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发的文光河流了,3号清远日报是那篇《城市与河流》,今儿看到盐晚的龙老师编发了《冬天的河流》,我看了一下收尾,跟泰州日报的李老师一样,把我的“浩浩汤汤”改成了“浩浩荡荡”。在投稿的时候,还有一位老师问我,你最后用浩浩汤汤?不用浩浩荡荡?我说,是呀!我觉得浩浩荡荡也可以,但是压不住尾。浩浩汤汤气势点,因为浩浩汤汤语出:宋·范仲淹《岳阳楼记》:“浩浩汤汤,横无际涯。”但是,两位老师不约而同都改了!检讨自己!
冬天的河流
到冬,季节彷佛一个人,渐渐垂老了,万物萧瑟寂寥了无生趣的样子。有旺盛生命力和好奇心的小孩子,却能在一片荒芜里寻到宝藏,那是横亘在屋前一条带子样的小河。
天越冷越好,滴水成冰,土块子冻得像石头一样,张一张嘴巴,能看见呼出来的气息变成白色的水汽在空气中氤氲。
“笃笃笃”一声又一声重重的敲击声传入耳中,是早起的母亲使铁锹破冰取水煮早饭。此时,赖在床上懒起的我们呼哧从温暖被窝里钻出来套上棉袄,去看小河。
我们呼朋引伴来到小河边,冰结起来了,有两个砖头那么厚,兴奋地走到码头上,捞起几块干净透明得如玻璃样的冰块,放在嘴里咯吱咯吱地嚼起来,互相问着:“甜不甜?”冰应该是不甜的,但是当年的我们为什么觉得有甘甜的滋味?还用冰来搽手,不一会儿,手就暖和起来,再左右看觑着,大人们的确都在屋里忙活着,我们便像蚂蚁排队那样小心地下到河里去。几个人手拉着手在冰面上滑起来,抑制不住的笑声很快引来母亲们,她们中总有人火急火燎地从屋里跑出来,吼我们上岸。她急赤白脸地叫着:“你们上来,上来,喊你妈了呀?”
我母亲自也是她们的“同盟军”。但有一种时候,母亲允许我们在她的目光监督下从冰上走到河对岸去。我家有一个远亲,我们唤三奶奶的住在河对面,老人没有子女,一个人孤苦伶仃住在破旧的老房子里。她头发都白了,从前裹过小脚,走起路来颤巍巍的,时常要拄拐棍。小河冰封的时候,母亲估摸着三奶奶打不到水来做饭,就用罐子装了饭和菜,让我们送过去。小河上倒是有一座桥,但在村子的最东边,要绕上一大圈的路,从冰上走过去省力省时。我和小弟抢着送这罐饭,一来可以光明正大溜冰过河,二来可以落下美名。到了三奶奶家,她总是一个劲夸我们好,还抱出一只土黄色的罐子,从里面掏出几个蜜枣塞我们手里……
光阴是迅猛追赶来的兽,三奶奶作古好些年了,我们也被它逼着一步一步丢开童年、离开家、离开小河到外面去……
冬天在大城里想寻一条记忆中的小河却是不能,目野触及是宽阔的河流。即便冷到滴水成冰,河面上照旧一块冰也没有,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像有无数的金鳞在涌动,再远处是一条长龙般的蜿蜒船队正缓缓地向地平线尽头驶去,只给人无限希望在前方的感觉。
心上暗生情愫,人的一生也像河流,不停向前,也许年幼时更爱冰封小河的意趣,成年后当懂得人应如严冬的大河,宽阔辽远,酷寒风霜雨雪锁不住它的浩浩汤汤。
http://sz.tznews.cn/tzrb/html/2012-11/30/content_122629.htm
http://paper.ycnews.cn/ycwb/html/2012-12/05/content_50567.htm?di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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