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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18 05:29:30)
标签：
文化情感小说长篇浮岛 |
分类： 诗歌 |
浮岛（长篇小说）
孙柏昌
“我不上去了。太晚啦。”石田说。
“你去哪儿呢？”小鸥问。
“我回办公室。”
“你回宾馆吧。”
小鸥总觉得海子的气味在夜色里冷森森地飘荡着。
“我一直睡在办公室的。”
自从和小鸥闪电式的热恋以后，半个多月了，他还不曾回过宾馆。
“回宾馆吧，总得和你父亲告个别。”
石田的父亲老石田是日中石油株式会社的副总裁。
“好吧！”
石田踩响了摩托车，扬了扬手。随后，一束亮亮的灯光摇荡着冲进了夜幕。小鸥站在那儿，听了一小会儿那渐行渐远的摩托声。
“小鸥，你真的很爱他吗？”苇生问。
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小鸥会这么快爱上石田。
“他一直很爱我。”
“我问的是你。”
他担心鸥妹只是失恋后的一种移情。
“我不是在爱他吗？”
“芦哥呢？”
“我爱芦哥呀！象爱你一样呀！”
她攀住了苇生的肩膀。苇生还觉得她在颤抖。
“你还冷？”
“我们快回家吧。”
刚一敲门。门便开了。妈妈还在那儿迎接着。
“你没事吧？孩子。”妈妈摸着女儿的头。
“嗯。我只是在河边坐了一会儿。会有什么事呢？”
女儿笑了。她看见，女儿笑得很苦。
小鸥进了自己的房间。
“妈，芦哥来电话了吗？”苇生问。
“我要渤海七号的方芦生。”
“这么晚了，还挂什么电话？”
“天，他在电话里说好的，要坐倒班的直升机回来的。我还去机场接他了呢。他究竟怎么了？我想问问。”
“净瞎说！”婉云的脸色很严厉，也很难看，“以后，不许这样瞎说！”
苇生亲昵地搭住了妈妈的肩膀。他还没看见妈妈有过这么严厉的脸色呢。
“傻样！满脑子胡思乱想。”婉云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
“妈也傻呗。儿子随妈嘛。”
“你爸爸真是越老越神经。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我去睡了。你也别打电话了。”
“芦哥。什么？你是总机哟。接不通。报务室不是昼夜值班嘛。”
“没通？”
“嗯。有点怪。船上居然没有人接电话。”
“不会出什么事呢？”
“妈。您这一晚上光是出事了。别忘了。你儿子是一流的钻进监督！”
“你说，不会出事？”
她觉得，那种不祥的预感愈来愈真切了。
“天下太平嘛。妈，您累了。去睡吧。”
她稍稍洗漱了一下，便躺下了。只是睡不着。
她微瞌双眼，希望自己的天目能看见那遥远的海面。看见那矗立在波峰浪谷间的巍巍峨峨的钻井船。看见儿子那桔红色的身影在井口、在甲板上晃动。她比谁更清楚，芦生的心灵所受的痛苦呀！孩子呀！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人生就是痛苦连成一串连环索。你刚挣扎出这个环扣，又会有另一个环扣在等待着你。没有痛苦的人生会像纸一样苍白无力。 （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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