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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谈我们应当直面土默热红学

(2013-04-18 10: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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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分类: 红学争鸣

阶级斗争红学该清算了

——四谈我们应当直面土默热红学

逄冠卿

 

前几天去听土默热教授的一个讲座。土老师开宗明义第一句话,就是讲“《红楼梦》从哪里来,红学向何处去?”就是这么平实的一句话,却令我内心不由得一震!是啊,百年红学踉踉跄跄走到今天,外面看虽然架子未倒,内囊却渐渐尽上来了,虚假繁荣的背后,是红学家们多少无奈的叹息。虽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学界中仍不乏以“显学”自诩者的豪情壮志,但背后却谁都明白,其实红学早已是无米之炊、无学之术了。犹如一派灯红酒绿、觥筹交错之后的油尽灯枯、杯盘狼藉,剩下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在昏黄的灯光下洗盘子、擦桌子的份了。

鲁迅先生说,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之后无路可以走——诚哉斯言;但我还是要画蛇添足再加上一句:学术界最悲哀的事情是无路可走时梦还未醒。可能有的朋友会发问:红学真的到了无路可走的绝境了么?那么就请听当今中国最权威的红学家之一刘梦溪大师的结论吧:“百年红学走到今天,最能体现红学树义的两大流派,索隐派终结了,考证派式微了,剩下的就是一个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滚来滚去又都变成了死结。”一门除了谜团和死结之外几乎一无所有的学科,还可以称为“显学”吗,还有路可通光辉的顶点吗?往者虽已逝,来者犹可追,该到了把《红楼梦》研究的来龙去脉好好理一理,把红学的过去未来好好想一想的时候了。

红学的历史可谓悠久,几乎是与《红楼梦》相伴而产生的。过去我们习惯称“百年红学”,其实这个提法并不确切。严格说“百年红学”仅仅是“新红学”的历史;从脂砚斋批语开始,直到胡适先生的《〈红楼梦〉考证》问世,其间还有二百年的“旧红学”。所谓旧红学,就是“把一大堆不相干史料同《红楼梦》加以附会”的“索隐派”,其代表者和集大成者为蔡元培先生;所谓新红学,就是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方法治学的“考证派”,其开山鼻祖和奠基者为胡适先生。如果说以当年“蔡胡论战”为标志,宣布了旧红学的“终结”;那么以五十年代“两个小人物”发难和文革期间“评红运动”为标志,也开始了新红学的“式微”。

那么当今中国大陆的红学是什么“派”呢?有人认为占主流地位的是“新红学”,这也是不确切的。从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红学家们早已同胡适“划清界限”,既否认自己是索隐派,也不承认自己是考证派,一般都把自己搞的红学研究称为“当代红学”。由于他们掌控着中国《红楼梦》学会,掌控着《〈红楼梦〉学刊》,有组织基础,有舆论阵地,所以一般情况下人们也习惯称之为“主流红学”。那么所谓“当代红学”、“主流红学”的标志性学术成果是什么呢?就是在建国后流传最广、波及最大、影响最深的两篇文章,即“两个小人物”撰写于五十年代的《关于〈红楼梦简论〉及其他》,和“洪广思”撰写于七十年代的《阶级斗争的形象历史——评〈红楼梦〉》。其后几乎所有的正统红学“成果”,都没有摆脱这两篇文章的影响。

要想了解清楚这两项当代红学的标志性成果,除了阅读本人原著之外,还应该读一读孙玉明所著《红学:1954》一书,书中对1954年批俞平伯捎带批胡适的那场政治运动描写得很详细,对红学界芸芸众生当时的态度刻画得很逼真。可惜至今也没有人写出《红学:1975》一书——文革期间,“批水浒运动”骂黑了《水浒传》,“评红运动”捧红了《红楼梦》,文学为阶级斗争服务,有意思的素材甚多,大有文章可作;这方面陈辉的《〈红楼梦〉的当代命运》一书,有较为概略的介绍,不妨参阅。当你了解了这两场与《红楼梦》直接相关的政治运动以后,对当代红学的发展轨迹和主要观念来源,就一览无余了。毋庸讳言,建国后红学在中国大陆的畸形繁荣,与政治斗争工具有关,与阶级斗争观念有关,两次大的政治运动,客观上把《红楼梦》研究推向全社会,也客观上为红学奠定了阶级斗争色彩的基石。

文革结束后,在“彻底否定文化大革命”的拨乱反正过程中,红学界似乎从来就没有认真清算过“政治工具论”,而是沿着“阶级斗争红学”的道路继续向前滑行。有人说,你这么断言是否乱扣帽子啊?闻其言不如观其行,事实胜于雄辩,虽然当今主流红学的学者们没有人再公开扛起阶级斗争大旗,再公开宣扬《红楼梦》研究要为现实政治服务,但其主要学术观点和学术内容,基本上仍然是沿袭文革期间那一套,其臀部仍然打着阶级斗争、政治工具的印记,白纸黑字这是无法否定的!具体地说,“阶级斗争红学”延续到今天,其主要表现形式有三个方面:一是继续在政治上拔高《红楼梦》;二是继续制造对曹雪芹的个人崇拜;三是继续坚持派性斗争和“棍子”手法。凡是从“文革”走过来的人,对这三个方面都似曾相识吧?

首先是在政治上拔高《红楼梦》。《红楼梦》再优秀,也不过是一部经典小说而已。虽然说早在清代就有人说:“开口不谈《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枉然”,但那不过是无聊文人的自我陶醉而已,与政治无关。新红学的开山鼻祖胡适先生,对《红楼梦》的评价并不高,认为不过是一部“自然主义的杰作”而已,“在见解上,《红楼梦》比不上《儒林外史》;在文学技术上,《红楼梦》比不上《海上花列传》”。真正把《红楼梦》同政治挂钩并人为加以拔高的过程,还是从19541975两次政治运动开始的。请看当今红学大家的那些文章吧,《红楼梦》是一部伟大的政治历史小说”,“《红楼梦》是阶级斗争的形象历史”,《红楼梦》是整个封建社会崩溃的历史等等明显带有阶级斗争色彩的评价,不都是当年阶级斗争红学的重复吗?当年按照反封建反孔孟之道、“民主主义思想”、“反对男尊女卑”等政治观念去图解《红楼梦》的做法,不是仍然在今天的红学界大行其道吗?

其次是制造对曹雪芹的个人崇拜。由喜欢一部文学作品爱屋及乌,转而热爱其作者的感情油然而生,本是常理,无可厚非,俄罗斯人对托尔斯泰的热爱,英国人对莎士比亚的感情,都非常自然和理性。而中国红学界制造的对曹雪芹的个人崇拜狂热之风,却没有任何理性和自然可言。个人崇拜走向极端乃是文革的重要标志之一,八亿人民一起“评红”与倡导全社会共同崇拜曹雪芹,乃是文革中同步诞生的两个孪生怪胎。今天红学界继续把这种非理性的个人崇拜狂热推向极致的表现,就是继续利用臭不可闻的“天才论”制造曹雪芹神话,为曹雪芹戴上一顶顶令人目眩神迷的桂冠:什么“反封建斗士”,什么“民主主义先驱”,什么“超前的思想家”,什么“伟大的预言家”等等。甚至把不同学术观点之间的争鸣,上升到“捍卫曹雪芹”、“曹公的卫士”的高度,这就不能不令人联想到文革期间“誓死捍卫”的闹剧了。

再次是派性斗争和“棍子”手法。文革现象的一个最主要特征,就是造反派之间的派性斗争,以及所采用的“扣帽子、抓辫子、打棍子”手法,如今大概只有在红学界这种行为还大有用武之地了。红学之“派”性,历史悠久且根深蒂固,且不说历史上索隐派和考证派的长期内讧,就是当今主流红学领域,“执政派”和“在野派”的斗争也一直如火如荼。前两年陆续出现的“群殴”现象,表面上看是不同学术观点之间的争论,其背后实质上是两个红学大人物在互相较劲,醉翁之意不在酒,批刘心武矛头所指在于其背后的那个大师,这是主流红学内部流派之间党同伐异的典型表现。更令人厌恶的是,某文革期间“梁效”的骨干成员,移居境外的文革期间某全国性大报的“红笔杆子”,近年来也耐不住寂寞,频频跳出来一展才华,以自己熟习的“金棍子”文风,屡次发表“大字报”式的声讨文章,把这趟水搅得更浑。更有甚者,把圣洁的学术争鸣转为污秽的人身攻击,去年网上出现的“红学论争拿狗说事”,就足以暴露其文革遗风。

学术界的文革遗风,践踏双百方针,败坏学术声誉,阻滞学术繁荣,是非功过早有定论。现在,红学界该到了彻底清算阶级斗争红学遗迹的时候了。问题是,在红学索隐派终结,考证派式微,阶级斗争红学再被清算的情况下,可能有的朋友不免要忧心忡忡:过去有阶级斗争红学的时候,还可以用拔高《红楼梦》、神化曹雪芹来粉饰虚假繁荣,还可以搞得热热闹闹、花花绿绿,供养一大批以此谋名逐利的专家。现在连曲解和拔高的口实也被清算掉了,我们可怜的红学啊,你还能剩下一点什么呢?红学园圃难道真的到了“落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地步了么?其实这种担心是完全不必要的,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红学的拨乱反正,恰恰是凤凰涅磐、浴火重生的新起点!

俞平伯先生早就断言:“一切红学都是反《红楼梦》的”!这样与《红楼梦》背道而驰的所谓红学,早就该寿终正寝了。索隐红学、考证红学以及阶级斗争红学的消亡,并不等于红学的毁灭,而是红学的新生!传统红学的消亡,并不等于《红楼梦》文学魅力的消失,而是《红楼梦》得以恢复其本来面目、展示其应有形象的新起点!我在前三篇《我们应当直面土默热红学》文章中,反复提及《红楼梦》要向文学回归,红学要向学术回归,回到《红楼梦》原点重铸红学辉煌,就是这个意思。土默热红学的最大优势,就是突破了传统红学的羁绊,回到《红楼梦》原点,以全新的视角,绵密的诠释,使《红楼梦》得以洗去面上被传统红学涂抹的污垢,重新露出其晚明文化、江南文化、女性文化、情本文化、昆曲文化的娇美面容。土默热先生最近连续撰写了两篇《我们真的读懂了〈红楼梦〉吗》文章,立意之高,立论之新,振聋发聩,值得每个热爱《红楼梦》之人阅读并深思。

上个月有一次听土默热教授的讲座,土老师在结束前说的一句话,给我的印象格外深刻,真可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土老师说,我今天所讲的内容,你们都可以忘记,什么洪昇著书说啊,什么蕉园素材说啊,什么西溪原型说啊,统统可以忘记;但唯独一句话千万不要忘记,这就是《红楼梦》是晚明文化气脉的产物!记住了这句话,就能正确领悟《红楼梦》,就掌握了开启红楼之门的金钥匙!土默热教授这句话真是一针见血、一掷千钧!前几年红学界的一些专家与土默热教授的一群弟子,打了好多笔墨官司,争论焦点都集中在《红楼梦》作者究竟是洪昇还是曹雪芹上,争论的内容都局限于谁的作者说证据更充分上。其实这种争论本身就有盲人摸象的嫌疑,其弊病就在于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红楼梦》研究最大的课题并非对这些外在证据的琐屑无休止考证或索隐,而是从内在的思想文化去科学分析《红楼梦》的思想源流和文化传承,即所谓的高屋建瓴是也。

土默热红学的最大贡献,或者说最有说服力的研究成果,就是从大处着眼,通过对《红楼梦》是什么年代的作品,反映的是什么时代的生活出发,正确解释了《红楼梦》思想文化与晚明情本文化、清初遗民思想,以及与江南才子、才女文学的传承关系。这个问题才是关系正确领悟《红楼梦》的根本问题,才是从文学角度研究《红楼梦》的正确途径选择。前几天,土默热教授将他的新作《送春苦调与金陵情结》、《〈红楼梦〉与宫体诗》、《〈红楼梦〉是晚明文化气脉的产物》、《〈红楼梦〉与经典戏剧》等文章,在出版前拿给我看。毫不夸张地说,我读了之后真有五体投地之感,文章实在是写得精彩,绝对称得上妙笔生花,有极强的说服力、震撼力和感染力。这些文章,将《红楼梦》的思想沿革与文化传承分析得是那么妥帖,那么自然,那么顺畅,令人简直无可挑剔。待出版后,我奉劝不论是否赞同土默热红学的朋友,都不妨找来一读,便知余言不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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