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晋女书2014”系列丛书 展播之八:林小静《静静的桑干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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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晋女书2014”系列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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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小静
展示当代铁路人的价值追求
——读林小静长篇新作《静静的桑干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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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小静(左一) 王琳(右一) 评论家 杨占平
林小静在当今山西女作家中属于新生力量。她的职业是铁路系统报纸的新闻记者,工作特别敬业,成绩突出;与此同时,林小静业余一直对文学创作情有独钟,空闲下来就勤奋地博览群书,历史经典、现实作品,中国的、外国的,文学的、历史的、哲学的、军事的,都有涉猎,积累了丰富的基础知识。这样,她既靠记者职业的特殊性,可以获得许多写作素材;又具备了良好的文学创作素养,于是,她尝试着写小说、写散文、写诗歌,都得心应手。今年以来,林小静转向长篇小说创作,经过半年多的初稿、修改、再修改,拿出了这部《静静的桑干河》,标志着她的写作迈上了一个新台阶。
我在阅读完《静静的桑干河》之后,感受到,林小静是以真实的大秦铁路王家湾养路工区为背景,讲述了一个令人感动、表现正能量的故事:工作、生活在王家湾养路工区的一批年龄不同的普通工人和技术人员,为了建设和保护国家铁路运输大动脉——大秦铁路,一起艰苦奋斗,出生入死,建立了深厚感情,让人肃然起敬;同时,他们的亲属以及新闻记者、文艺工作者等性格各异的人们,在铁路运输国家利益面前的正确抉择,体现了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相互关爱的精神。这个故事,展示出当代铁路职工和亲属,追求精神价值时的朴素与真切,在很大程度上挖掘出了许多读者所不知道的铁路人具有的淳厚心态和奉献精神,并对这种淳厚心态和奉献精神所产生的深层历史与现实文化原因作了探讨,非常富有强烈的时代感。或许是林小静感觉到当今社会不少青年人的精神价值观有所堕落,她是要通过这种正能量故事,说明社会的主流还是向上的,从铁路养护工这些特殊人群身上,可以得到充分体现。因而,她的作品所蕴含的思想深度,也就超越了铁路人而具有了普遍的社会意义。
由林小静《静静的桑干河》所表达的现实深刻性,让我不能不联想到现如今的文坛,有少数小说作家受流行文化和商业操作的影响,或者受错误思潮和名利思想的干扰,写出的作品往往远离社会现实生活,热衷于追求玄妙的意象效果,抒写个人的孤独感和性苦闷;或者是生编硬造离奇低俗的故事情节,迎合趣味不高的读者;更有极个别人宣扬“用身体写作”,近乎淫秽边缘,致使文学作品在广大读者中的影响力不断萎缩,文学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精神产品,不断减弱影响力。如何恢复文学在大众心目中崇高的地位,如何让作品被普通老百姓喜爱阅读,是摆在我们广大作家面前的一个很容易解决的问题,那就是:作家还是要回归到反映现实生活的写作宗旨,回归到继承文学传统又有创新的写作方法上,这样,写出的作品,才会赢得读者。应当说,林小静的《静静的桑干河》正是这样一部让人期待的长篇小说。
我特别要引述《静静的桑干河·后记》里,林小静谈到的创作体会,因为这是整部作品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内容之一:
我数次去过大秦铁路,去过这条铁路上最偏远的王家湾养路工区。而每一次,那里的养路工都会给我留下不同的感动和震撼。
我记得第一次去王家湾养路工区,是个初冬,我到达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伙食团窗口,15碗烩菜已经盛好,15名养路工正在端着稀饭,拿着馒头,准备吃饭。恰遇我的到来,大家立刻谦让起来,一人夹了两筷子咸菜,纷纷要把烩菜让给我。这时,工长李树仁命令大家坐下,一人一碗把烩菜吃掉。他说,晚上大伙还要到隧道里施工,不吃饱就没力气,没力气咋干活!说完,他悄悄把自己的那碗白菜炖粉条给了我。我没推辞,因为这时的推辞会被大家看成是一种矫情。我端起碗,拨出一半,和李树仁分了那碗烩菜。吃饭中,我看见一名叫布秉升的养路工,他端着半碗咸菜,低头在吃。我问他为什么不吃烩菜。他抬头看了我一下,然后盯着碗里的咸菜说,他喜欢吃咸菜。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想把自己的那碗烩菜,让给其他干重活的同事。据说,养路工们换钢轨,换石枕,许多人的肩上担得都是四五百斤的力气活。在那个位于大山深处,蔬菜匮乏,交通不便的养路工区,一碗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烩菜,让我被这些朴实的养路工们所感动。那一晚,我看到厨房里整齐排列的三大缸咸菜,我知道,那是这些养路工在大雪封山后,漫长冬季里的主要菜肴。
城市的繁华,与大秦铁路的艰苦,从那一刻起,一直像两个同样重量的砝码一样,在许多个白天和黑夜,撞击着我的内心。
两年多来,在完成报社日常采访任务的同时,我又多次去过大秦铁路,这期间,我遇到了在大秦铁路守了二十多年的张文元,一心扑在工作中的他,没几年就要退休了,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家后好好陪陪家人,以弥补自己这么多年来对家人的亏欠,可他却被诊断为肝癌晚期,医院已经放弃治疗。一心盼着与他团圆的妻子,千里迢迢从青海老家赶来,接他“回了家”;我遇到了老养路工占更江,他在大雪封山、缺粮断菜的寒冬腊月,为了让大伙吃上一顿蔬菜,独自走了二十多里的山路。而在返回工区的时候,却连人带菜摔到了山坡下,冻僵在了雪地里,大家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省人事;我还遇见了患尿毒症、做了肾移植的养路工祁志强,当我看到年纪轻轻的他,时不时就喝下一把药片时,不明真相的我,甚至反感过他的娇气。直到周围的养路工将祁志强的情况告诉我,尤其是当我得知祁志强在肾移植后一次次主动放弃上级让他回城的调令,坚守着深山中这一寸寸钢轨的安全后,我才如梦初醒,懊恼至极;同时,我还从大家的口中,得知了长眠在大秦铁路上吴道普等人的事情。
我的内心充满了对大秦铁路这群养路工深深的敬意,我需要尽快将他们的事迹报道出去,让更多的人都看到可爱、可敬的他们。
这段话引述得虽然有些长,但我个人认为,从这些话语中可以感受到,林小静创作这部作品,不是因为要写作专门去寻找到的题材,而是多次亲身体验后,大秦铁路王家湾养路工区这个题材撞击着她的心灵,非写出来不可。这样的题材根本不需要想象,不需要拔高,不需要艺术渲染,本身就那样生动,那样真实,很好地映证了一句文学经典话语:生活的精彩远比作品的描写更为精彩。
正因为如此,林小静的《静静的桑干河》没有使用那些作家们常用的心理结构、意识流、荒诞派等表现方法,而是采取冷静叙述的笔调,着力描写记者安然、诗人李菲、富婆赵春秀、已故养路工吴道普的母亲、病危养路工刘远的妻子“高原红”及一对儿女、“铁嫂”艳红去王家湾养路工区路上的坎坷过程,特别是她们到了工区后的所见所闻,折射出一群铁路养护工人和技术人员的工作态度、生活方式、价值观念、心灵世界,由此而达到展示当代铁路工人精神价值追求的主题。这样,整部作品就主要是由事件过程和生活细节组成,很少出现激烈的矛盾冲突和宏阔的大场面,没有多少空泛的理性阐释,也没有多少抒情式描绘;但是,每个人物、每个事件、每个细节、每句话语,都显得非常真实,非常自然,非常合乎情理,我们在现实生活中,随时都会遇见。读者在阅读这部作品时,可能不会有震聋发聩的感受,却能被真实可信的人物和故事吸引住,从中获得对人生、对社会、对职业、甚至对未来的某些启示。
我以为,林小静《静静的桑干河》的创作过程,足可以说明一个文学道理,那就是:表现当今的社会现实生活,包括铁路工人的生存状态,必须要按照生活的本来面目描写;当然,这种真实性并不等于对现实生活作简单、机械地记录。如今的社会现实生活是多元和丰富的,有时又是混乱和复杂的,作家在创作过程中,面对如此纷繁复杂的现实生活,从选择题材、构思酝酿到文学表现,都是要经过主观思考和判断过滤程序的,作品中反映的现实,实际上已经融合了作家的价值观念和审美理想,已经是比生活真实更完善的文学真实,是能够代表社会变革某些本质方面和发展趋向的真实。
《静静的桑干河》的成功,对于林小静继续创作现实题材小说的信心,肯定会进一步强烈。我相信,她在今后的写作中,必定会以一个记者加作家的现代意识和敏捷的眼光,去审视现实社会生活的本质,审视不同群体人性的特点,从而体现出自己独特的价值判断。在具体叙述中,则希望她进一步注重呈现复杂生活的本色,深入发掘和提炼那种体现在最普通的人群、最具体的生活实践中的真性情、真精神来,让文学作品对人们精神启迪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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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小静 作者 王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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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桑干河》内容选读:
29 老班长的心愿(节选)
“安记者,安记者。”正当安然还在“谋划”如何戳穿陈四朵的时,走廊里传来孟国庆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声。
“怎么了孟书记?”安然迎到门口,差点和孟国庆撞在一起。
“安记者,用用你的照相机行吗?”孟国庆一脸焦急地问。
“行啊孟书记。”
“行就好,安记者你快跟我来一下。”
“你要拍什么?”安然拿起放在床头的银灰色索尼相机,跟着孟国庆便出了房门。
“老班长,给我们老班长拍张全家福。”孟国庆上楼的时候猛烈地咳嗽了几下,震得他的身子骨都差点散了架。
“老班长?老班长要拍全家福?”安然的脑子中一下子冒出了“高原红”的身影,她急匆匆问孟国庆:“那他们怎么不去县城里的照相馆?”
“唉,怕是来不及了。”孟国庆上了两步台阶,转身冲安然无奈地说。
来不及是什么意思?这再急着照全家福,也不至于急成这个样子。安然被孟国庆弄糊涂了,她上前几步,在楼梯的拐角处拦住了孟国庆:“孟书记,这是怎么回事?”
“唉,安记者,我们工区的老班长,得了癌症,肝癌,晚期,前几天送医院,一检查,医院就说没救了,让回家。这不,我们就赶紧通知他的家属,这些天,老班长一直处在昏迷中,刚才有些清醒了,就问我能不能想办法给他们全家照张像。他说这些年很少回家,他们全家到现在连一张像样的全家福都没有。我就想起了你,你不是带着照相机吗,就算你帮我们一个忙。”
孟国庆说话的时候,眉头紧紧拧到了一起,他说完便蹬蹬蹬地上了楼。站在楼梯拐角处的安然,手中的相机差点掉在地板上。
一路上对“高原红”的种种疑惑,终于在这几十秒里弄清楚了。安然怔怔地站在那里,胸口不知不觉像塞了团水泥一样堵得难受。
等孟国庆回头喊她的时候,她才使劲把眼眶里打转转的眼泪咽了回去,跟着孟国庆也蹬蹬蹬地上了楼。
二层东端的一个房间门口,张玉明、王志刚和几名养路工正低头难过地站在那里,看见孟国庆将安然带了过来,大家急忙让出一个过道。安然随孟国庆进了屋,首先闻到一股呛人的中药味。屋子里,“高原红”和一对儿女正围着一个躺在床上的中年男人。男人脸色蜡黄,身体枯瘦如柴。靠近男人床头的桌子上,一个黑色的砂锅里,残留着一些中药的渣子。安然认出了那只黑砂锅,正是被赵春秀一口咬定“高原红”一家开小灶吃红烧肉的小黑锅。
“老班长,这位安记者是来咱们这里采访的,她呀,照相的水平特别高,就由她给你和弟妹、还有思秦、念秦照张全家福。”孟国庆弯腰把身子凑到躺在床上的中年男人旁,几乎是俯在老班长的耳边说完这番话的。
“不好意思,给记者同志添麻烦了。”十三个字的一句话,老班长却费了半天的劲,一字一字、断断续续才说完。
“ 不,不。”安然使劲眨了眨模糊的双眼,喉咙一下子哽住了,把“不麻烦”三个字也哽在了那里。
安然是文字记者,照相水平也就是一般般。刚才孟国庆明明在说谎,可安然没有去纠正孟国庆,她想,对于一个生命即将终结的人,能让他实现愿望的谎言无疑是美好的。而此时此刻,对老班长而言,还有什么能比让他拥有一张全家福更美好的事情呢。
“高原红”用被子和枕头将丈夫的身子往起垫了垫,又给丈夫换了一件紫红色的毛衣,然后帮丈夫擦了擦脸,梳了梳头。安然入神地看着“高原红”,眼前这个女人,动作是那么的轻、那么的慢。
安然的眼睛又模糊起来。她知道,肝癌晚期的病人,一般都会出现肝区剧痛的症状,“高原红”一定是怕弄疼了自己的丈夫。
“安记者,我们好了。”“高原红”说完又整了整思秦、念秦和她自己的衣服,让两个孩子偎在老班长的身旁。
“安记者,可以拍了。”孟国庆看着还愣在那里的安然,提醒道。猛然回过神的安然揉了一下眼睛,打开相机,将镜头对准“高原红”一家四口。
安然虽然是文字记者,但在工作和生活中也拍过不少照片,有抓拍的、有摆拍的,有在现场的、也有在公园的,但像这样的照片,安然还是第一次拍。
面对镜头,老班长似乎想努力地笑上一下,他想给活在这个世上的亲人们留下一个幸福的瞬间,可这对他太难了。安然看到,老班长的嘴角虽然在微微上扬,但额头的皱纹却在慢慢在加深——疼痛如同魔鬼一样附在他的身上。
而此刻,“高原红”的表情也非常复杂,她的嘴角绷得紧紧的,像是在强忍着那一触即发的悲痛。她轻轻搂着丈夫的肩膀,尽量让丈夫靠的舒适些。
镜头里,“高原红”一家四口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安然将镜头拉近,那是一双双浸满泪水的眼睛,安然鼻尖一红,眼框再次被泪水打湿。她再次使劲眨了眨不争气的双眼,调整好光圈,将镜头以最佳的角度,对准“高原红”一家。
“咔嚓、咔嚓、咔嚓”安然按下快门,相机在提前设置好的情况下,连拍了三张。
“谢谢你安记者。”“高原红”轻轻地说。
“不、不用。”安然想起了那几个让大家填饱肚子的焜锅馍馍,想起那散落在中巴车上的一包包草药,惭愧地对“高原红”说。
拍完全家福,安然随孟国庆出了老班长的房间,临出门时,安然想对“高原红”说几句宽慰的话,却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词。
“大姐,我们就在楼下招待所住,您有事喊我们。”安然说了一句最俗的客套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时是多么想帮“高原红”一家做点事。
从老班长的宿舍出来,安然跟着孟国庆进了办公室。
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床和两个绿色的铁皮柜,是孟国庆办公室的全部。
孟国庆知道安然想问什么,他捂着胸口,示意安然先坐下,又猛烈地咳嗽了几声,等喘息平复了一些后,他问安然喝不喝水,安然没吭声,摇了摇头。
那个下午,安然从孟国庆那里得知,老班长姓刘,是王家湾养路工区第一代养路人,家在青海离玉树不远的一个村子。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大秦铁路开通运营,参与修建这条铁路的老刘与许多同事一起选择留了下来,守护着这条位于群山之中的大动脉。
二十多年来,老刘和大家上桥梁、钻隧道,凡事都走在最前面,而与家人的团圆却屈指可数。2010年4月14日,玉树发生7.1级地震,单位让所有家是青海的职工全回家一趟,特批给大伙半个月的假,那是老刘这么多年回家停留时间最长的一次。
去年下半年,大伙发现老刘经常捂着胸脯说不舒服,而且饭量越来越小,大家建议他出山一趟,去医院检查检查。可老刘每次都说不碍事,吃两片止疼药就没事了,常常是放下药盒子就扛着洋镐带着大伙去干活。后来,老刘胸部疼痛的现象越来越频繁,而且他的皮肤和眼睛也开始渐渐发黄,大家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万一是要命的病那不就耽误了吗。
于是,春节前几天,在大家的一再督促和提醒下,老刘才答应去趟医院。临走时,他把几项要紧的工作给大伙叮嘱来、叮嘱去,让大家干活时一定要注意,千万要保证大秦铁路畅通。
老刘用了一天的时间出了山,到了大同的一家医院,医生检查后,问他家属来没来,他说家属在青海。医生又问了他单位的具体名称,然后把“肝癌晚期”这个结果通知了单位。
大家刚听到这一结果时,像炸了锅一样,谁也不相信,说老班长平时那么健康的一个人,干起活来一个顶俩,怎么能得了这夺命的病。
孟国庆说他也不相信,可他接到医院电话后,没敢耽搁,安排好工作,带了三个平时与老刘关系特别要好的同事匆匆出山,赶往大同。
病房里,才几天不见的老刘已经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孟国庆和那三个同事蹲在医院走廊的墙角,偷偷地哭了起来。
这后来,同事们轮换着去看老刘,还有一个职工专门留在医院照顾他。但每来一拨同事,老刘神志不清、痛苦不堪的样子都让大家心如刀割。医院走廊里,大伙在那里没少抹过眼泪。
“那就没有办法治了吗?”安然痛惜地打断了孟国庆的话。
“医生说治也白治,发现的太晚了,白扔钱。而且,治疗起来需要一大笔费用,老班长那个家,也负担不起,所以,我们就把他接回了工区。”孟国庆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们征得老班长的同意,正月初五通知了他的家属。老班长是想让那娘儿仨好好过个年,他说他这辈子,亏欠老婆孩子的太多了。本想着再过几年退休了,能回家好好陪陪家人,可没想到,自己却得了这说走就走的病。”孟国庆说完,长叹了一口气,右手重重地在桌子上捶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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