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两部专写“钗盒情缘”的扛鼎力作

(2009-02-22 08:53:49)
标签:

文化

分类: 比较文学研究

                   两部专写“钗盒情缘”的扛鼎力作

                              ——《长生殿》与《石头记》渊源关系再研究

                               土默热

 

笔者的《土默热红学》研究,乃是从比较文学角度,对《长生殿》传奇和《石头记》小说的渊源关系开始的,详见拙作《怀金悼玉诉情种,寂寥伤怀话石头》。该文中对两部作品的至情主题、神话架构、故事情节、人物性格、悲剧结局以及遣词用语、独创概念等方面,都进行了详细的比对研究,从而得出两部作品出自洪昇一人之手的结论。本文不拟重复这些研究内容,转而从《石头记》和《长生殿》中爱情故事结构的比对研究出发,进一步证实二者之间密切的渊源关系,以就教于方家。

明末清初著名文学家李渔提出文学创作“结构第一”的理论,并创立了“立主脑”、“减头绪”、“密针线”、“审虚实”等文艺理论和创作方法(见《闲情偶记》),为后来的文学创作者所自觉遵从。《长生殿》传奇是我国戏剧史上的扛鼎力作,代表着传奇作品的峰巅,其作品“主脑”清晰,“针线”绵密,“头绪”得当,“虚实”交合,文学水平确实十分优秀。《长生殿》作品的“主脑”是什么?“结构”如何布局?“针线”如何编织?古今中外研究者的说法如汗牛充栋,但表达最为精辟准确者,仍然为洪昇自己以及他的老朋友、《长生殿》的评点者吴仪一。

洪昇在《〈长生殿〉例言》中交代:自己创作此剧的“主脑”是“专写钗盒情缘”。吴仪一在《寄情》一出批道:“剧中钗盒定情,长生盟誓,是两大关节。”他进一步解释:“大抵此剧以钗盒为经,盟言为纬,而借织女之机梭以织成之。呜呼巧矣!”吴仪一所夸“巧矣”的就是《长生殿》的作品结构,也就是以“钗盒”“盟言”为经纬线,用织女之机梭编织而成的故事体系。

何谓“钗盒”?何谓“钗盒情缘”?所谓“钗盒”,就是指《长生殿》剧中的两件道具——金钗和钿盒(即玉盒),也就是唐明皇李隆基和贵妃杨玉环的定情信物。吴仪一在评点《长生殿》时指出:“钗盒在定情后凡八见(见第二出《定情》)。翠阁交收,固宠也(见第十九出《絮阁》);马嵬殉葬,志恨也(见第二十五出《埋玉》);墓门夜玩,写怨也(见第三十出《情悔》);仙山携带,守情也(见第三十七出《尸解》);璇宫呈示,求缘也(见第四十七出《补恨》);道士寄将,征信也(见第四十八出《寄情》);至此重圆结束(见第五十出《重圆》)。

由此可见,“金钗钿盒”在《长生殿》剧中已经不是普通的道具,而是贯穿始终的李杨真挚爱情的象征,代表着作者洪升的至情观。正如《长生殿》开篇唱词:“今古情场,问谁个真心到底?但果有精诚不散,终成连理。万里何愁南共北,两心那论生和死。笑人间儿女怅缘悭,无情耳。感金石,回天地。昭白日,垂青史。看臣忠子孝,总由情至。先圣不曾删《郑》、《卫》,吾侪取义翻宫徵。借《太真外传》谱新词,情而已。”当时的“棠村”首相梁清标称赞《长生殿》是“一部闹热《牡丹亭》”,洪升在《长生殿例言》中“以为知言”,因为《长生殿》和《牡丹亭》表达的都是“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的“至情”理想。《长生殿》“专写钗盒情缘”,说到底就是专写“至情”理想,“钗盒”就是“至情”理想的象征。

如果说《长生殿》作品的“经线”是“钗盒”,那么她的“纬线”就是“盟言”,经纬交织才能构成一部严密完整的作品。何谓“盟言”?在《长生殿》中,“盟言”也称为“盟誓”,杨玉环死后又称为“前盟”。也就是指李隆基和杨玉环在七夕之夜,于长生殿上对着牛郎织女“双星”所发的爱情誓言:“愿生生世世,永为夫妻”。

贯穿《长生殿》全剧的乃是李杨二人生死不渝的爱情,这个爱情的基石就是双方都坚守长生殿中的“前盟”。李隆基是“生守前盟几变迁”,杨玉环是“死抱痴情犹太坚”。爱情双方是一方虽死,犹抱痴情,一方虽生,而痛不欲生。共守“前盟”,“存殁参商,空忆前盟不暂忘,”忏悔消夙业,情缘证“前盟”,因此感动天地鬼神,得以共升仙宫,永久团圆。

贯穿《长生殿》的“前盟”,体现的正是汤显祖所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牡丹亭题词》)。用洪昇自己的话说,《牡丹亭》一剧“肯綮在死生之际。记中《惊梦》、《寻梦》、《诊崇》、《写真》、《悼殇》五折,自生而之死;《魂游》、《幽媾》、《欢挠》、《冥誓》、《回生》五折,自死而之生。其中搜抉灵根,掀翻情窟,能使赫蹄为大块,隃靡为造化,不律为真宰,撰精魂而通变之(见洪升女洪之则《三妇评〈牡丹亭还魂记〉跋》。”剧中生死不渝的爱情基础就在于信守“前盟”。

只有“经纬线”还不能编织成感天动地的《长生殿》,编织剧情还必须借助“织女之机梭”而成。何谓“织女机梭”?就是剧中联系生死两界的牛郎织女“双星”。牛女“双星”在《长生殿》全剧中,既是李杨“前盟”的见证者,也是“钗盒”重圆的玉成者,所以吴仪一要把牛女“双星”的作用,说成是编织全剧的“机梭”。

七夕是中国古代的乞巧节,民间纪念牛郎织女天河配的习俗由来已久,但将牛郎织女描写为“月宫仙境”主管“痴男怨女”的神仙,让这对儿“双星”来编织李杨爱情故事,还是洪昇的首创。在《长生殿》《密誓》一出中,杨玉环要求李隆基“趁此双星之下,乞赐盟约,以坚终始”。因此, 牛女“双星”成了爱情“盟言”的见证人。《情悔》一出中,牛女“双星”“昨又闻马嵬土地诉你悔过真诚”,引起了对“长生殿上,密誓情深”的同情。《补恨》一出,杨玉环拿出“金钗钿盒”给织女看,并恳请“双星”玉成,“再续前缘”。《重圆》一出中,在牛女“双星”的帮助下,李杨二人盟誓再践,钗盒重圆:“同心钿盒今再联,双飞重对钗头燕。漫回思,不胜黯然,再相看,不禁泪涟”。“蓬山远,有情通。情根历劫无生死,看到底终相共”。钗盒情缘经历了生生死死、悲欢离合的历程,至此有了令人百感交集的圆满结局。从以上牛女“双星”在李杨爱情的三个阶段分别起到的作用看,牛女“双星”的确实是编织“钗盒”、“盟言”经纬线的“机梭”。

当你系统地了解了《长生殿》作品的“主脑”和“结构”之后,应该不难发现,小说《石头记》就像《长生殿》的孪生姊妹,也是一部“专写钗盒情缘”的至情理想作品。借用吴仪一的话说,《石头记》“大抵以钗盒为经,以盟言为纬,而借警幻仙姑之机梭以织成之。呜呼巧矣!”

为什么说《石头记》故事“以钗盒为经”呢?大家知道,《石头记》的故事主线乃是宝玉与宝钗、黛玉之间的爱情婚姻关系。金钗即宝钗,与宝玉构成“金玉良缘”关系;钿盒即玉盒,亦即黛玉,与宝玉构成“木石前盟”的关系。应该说,《石头记》两个女主人公的取名,就来源于《长生殿》的主人公“天宝明皇、玉环妃子”,及其他们的定情信物“金钗钿盒”,由金钗玉盒构成的两组爱情婚姻关系形成了《石头记》的故事主线。大家都知道《石头记》研究中有个著名的“钗黛合一”命题,“钗黛”为什么要“合一”呢?其来源亦应该出自《长生殿》的“钗分两股,盒劈两扇”,分开的目的是为爱情“征信”,到“埋玉”之全剧高潮时归而为一,最后形成“钗不单分盒永完”的结局,也就是所谓的“钗黛合一”吧。

为什么说《石头记》故事以“盟言”为纬呢?大家知道,《石头记》中宝黛爱情来源于“木石前盟”,也就是“绛珠仙子”与“神瑛侍者”在“太虚幻境”定盟,到人间一辈子“还泪”报恩的誓言。《石头记》中的“前盟”明显取材于《长生殿》的“前盟”;《石头记》的“还泪”也显然取义于《长生殿》中杨玉环“情悔”的泪水。其实,《石头记》中的“神瑛侍者”和“绛珠仙子”神话,本身就源于《长生殿》中“孔昇真人”和“蓬莱仙子”神话,容后再议。

《石头记》“木石前盟”中的“木石”二字来源何处,历来众说不一。多数红学家认为,“木”指“绛珠草”,“石”指“神瑛侍者”。仔细考究,这是说不通的。“绛珠草”乃是柔弱小草,并非“木”;“神瑛侍者”也并非“石头历凡”中的那块“石头”,二人之间的盟言不当称为“木石前盟”。

要想说清这个问题,必须要搞清楚《石头记》描写中的“帝妃隐喻”问题。书中累次把宝钗、黛玉比喻为帝王的后妃,比如用“杨妃扑彩蝶”象征宝钗,用“飞燕泣残红”象征黛玉,并干脆把黛玉称为“潇湘妃子”。宝玉和宝钗佩戴的美玉、金锁上面刻写的文字,与帝王和后妃的“印玺”刻词亦十分相似。作者这样描写的真实用意是什么呢?书中的男女主人公显然不是帝妃身份,但《石头记》的命义来源于《长生殿》,而《长生殿》则是描写帝妃爱情生活的经典作品。如此写来,不过是隐约透露二者之间的渊源关系而已。大家知道,《石头记》创作中将时间、地点、作者全部隐去了,作者如此处理,除了不得已而为之的因素外,也是习惯使然吧。

回过头来我们再来看“木石前盟”的出处,“前盟”出自《长生殿》中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木石”则出自舜帝与娥皇女媖两位妃子的故事。“木石”乃是一个典故,出自《孟子 尽心上》:“舜之居深山之中,与木石居,与鹿豕游,其所以异于深山之野人者几稀。”“潇湘妃子”典故代指的就是舜帝妃子娥皇女媖,舜帝与妃子的爱情婚姻也就是“木石婚姻”吧。唐明皇与杨贵妃的爱情婚姻乃是富贵已极的姻缘,可谓“金玉良缘”;而舜帝与娥皇女媖的婚姻乃是草莽时代无异于“深山野人”的简陋姻缘,称为“木石姻缘”极恰。用这两组帝妃姻缘代指《石头记》中的“二宝”姻缘和“二玉”姻缘,也是十分熨贴的。

下面我们再来研究为什么要说《石头记》“借警幻仙姑之机梭以织成之”。《长生殿》为李杨爱情编织了“月宫仙境”,让月宫中的织女见证并升华了李杨之间的爱情波折;而《石头记》中则为宝黛爱情编织了“太虚幻境”,也让幻境中的“警幻仙姑”见证并升华了宝黛之间的爱情纠葛。宝黛下界之前,先到“太虚幻境”“挂号”;宝玉情窦初开时,梦游的是“太虚幻境”;后来每到关键时刻,警幻仙姑总要派“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来消灾解难。宝黛的“木石前盟”故事,实在就是“借警幻仙姑之机梭以织成之”的。

其实,《石头记》中的“太虚幻境”,就是《长生殿》中“月宫仙境”的别称。在古汉语中,“太虚”、“太阴”不过都是月亮的别名而已。《长生殿》中的织女亦称“大士”,牛郎也作“真人”,与《石头记》中的“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意义相通。织女在《长生殿》李杨爱情中的作用,也不过是“警幻”而已,于是到《石头记》中便幻化成了“警幻仙姑”。《长生殿》中累次出现的牛女“双星”概念,到了《石头记》中,也化作了“白首双星”。

从以上三个层面的分析研究看,《石头记》确实是仿效《长生殿》,“大抵以钗盒为经,以盟言为纬,而借警幻仙姑之机梭以织成之”的小说。这种仿效是异乎寻常的,按照文学创作的一半规律和习惯足以说明,《长生殿》传奇和《石头记》小说应出自一人之手,她们的共同作者就是清朝初年的江南才子洪昇。

但是,这决不是说《石头记》的内容就是《长生殿》的翻版。洪昇创作《石头记》的故事素材,来源于清初杭州(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洪黄钱顾“四大家族”在清初衰亡的凄惨经历,来源于洪昇与“蕉园十二钗”姐妹风雅而又悲凉的青春生活,来源于《长生殿》案件为洪昇带来的终身痛苦。洪昇用“旧瓶装新酒”,不过是套用《长生殿》的作品结构和故事框架,把自己和姐妹们的真实故事装入其中而已。

明末清初,我国文坛“旧瓶装新酒”的现象很普遍,几乎是诸多文人的共同习惯。譬如《三言两拍》小说的故事,很多都来自于传奇杂剧;小说中的故事,也曾被大量改写成传奇杂剧。这方面最典型的是著名文人李渔,他往往用同一题材,即写小说,也编戏剧,现存的《李笠翁十种曲》中,就有《比目鱼》、《奈何天》、《凰求凤》、《巧团圆》四种取材于他自己的小说。

李渔的戏剧观对自己的小说创作产生了显著的影响。他认为小说是无声的戏剧,因此把一个短篇小说集直接命名为《无声戏》。在从事小说创作时,他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把一些戏剧创作的表现方法运用到小说创作中来,使小说中渗透进戏剧舞台表演艺术的技巧。譬如,李渔的小说中大量采用戏剧科诨的表现方法,使书中人物常常插科打诨、妙语珠连,收到异乎寻常的喜剧效果。

洪昇仿效《长生殿》传奇创作小说《石头记》,不能不说是受到这种文学思潮的影响。时人评论“钱塘洪昉思撰《长生殿》,为千百年来曲中巨擘。以绝好题目,作绝大文章。学子才人一齐俯首。”《长生殿》是洪昇的成名作和代表作,按照自己最为钟情的《长生殿》传奇结构,旧瓶装新酒,以自己和蕉园姐妹的人生素材创作小说,在当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石头记》中的故事情节、人物语言、场面刻画,大量存在戏剧的痕迹,正说明洪昇是以戏剧手法写小说,这是一点也不奇怪的。

当然,仅仅从故事结构上作上述判断是不够的,还需要在作品思想宗旨上找原因。两部作品都“专写钗盒情缘”,最根本原因在于其创作目的是共通的。《长生殿》表现李杨爱情的目的,按照洪昇《自序》的说法,乃是通过描写钗盒情缘,说明“逞侈心而穷人欲,祸败随之,未有不悔者也。”“嘉其败而能悔,”创作此书以“垂诫来世”。从《石头记》开篇那段石头自怨自艾的道白来看,《石头记》描写的故事,何尝不是“逞侈心而穷人欲,祸败随之”的故事,作者创作《石头记》的目的,又何尝不是“嘉其败而能悔,”用以“垂诫来世”。从这个意义上说,《长生殿》与《石头记》酿的是同一杯苦酒,并非完全的“旧瓶装新酒”!

罗嗦得太多了,就用洪昇《长生殿》结尾的《永团圆》唱段结束本文吧:“神仙本是多情种,蓬山远,有情通。情根历劫无生死,看到底终相共。尘缘倥偬,仞利有天情更永。不比凡间梦,悲欢和哄,恩和爱,总成空。跳出痴迷洞,割断相思鞚。金枷脱,玉锁松。笑骑双飞凤,潇洒到天宫。旧霓裳,新翻弄。唱与知音心自懂,要使情留万古无穷!”

2008年3月3日于长春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