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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説《葛花灿烂》(文字张绍广、插图孙文然)

(2013-03-04 17:2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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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绍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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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我的插图创作
小説《葛花灿烂》(文字张绍广、插图孙文然)
葛花儿灿烂
张绍广
李二愣这个人有点意思。他身材魁梧,刀条脸,黑面皮,说话艮艮的,眼睛瞪瞪的。家里似乎很穷,每到秋罢就携条布袋来俺村里“打秋风”——就是找借口向别人索取财物,分享利益。他来到哪家,哪家无论多少都给他一点儿。当时大家伙儿都不富裕,但挪不开面子,这家一瓢红薯片儿,那家一碗杂面,天黑以前,李二愣的布袋总算装满了。他总是最后才来到我家,把布袋小心翼翼地倚在屋墙上,咳嗽一声,站在那儿干搓着手。祖母和父亲就知道是李二愣来了,赶忙让座、倒茶。所谓的茶,并没有茶叶,只是白开水,可我们那儿都说是“茶”。李二愣咕咚咕咚饮了一碗,坐下左观右看,就是不说走。祖母会意,到厨屋里炒了俩菜,父亲掂瓶红薯烧,就坐在小屋里与李二愣喝。李二愣一喝酒,劲头就上来了。他开始给我讲故事:“老侄子,俺捉狗可有一套啦!俺先在屋外门口挖个土坑,坑里摆根肉骨头,土坑沿口放条系成活扣的绳子,绳子悬在门头。俺关上屋门,藏在门后,手里攥紧绳子,从门缝儿里向外观察着。起初,狗在门外来回转圈,也是怕遭暗算,狗精着哩!转的时间久了,耐不住饿馋,看看四下无人,就奔到土坑前,叼起骨头就要跑。说时迟,那时快,俺猛地一抖绳子,乖乖!绳子正好套住狗的头。用力一拉,狗就被俺吊到门框上了。有一回,俺把吊起的狗打死了,松绳丢在地上,谁知道这狗东西是土性,不能沾土,不一会儿就又活转过来,带着俺的绳子跑啦!哈哈……”
有一年,李二愣又来“打秋风”,村东头的蛮场家没有接济他。夜里,蛮场家的一麻袋红薯片儿就没有了。在俺小村庄里,很少丢东西,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

每年的秋罢,李二愣就携个布袋来俺村里一回。祖母告诉我说:“饿时给一口,强似饱时给一斗。二愣家老婆有病,孩子又多,也怪难为他的。”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以后李二愣再来我家时,我对他多了份尊敬与同情。
“葛花儿!新鲜的葛花儿!好吃不贵咧!”
每年葛花儿开花时,李二愣都来俺衬里卖葛花儿。他的院子里长着好几棵葛藤,藤蔓把院子里的南墙都拓满了,卧龙般的枝干盘结交错,长达二三十米。葛花儿开时,呈紫红色,像一只只展翅欲飞的小蝴蝶,密密匝匝布满枝条。刘楼村居住在黄河故堤上,离俺村二三里的样子。刘楼村好多人家的院子里都种了葛藤,秋天里,葛花儿一开,刘楼村的人就挑着担子于午饭前后到俺村里来卖,李二愣是其中的一个。卖葛花儿的来了,条件好的人家就端个盆或拿个馍筐,花上三毛五毛买点儿,拌上面煎了吃,有的煎后烩成酸汤喝。被煎熬的葛花儿微涩,甘甜,清香,有一种春天的味道。李二楞来俺村卖葛花儿,我家买葛花儿,他是不收钱的。至于是从什么时候不收钱的,我实在说不清楚。记得有一次,祖母非给钱不可,他都差点儿跟祖母急了。越是这样,祖母越不好意思买他的葛花儿。一听到李二愣在村里吆喝,祖母就不许我们街上去。后来,李二愣径直把葛花儿送到我家里,抓满一馍筐,二话不说就走了。
好多个来俺村卖葛花儿的,我一直以为数李二愣的葛花儿最鲜,朵儿最大,做出来最好吃。几十年过去了,而今呢,李二愣没了,刘楼村连一棵葛藤也不见了,可上世纪七十年代李二愣的葛花儿还在我的眼前灿烂着,他那底气十足、艮艮的吆喝声依然在我的耳畔回响着……
(选自《东京文学》2012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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