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尾声

 

詹宁参与“碰瓷”，自导自演，骗取海湾区政府赔款与同伙同时落网的新闻，轰动海州，一时成为海州老百姓茶余饭后、街谈巷议的重要话题。城管的名声，像一件破裂仍闪着岫光的瓷器，又一次被詹宁摔碎在众人面前。

全区机关干部职工议论纷纷，乐此不疲。他们对司法部门处理詹宁翘首以待之时，“市容卫生优胜杯”暗检成绩下来了，海湾区全市排名倒数第一。面对这个成绩，莫新伟无地自容。上任半年不到，两次检查，海湾区成绩都是全市倒数。莫新伟突然意识到自己不适合当城管局长，有心向丛林请辞，几次面见，脸红气促，无法开口。

一天，丛林给莫新伟打来电话，说：“给你配个助手，报社调来一名年轻有文化的干部到你局任副局长。”

“谁呀？”莫新伟问。

“甄南承。”丛林说。

“什么？甄南承？”莫新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你们认识？”丛林故作惊讶。

“认识，太认识了。区长，我可不可以提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说。”

“换一个人来吧！”莫新伟恳求丛林。

“任命一名干部，你以为是上街买菜，可以挑肥拣瘦？我告诉你吧，他是市里关系下来的，他策划的‘如果我当城管局长’征文很受市领导赏识。你们好好合作，同心协力把工作搞好。”这次，莫新伟没有像以往那样信誓旦旦，表态保证，甚至有抵触情绪，丛林有些惊讶。

“怎么了？没有信心搞好团结吗？”丛林语气冷淡。

“区长，我可以请求调去别的岗位吗？”莫新伟问丛林。

“你打报告吧！”丛林说完，挂了电话。

莫新伟放下电话，竟然觉得心头一阵轻松，在城管局任职以来前所未有的轻松。

兰小珂找莫新伟时，听到莫新伟与丛林通话，有些异样，停在门口，听到局长与区长通话内容。两人通话结束，兰小珂敲门走到莫新伟办公室，站在办公桌前，小声说：“莫局长，甄南承要调局里当副局长吗？”

“你听到了？”莫新伟似笑非笑地问。

“我听到了。”兰小珂低声回答。

两人对视，一阵沉默。

“您要调走吗？”过了一会，兰小珂问。

“我有此意。”莫新伟坚定地说。

兰小珂退后一步，一声哀叹，跌坐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墙上局长职责栏，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小说《城管局长》即将刊发在《十月》长篇小说版，作者李季彬，笔名海岸，祖藉江苏，现居深圳，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长篇小说《水乡船歌》《长翅膀的鸟人》、《偷渡》、《城市游击》、《碰瓷》等作品，他的作品基 本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以想象力和虚构为主，多以民国为背景，以一个切入点展现了一些人物的命运，注重挖掘人性，其以《水乡船歌》、《水乡迷情》为代 表；而另一部分则以深圳为背景的现实故事为蓝本，探索在这一环境中，某一类特定人物的命运，进一步歌颂真、善、美，弘扬正气，其以《偷渡》、《城市游 击》、《碰瓷》为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