,对于拨开红楼雾瘴,正确理解和阐释《红楼梦》的文化底蕴和文学源流,是必要和有益的。

《红楼梦》书中交代:黛玉的前身是一株“绛珠草”,下凡为神瑛侍者“还泪”。绛珠草投生为林如海之女,故姓林,“黛玉”是她的乳名;初进荣国府时,宝玉半开玩笑地为她取了个别号“颦颦”,姐妹们从此便往往昵称其为“颦儿”;大观园建成后,黛玉居住在“潇湘馆”,窗前也有千竿竹;起诗社时,探春送给她一个诗人雅号“潇湘妃子”,作为一个黄花少女,她也竟然自居不疑。

《红楼梦》作者为了隐去故事真相,在书中人物姓名字号的来历上,往往对读者打马虎眼。例如“黛玉”之名的出处,就借宝玉之口交代:“《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我们的红学家也跟着起哄,说早年北京香山产煤,其中掺杂着许多无法燃烧的天然黑石(大概是煤矸石吧?),被弃于山中。后有人发现这种黑石可描眉染发。这样,就把林黛玉之名解释成了能画眉的煤球,文化意境美感全无。

再如黛玉之号“颦颦”的出处,作者也是借宝玉之口说:“况这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这两个字,岂不两妙!”我们的红学家也鹦鹉学舌跟着阐释,说这是对林黛玉眉目的特写,并举“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为证。这就上了作者的当,这么解释虽然也有点西子捧心之美,但显得俗不可耐。更何况作者创作红楼第一女主人公形象,为之取名取字,为什么偏偏都在眉目上做文章?

这样解释《红楼梦》实在是明珠暗投,亵渎传统文化。其实,《红楼梦》作者在设计林黛玉这个人物姓名字号以及她的太虚幻境前身、大观园居址上,都在使用一个典故,这就是“湘妃”所代表的文化意境。湘妃就是潇湘妃子娥皇女英,传说是帝尧的女儿,舜帝的妃子。舜帝南巡死于苍梧之野,二妃寻至潇湘之地九嶷山,哭泣的泪水染红了竹子。这种竹子就是文学界津津乐道的斑竹、泪竹,亦称湘妃竹。

据说秦代之前便有湘山祠祭祀湘妃,但早毁。后来人们又根据《水经注·湘水》记载湘妃神游洞庭之渊,出入潇湘之浦,在洞庭湖君山东侧修建了湘妃祠,又称黄陵庙。文人墨客通过祭祀湘妃,把湘妃竹上面的斑斑点点,想象成为二妃远望苍梧,临江恸哭以至于滴血的泪痕,加深了这一神话传说的悲剧色彩。我国古典文学史上歌颂湘妃最著名的诗篇,乃是唐代诗人李群玉的《黄陵庙》:

小姑洲北浦云边, 二女啼妆自俨然。

野庙向江春寂寂, 古碑无字草芊芊。

风回日暮吹芳芷, 月落山深哭杜鹃。

犹似含颦望巡狩, 九疑如黛隔湘川。

一句“犹如含颦望巡狩,九疑(即九嶷山)如黛隔湘川”,就把《红楼梦》中林黛玉之名“黛”、字“颦颦”的文化含义全部显露出来了。其实,《红楼梦》书中对此早有交代,第三十七回描写姐妹们结诗社,探春给黛玉取雅号时便说:当日娥皇、女英洒泪在竹上成斑,故今斑竹又名湘妃竹。如今她住的是潇湘馆,她又爱哭,将来她想林姐夫,那些竹子也是要变成斑竹的。以后都叫她作潇湘妃子就完了。

从探春的一番话中我们还可以看出,《红楼梦》作者之所以一定要林黛玉在大观园内住潇湘馆,其文化寓意也是与前述之湘妃隐喻相契合的。对于林黛玉的前身“绛珠草”,我们的红学家们费尽心机胡乱附会为什么“人参果”、“红姑娘”等等,实属笨伯式的附会猜笨谜,与湘妃之典毫无联系,且文化意境全无。其实“绛珠草”寓意血泪,不正是湘妃竹斑斑血泪的象征吗?这些笔者在《绛珠草寓意湘妃竹》等系列文章中有详细解析,此不赘述。

分析至此,读者朋友们应该能看清楚了,附着在《红楼梦》林黛玉身上的一系列概念:“黛玉”、“颦颦”、“潇湘妃子”、“潇湘馆”、“绛珠草”等等,绝不是红学家们东拉西扯附会出来的那些(画眉煤球、红姑娘草一类)文化垃圾,而是一个整体的文化概念,就是以湘妃血泪这一文化理念来塑造林妹妹“还泪”的文学形象,就连黛玉的丫鬟紫鹃之取名,也来自湘妃“杜鹃啼血”之典。至于塑造这一文学形象的《红楼梦》作者是谁?肯定与满身魏晋风度的曹雪芹无关,而是一生痴情的江南才子洪昇。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曹雪芹熟悉并运用过湘妃典故,用《红楼梦》来反证曹雪芹著作权属于典型的因果倒置,不能成立。我们却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洪昇的文学生涯中非常熟悉并经常运用湘妃之典。在洪昇诗集《稗畦集》中,有一首《黄式序出其祖母顾太君诗集见示》:“绛帏黄发太夫人,哲嗣传来苦调新。斑竹一枝千点泪,湘江烟雨不知春。”此诗便是运用湘妃之典,来形容明末清初女诗人顾若璞充满血泪的诗词格调。

不仅如此,洪昇的成名作和代表作《长生殿》传奇中,也曾运用湘妃之典,来表现剧中主人公——作者心爱的贵妃杨玉环。《长生殿》第十九出《絮阁》,描写唐明皇与梅妃重归于好,杨贵妃心中烦恼,高力士劝道:“娘娘,你慢将眉黛颦,啼痕渗,芳心恼。晨餐未进过清早,怎自将千金玉体轻伤了?”一句“眉黛颦,啼痕渗”,把湘妃典故运用的淋漓尽致,也与《红楼梦》中林黛玉形象贴的很近。

只剩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林黛玉为什么要姓林?好多红学家都用林字和古体曹字的关系来猜笨谜,以证明曹雪芹的著作权,这说不通。从文化层面上看,林黛玉是个才女,古人形容才女往往用“林下风”来表现,语出《世说新语·贤媛》,形容的是晋代才女谢道韫的风度。洪昇的杂剧《四婵娟》就专章歌颂了谢道韫,当然可以将其“林下风”之典用于林黛玉之姓。至于林黛玉之父名“林如海”,出自时人形容洪氏家族诗礼簪缨之“学海文林”,也算名至实归的说法吧。

 

201411.20

“木石情缘”文学寻根

土默热

《红楼梦》小说中共写了三组故事,即荣国府的故事、宁国府的故事和大观园的故事,具体人和事千头万绪,多得几乎数不清。这些故事尽管纷纭复杂,花样繁多,但主要还是按照“大旨言情”的创作主旨,沿着宝黛爱情这条主线铺叙的。作者给这条故事主线取了个非常别致而又隐曲的雅称,叫做“木石情缘”,别称“木石前盟”。

所谓红学,即研究《红楼梦》的学问。作为一门学问,想要立得住脚,首先应该研究清楚作品的主旨和主线吧?百年红学最大的问题恰恰出在这里:什么是“木石情缘”?宝黛爱情为什么叫“木石情缘”?木石情缘为什么又叫“木石前盟”?作者又为什么一定要用“木石情缘”来表现宝黛爱情?迄今为止,百年红学似乎无人能说清楚。

某些红学专家振振有词地强解道:宝玉临凡前是“赤霞宫神瑛侍者”,黛玉临凡前是“西方灵河岸边三生石畔一株绛珠草”,他(她)们下凡前相约以“还泪”来偿还灌溉之情,就是践行“木石前盟”,他(她)们之间所构成的情缘,应该就是“木石情缘”。这似乎是现代人望文生义的强解,根本就说不通,也没有任何文学意义。

首先,“神瑛侍者”根本就不是“石”。周汝昌先生早就说过:“莫把神瑛当石头”。神瑛侍者下凡为贾宝玉,石头不过是宝玉落草时口中衔来的那块通灵宝玉而已。其次,“绛珠草”也并非“木”,只是一株长有红点子的“草”罢了。二人之情缘,说是“瑛草情缘”还差不多,绝非“木石情缘”,更何况二人下凡前相约“还泪”,也没有什么“前盟”啊!

《红楼梦》乃是一部古典小说,研究古典小说,靠这种现代人凭空想象、望文生义式的猜笨谜是不可以的。任何一部文学作品,都有其在文学(文化)长河中的源和流。只有在古典文化中追本溯源,探寻清楚其文化本义和文学创意,方有希望搞清“木石情缘(木石前盟)”的内涵和延伸意义,从而正确理解《红楼梦》的创作真谛。

 

一.木石情缘与潇湘妃子

所谓“木石情缘”, 本出自舜帝与湘妃的爱情故事。在中国古典文学长河中,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传说,或者说是爱情题材文学作品的源头。相传舜帝迎娶了帝尧的女儿娥皇女英(即湘妃)为妃,孟子曰: “舜之居深山之中,与木石居,与鹿豕游。”显然“木石”代表的乃是远古时期舜帝与湘妃的居所,他(她)们在这里发生的爱情,就是“木石情缘”。

舜帝南巡,不幸死于苍梧之野。娥皇女英千里寻夫至潇湘之地的九嶷山,哭泣的血泪将漫山遍野的竹林染上了红色的斑点,故后人将此竹称为“斑竹”,又称“湘妃竹”。湘妃用自己毕生的泪水,偿还舜帝的爱情,这也是《红楼梦》“还泪”说的源头吧。清初大文学家洪昇诗中有“斑竹一枝千点泪,湘江烟雨不知春”之句,说的就是这个故事。

《红楼梦》书中所写,林黛玉在大观园中的居所是窗前竹影摇曳的“潇湘馆”,参加女子诗社所取的诗人雅号是“潇湘妃子”,其前身是一株“绛珠草”,下凡是为了“用眼泪还债”,其寓意都是湘妃斑竹的血泪意象及其“还泪”含义。从“木石情缘”和“斑竹还泪”两个典故看,作者完全是在套用舜帝湘妃(古帝妃)爱情的典故去写宝黛爱情。

 

二.  木石前盟与长生盟誓

可能有的朋友还要问,你说的《红楼梦》“木石情缘”出自舜帝湘妃典故有理有据,是可信的,但作者又为什么把“木石情缘”称作“木石前盟”呢?不仅书中宝黛爱情没什么“前盟”,舜帝湘妃爱情也没有什么“前盟”啊?请不要这么孤立地看问题——“木石情缘”代表的是远古纯真的帝妃爱情,而“木石前盟”代表的则是另一桩千古传扬的帝妃爱情。

 这个典故就是中国古典文学领域传扬了上千年的唐明皇和杨贵妃爱情故事,铺叙这个爱情故事的最著名文学作品就是洪昇的《长生殿》。《长生殿》剧中描写,杨贵妃为了巩固帝妃爱情,“使妾免白首之叹”,于七夕节之夜,相约唐明皇请牛女双星“作合”,立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一出剧情的题目就叫做《盟誓》。

“前盟”一词出处,只见于“长生盟誓”:由于唐明皇“占了情场弥了朝纲”,引发了安史之乱,逃蜀途中无奈在马嵬坡赐死了杨贵妃。杨贵妃香消玉殒后做鬼成仙,仍念念不忘与唐明皇的“七夕盟誓”。但此时在作者的笔下,“盟誓”一词统统变成了“前盟”!从盟誓到前盟,从生之爱到死之恋,都是用无尽的泪水,偿还着对方在盟誓(前盟)时所欠下的情债!

 

三.  木石悲剧与家国情怀

文学本是人学;诗言志,小说亦言志;任何优秀文学作品,都源于生活,发自作者的人生感受。《红楼梦》的故事铺叙和作品意境,绝非乾隆年间那个满身魏晋风度的破落八旗子弟曹雪芹所能道也,而是康熙年间在文学界“非情不传”的创作理念驱使下,那个号称“天下古今第一淫人”的情痴情种洪昇所创作。洪昇之所以浓墨重彩去写“木石情缘”,与其自身的文学生涯有着密切关系。

1.木石情缘与风流公案。在明末清初文学界“风流公案”创作潮中,洪昇创作了一系列表现“风流冤孽”儿女真情的文学作品,其中《长生殿》是洪昇的代表作和成名作。洪昇因创作《长生殿》而获得“南洪北孔”的美称誉满天下,亦因国丧期间聚演《长生殿》而“无材补天”,《红楼梦》的创作目的就在于表现自己悲喜交加的梨园人生梦,某种程度上可以说,《红楼梦》就是《长生殿》旧瓶装新酒。

《红楼梦》是使用戏曲手法创作的小说,“红楼梦”一词的本义就是“梨园梦”,《长生殿》主角唐明皇杨贵妃就是中国的梨园祖师。《红楼梦》木石情缘故事中,不仅前述“木石前盟”、“白首双星”、“眼泪还债”等来自《长生殿》,就连“阆苑仙葩”、“美玉无瑕”、“风流袅娜”、“鲜艳妩媚”、“可卿兼美”、“警幻仙姑”、“风月司”、“离恨天灌愁海”等等结构性概念,都是直接因袭的《长生殿》。

2.木石情缘与孝子情怀。洪昇出生于宋明两代“诗礼簪缨”的百年望族,在清初江南世族遭遇朝廷打击纷纷破产的境遇下,洪昇无意追求仕途功名、重振家族雄风,而热衷文学创作,迷恋风流文学,而被父亲“大杖”痛责后逐出家庭,后又因《长生殿》而被朝廷斥革下狱,因此终身背负着“不忠不孝”的罪名。在《红楼梦》书中大写特写“木石情缘”,某种程度上也是为自己在“天伦之变”中罪名辩解。

《红楼梦》使用“木石情缘”表达作者的爱情观,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古孝子”观念。传说历史上的舜帝就是“古孝子”的典范。孔子曰:真正的孝子要像舜帝那样,“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不陷父母于不义”。洪昇在书中大写宝玉结交优伶被父亲痛责,昏迷中还争辩“为你们这些人死了也愿意”,最后离家出走,表现的就是自己这种舜帝“古孝子”理念。“古孝子”的心上人,当然要被作者写成潇湘妃子。

3.木石情缘与宝黛爱情。《红楼梦》之所以能利用“木石情缘”写出感天动地的宝黛爱情悲剧,也与作者亲身经历的爱情婚姻生活有着密切关系。洪昇与表妹黄蕙(字兰次)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后又如愿结成“同生夫妻”,二人皆多才多艺,又志趣相投,可谓“金玉良缘”。但由于国殇家难,夫妻二人长期过着漂泊流离、饥寒交迫的痛苦生活,以至于黄蕙终日泪眼不干,为这个表哥兼丈夫“还了一辈子眼泪”,正可谓木石情缘。

《长生殿》召祸案发生后,洪昇被朝廷驱赶回故乡“奉敕填词”。映入夫妻二人眼中的故园景色是:“池畔两株桂,年年开暮秋,天香清鹤梦,花影乱鱼游。翦伐归何处?婆娑忆未休。惟余一拳石,似写小山幽”。看!故园残存的“一拳顽石”、“两株枯木”,既记载着家族昔日的繁华,也倾诉着今日的悲凉!这难道不是《红楼梦》作者自己的“木石情缘”么?!

洪昇家族的祖居地国公府在杭州宝石流霞处的“赤霞”刻石下,故书中宝玉前身为“赤霞宫神瑛侍者”;黄蕙家族的祖宗庐墓在杭州灵鹫峰下的三生石畔,故书中黛玉前身为“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绛珠草”。洪昇夫妇奉敕填词回到故乡后,结庐稗畦草堂于孤山玛瑙坡,这里又是“无材补天”玛瑙石和“怀金悼玉”慕才亭所在地。洪昇夫妇的人生经历与天堂杭州的历史文化,就这样奇妙地结合出了悲喜交加的梨园人生梦,雕砌出了感天动地的“木石情缘”!

小结一下吧:从舜帝湘妃的“木石”故事,到唐明皇杨贵妃的“前盟”典故,再到宝玉黛玉的“还泪”人生,三个爱情故事讲的都是“木石情缘”, 都是“生死恋情”,都是“眼泪还债”,其文学创意上一脉相承,一念贯穿,也与洪昇自己经历的爱情悲剧丝丝入扣。如果把这些小说素材和故事创意都归结为偶然现象,那真不知道文学创作为何物了!从这个意义上看,《红楼梦》一咏三叹的“木石情缘(木石前盟)”故事,只能是洪昇沿袭自己歌咏的帝妃爱情旧谱,添加自己与恋人亲身经历的爱情悲剧新词,所倾诉的一首“儿女真情”咏叹调!

 

潇湘馆映“竹窗”幽

——无可辩驳的大观园创作原型

土默热

“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红楼梦》中宝玉题咏大观园,为潇湘馆所题一联,深得古人联语三味,不着一个“竹”字,却把潇湘馆之竹写得神态毕现。细按此联,表现的似乎不仅是单纯的院中竹丛,而是特指潇湘馆窗前掩映的丛竹。上联言宝鼎上煮茶已毕,尚见满室飘散着绿色的茶烟;下联称窗下行棋已毕,手指还感觉到丝丝凉意。这绿色的茶烟,显然是翠竹隔窗遮映所致;这手指的凉意,也是因隔窗浓荫生凉之故。联中寓意之真谛全在“竹窗”二字。

《红楼梦》写大观园建成,宝玉随父亲贾政和一干清客进园题咏,走到潇湘馆前:“忽抬头看见前面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众人都道‘好个所在’!”好在哪里?就好在窗前遮映的那千百竿翠竹。秀玉初成实,堪宜待凤凰。竿竿青欲滴,个个绿生凉。迸砌妨阶水,穿帘碍鼎香。莫摇清碎影,好梦昼初长。元妃省亲时宝玉以“有凤来仪”为题所作的这首五律,也同上述联语一样,处处突出此地的“竹窗”景致、“竹窗”意境、“竹窗”感觉。

省亲后奉元春之命姐妹们住进大观园时,黛玉之所以特特选定这里,也是因为最爱那几竿竹子,隐着一道曲栏,比别处更觉得幽静。这里小小的三间房屋,一明两暗,回廊曲折,翠竹掩映,婆娑玉立”。黛玉一进院门,只见满地下竹影参差,苔痕浓淡”。最突出的还是透过书房月洞窗所看到的窗外那竹影摇曳的窗景:“黛玉进了屋子,在月洞窗内坐了。只见窗外竹影映入纱来,满屋内阴阴翠润,几簟生凉”。

从此,在这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潇湘馆“竹窗”下,就开启了黛玉泪水伴随幽怨的孤独人生。在一个秋霖脉脉的黄昏,黛玉病卧在床,听窗外那雨滴竹梢之声,更觉凄凉。不觉心有所感发于章句,写下感天动地的《秋窗风雨夕》词:“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泪烛摇摇爇短檠,牵愁照恨动离情。谁家秋院无风入,何处秋窗无雨声。”写尽了秋窗竹雨、淅淅沥沥、牵愁照恨的满腔幽怨!

由此可见,作者以生花妙笔描写潇湘馆,无时无刻不着力于“竹窗”二字,三寸柔毫写尽“竹窗”景色和窗前斑斑泪痕。作者为什么如此倾情“竹窗”?实因《红楼梦》大观园中的潇湘馆,就是根据作者故园杭州西溪的“竹窗”园林实景为原型创作的。《红楼梦》写潇湘馆,可不是单纯为了表现一个痴男怨女的居所,书中宝玉之所以为这里题匾额“有凤来仪”,是因为这里是元妃省亲的“第一行幸之处”。《红楼梦》借“省亲写南巡”,这里正是康熙南巡,高士奇“竹窗”接驾的场所。

康熙二十八年(1689),玄烨皇帝第二次南巡来到杭州。应老臣兼帝师高士奇之请,亲临流香溪畔的西溪山庄巡幸。康熙皇帝见到这里“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翠竹掩映,隔窗生凉的景色,十分惬怀,大为高兴,“登楼延赏,临沼清吟”,钦赐高士奇御书“竹窗”二字,并赐御制诗一首:“花园路几重,柴桑皆沃土。烟翠竹窗幽,雪香梅岸古”。高士奇将皇帝御笔“竹窗”二字引以为荣,做成御匾,高挂堂前。从此,西溪山庄便改称“竹窗”。

《红楼梦》书中写元妃省亲是在元宵节的晚上,元妃进入大观园下舆后,只见“苑内各色花灯闪灼”,“香烟缭绕,花影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景象,富贵风流”!查康熙前后六次南巡,只有康熙二十八年巡幸杭州西溪山庄的情景,完全符合《红楼梦》书中的描写。据当时著名文人毛奇龄所作的《西湖蹋灯词》序中记载:“迩者圣驾南巡,宫车先后从三竺还苏白二堤,皆笼灯树间,晃朗如昼,虽京师安福门观灯迎仗,无以过此,有太平极盛之象。”

从康熙皇帝居住的吴山内行宫到西溪山庄,沿途恰好途经三天竺与苏白二堤,毛奇龄关于皇帝南巡期间西湖沿线元宵灯火的描写,无言地证实着《红楼梦》关于元妃省亲描写的时间地点和素材来源。亲爱的朋友们,当你阅读至此,应该已经明白:高士奇接待康熙南巡修建的西溪山庄,即康熙皇帝题名“竹窗”的那个地方,就是《红楼梦》中潇湘馆的原型,也就是书中的“有凤来仪”,即元妃省亲“第一行幸之处”的出处。

可能有的朋友还要发问:《红楼梦》作者如此写元妃省亲在元宵节晚上的“竹窗”也就罢了,他为什么还要把此地写成后来潇湘妃子林黛玉的居处,并让她在此度过悲悲切切的“还泪”人生呢?这还要从“竹窗”即西溪山庄的来源说起。原来,这座园林最初并非高士奇新建,而是在晚明时期洪园的一部分和蕉园的基础上重建的。洪园亦称洪钟别业、西溪山庄,原来是明代杭州百年望族洪氏家族的园林;蕉园是明代西溪名士柴云倩家的园林。入清后洪家和柴家败落,分别将此园卖给了高士奇,高士奇在两园基础上重建后仍命名西溪山庄,用于接待康熙南巡,经康熙皇帝品题后改称“竹窗”。

提到洪园,朋友们都知道乃是大戏剧家、诗人洪昇家族的故居。提到柴云倩,提到蕉园,好多朋友也会立刻就会联想起清朝初期杭州洪顾黄钱四大家族出身的十二金钗结成的“蕉园诗社”。是的,《红楼梦》书中所描写的前后两期诗社:“海棠社”和“桃花社”的故事,确实就是以前后两期蕉园诗社“五子社”和“七子社”为素材创作的。而前后两期蕉园诗社的“祭酒”,就是柴云倩的女儿、寡妇大嫂子柴静仪,也就是《红楼梦》书中的“寡妇大嫂子”、两期大观园诗社“祭酒”李纨的生活原型。

那么,《红楼梦》书中为什么不写李纨偕儿子住在这里,却偏偏要把潇湘馆(即竹窗)让给林黛玉居住呢?这是因为蕉园乃是柴静仪娘家的园林,蕉园结社时柴静仪早已出嫁并守寡,居住在附近一个叫做“杏花村”即九间楼酒家的地方,也就是《红楼梦》大观园中题额“杏帘在望”的“稻香村”原型。书中有一个故事叫作“林黛玉重建桃花社”,实际生活中重建蕉园七子社的那个人,乃是蕉园诗社后期的社长林以宁,也就是书中林妹妹的主要生活原型。《红楼梦》作者写小说让她居住在这里,不是十分合理的文学建构么?

生活中的林以宁,确实如《红楼梦》书中描写的林黛玉那样,是个体弱多病又多愁善感的女诗人,爱生病,爱哭,爱吃药,姐妹们在诗中说她“诗怀偏与药囊亲”。林以宁工诗善画,尤爱善画竹咏竹,经常是“横拖竹影上窗纱”。 林以宁钟爱陶渊明诗,喜欢卫夫人簪花小楷,经常半壁青灯临卫帖,一窗寒雨读陶诗”。她的《落花诗二首》,还记载了在一个落花时节,手拈残枝,收拾余泽,葬入香奁的“葬花”雅事。这些都与《红楼梦》大观园潇湘馆中居住的那个潇湘妃子林黛玉的生活情趣如出一辙。

《红楼梦》书中元妃题咏大观园,说这里“衔山抱水建来精”,说的就是“竹窗”及其周边一组贵族园林所处的山水形势:所“衔”之山,就是横拖于西溪之南的秦亭山、老和山、小和山一线,在书中被称为“大主山”;所“抱”之水,就是西溪与其支流流香溪,在书中被称为沁芳溪,“沁芳”与“流香”本来就是一个意思。“衔山抱水”、“山水横拖”是这里最主要的风光形势特点。朋友们有兴趣的话,不妨亲自站在“竹窗”前眺望一番,亲自体味一下“芳园筑何处,仙境别红尘”的大观园意境。

《红楼梦》书中刻画大观园山水楼台,其核心和灵魂是水,水的骨架是沁芳溪,大观园的主体建筑怡红院、潇湘馆、蘅芜苑、稻香村等,乃是“依溪为境”沿河布置的一组园林,其创作原型便是明末清初流香溪畔依溪分布的洪园(洪钟别业)、蕉园(竹窗、西溪山庄)、花坞(钱氏竹树产业)、杏花村(沈氏九间楼酒家)、秋雪庵(芦雪庵)等贵族园林。这里是蕉园姐妹青少年时代风雅生活的天堂,是她们悠游其间吟诗作画的名副其实的大观园。红楼“女儿是水做的骨肉”,蕉园姐妹确实是流香溪水滋润出来的骨肉。

蕉园姐妹们起女子诗社的故事与高士奇接驾康熙南巡的故事,均发生在“衔山抱水”的杭州西溪“竹窗”一隅,您绝无可能再找到另一处与此完全吻合的生活原型,雄辩地证明了《红楼梦》所写故事的创作素材,出自“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杭州西溪,也无言地证明了《红楼梦》是末世文化、江南文化、世族文化的必然产物,是杭州三西(西湖、西泠、西溪)文化所孕育催生。缠绵悱恻的红楼故事,清纯香艳的红楼儿女,绝非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传统红学按照乾隆文化、北京文化、旗人文化对书中故事人物的臆测,都是对《红楼梦》的误读和曲解。

时间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就在高士奇接驾和蕉园女子结社的故址上,人杰地灵的杭州为构建文化大产业,重建了西溪湿地古典园林。二期工程中修复的“高庄”,就是高士奇的西溪山庄(竹窗),就是蕉园姐妹结社的“蕉园”。朋友们不妨携带一本《红楼梦》,亲自到这里来发思古之幽情。竹窗门前的流香溪上,至今尚有康熙皇帝弃马登船的御临桥、御临池和御临闸,总称之为“御临三址”,这就是《红楼梦》书中元妃省亲所经沁芳桥、沁芳池、沁芳闸等“沁芳三址”原型。

作为西溪山庄的故人、高士奇的老朋友,康熙南巡的亲历者;作为蕉园姐妹的“表兄”、蕉园诗社的参与者和见证人——洪昇,只有洪昇,才有条件并有能力将这些江南才子才女的故事,以生花妙笔写成红楼一梦。如果能把洪昇在天英灵请回今天的“竹窗”一游,兴高采烈之余大概也会提出点意见:重建的高庄中,只见幽雅的馆阁楼台,却无标志性园林点缀:“竹窗”窗前无竹,“蕉园”园中无蕉——虽然这不过是点缀性的小缺陷,但却有点名不副实煞风景,也缺少了康熙皇帝、高士奇、蕉园姐妹营造的古典园林文化品位。相信人杰地灵的杭州,会很快补植好几丛竹和蕉,让宝哥哥、林妹妹破涕为笑的。

                                               2012.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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