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 装》

诗/匪 石

那天，在郊外，初秋的一个下午
遭遇一条青花蛇：光滑，灵动，斑驳
而精美的花纹，犹如
一个迷幻的梦。在路边
她只是若无其事地望我一眼
鲜红的蛇信子伸了一下，
或者是两下，火焰一般,像娇艳的女孩
回头扮一个鬼脸，然后
穿过眼前白花花的阳光
从容不迫地游走，游进
路边茂密的草丛，一阵细微的
沙沙的声响，几根狗尾巴草
轻轻晃动，之后
隐没在路边的草丛深处
隐没在阳光和目光
都无法抵达的暗处，无声无息
与那片草丛融为一体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这让我非常迷惑，是不是
真有条蛇穿过，精美绝伦的蛇
这仿佛发生在一眨眼的功夫
在一瞬间，仿佛发生在
昨天，仿佛很遥远，仿佛
什么也没有真的发生。是不是
真有一条蛇，从眼前穿过
从下午白花花的阳光之中
穿过，她去了哪里？

身体的内部忽然升起一阵
猝不及防的悸动，有种异样的
汁液，在骨髓中暗暗地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