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令时调整后的第一个清晨，凭空多出来的一个小时显得是如此奢侈。俺打消了把赖床的小人像往常一样从被窝里拖出来的念头，绻起身子挤上了她的小床。小人转过身来，环抱着俺的脖子，柔软的唇亲了过来。

小人向来独立，少有这种亲昵的举动，就是睡前有点黏人。曾经有段时间，晚上一切安顿好后，俺只需和她道声晚安，就可以熄灯走人了。不过好景不长，随着俺孕期增加，改由她爸照顾她入睡，她又变得黏人起来，需要爸爸坐在小床边陪着她入眠。回国的一个多月里，每晚俺搂着她，常常遐想，如果她不再长大，俺就情愿像这样，搂着她一辈子……可实际上，不仅她在长大，家里还即将多出一个需要俺更多时间和精力的老二——

紧紧搂着小人，一丝淡淡的忧伤再次涌上心头。俺不知道，是否有能力把足够的爱给两个孩子，至少现在，俺没有答案。很多次俺都在想，为什么再要这个孩子？有了女儿，俺已经感到满足，很满足，俺真怕即将出生的老二会让俺对女儿照顾得不再周到，让女儿得不到足够的爱——事实如此，当俺忙着做饭洗衣收拾房间，还要照看另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时，势必精疲力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无暇顾及她。

想到这，俺下意识地将怀里的小人抱得更紧。小人也顺势紧紧搂住俺的脖子，“妈妈，我们不起来了，就这样抱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