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展邂逅话长城

 龚达才 

    2009年4月，我应邀赴河南洛阳参观中国2009世界集邮展览，被安排在金太阳宾馆。同住一个宾馆的还有不少来自全国各地的嘉宾和邮友，其中一位是中国长城学会常务副会长董耀会。本人与董耀会同志以往未曾谋面，但却有着一段不解的“邮票情缘”。

    话还得从十四年前说起。1995年10月5日，邮电部曾发行3枚《长城》普通邮票，图名分别为“金山岭”、“山海关”和“老龙头”（图1-图3）。这是按计划发行的普28《长城》系列邮票的第一组，随后还将继续发行以其他关隘为主图的普通邮票。笔者当时主持邮电部邮政司工作，应邀出席了在山海关举行的普28《长城》系列邮票首发活动，并代表邮电部在首发式上宣读邮票发行通知。

    普28《长城》系列邮票（第一组）发行以后，邮电部邮政司听到一些反映，概括起来有这样两点意见：一是认为发行《长城》系列邮票很有必要，可以弘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增强人们对长城的保护意识；二是认为这套普通邮票的名称不够贴切，因为自春秋战国以来，为了互相防御，历代各自都曾修筑过长城，现在人们所看到的“万里长城”，主要是明代所修，应该标明是明代长城。尤其是中国长城学会有关领导，还特意分别给邮电部邮政司打了电话和写过信件，建议将《长城》系列邮票改名为《万里长城（明）》系列普通邮票。去掉其中汉代长城的“玉门关”、“新疆汉代克孜尔尕烽燧”、“内蒙古固阳”等，再加一些明长城的重要地点。

    当时邮电部邮政司会同邮票印制局，曾召开座谈会和专题会议对此进行了认真的研究。座谈会也邀请了长城专家参加，坚持专家与群众相结合，虚心听取来自各方面的意见和建议，择其善者而从之。因此决定接受建议，将普28《长城》系列普通邮票发行计划，改为发行普29《万里长城（明）》系列普通邮票。从1997年4月1日起至1999年5月1日，分五组陆续发行长城普通邮票21枚，图名分别为“古北口”、“黄崖关”、“八达岭”、“居庸关”、“紫荆关”、“九门口”、“娘子关”、“偏关”、“边靖搂”、“虎山长城”、“山海关”、“金山岭”、“慕田峪”、“平型关”、“得胜口”、“雁门关”、“镇北台”、“黄花城”、“花马池”、“三关口”和“嘉峪关”。

    这段邮票发行计划的更改和调整的详细经过，我作为当事人，曾以《普28“长城”邮票与普29“万里长城（明）”系列邮票释疑》为题，写了回忆文章，发表在2007年第7期《集邮》杂志上。同时还配发了两幅照片，一幅为笔者在山海关普28《长城》邮票首发式上宣读发行通知，另一幅则是当年中国长城学会写给邮电部邮政司的建议信。

    此次在洛阳世界邮展上，由于同吃同行同参观的缘故，我与董耀会同志相交相识，话题自然就免不了议论长城和长城邮票。于是在与他交谈中，便提起了普28《长城》邮票与普29《万里长城（明）》系列邮票发行计划变更的往事，并告诉他自己还写了文章，刊登在《集邮》杂志上。董耀会同志笑着对我说：“龚司长，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字，只不过以前还没见过面。当年给你打电话要求调整普28，发行《万里长城（明）》系列邮票的是我，代表中国长城学会给你们邮政司写建议信的也是我，我还参加过你们的座谈会，因为我当时担任长城学会的秘书长。”旧事重提，以邮会友，相聚洛阳，真是“邮缘千里来相会”！谁也没有料到，十几年前代表中国长城学会给邮政司写信、给司长打电话的，竟然就是眼前的董耀会同志！我们一起观看开幕晚会，一起出席了开馆仪式，一起参观了邮票展览。在观看“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系列特种纪念封”时，董耀会同志还为我拍摄了其中两枚留有我本人签名的外交纪念封，同时我俩还在展框前面合影留念。双方约定，回京之后，他将照片从网上发给我，我也将在《集邮》杂志发表的稿件及图片发给他。

    4月18日，我让我的儿子将稿件及图片发至董耀会同志的电子邮箱并打电话告诉他。当时他作为嘉宾正在参加国家文物局与国家测绘局联会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会上正式公布明长城的长度为8851.8千米，其中人工墙体长度为6259.6千米，壕堑的长度为359.7千米，天然险的长度为2232.5千米。这是我国首次精确测量出明长城的长度。据介绍：明长城东端起点位于明代隶属辽东镇，现位于辽宁省丹东市振安区虎山乡。西端起点位于明代隶属甘肃镇肃州卫，现位于嘉峪关市。从东向西行经辽宁、河北、天津、北京、山西、内蒙古、陕西、宁夏、甘肃、青海十个省（自治区）的156个县域；认定关堡1176座，烽火台5723座、马面3357座，敌台7062座，其他相关遗存1026处。

董耀会同志在收到我的稿件和图片以后，很快也将在洛阳邮展上的照片发至我儿子的电子邮箱。不久前，他在电话里对我说：你发来的文章，记录了一段很有趣的长城邮票发行的历史。看到你出席山海关《长城》邮票首发式的照片，想起当年我也接到邀请，因我对那套邮票有些意见，所以没有去参加首发式；看到中国长城学会写给邮政司的建议信，发现信上还留有你记的一个电话号码，当年我在办公室就是用那个号码给你打的电话。那段时间我曾多方反映意见，但都不太见效，所以才直接给你司长打电话，没想到这个电话却解决了问题，结果从普28《长城》邮票引出了普29《万里长城（明）》系列邮票。

    过去社会上一直认为长城“东从山海关起，西到嘉峪关止”，这次国家公布的明长城东端起点为辽宁省丹东市的虎山。1999年发行的普29《万里长城（明）》第四组，就有面值5分的虎山长城（图4）。中国长城学会写给邮政司的建议信，第一个就是虎山长城。当时普29选不选虎山长城，也还是有点议论的，我的意见还是尊重长城学会的建议。依靠专家就是好，如果不是董耀会同志等专家们的建议，十多年前发行的长城普票就一定会从山海关算起，今天明代万里长城东端从辽宁省丹东市算起，这套长城邮票就会显得不完整了。

    这次和董耀会同志见面，我们俩还聊起了一个十四年前电话中曾经说过的话题。《万里长城（明）》系列邮票主要是从横向方面在地域上反映出“明长城”，所以将原来普28中的其他朝代长城删掉了。当时就曾经说过以后还可以从纵向方面在时间跨度上予以考虑，另出一套长城邮票包括春秋战国、秦、汉、北魏、北齐、北周和隋、辽、金、明，历代都修筑过长城。我们感觉现在是时候了，因此建议邮政部门再发行一套《历代长城》系列邮票，以便更好地宣传长城的悠久历史，颂扬古老的中华文明。

     （本文刊登在《中国长城博物馆》杂志2010年第三期“长城集邮专刊”）

       董耀会：《中国长城志》总主编、中国长城学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