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丰子恺:暴殄天物圣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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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一幅作品,在丰子恺先生笔下,也会有不同的意旨。这可能也反映了先生的心境变化,随着年龄增长、阅历加深和人生体验的不断丰富,我们对身处于此的世界,以及我们与这个世界的关系,会有不同的理解吧。
苍江鱼子清晨集,设网提纲万鱼急。
能者操舟疾若风,撑突波涛挺叉入。
小鱼脱漏不可记,半死半生犹戢戢。
大鱼伤损皆垂头,屈强泥沙有时立。
东津观鱼已再来,主人罢鲙还倾杯。
日暮蛟龙改窟穴,山根鳣鲔随云雷。
干戈兵革斗未止,凤凰麒麟安在哉。
吾徒胡为纵此乐,暴殄天物圣所哀。
最后两句的意思是说,世人无休止地残杀生灵,连那传说中的圣物凤凰和麒麟都见不到了。再这样以残杀生灵为乐,只怕是连圣凡都要感到悲哀了。《杜臆》解读说:“作诗本意,全在后四句。盖盈城盈野,见者伤心,而暴殄天物,俱可悲痛,一视同仁,初无二理。”先生作此画的主旨,和《护生画集》应该是一致的。
这幅画让我想起了自己童年的一件小事。有一年夏天的夜晚,我和小伙伴在乡下捕捉过萤火虫,对于那时的我来说,第一次见到了课本里所描绘的萤火虫,别提有多兴奋好奇了。我们把它关在了一个小玻璃瓶里,但是没过多久,它就不再发光也不再扑腾,然后就那么安静的死去了。年幼的我尚未有意识到生命的脆弱性和唯一性,看了这幅画,再次勾起了我模糊的记忆,心中不仅有些深深的自责。
丰子恺先生是在借这幅画提醒我们,人类不应该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和喜好去杀戮生灵,佛家说众生平等,张载说“民吾同胞,物吾与也。”我们与所有的生命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命运共同体中的一员,对一切生命,都要保持一颗敬畏之心悲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