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工夫经历了一生一世
(2010-01-05 00: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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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倏忽间”这个词是书面语,用来形容时光飞逝光阴如水,用口头语来解释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今年的元旦假日就是在“倏忽间、一眨眼的工夫”中过去了——众位看官大概都在办公室按部就班了吧!
对我来说,节假日无异于某个普通日子,与某月1号或31号没什么区别,该上班还是得上班,该做版面还是得去做版面。然而,今年的元旦假日间,我忽然有种人生况味之慨:生死就在转瞬间,生伴随着死,死连接着生,生生死死,往生不息,就像长江之水奔流不绝。何来如此感慨?且看我这两天遇到的事情:
1号读报,忽见一则讣告,称书法家朱漱梅老人驾鹤仙逝,享年102岁,追思会于某日在某处举行,拒收礼金云云。年过102,虽是高寿,但对朱漱梅的去世还是颇感讶异。想起他百年华诞时去采访他,精气神十足,声若洪钟,葵扇般的手握得我生疼,滔滔不绝跟我聊了三个小时,居然毫无倦色,当时就想,如此健康老人,说他再活十年二十年,没人不相信。想不到,他竟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西去,着实令人唏嘘!
就在这天,我的同学、好友仲氏兄弟的高堂老母在苦苦挣扎若干天之后撒手人寰。在前往吊唁的途中,心中伤感,到了我这样年纪,承上启下,生生死死,见得开始多起来,任何心愿或祈祷,都难以挽留人最终归于寂灭的脚步。环顾左右,老友们的双亲非衰即病,昔日绕膝承欢的子女现在是围着病床转。曹操曾叹息:神龟虽寿,终有竟时,想必也曾力图参悟生命本蒂呢。有一点他生前万万没想到,提倡薄葬的他,许多年以后竟然被盗墓数次,最后连完整的尸骨都不存,以至于当代科学家对从尸骨上提取DNA都没把握,这位枭雄被民间臆猜有62疑墓,其实不然,最终连在唯一的墓穴中都未能安身,真是令人抚掌叹息:曹操虽死,终无安时。想起一位年轻朋友说的话:人生应该豁达、通透,一切随缘。此话中的。
喜庆的事发生在2号,表侄翟兴明大婚之喜。这孩子苦命,还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至今已快十年。母亲真不容易,拉扯他培养他一路走来,孩子争气,从上海同济大学毕业后接着读研,现在进了上海浦发银行,貌美新娘是他同济大学和读研的同学,现在进了上汽搞研发。看着温馨浪漫的婚礼,看着甜蜜和谐的新人,我眼前却不合时宜地出现我表兄的脸庞和为他最后送行时凄绝的场面,毕竟他才49岁啊!两个表妹哭得晕过去了,姑父姑妈已经哭不动了,姑父连葬礼都没能参加,只是在空墓穴前转了一圈又一圈,喃喃自语: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姑父也已经到地下与表哥相会去了,爷儿俩都未能目睹今天的喜庆场面,只有我们这些黑白须发的人代为祝福。想及此,我竟喉咙哽塞,泪水盈眶。
在一天里,我参加了葬礼和婚礼,这似乎在昭示一个道理:生是喜事,死是喜事,红白都喜事;婚可行礼,葬可行礼,婚葬皆行礼。于是,我有点明白庄子在他老婆的葬礼上击缶而歌的心境了,不是疯癫之举,实在是他参透人生。这就是豁达、通透、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