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时正逢春

  ——湖北女作家马忠静印象

随笔

   很难想象，你竟然就住在那样一个简陋的家里？很老很陈旧的装修，非常狭小的空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家具桌椅。在我的想象中，你的居住环境不应该是这样的。看你智慧成熟的谈吐，看你娟秀脱俗的长相，我想你不是大家闺秀，也应该是一个生活优越的小家碧玉。我很想问你，如此小的空间，如此局促的环境，怎么会熏陶出你那乐观的性格和敏锐的思维？

   小小的房间里堆满了书，小小的餐厅里也有很多的书，走进你的家门，好像是走进了书和纸的海洋，你无意间流露出来的那种书香气，令我着迷。你略带歉意地说：小林，让你见笑了，我的家好凌乱的，我还算是收拾了一下了，不然，还要乱。其实，你根本不必歉疚，正是这一个“凌乱”，才彰显出了你与众不同的爱好和才华。我笑了笑，告诉你：如果你的家太豪华太干净，反而使我局促不安，这样的雨天，也许我不会来了。我环顾四周，你最最值钱的，也许就是你的两个电脑了。

   在刚到你家门口的时候，你就告诉我，说你的家太简单了，怕我不习惯。走进家门，我就感觉到一股浓郁的“家”的气氛，篮子里，是你洗干净的黑木耳，鸡翅膀，羊肉卷等生菜，还有一篮子的菜心是隔壁邻居送的。这些不经意的细节，让我对你刮目而看！你是个从遥远的湖北来这里安家的外乡人，凭自己的魅力和为人的真诚，和邻居们相处融洽，亲如家人。你说：小林，这带着雨水的菜心，是邻居阿姨刚摘了送来的呢。我知道，你珍惜着邻里之间的感情，并以此为豪。

   初次认识马忠静老师，是在区委的一次文化会议上，那天，我们虽然初识，但彼此欣赏。后来我们又见了几次面，我认定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良师和益友。今天，撑着伞，不顾大雨滂沱乘坐公交车从南桥直达五四农场来拜访你，是今年我们初次相约。我一直想知道你乐观豁达的性格因何而来？我想探寻一个女作家的心路历程，我想知道一个异乡人在这里随遇而安的生存能力。

   我懒散惯了，一般大雨天，我是绝不愿意出门的，但不知是你的魅力所吸引，还是对你相知若渴，我竟然冒着大雨，坐车一个半小时去五四农场拜访你。我为自己的行为惊讶，更感叹你的感召力！毕竟，能让我如此执着的事情和人，并不多！

   我们没有过多的聊天，已经中午了，你说要做几个湖北菜让我尝尝。我看着你，像模像样地围着围裙，开始做菜。起先，我暗暗想，一个作家，会做什么家务呀？所以我来之前提了个建议，我们下一碗面条吃就行，不必张罗。没想到，你还偏偏张罗了好几个菜肴。当油烟味道伴着葱花香味在小小的厨房里漫溢开来的时候，我的食欲蠢蠢欲动：哇，那么香！

   真的佩服你，一个把小说写得极其精彩的女作家，竟然也可以把菜做得那样精彩！我开始后悔，在车上吃了一个玉米外加两根台湾香肠，如果，让胃有足够的空间，来装你做的美食，那该多好？你仿佛读出了我脸上的后悔，对我说：小林，真不知道，我做的菜你这么喜欢吃，我忘记对你说一下，让你早上别吃东西了，瞧，九点我打你电话，你说刚起床，我估计着你没时间吃早饭呢，就给你准备下了糕点、水果，还有南瓜饼和汤圆等点心噢，谁知你上车时买了吃的呢，唉，怪我，应该打电话让你别吃的。

   我经常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很有文学天赋，但这一刻，我却找不到一句感谢的语言来表述我对你的钦佩和感谢。真的，马老师，虽然，你只大我那么几岁，可你却是那样的善解人意，那样的会体贴人，我却只顾享受，啥也不懂。吃着你精心炒的菜肴，我想，你如果在南桥住，该多好啊，我就来你家搭伙，呵呵。看着你简陋的小屋，我的鼻子酸酸的，那么才华横溢的一个女作家，为了文学，甘愿远离家人，一个人在这个没有亲友的地方漂泊。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你这样执着？我问，你回答说，为了文学。因为这个靠近海湾的地方，让你灵感不断，思路清晰，你只能暂时放弃温馨的老家，父母孩子，在这里寻找你梦寐以求对文学的热爱！是啊，我们都是热爱文学的女人，为了文学，我们失去的太多，但得到的也不少。至少，在你文学之花盛开的季节，我们在这个花时相识相逢，这何尝不是上天对我们的眷顾？

   午饭后,你说带我去一个地方走走。我们撑着伞，在细雨中漫步，你调侃说小林你运气真好，看看大雨不下了呢。那是一个空旷的公园，很多的体育设施摆放得错落有致，因为雨天，几乎没有锻炼的人，但我从你欣喜的神态里，能感觉出你对这个地方是多么的眷恋和喜爱！的确，这里仿佛与红尘隔绝，成了一方天然世外桃源。虽然旁边栽种的花儿还未开放，我能想象到，春暖花开时，这里有多么的美妙！你说：“再往前走十几分钟，就是一大片原始的海滩，如果天不下雨，真想带你去看看”。我又何尝不想去看大海呀，我们相约，在今年秋季，去你那里的原始海滩看芦絮飞花。

   回南桥时，雨已经不下了，车窗外，一树树白玉兰圣洁而傲然地开放在枝头，哦，正是百花开放的时节，一场春雨又将吹开万千花蕾。其实，人的一生，和玉兰树一样，就是一个成长、汲取、孕育、盛开、辉煌、衰老的过程，我庆幸我们在文学艺术的花季时节成为朋友。但愿杭州湾畔的春风春雨，让马忠静老师感受到快乐和温馨，从而，在奉贤这片人杰地灵的肥沃土地上孕育出璀璨的文学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