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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们系里的教授们(中)

(2008-01-25 01:4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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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人在清华
          大二下学期开始,慢慢的就有一些系里开的专业课了。任文敏教授教我们材料力学,李俊峰教授讲理论力学,陆明万教授和黄东涛教授讲连续介质力学。程保荣教授讲振动理论,杨卫教授讲弹性力学。还有范钦珊教授和殷雅俊教授给其他的系教授材料力学。现在杨卫老师已经去了浙大,任文敏老师和陆明万老师都已经退休了,现在的师弟师妹可能都没怎么听说他们的名字。这样一想,我真是何其幸运啊。
 
          我很喜欢任文敏老师,一看就是我们江南人氏,讲话略带着一点儿吴音,常常让我回想起我的外公,自然就分外的亲切。任老师从来不发脾气,哪怕对最笨最懒最顽劣的学生,哪怕是曾经教了无数遍,只要有人不懂,他也一样很耐心地跟他们讲题。也奇怪,再厉害再顽皮的学生,在任老师面前也不敢胡言乱语高声谈笑。他的课上,从来没有人说话。只听见任老师温和的讲题的声音,就像三月的春风静静地吹进教室里,吹散了初春的寒意。每次习题课的时候,任老师总是风雨无阻地坐在教室里,等同学们去提问。可我们平时总是不去,直到考试前了,才冲去围着任老师问个不停。习题课本来是从下午一点到五点,可任老师经常被学生拖住,直到晚上八点多了,还有人问问题。但他还是那么耐心,那么温和,直到回答完每一个学生的问题,才笑眯眯地跟我们说再见,回家去吃晚饭。这个时候,任老师已经是快退休的年龄了。记得我大三上的时候,有一次还专门冲到任老师办公室去,问他还招不招研究生了。任老师还是那么的温和,一见我就叫出了我的名字,他笑眯眯的说他已经退休了,以后不再招收研究生了,并且还专门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给我介绍了系里其他好几个教授的情况和研究方向,建议我去找其他的老师。唉,做不成任老师的学生,又从师兄那儿听说任老师对他的学生怎么怎么好,让我一直无限神往。
 
         李俊峰老师理论力学的课件做得很炫,他讲课声音洪亮,思路清晰。N个坐标系,还是曲线的,在他手里变换来变换去,丝毫不乱。黄东涛教授我在前文就已经讲过了,此处不再多提。陆明万教授是江苏无锡人,他个子很高,也许因为太高了,所以稍微有点儿拱着背,他总是笑,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特别慈祥,就像是给幼儿园小朋友讲课似的。陆老师教课教的特别好,清晰明白,让人一听就懂。我记得后来上杨卫老师的弹性力学课听不明白了,还经常回头去翻陆老师的笔记,总能有所收获。程保荣教授好像也是无锡人,至少肯定是江苏人。他戴一副特别厚的黑框眼镜,几乎有啤酒瓶底那么厚,他讲课特别喜欢笑,而且笑起来声音特别洪亮,持续时间特别长,开小差的同学经常被他突乎其来的笑声吓一大跳,然后瞌睡也醒了,也不走神了。杨卫老师的弹性力学,当年折磨地我们够呛。杨老师讲课没有课本,只是经常复印一些英文讲义来给我们看。大家学过弹性力学的都知道,中文的尚且很看不懂,况英文乎?于是杨老师上课,我们就经常瞪着眼,张着嘴,盯着黑板,啥也不懂,一副傻样。这个时候,杨老师就会笑眯眯的问我们,“听懂了吗?”然后我们全班几乎异口同声(几个牛人除外)地告诉他,“没听懂。”每当这个时候,杨老师就好像听了天底下最好笑地的笑话似的,又神气又得意,呵呵不停地笑起来。我总算明白了,固体组的老教授都得特喜欢笑。从我的老板庄茁教授,到杨卫教授,任文敏教授,陆明万教授,程保荣教授,余寿文教授等等等等,而且每个人笑起来都不一样,各有各的神情和声音,特点鲜明。辅导员章湘明曾经跟我形容,说是固体组开大会的时候,都没人说话,就听一片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笑声,大家就都心领而神会了。我每次想到此处,再想起各位教授们上课时候的笑声,都乐得直不起腰来。可惜固体组几个年纪较轻的教授们都不爱笑,比如前文提到的冯西桥教授,到李喜德教授、郑泉水教授,都经常很严肃的样子,长此以往,固体组老师们爱笑的传统恐有失传之虞,唉,虽然说是师道尊严,但老师们还是多笑笑为好啊。言归正传,杨卫老师的弹性力学课,我影响最深的就是杨老师用力学的知识,教给我们打、掐和拧这三种打人的方式,那种最痛。说打,只是一个力;掐,是一对力偶;拧,是一对力偶外加一个扭矩。所以要想省力又达到效果,拧人是最好的方法。学期快结束考试的时候,大家还是有点儿云里雾里。可一个个考出来的分数都还不错。我辅导员章湘明是杨卫老师的学生,据他猜测,杨老师当时估计正看了什么金刚经法华经之类的书,所以对我们这些不成材的学生们大发了慈悲。
 
        殷雅俊教授和范钦珊教授经常给外系的学生讲课。我同宿舍土木系的师姐的材料力学,彷佛就是殷雅俊老师教的。师姐们经常回来讨论,说殷老师文质彬彬,特别有风度,简直是人如其名。又雅又俊,让人听着就忍不住羡慕得流口水,我父母为啥就没给我起这么好的名字?!范钦珊教授好像也经常给土木系讲课,我还是大二下在结构设计大赛的时候见了他一面。记得当时大家都做的是桁架桥,或者斜拉桥,就我和同组的林乐,做了个拱桥。去参加结构大赛的大多数是土木系的学生。范老师一听我俩是力学系的,就很高兴,带着那种看自家人的眼神,问我,为什么做个拱桥。我当时才学了材料力学,结构力学还没学,专业知识很欠缺。想了半天,就憋出来一句,“我觉得拱桥比较漂亮。”范老师哈哈大笑,跟边上土木系的几个评委教授说,“我也觉得拱桥比较漂亮。”一言定音,我就乐呵呵地捧了个最佳造型奖回来。从此对范钦珊老师十分崇拜,就连来美国留学,也专门带了他写的《材料力学》出来。
 
        到了大三下,推研的形势一下子严峻了起来。学分积和名次也变得重要。同学之间连话都少了,空气中总有点硝烟弥漫的味道。那个时候,系里专业课除了必修的科目之外,又有了许多选修的课。选修的专业课也要算在学分积之内,故而大家纷纷打听,问哪个老师给的分数比较高。记得那个时候,牛丽莎副教授给我们讲有限元基础,候凌云副教授给我们讲工程热力学,刘秋生教授讲流体力学,薛明德教授的板壳理论和孙学伟教授的断裂力学是选修课,可以二者选一。我当时取了个巧,两门课都选了,打算试听一下,退掉一门比较难学的课。记得去上薛明德老师的板桥理论的第一节课的时候,北京正好下雪。我万分郁闷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去上那早上八点的板壳理论。薛老师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讲起课来也一板一眼,第一节课,就在黑板上抄了许多公式,每个公式都特长,一行居然还写不下!这一棒子,把大多数人都打蒙了。后来我听说,很多人都跟我一样,退了板壳理论,改选了孙学伟教授的断裂力学。孙老师看见他的课上济济一堂,非常得意。在课间还时不时地跟我们吹嘘他当年读书时的遭遇。课上也嘻嘻哈哈,说是寓教于乐。考试前告诉我们说考试题目特别简单,让我们放心。事实证明,我们在孙老师的笑容里麻痹大意,都过于放心了。考试的时候,我记得考卷挺难,跟他平时讲课的内容很有点儿不一样!孙老师很得意(也不知道他得意点啥),背着手,在考场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在某人身边停下来,弯下腰来仔细地看你的卷子。亲爱的同学们啊,你们都知道当考试考不出来的时候,他这样的做法是多么地令人心烦啊!因为我是女生,上课又总坐第一排的缘故,孙老师认识我,对我格外关注。他巡视的时候,曾经至少三次停下来看我答题的卷子。我有些心烦,就老用手挡着,不让他看。孙老师后来忍不住了,干脆把卷子从我手里抢了去,自己看了起来,一边看还一边时不时地点头摇头的。我很郁闷,非常郁闷,又不能答题,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孙老师,用目光控诉他这种行为。过了半天,孙老师才把卷子还给了我,想对我说点啥,但忍住了。我也顾不上搭理他,继续埋头奋笔。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孙老师把卷子一收,就兴冲冲地冲过来问我,“诶,你觉得怎么样?难不难?”我没好意思说得太过分,就说,“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孙老师点点头,很得意地告诉我,“我看了你答的了,考的还行,不过嘛,一百分是没可能的了。”我听了差点晕倒,这叫什么评价啊!我就说,“我本来就没打算考一百分好不好!”分数出来以后,我拿了八十分,跟周围几个同学一问,我这分数还算是比较高的,六十多分的比比皆是。坚持着把板壳理论上下来的同学们得意洋洋,都是八九十分的高分,弄得我们十分郁闷。事后,听孙老师跟我们班同学袅袅抱怨,说是我们这帮学生没良心,过教师节只有三个人给他发贺卡(幸好我还是其中之一),让他很伤心。还说下一届选他的断裂力学的学生人数大幅下降,让他一直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袅袅跟他讲了其中的关窍,孙老师才恍然大悟,从此以后给分才痛快多了。
 
        候凌云副教授讲课课件不发给我们,害的全班只能埋头苦抄笔记。我就记得她有一次讲课的时候,身体不舒服,险些儿晕倒,候老师还想着要把课讲完。在同学们的坚持下,才硬是不让她继续讲课了,把她送回了家。第二天,我和几个同学还去她家里看她,候老师很感动,热情得招待我们吃这吃那,还问我们有没有课程上上的问题要问她。我们哪敢让她太过劳累,就说,“没有,您讲的我们都会。”候老师信以为真,之后的讲课进度大幅度加快,弄得大家叫苦不迭。
 
        刘秋生教授讲流体力学的时候也很有趣,他总是在第一节课下课铃的时候,跟我们说,“我跟同学们商量一下,咱们课间就不休息了,早一点下课,大家看好不好?”大伙儿自然没有什么异议。于是每次流力课的时候总是没有课间休息。但三四节课以后,大家就发现刘老师恨不得把一堂课的时间掰成两堂课来讲,哪里还会让我们早点下课!后来,刘老师再跟我们商量的时候,大家就学了个乖,说,“算了,还是课间休息一下,不用提前下课了。”刘老师被我们这么一顶,大是尴尬,气得说不出话来。我们也觉得过意不去,之后刘老师再跟我们说课间不休息早点下课的时候,就装糊涂,不再反驳他了。于是我们的流力课一直没有课间休息,大家课前都不敢喝太多水,免得要上厕所。后来,又刚好赶上非典。学校很多课都停课了。我们去刘老师的流体力学课,满怀希望地看着刘老师,希望他宣布停课的消息。没想到刘老师说,“非典了大家要注意身体。要是‘太’劳累了,就可以‘暂时’不写作业,等身体好点了再补。要是‘实在’不舒服,可以不来上课。但是我希望大家还是来。我上课不能戴口罩,但你们可以把口罩都带上,预防传染。”遇上这么认真的老师,我们也无奈。只得看别人兴高采烈的坐在草地上打牌杀人,我们每周两次还规规矩矩得背着书包去新水上流体力学课去。
 
         牛丽莎副教授上课也很认真,但课下却特别有意思。她先生施惠基教授也是系里的老师,温文尔雅。当年夫妻俩一起去法国留学,让我们几个女生都羡慕不已,法国啊,多浪漫!牛丽莎老师有一张照片贴在系馆四楼还是五楼的墙壁上,那时候的她更年轻,也很苗条。有一天我正无聊,在走廊里仰着头看牛老师简历上的照片。没想到身后有个声音说,“你看,那时候我年轻漂亮的多了吧。”我扭头一看,正是牛老师,笑眯眯的看着我,然后又说,“哎,人一胖就不行,我要减肥了。”后来听说有人误把牛老师的背影错认成教务处胖乎乎的王老师,跟她打招呼,让牛老师非常伤心,更加坚定了要减肥的决心!有一天傍晚,我刚好去老板庄茁教授的办公室汇报工作,牛丽莎老师也在。庄老师随口说了一句,“哎,邹雨,你怎么还不去吃饭。”我也更随口地答了一句,“我减肥,不着急吃饭。”牛老师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说,“你还减肥?!我减肥还差不多。”我嘿嘿一笑,说,“牛老师,你比上半年瘦多了。”牛老师很是高兴,说,“是吗?是吗?我也觉得我瘦多了!”减肥,总是女人永远的话题。牛老师高兴之余,还给我传授经验,说,“我告诉你,我试过好几种减肥方法了,最有效的就是穴道按摩……”牛老师还没说完,庄老师就插了一句,说,“邹雨还需要减什么肥!我的学生都是帅哥美女,不需要减肥!昨天吴子牛打保龄球输了,晚上要请我们吃饭。东门外,醉爱,你家乡杭州菜。走,我带你一起去吃去!”我忙推辞了,开玩笑,跟一群教授去吃饭,还是蹭饭,我可没那么大胆子!
   
         说起吴子牛教授,也是系里一位传奇人物,就留到下篇的时候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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