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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记

(2024-10-01 18:22:12)
分类: 故园风雨原创散文

2023719日,歌手刀郎发行作品《罗刹海市》,至今据说全网播放量已届天文数字,有的说破了千亿,有的统计近两千亿,作为最新音乐专辑《山歌寥哉》其中之一,这首歌的爆火,无论是在乐坛,还是在全社会,都被视为一个现象级事件。兼之近期线上演唱会的成功举办以及以成都为代表的线下个人演唱会的横空出世,刀郎之势,可谓一时无两。就像是一座火山的爆发,沉寂十数载,今朝之刀郎,挟山超海,“大圣归来”。

至于其演唱风格、个人魅力,早就是乐坛争论多年而始终各执一端的离奇事情,爱的爱死,“恨”的“恨”死,所以,这种纯专业性的问题,且留给行内“翘楚”。到底真相若何,还用评判么,从《2002年的第一场雪》《冲动的惩罚》《西海情歌》《爱是你我》等等的家喻户晓,到目下《山歌哉》专辑中的《序曲》《罗刹海市》《花妖》《翩翩》……共十一首的传唱程度,假如无视这些,还心心念念于质疑歌者的水准,若有一比,当比作拳击菜鸟乜斜顶级拳王,不是忌妒,便是扭曲。“之二虫又何知!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庄子《逍遥游》)蜩与学鸠之辈的见识与理想也就仅仅限于“我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鸱得腐鼠,鹓鶵过之——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有专家郑重言道,刀郎的《山歌寥哉》系列着实得了《聊斋志异》的真意,是他与蒲松龄跨越三百年的一次惺惺相惜,大抵以抒孤愤,有所寓言。刀郎的遭遇,多年以来,各类媒体每每炒作,真真假假,泥沙俱下,因而,不必再赘语,但还是感慨其能耐得住寂寞,而孜孜不倦倾力投身音乐的执着与沉静,人到中年,数十载坚持不懈地做一件事情,很不容易,不是所有的天才,都能在撞得头破血流之后,犹可闲庭信步,再埋首躬耕,卷土重来。在一些短视频平台,好多外国观众茫然于为何在刀郎的成都演唱会现场,台上台下,哭成一片,此正所谓生存环境生活经历的天差地别。没有共鸣,何来动情,你唱的我切身,我切身的你看到,默契遂之生成,继而升华。

人压抑得久了,一旦释放,便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刀郎之痛,有点像绍兴会馆时期的鲁迅,“许多年,我便寓在这屋里钞古碑。客中少有人来,古碑中也遇不到什么问题和主义,而我的生命却居然暗暗的消去了,这也就是我惟一的愿望。夏夜,蚊子多了,便摇着蒲扇坐在槐树下,从密叶缝里看那一点一点的青天,晚出的槐蚕又每每冰冷的落在头颈上。”其中“而我的生命却居然暗暗的消去了,这也就是我惟一的愿望”一句,最教人心碎,遥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类似的往事,竟也不止于一二。第一次是废园抄诗,长年累月,两面抄写的旧格纸,有时会再掺杂些许稿子,它们在办公桌上堆起半尺,等到某日夜深人静,便拿到院子里的墙下,付之一炬;第二次是“匹马南渡”,后六年坚持写作,终未投一稿一字,“千载休谈南渡错”,心不在焉而已;现在算作是第三次罢,父母殁后两个春秋,又回到闭门造车的状态,除了中诗网、中国作家网,其余则基本是“百年不遇”的约稿,或者师友们的青睐选稿了。

上午拿到今年《白洋淀》季刊的前三期,第三期上发表诗词共二十首,这是银冰主编前期来约的。首先,依旧是致敬,银冰主编本身也是圈内极富盛名的现代诗人,除了这次的诗词二十首,感觉真的有好多年了,他来选散文,选现代诗,然后推荐发表,大凡能顽强生存下来的纯文学刊物,没有哪个不爱惜羽毛,要三审,要总编或者比总编更重要的领导首肯,而鄙作粗陋,又屡发牢骚,可以想象到他何等的护庇。然后,是汹涌的圈内的生态,发谁的,不发谁的,又把谁的放在前,谁的放在后,都极易引发一场无谓的争端,银冰主编若道无有,那只代表他的豁达。最后,“爱惜羽毛”对于一个作者如何不重要呢,银冰主编同时还在打理一个官方的公众号网刊,就比如节气诗专辑罢,唯有到了所收作品不足之时,他才会把自己的诗作加上,但总是放在最末——没有“压轴”之说,网络时代,读者能在公众号里阅读三首作品(诗作)便属神奇,有几个能读到文末?

在一九年的市作协新班子成立的会议上,与银冰主编谋得一面,匆匆忙忙,未及深谈,再后来是特殊时期,再后来懒惰复然,偶尔交流,也尽是作品的探讨。同样差不多情况的,还有公众号《沧州鸽哨》的主编张立明老师,张老师倒确实是论坛“旧识”,旧识加引号的意思是当年线下不曾相见,神交甚久。张老师是前辈,一身固有的军人作风,正直干练,精神抖擞,他是雷达部队出身,后来转业到公安战线,阅尽人间万象。退下来之后,仍然日不得闲,是几个协会的领军人物之一,同时主持《沧州鸽哨》,已记不清有多少期《沧州鸽哨》在推介了,即便是在闭车造车的日子里,看到自己的文字被重视,也是乐事。张老师古文学的造诣十分深厚,极喜欢他的诗评,通常是神来之笔,自己可能都未意识到的东西,他稍稍勾勒,便添了三分意趣。

专家们把刀郎列为蒲老先先的知音,自视银冰主编、立明主编亦然,被发现,被挖掘,这是一个作者的幸运。

《聊斋志异·阿宝》语录:“性痴,则其志凝,故书痴者文必工,艺痴者技必良;世之落拓而无成者,皆自谓不痴者也。”吾观,虽不中亦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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