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荣两府两朝廷——重弹“南明底色论”
(2009-05-03 16: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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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土默热红学新进展 |
(一)
这是个土默热很不情愿接触的红学话题,但又是个无法回避的沉重话题。剪不断,理还乱,乱也得理一理,还是旧话重提吧。
去年,编辑出版《三生石畔勘红楼》一书时,土默热忍痛删去了“《红楼梦》与南明小朝廷”一章,并将其它章节中涉及这个问题的内容也相应删掉。这样,原来的土默热红学“十论”缺少了“南明底色论”,就变成九论了,再补充上“浙西发源论”,依旧是土默热红学“十论”。这一删,虽然并不影响土默热红学体系的完整,但新十论毕竟非复旧十论,土默热红学的概念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删去就删去了吧,为什么又要说“忍痛”?既然说“忍痛”,潜台词必然是“割爱”。毋庸讳言,对“《红楼梦》与南明小朝廷”这个课题的研究,土默热是情有独钟的。研究《红楼梦》舍弃了“南明小朝廷”,就等于舍弃了明清易代天翻地覆的大背景,舍弃了对书中“末世说”最确切有力的解读;而所谓土默热红学,恰恰是把《红楼梦》放在“末世”背景下加以阐释的。没有“南明底色论”的土默热红学,就像一只断尾巴蜻蜓一样,还能在风雨中自由翱翔吗?
既然一百个不情愿舍弃,那么不“割爱”行不行呢?没人强迫土默热这么做,还是自己主动舍弃的。舍弃而又忍痛,必有其不得不如此的理由。这个理由就是所谓的“索隐派嫌疑”。土默热红学问世后,遭到许多主流红学家的攻击,攻击的罪名是“老索隐派的新变种”,攻击的口实基本上都集中在“《红楼梦》与南明小朝廷”关系研究方面。为了土默热红学“十论”的整体利益,为了尽力减少一点传播推广上的阻力,土默热也只好效法“王佐断臂”了。
土默热的“南明底色论”真的是“老索隐派的新变种”么?土默热自己并不承认这一点。就拿“老索隐派”的典型代表蔡元培先生的“康熙朝政治说”来比较吧,胡适先生当年批驳蔡元培,罪名是“把一大堆不相干的史料同《红楼梦》加以附会”;土默热研究南明小朝廷,用一大堆史料附会的嫌疑是有的,但土默热使用的这一大堆史料,互相之间绝不是“不相干”的,而是密切“相干”、共同证明着《红楼梦》的“末世”背景的。虽然土默热有一千条理由反驳当今主流红学,但在这个吐口吐沫就能淹死人的时代,又有谁来听你喋喋不休地解释呢?
土默热当年为创建“南明底色论”所花费的心血就不说了吧。这种藕断丝连感情的维系,不仅在于它曾是土默热红学十个乖孩子中的一个,还因为它曾受到许多街坊邻居的百般怜爱。很多土默热红学的朋友,都曾力劝土默热不要放弃“南明底色论”,不要为舆论左右自己的学术选题,更无须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土默热权衡再四,还是忍痛割爱了,割爱之后又百般舍不得,于是今天再把它捡回来重炒旧饭,权当作土默热红学十论之外的“外一论”吧。文人作诗写文章,不是都爱搞个“外一首”、“外一篇”吗?土默热今天就搞个“外一论”。
(二)
土默热红学的所谓“南明底色论”,研究的并非只是南明小朝廷,而是明清易代时期在中国大地上存在的两个政权,即北京的清廷和南京的南明政权。土默热认为,《红楼梦》中的东西二府——宁府和荣府,分别影射着这两个政权。甲申事变(1644),李自成攻破京师,崇祯皇帝煤山上吊,大明覆亡。随后清军进入北京,建立了大清王朝。在留都南京的明朝残余势力,拥戴福王登基,建立了南明小朝廷。随后清军下江南,福王政权作鸟兽散,史称乙酉事变(1645)。嗣后,唐王政权、鲁王政权、桂王政权又先后抵抗清军二十多年,史称“南明三帝一监国”。有关《红楼梦》与南明政权的关系我们后说,先谈一谈红楼东府与清政权的关系。
先从《红楼梦》书中描写的“乌进孝进租”说起吧。书中说乌进孝进租的车队,因为“外头都是四五尺深的雪”,在路上走了“一个月零两日”,方来到长安大都,也就是北京。北京人所说的“外头”,是过去对山海关外的俗称,这样大雪也只有东北才有;一个多月的路程,旧时的大轱辘车虽然走得慢,但最起码也要走两千多里吧。因此东府位于“山坳海沿子”的庄子,显然在满洲人的老家东北三省。接见乌进孝时,贾珍披了一件“猞猁狲”大裘,命人在石矶上铺一张“狼皮褥子”,负暄闲看子弟们来领取年物。“猞猁狲”在我国只有东北出产,乃是一种极为凶猛的猫科动物,体型比猫大,但比虎豹小。“狼皮褥子”大概也只有东北才有。
乌进孝的“租单”,明显是按照当时东省皇庄给朝廷进贡的供单照录的。租单上写的“鲟鳇鱼”、“獐子”、“狍子”、“野猪”、“野羊”、“鹿”、“熊掌”、“稗子米”等物品,都是关东特产;特别是关于“鲟鳇鱼两个”的记载,格外刺目:鱼不论斤,不论条,而论“个”,说明个头很大。这种鲟鳇鱼乃是松花江、乌苏里江、黑龙江的特产,成鱼每个重达五百到一千多斤,要用两节搭车接起来才能装下。今天松花江中鲟鳇鱼已经绝迹了,但仍然留下了大量“鳇鱼圈”的地名,以及当时专贡朝廷的“鳇鱼差”后裔。有清一代267年,鳇鱼一直都是皇宫专享的贡品,其他任何人都无权擅自捕捞或享用。每年东北的“鳇鱼差”都要在冬季千里迢迢向北京进贡,有内廷记载可查;皇帝也每年都要用这些家乡特产赏赐亲贵大臣,在清代诸多臣工的文章中也有记载。《红楼梦》中记载的“鲟鳇鱼两个”,应该是一项具有排他性的铁证,“鳇鱼差”向东府进租,证明红楼东府影射清廷。
《红楼梦》中把东府称为“宁国府”,简称“宁府”,暗指清朝初年的“东省”和“宁古塔”,也就是大清王朝的发祥地。清朝初年,不独民间,就连官方也把今天的东北地区称为“辽东”或者“东省”。“宁古塔”是辽金时代东北地方政权的古都,一直是东北的象征。清朝初年,好多“犯罪”官员被朝廷发配到宁古塔充军效力,这个地名对于那些持民族主义情绪的士大夫,简直就是极苦寒之炼狱的代名词。书中对东府人物名字的描写也是大有深意的,贾蓉之名按谐音暗示的是“戎”,贾蔷之名暗示为“羌”。清初少数民族入主中原,很多持民族主义情绪的汉族遗民文人,往往都用“戎”、“羌”等字眼暗示那些异族统治者。蓉蔷兄弟(戎羌)兄弟同时出现在“东府”中,这是很难用巧合解释的。
《红楼梦》书中对东府生活描写得十分龌龊不堪,那段著名的“焦大之骂”,将东府一干丑类骂为“爬灰养小叔子”的畜类,以及柳湘莲对宝玉说“你们东府,除了门口的石狮子,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这都是清初汉族遗民阶层对异族统治者淫秽乱伦生活的传说。所谓“爬灰”,就是指公爹和儿媳妇不干净;所谓“养小叔子”,就是指嫂子与小叔子有染。清朝初年,民间广泛传说多尔衮纳侄媳妇(肃亲王豪格的福晋)为侧福晋,就是典型的“爬灰”行为;“太后下嫁摄政王”,“大礼恭逢太后婚”(张煌言诗)的传说,则是“养小叔子”的最佳注脚。
《红楼梦》中写了很多唱戏的场面,但东府与西府所唱之戏是完全不同的:西府多唱昆曲,俗称水磨腔,剧情多为文雅的言情故事;而东府唱戏多为弋阳腔,剧情也多为粗俗的神鬼故事。《红楼梦》第十九回中,写东府贾珍家里演出《黄伯央大摆阴魂阵》、《丁郎认父》、《孙行者大闹天宫》、《姜子牙斩将封神》四出戏,“倏尔神鬼乱出,忽又妖魔毕露,甚至于扬幡过会,号佛行香,锣鼓喊叫之声远闻巷外”。这四出戏都是清初的“宫廷大戏”,属于弋阳腔剧目。据古典戏剧界学者研究,弋阳腔演出的这些热闹剧目,于清初进入宫庭,受到王公贵族之喜爱,长演不衰。因此,书中东府演戏是清初典型的“老鞑子看戏”的场面。满清权贵进关之初,由于汉文化水平不高,听不懂文雅戏文,所以宫廷中几乎专看热闹戏,即所谓的“老靼子看戏白搭工”是也!综上所述,我们不难看出,《红楼梦》对东府的描写,是影射攻击清廷,发泄作者内心愤懑的文字。
(三)
红楼东府影射清廷,那么西府、亦即荣国府也有影射吗?答案是肯定的——西府影射南明小朝廷。书中说宁府有三处庄子,暗喻东北三省;荣府有八九处庄子,暗喻江南九省,这是当时南明政权控制的地盘。贾氏三春四艳,暗示南明三帝一监国。孔子作《春秋》为“春王正月”正名,这就是书中“三春”的出处和用意。为什么荣府姐妹四个人名字中都有一个春字,书中却要称“三春”呢?为什么作者对姐四个合称“四艳”,却不称为“四春”呢?除了古语对季节称呼上的习惯而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南明福王、唐王、桂王三人曾称帝,符合“春王正月”,而鲁王只作了监国,并未称帝,故不合“春王正月”。书中所说“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暗示的就是南明三帝被杀、三政权作鸟兽散的情景。
书中按八字推算“命大”的元春,影射弘光王朝的福王朱由崧。书中说元妃生在大年初一,正是“春王正月”的明写。元妃省亲也就是回娘家,当时北京被李自成攻占后又被清军占领,福王的老家洛阳早已被起义军攻破,老福王被点了“天灯”,福王世子朱由崧的“娘家”也只有留都金陵了。书中懦弱的迎春,影射同样懦弱桂王朱由榔,朱由榔建立的永历王朝,受军阀孙可望控制,故书中说迎春嫁给了“中山狼”孙绍祖,受尽折磨而死。书中“才自清明志自高”的探春,影射同样立志有一番作为的唐王朱聿键,朱聿键建立隆武王朝后,曾苦心孤诣加以整顿,希图重振大明雄风,但由于生逢末世、有命无运,最后也只能徒唤奈何而败亡。书中“独卧青灯古佛旁”的惜春,影射的是同样以出家为终点的鲁王朱以海,朱以海建立的监国政权,不久即退出大陆,流窜于海岛,最终失败后,独自一人潜逃到金门岛,在一所破庙的青灯古佛旁打发残生,至今台湾管辖的金门岛上仍有鲁王墓供人凭吊。
书中交代“四大家族”的“护官符”很有意思:“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把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连接起来,这四大家族就是“马史王铁”,这正是南明政权中最有权势的四个大官僚家族,即马士英、史可法、王铎和钱谦益。马、史、王用的都是真姓,而那个“铁”实际上是“钱”。“珍珠如土金如铁”嘛,铁就是金,就是钱,书中的薛家确实很有钱。
就是这个钱谦益,与秦淮八艳之首的名妓柳如是,发生了一段在清朝初期尽人皆知的红颜白发式婚姻;而这个柳如是(当时并不姓柳而姓杨),此前还与当时江南名士、抗清英雄陈子龙发生过长期香艳旖旎的恋情。《红楼梦》中的“金玉良缘”和“木石前盟”,应该来自“钱柳姻缘”和“陈杨爱情”。书中出现的“绛云轩”,应是模仿钱谦益为柳如是金屋藏娇修建的“绛云楼”描写的。而“红楼梦”一词直接的出处,就在陈子龙描绘自己与柳如是在嘉兴小红楼同居情景的诗《春日早起》中:“独起凭栏对晓风,满溪春水小桥东。始知昨夜红楼梦,身在桃花万树中。”
好多好学研究者曾发现,书中描写一南一北、一甄一贾两个宝玉恨奇怪,应该有所寄托,而宝玉项上挂的那块通灵宝玉以及上面类似传国玺的刻字,都仿佛是对皇权象征玉玺的描写,难道书中的甄贾宝玉是太子的象征吗?应该说,这种预感是正确的。南明时期,在北京和南京,确实分别发生了一起“真假太子案”,直到最后也没搞清楚究竟是“王之明”还是“明之王”,都在不辨真假的情况下被清廷捉获并砍了脑袋。当时不仅有“真假太子”,还有“真假元妃”,即福王朱由崧的“童妃”真假之争案。除此之外,疯和尚大悲与跛脚挑水道人的故事,当时也街传巷议流播很广。且不论这些案子的史实如何,在当时都是在民间广泛传播的故事,都是小说创作的绝好素材。
(四)
以上所说的《红楼梦》中东西两府的创作素材,都是清朝初期在民间流传极广的故事,作为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的小说,作者搜集并演绎这些故事,有感而发写成小说,是极为顺理成章的事情。当然,在当时那种严酷的政治和社会环境下写这些故事,是要冒很大风险的,所以作者才刻意隐去了作品的“朝代年纪、地域邦国”。但是,作为一部小说,没有时间和地点的描写几乎是无法阅读的,因此,《红楼梦》作者才把这些故事素材的时间背景处理为“末世”,把地点背景处理为“金陵”。还原到那个时代,应该说,作者这样写是有很深的用意的。
书中开篇“贾雨村演说荣国府”,就屡次交代这是“末世”,王熙凤的判词说“凡鸟偏从末世来”,探春的判词说“生于末世运偏消”,总之这是个“末世”。那么有清一代什么时期是“末世”呢?大清王朝灭亡时期肯定是“末世”,但那与《红楼梦》无关;另一个“末世”,就是明清更替、天翻地覆、三国四方混战不休的大动荡时期了。查清初那些大思想家、文学家的著作,几乎无一不把当时的社会称为“末世”,就是《红楼梦》书中交代“末世”背景的明证。
《红楼梦》中最能体现这种“末世”背景的描写,就是甄士隐的《好了歌解》与“红楼梦十二支曲子”的《好事终》。为什么“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为什么“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就因为王朝更替带来的社会动荡。是谁“反认他乡是故乡”?是谁“为他人做嫁衣裳”?是赖在中原不走的异族侵略者,是将一统江山拱手送给异族的各派政治势力。是谁“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是灰飞烟灭的大明王朝三百年基业,是面临亡国灭种危险的前朝遗老遗少!朋友们反思一下大清王朝覆亡的1911年,反思一下蒋家王朝覆亡的1949年,就什么都明白了。
《红楼梦》把地理背景处理为金陵,贾雨村演说荣国府的立足点就在“金陵老宅子”,十二个女诗人也称为“金陵十二钗”,但《红楼梦》中并未实地描写金陵南京的任何景物,显然只是按照作者内心中积郁的“金陵情结”作如此处理的。何谓“金陵情结”?看了南朝时期“送春苦调”刘须溪的诗词和清初著名文人厉鹗对此的表述,就真相大白了。“三春去后诸芳尽”,何尝不是“送春苦调”?金陵“老宅子”的衰退以及金陵十二钗的毁灭,何尝不是“金陵情结”。所谓“送春苦调”和“金陵情结”,说到底就是亡国文人的遗民情结。大明王朝兴也金陵,亡也金陵,也就难怪《红楼梦》作者要袒露内心的“金陵情结”了。
(五)
按照以上分析,那么《红楼梦》真要成为一部“朱楼梦”了,即朱明王朝末世梦,南明末世王朝梦。不假,《红楼梦》中的确出现过“朱楼梦”的提法,就在薛宝琴说的“真真国女孩儿”诗中:“昨夜朱楼梦,今宵水国吟。”“朱楼梦”已是昨夜之梦,今宵作“水国吟”者,大概非郑成功、张煌言等抗清名将莫属,他们在“岛云蒸大海,峦气接丛林”中坚持抵抗,所以才要有“汉南春历历,焉得不关心”的民族意识。清代有的《红楼梦》抄本,竟然将“汉南”改为“满南”,说明这个抄手对这首诗的含义理解不错,比我们现在某些红学家仍在争论《红楼梦》是否有反满情绪,要高明多了。
清初初期,以表达怀旧心态和遗民情结为主旨,以南明时期秦淮八艳等名妓和江南才子之间的风流韵事为素材,创作各类文学作品的习气蔚然成风:孔尚任的传奇《桃花扇》,就是通过描写秦淮名妓李香君与江南名士侯方域的爱情故事,表现亡国破家之际遗民思想的。吴梅村的代表作《圆圆曲》,也是通过对秦淮名妓陈圆圆的描写,展示那个时代的苍凉画面的。雍正年间的作品《姑妄言》,通过瞽妓钱贵与名士钟情的爱情描写,以及对当时名士形象宦萼、贾文物、童自大的夸张刻画,也表达了同样的遗民情结。我们说《红楼梦》是小说化的水磨腔,故事化的梅村体,不仅在艺术形式上是这样,在时代特征上也是这样。
“红楼”二字,在古典文学中有四层涵义,一是皇宫内院,二是寺庙宫观,三是风流场所,四是富室闺阁。我们现在见到的《红楼梦》小说,其“红楼”之梦应是富室闺阁之梦,应无膺言。但《红楼梦》的早期创作阶段,未必就没有其它三种涵义:作为“朱楼梦”,显然是吊明宫室之梦;作为表达遗民之梦的著作,出现寺庙宫观的虚无涵义,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吧?作为描写名妓名士之梦的作品,也未必没有风流场所之涵义。《红楼梦》书中怡红院的“院”字很有意思,过去贵族府邸称“府”称“宅”称“邸”称“园”的尽多,但很少称“院”,倒是风流场所妓院却几乎全部称“院”,这就令人很难不与秦淮八艳所居之“南院”、“北院”,即与南京贡院隔河相望的“新院”、“旧院”联系起来。
红学界那些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专家学者们不要因此而骂土默热,不要一说到妓院就认为亵渎了曹雪芹。因为土默热从来不认为乾隆中叶的曹雪芹是《红楼梦》的作者,而把作者定位于清朝初期的江南才子洪昇,如果说亵渎也是亵渎洪昇,关曹雪芹屁事。可能有人要问:你既然说洪昇创作《红楼梦》的素材是洪氏家难、蕉园诗社和康熙南巡,那么怎么又扯到南明小朝廷上去了,这不是自相矛盾么?实在说,没什么自相矛盾的。南明小朝廷与《红楼梦》的其他创作素材乃是同一时期的故事,把“南明底色”作为当时的背景来写顺理成章。更何况任何小说都有一个创作过程,《红楼梦》创作晚期是我们现在见到的这个样子,早期未必就如此,不信你去仔细阅读分析书中林黛玉的《葬花词》,吊晴雯的《芙蓉诔》,乃至姐妹们“科头坐”、“抱膝吟”的诗,其中深深地留有妓女和名士的痕迹,就是明证。
洪昇早年有一首著名的诗,见《啸月楼集》:“晓陟南屏独振衣,丹霞出海露初唏。几声老鹳盘空落,无数征鸿背日飞。秋水荒湾悲太子,寒云孤塔吊王妃。山川满目南朝恨,短褐长竿任钓矶。” 这首诗的创作时间不详,但可以肯定是洪昇在“南屏僧舍”读书期间所写的。表面上看,诗中所悲之“太子”,指从杭州南屏山看到的西湖滨之太子湾,所吊之“王妃”,指的也是从南屏山看到的西湖畔之黄妃塔,即后来的雷峰塔。诗中用典所取的这个“王妃”、“太子”故事,都是南朝时期的故事,所以诗人交代自己表达的乃是“南朝恨”。
但细思之,南北朝时期距离洪昇那个时代已是千年往事了,清初末世的洪昇,何以对早已是过眼云烟的南朝往事,无端发思古之幽情?洪昇出身的家族乃是前朝“赫赫扬扬已历百年”的著名望族,出生于“乙酉事变”那一年,正值清军下江南的兵荒马乱中,早年接受过强烈的遗民思想教育,家族和本人又遭受过清廷的无情打击。所以把他诗中所说的“南朝恨”,理解为大明“末世”之恨,“末世”南明之恨,不是很贴切么?他所悲吊的“太子”、“王妃”,与我们前面分析的南明小朝廷时期出现的“真假太子”和“真假元妃”事件联系起来,与《红楼梦》固有的“送春苦调”和“金陵情结”联系起来,还不够发人深省么?
因此,我们完全有理由推断,洪昇创作《红楼梦》早期,写的是一部“悲太子”、“吊王妃”,表达“南朝恨”的作品。书中故事是以江南名妓与名士之爱情纠葛为素材的,很可能取自于柳如是和他的名士情侣,这也是清朝初期文人们趋之若鹜的创作题材,作为青年才俊的洪昇,这样做有一万条理由。到了洪昇在康熙二十八年遭遇《长生殿》案以后,时过境迁,星移物换,又转而从表现家族家难、姐妹命运和个人遭遇角度改写此书,遂有了今天的《红楼梦》。今天的《红楼梦》脱胎于表达“南朝恨”的旧《红楼梦》,因此书中还残存着“甄贾宝玉”等内容,还有《葬花词》似妓女诗、《芙蓉诔》似名士诔、姐妹诗似名士诗等问题。
土默热创立自己的红学体系的过程,大概与洪昇创作《红楼梦》的过程差不多。洪昇早期写“南朝恨”,土默热也研究南明小朝廷;洪昇晚期放弃了“南朝恨”,转而写姐妹情,土默热也放弃了“南明底色论”,转而研究蕉园诗社。人们不知道后来洪昇是否对放弃的“南朝恨”情节难以割舍,反正今本《红楼梦》中保留的旧痕仍复不少。人们肯定知道土默热对《红楼梦》“南明底色”研究旧情难断,本文就是旧情复萌的最好证明。其实就是人为抛弃了“南明底色论”,土默热红学中“宁荣两府两朝廷”的痕迹也是抹不光的,就象《红楼梦》中的“南朝恨”痕迹抹不光一样。这么做是对是错,留待时间验证吧,历史是最权威的裁判。没有必要在最终验证之前,就抛之如敝屐,就是留着暂做“假古董”赏玩一番,也没什么不好,您说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