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酿好米酒,紧接着是继续酿酒,只是用的酒料是红高粱。他说:“明天就会把高粱运过来,你如果家里没啥大事,有兴趣的话,就再多待几天,让你看看我咋做高粱酒的”。
“老俞,酿高粱酒,不就是跟米酒雷同吗?只是食料不一样而已”。我戏言。
“哈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制作流程大致一样,但某些环节的制作还是有点区别的,到时你看了就明白。凑着高粱还没运到,咱们边喝茶,边聊天”。
我,对从没见过的事,总会有种莫名的新鲜感,且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比如高粱的来源,浸泡的时间,上蒸的时间,出酒率等等。少了商场上的戒备心理,我们在没有隔阂与敞亮里交流。
也许是一见如故的原因,我们喝茶交流特别不生分。老俞说起做高粱酒,还真是喜不自胜,滔滔不绝。他坦言,做高粱酒,高粱的产地很重要,黑龙江、吉林、山东、辽宁、山西、陕西等地都有,但东北吉林的土质、水质、空气确实最好,所以我选择那边的高粱,作为我酿酒的原料。为了保证高粱的品质,我前段时间就是去了产地,确认无虫蛀,无发霉,无污染,粒粒饱满的才作最后决定,然后打包装车,把好第一关。
装着高粱的卡车来了,那四千八百斤的高粱,也就靠着他们老俩口卸下来。虽是四九节气,大寒腊底,卸完高粱的他们,依然汗流浃背。
老俞还告诉我,晚饭后,他们会把高粱放进大桶淘洗,再浸泡一晚,明天一早可淋出上蒸,一蒸就得三百斤。这次将连续做上四天。我说,米就泡个一小时左右,这高粱咋要浸泡一晚。“这你也不知道?道理很简单啊!高粱颗粒大,性子硬,当然泡的时间长。等到明天上蒸,也很耗时,得整整花上四个小时才行。”他眯起小眼睛,冲着我边说边笑。
翌日一早,浸泡在长方形,大箱式里的红高粱,安安静静地沉聚在清凌凌的水底。夫妻俩把一箩箩淋出,又把那湿漉漉,百来斤重的高粱一箩箩提起,往半人多高的蒸桶里倒。本想伸手搭一把,老俞却说:“算了吧,别看我们年纪也不小,她还是女同志,但平时做惯了,没事”!
上蒸、耙平、盖好、掐表、开蒸汽。四小时的蒸,本以为可以歇一歇,喘口气了。但他们还是拎桶、打水、拿洁布,把那几十只已经清洗过的大缸,再次抹擦。我说已经挺干净的了,再擦有必要吗?这时的老俞一本正经的说:“过老师,不瞒你讲,做酒的工序,除了绝不能偷工减料外,还有是做得越细致越好,这样酿出的酒,才会更好,你想偷懒,就别想做出好酒。”想想也是,不管做什么事,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看着他们倒弯着腰,在缸内缸外一只只的擦,心里还真有恻隐的心疼,好在他们始终是在乐呵呵里做。这也应着老俞“带着快乐的心态做,才能酿出好酒”的话。
午饭过后,上蒸的高粱也到点了。老俞掀开盖子,热气腾腾里的红高粱,颗颗裂开,格外的滋润、饱满、透亮,一粒粒像珍珠似的。
一个用铲子,一个用簸箕,在发烫的大桶里,快速往不锈钢的大箱里铲畚。铲子匀平,耙子翻耕,浇水冷却,入缸洒曲,层层搅拌,抠洞封缸,脚生根,腰发力,臂挥动,他们在一道道工序里来来往往,重复循环;在一次次的劳作中,体验酿酒的喜乐与希望。
“做好事,说好话,酿好酒”。这是老俞常挂在嘴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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