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女人

     作者：甄丽华

早就听说金荣要请客，但司马昊始终没有正式接到金荣的邀请，只是二十多年来几个不错的同学都打来电话告诉他，大家想聚一聚，最后决定到金荣的家，而且是金荣请客，也算扎大户了。可无论谁提起此事司马昊都有所回避，含糊的说“看时间吧。”同学们都说你可千万别“个别”。

这一天司马昊接到了金荣打来的电话，标准的普通话里她的声音依然甜美、沁人心脾，听其声未见其人就感到她的优雅。电话里说的什么他好像没记住多少，就连金荣告诉他的日期他都似乎回忆不起来，而从始到终都被一种东西牵着莫名其妙的发着蒙，意识也是混乱的，大概他只回答两个字“唉”或者“行”没有说一句完整的话，放下电话后他失意的发着呆。

 临去金荣家的前一天晚上，司马昊好像找不到一件合适的衣服，妻子插话说：“又知道二十多年第一次聚会不早准备件衣服，偏这时瞎折腾。”“你知道什么，瞎叨叨。”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冲着妻子瞪圆了双眼。

    那一夜对于司马昊来说几乎没合眼，大家希望他不要“个别”是有缘故的，朦朦胧胧的那个跳下山石的背影一直在他眼前、脑子里打着转转，先是有些头痛后来觉得脑子发木，再后来觉得头是那么的大，不能不让他紧闭了半天的双眼再睁开，好不容易睡去又被一种紧紧地拥抱缠醒，这一次他好像清醒了，但有一种东西从眼睛里悄悄地润了上来。

七十年代中期一群十六、七的w市学生来到n省的一个城市上了一所铁道部学校，通信班有二十个w市学生，却只有五个女生而全班五十二名同学除了w市学生是初中刚毕业其他都是外省知情，也只有这‘五朵金花’。正是青春萌动的时候，早恋虽然在那个年代禁锢着，但爱情是一种本能，不可避免的会出现，更何况五朵金花被四十几个男生包围着，两年里五个女生都有了些耳语，不过有真有假罢了。

五个女生中金荣最漂亮的一个，白里透红的脸蛋红润透亮，细腻的让每个见过她的人都会说她的皮肤真好，而当别的班的同学特别是男生说起她的时候都会说“就你们班上那个又白又细的女生”，紧接着还会意犹未尽地说“就那个会写诗的那个女孩”。这个漂亮的女孩眉宇间透着一股子灵气、秀气，一进校门就备受关注。学校的板报上有她娟秀的字体，有她工整押韵的小诗。在入学不久学校组织的各班大合唱比赛中，他们班合唱前有一段诗朗诵是金荣创作并朗诵，那时学校刚刚开学不久，各班都站在操场上，学校的学生大多来自知青纪律比较散漫，操场嘈杂喧闹，当一班开始演唱时金荣那清脆圆润的声音、字正腔圆、洋洋盈耳，使学校的操场在几分钟后变得鸦雀无声，给同学们留下深刻印象。

中学时代她是班长，所以到校后她顺理成章代表w市的同学当了副班长。那时她很活跃并且在那次大合唱后她就是学校的广播员了，每天清晨学校的广播里都会传来她清脆甜美的声音，歌声和音乐在校园里飘荡，青春和愉悦也不知让多少学生在美好的早晨里对理想和未来充满了遐想。从一年级下半学期她就开始住进学校的广播室里，广播室在学校食堂大餐厅里的一侧，每当她打开房门都会飘出一股沁心的幽香，她的床单是白色的，淡绿色的被子上也是用白色的镂花台布整齐的搭下四个角和广播室的桌子以及桌子上的器材形成对面一侧，屋子里干净的一尘不染。那个时候学校是不准穿瘦腿裤的，肥大的衣服是主流，曲线美有可能是心里想，但是，是羞于谈起的事情，而金荣白色的上衣扎在合体的蓝色裤子里已足够超脱迷人的了，学生们都是八人间尽管老师们每周二检查卫生但难免不了脏和差，而金荣在那样一个似乎超尘的房间里出进不仅是吸引眼球，在这个校园里也足以国色天香了。每当学校有文艺演出她都是报幕员，她还弹了一手的好扬琴，每当她给自己报幕后都翩翩的坐在扬琴边弹起那首“浏阳河”悠扬的曲调让同学们爆出热烈的掌声，而她端庄的更加楚楚动人。让司马不能忘记的是金荣和几个女生在迎新春新年晚会上的一段舞蹈，金荣领舞，那时她和其他几个女生相比已有了一种自然的神韵，小腰身的陕北民服让她的胸已凸现出来、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她娇滴滴、故作羞怯的那个转身动作还有瞪大眼睛的可爱，让台下的同学唏嘘不止；当她背对着大家远眺远方、一步一扭的腰身让司马第一次感到女性的柔美，并由此有了一种思想和心灵的渴慕。运动会上她清脆甜美的嗓音依然是同学们瞩目的焦点，坐在台前她那白色衬衣衬得她的脸是那么干净柔美，她不仅嗓音好而且不时地还会自我发挥地解说运动场上的亮点，她敏捷的思路、调侃的语言更让运动场上不断热闹、高潮迭起，让来自不同地方的同学们赞不绝口、大开眼界。就连主席台学校领导都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这些能力特长加上美貌，实际上她已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是学校里公认的当之无愧的校花，就连高年级的男生在街上抽烟遇到她都会立即掐灭烟头躲起来。在赢得老师和同学喜欢的同时她越发显得有点神圣，一晃两年快过去了竟没男生追她，更给她罩上了神秘的光环，直到快毕业她才有了绯闻。

    原来她的日记被一个风扯的女生私看后传出来的，说金荣一定是看上了司马昊，因为司马昊的“昊”字当天讲而金荣的日记每天都有写天气变化的内容，好像写一个人。一经传开，同学们还真的觉得有点意思，越传越爆。弄得他俩打头碰脸不觉面红耳赤。

说起司马昊长得不是很英俊但瘦高的个子也算潇洒，可是他的学习成绩可是班里乃至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尖子，脑子灵记忆力强，国家大事、要是新闻、天文地理都能说出子丑寅卯，在同学中间是一个小才子。

    要说司马昊心里是有数的，每当他和金荣碰面时她潮红的脸上都会紧闭一下嘴唇、鼻翼微微翘起，那好看的眼睛里的眼神总会飘进他的眼睛里，他知道自己已被金荣看上了，可司马偏偏想到以后毕业肯定要到工程单位工作、居无定所全国到处跑，四海为家的心里就有抵触。不过司马一个二十来岁的孩子成熟的也够早的，他把不看好的工作和金荣划上了等号，尽管他爱慕她，尽管他打心眼里喜欢她，但他把金荣对他的看好和自己的爱慕之情交织转换成对知识的一种追求，甚至是对知识的炫耀后把在同学中间得到的尊重，看的更重要，实际上他处在了爱情的对垒状态。

毕业后虽说二十个同学都在一个单位但不在一个分队是很难见面的，工程单位点多线长就这工作性质。对于司马来说经常会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金荣，因为金荣的优秀、聪慧、工作的努力，两年的时间里她已成为公司里独一无二的女调度，直到二十几年后这样一个位置对于女同胞来说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金荣成为了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