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当你走在幸福的路上

                 ——致  人间烟火

                                                     文/洛安雨   QQ/601527651

 

       初识人间烟火时，洛安雨十八岁，恰青春年少。

       烟并非那般轻盈到令人倾慕的女子。这是她于自己的言辞之中留给洛安雨的第一印象，根深蒂固。甚至至今，洛安雨仍无法确信，用以描述她的词究竟该是女子，还是女人。

    然而，她确是真实地存在于他的世界之中，渗透于他的思想之中，恍若触手可及，又相隔甚远。

三年至此，他与她尚未谋面。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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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偷渡老，红颜命纸薄。将青春锈在旗袍上。

多年后，我不会令时间失望，依旧盛气凌人，你磨去我菱角，造就我风情。

若你在人世间，请拥抱我。

                             ——人间烟火

 

       1）

    很抱歉，这不是一个有染情爱的故事。

 

       2）

    最近开始做关于未来的梦。梦里年生漫漫，春去秋来快且不息，三年之后，抑或是十年之后，梦想仍只是梦想。

 

    我想我并不算是一个有梦想的人。

 

    上一个冬天，我还如期许般对自己的生活指挥若定。如今夏日如期而至，我那所言梦想，却在日光照耀之下渐渐低迷，比现实略显骨感。姑且换一个应情应景之词，性感。

 

    初识烟，与梦想有关，在冬天。

 

    一个寻常的时日，我和所有高中生一样，埋头于课桌大堆的书本里，过最简单的生活。散漫的时候，左手推开砌满汉字的书本，右手便打开了用以消遣的手机网页。在一连串繁冗无奇的标题中，看到她写的小说，短篇，自然的文字，高傲的笔调。

 

    人间烟火。是她的笔名，亦是她的风格。

 

    于是我第一次，给我阅及的网络作品，留下了一段回复，两百多字。我已经忘记了那段话是怎样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当时的语气不甚友好，甚至可以说，暗藏挑衅。

 

    年轻气盛不知收敛，我那几句妄加评断的稚嫩字句，很快便得到了她针锋相对的回应。

 

    和我一样，用看似谦恭礼貌的词句。和我一样，字间丝毫不甘示弱。原来，她，并不是一个真正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很快，闪烁的聊天窗口里便有了我们紧绷微妙的谈话。

 

    她说，我写东西的时候，文字会自然地流淌出来。

 

    她说，我的文字，并不乱，就和我的生活一样。

 

    她说，我写我喜欢写的东西，无关其它。

 

    我小心翼翼地拆解她的每一句话，直到她最后，或许是愠怒了吧，留下了一句，在后来被她视为，一直想收回的，缺乏修养的话。

 

    我在小学就经过斟酌字句这一关了，怎么，你要教训我吗。

 

    此语一出，彼此沉默，凌厉的对话戛然而止。第一次的接触，很突兀地产生了一个不算是结果的结果。我输了，或者说，她也未能取胜。

 

    那时候，网络上，还没有洛安雨这个名字。

 

    那时候，烟，还是一个追逐自由的单身女子。

 

       3）

    一个是置身绚烂都市自我陶醉的小女人。

 

    一个是穿行于校园间自得其乐的高中生。

 

    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两个相差甚远的社会群体。那时候，我与烟唯一的交集，恐怕就是对于文字那小小的兴致了。

 

    提起文字，我还是先讲两个比较冷的小故事吧。

 

    第一个故事。有一个男生，对于文学没有丝毫热爱，即便是闲暇时光，也只是偶尔借得同学的杂志随意浏览。他不喜欢看书。直到有一天，他意外地翻完了整整一本长篇小说，兴之所至，问同学。

       ——你最近都看些什么书啊？推荐给我。

       ——最近啊，看了安妮写的东西，很不错的。

       ——安妮是谁？

    。。。。。。

 

    第二个故事。有一个男生，经常喜欢写点小东西，且孤芳自赏。每次他考试交上去的作文，都破除了老师所建议的写作思路自由创作。直到有一天，老师拿着他的文章，意味深长地对他说。

       ——你能不能不要跑题啊。

    。。。。。。

 

    如你所想，这就是我。认识烟之前，我就是如此一个，思想不明确，梦想不坚定，幻想不现实，还硬是十分自信的男生。

 

    貌似又跑题了。打住。

 

    此后与烟言语渐多。慢慢了解到，她是忙于生计的上班族，有一份平凡的工作。钟情文字，态度极为严谨，写贴近现实的浪漫主义小说。看她的文字，知道她，是个有梦的人。她有工作的压力，还是能找出时间，写字，休闲以及交流。自由，享受生活。

 

    和她交谈，要用很奇特的方式。需要猜测她的下一句要说些什么，才能使自己不至于陷入被动。她常常很突兀地沉默，也常常说很多很长的句子。很多时候，我试图剖析她意涵难测的言或行，却始终隔着一层雾。

 

    我并不了解她，我知道。

 

    无关紧要。

 

    我说我的绘画。她看了，说不好。我说我的学业，她听了，说随意。

 

    她说，我只想看看，你写的东西。

 

    于是，我写了我的第一篇，字数过千的杂文。拿给她看的时候，心怀忐忑。然后，又是一段习惯性地争论。

 

    今天去翻看了那篇小文的日期，2008年12月。年末。

 

       2009年，我开始，用洛安雨这个名字。年初。

 

    那一年，文字成为我学业之余的重要部分，甚至，超越了我对于绘画的兴致。那一年，我踏入笔尖青年的圈子，结识了一个又一个才子才女。一个聚满朋友的群体。

 

    朋友，与文字无关，只是彼此理解。

 

       4）

    时光匆匆，高考不期而至。

 

    深埋卷宗，夜以继日，全力以赴，心力交瘁。六月的黯然，远不是这些形容词所能概括的。纵使我有脱缰野马般信念，也免不了心生不安。

 

    烟定然看见了我的恐慌，在我身心俱乏的时候，告诉我。

 

    请你在六月天抬头坚定梦想。

 

    她将祝福写成诗，将安抚写成诗，将信任写成诗。送给我。她要看着我，渡过六月激流；他要看着我，推开金色之门。

 

    我说，我要考广州的大学，去见你。

 

    她说好，她要带我去爬山，把我扔在山腰，自己悄悄逃走。

 

    我说，我不会逃，只会跑。

 

       5）

    六月不是黑色的。

 

    六月，注定是炽热的季节，它是梦想，是自由飞翔。六月的战书，并没有令满腹经纶的学子们丢盔弃甲。年轻，没有什么不可以。

 

    请原谅我在这个回望的时刻对高考所表示的不屑。

 

    唯一令我失望的是，我没有实现求学广州的梦想，失信于烟。这或许也是烟的失望吧。

 

    遗憾也罢，终究只能化作纸上烟云，无言以对。

 

       6）

    后来，后来。

 

    后来，我到了长沙，我现在所在的城市。湖南，是烟的家乡。

 

    她说，我回家的时候，去看你。

 

    我说，假期，我想去广州。

 

    然而至今，我们都没有实现自己所说的话。隔河相望，在水一方。这些美丽的词语，于我们而言，是无法言说的无奈与失落。

 

    大学，不是天堂。

 

    享受者挥霍时光，忘记了自己的梦想。奋斗者通宵达旦，也难免空乏其身。当我为了这大学学业度过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在别人睡梦将启的晚上追逐着所谓梦想，却猛然发现，我曾说我要怎样怎样，如今全然不是怎样怎样。

 

    烟说，我们要写我们的东西，用烟雨这个名字。烟雨，是最浪漫的场景，婉约坚韧。

 

    然而，我疲惫的指尖，几乎已割离了文字，那个我曾经魂牵梦绕的愿望。很抱歉，我一直辜负了自己的期望，和你的期望。

 

    快。准。狠。

 

    是我的人生准则，是烟曾在她的小说中用作开篇的三个字。我自以为坚决地拿“快、准、狠”之言燃烧我的双十年华，忘了问自己一些问题。

 

       ——值得不值得？

 

       ——三年前，

              梦想中自己的样子，

              现在实现了吗？

 

    我不知道，若是烟看到我精疲力竭的样子，是否还会如从前那样，教我坚定梦想。

 

       7）

    烟结婚了，在五月。浮瓜沉李之节。

 

    犹记得，她坠入爱河的时候，在两年前，愉悦的告诉我，她亲爱的怎样怎样。我从淘宝送她一份生日礼物，她说，他亲爱的看见，会吃醋。我开玩笑，告诉她，那好啊，我看看，是不是，我比他更有魅力。

 

    爱情，是暖色系的调子，香甜的味道。它成熟时，总伴着一段进行曲的激变节奏。

 

    这变奏乐响起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婚姻，或许是新生的曙光，也或许，是自由梦想的结局。

 

    她说，我不想结婚。

 

    她说，我需要信仰。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甚至很激动地用了一些很极端的词汇。我准备好的一段段言辞，都失去了意义。我知道，她所面对的，是一个女子，一生最重要的转折点。来自生活的压力，来自感情的压力，对不可估量之未来的恐慌，对篡改梦想的纠葛。种种情绪包围着她，她累了。

 

    我不懂。我只能倾听。

 

    她，亦不需要安慰。她比我大，她比我，更清晰地解析着漫漫年生。

 

    那么，远方的烟，你会懂得，幸福是什么。

 

    雨，会在你看得见的地方，用我不曾改变的真挚笑意，陪你走在锦年岁月之中。别在意身后的风风雨雨，别害怕前程的跋山涉水。你看，你看，你双眸所至，便是笙歌漫舞，良辰美景。

 

    只要你愿意，

    你愿与快乐为伴，相互扶持，白头偕老。

 

    只要你相信，

    你看不见的未来，就是梦想。

 

                                                                                  洛安雨

                                                                              于2011.0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