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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辕记

(2023-12-04 21:14:15)
分类: 故园风雨原创散文

1

在九华山大天台俯瞰万峰,当真是缥缥缈缈,错错落落。寺殿楼阁,星星点点之间,时而浮现,时而遁隐。想想刚才努力攀爬时的汗涔狼狈,仿佛忽然就什么都值了。

其实,彼时彼刻,引用杜甫的《望岳》,最合适不过,“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圣贤们之所以能被称为圣贤,自有其超卓处。像上边的诗句,泰山然,别山岂可不然。感慨之余,脑海中忽地跃跳出两个有点相似本质上却截然相反的“典故”。第一个是网络上的段子,说某某人打算形容比喻又或在叹为观止后描摹,搜索枯肠,终于吟出两句,“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第二个则是关于诗仙李白,在黄鹤楼,他抬头看到崔颢的绝妙好诗《黄鹤楼》,便写下了“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后,飘然远去。

看似判若云泥的两则小“典故”,细细品味,却复有殊途同归“原来如此”的意韵。

听来敞襟一笑即可,莫去钻那不必要的牛角尖尖。在九华山,与同行友辈,掼蛋饮酒,揖柏邀松,后来他们去寺庙里朝拜,留下一个无所事事的外省人,四处溜达,毫无尬态。

 

2

九华归来后仅一日,便即登上北去的高铁。

无论车次有多么千变万化,这一路上,越不过去的“关口”会有三个——蚌埠,徐州,济南,点缀其间的,有时是宿州,滕州,曲阜,有时是枣庄,泰安,德州,孟郊曾寄怀,“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到了这儿,春风已逝,众花摇落,要说一日之内能看得尽的,也唯有山头云与水中鸥了。

乡党们每每问及淮南风物,所答也大概是寿县古城,八公山,焦岗湖,再加上近两年因网络短视频而声名鹊起的天目湖,其中八公山上有座白塔寺,焦岗湖畔有座影视城,若再推而广之,大不了囊括进来刘安墓、春申君陵园等等,个人主张,实际 上最具观赏性的依旧是寿县古城,绕行城墙,参观博物馆,自东而西,县衙,文庙,老街,旧巷,跑上一整天,还是蛮可以的。而黄山、九华山虽然“不远”,三百多公里,半日车程,其哪还在淮南的腹地范畴。

古风古韵的,有待进一步保护修葺;“鲜花着锦”的,商业气味浓厚得呛人。

因而,来问一个懒惰的羁客,似乎都不如坐而论道来得畅意。

 

3

归乡后几番醉生梦死,随之一纸医院的诊断书,直接决定了戒酒。

班杰明·富兰克林说,“酒,使每天的生活更加舒适,不那么仓促,不那么紧张,使心胸更加宽广。”荷马则曰,“酒取走醉酒智者的智慧,使圣贤之士嬉戏,使不苟言笑之人微笑。”而李白杜甫们的名篇名句,更是不胜枚举。

但所有的酣畅淋漓,都必须有一个大前提,那便是对于爱酒之人

于一个从不独饮、喝什么酒都“呲牙咧嘴”的“编外”而言,喝多了除了困得什么似的,哪来的一丁点乐趣?总地来说,一直是因性情所致,酒场上一力承担,酒桌外踉踉跄跄,满满的唏嘘。上一次戒酒三年,因为间接胆红素是常人的四倍,此次再查,已飙升至常人的八倍,肝损伤的后果就两个,世人皆知。

医嘱:休息,服药,养生,戒酒。

前几日还在驰骋“沙场”,忽来一“箭”,且问坠马者何人?

 

4

曾被埋怨十数载江湖漂泊,这个人心野得不要不要的了。

不归乡吧,日日诗中望眼欲穿,好容易归了乡呢,也没见他一日安稳。

先是房子的装修问题,跑上跑下,问东问西,该纠结的纠结着,该期盼的期盼着,自终将有一个结果。后来与妻开车去献县陪伴复习班的小儿,小孩子貎似懂事,闷闷不乐地低头把玩着手机……道是放假一日,理发洗衣,吃饭逛街,一暮一朝,看他在人海中再一次远去,不免心中戚戚。

妻在归途中建言,马上到了孩子爷爷祭日,你应当提前去烧纸。

台湾诗人洛夫在他著名的《血的再版》中嗫嚅:

 

而我的离骚

则以亚热带的湿疹与孤寂写成

癣一般顽固

无边无际扩张的乡愁写成

是青青的芰荷而无根

是多手的荇藻而抓不到泥土

随着水面浮云的足迹

向滚滚而来的尘烟

向一座从云雾中升起的城堡

向一声声

激越清朗而听不懂的晚钟

踽踽独行

汗流东南,血洒西北

任时间

一刀一刀地

将我削得无鳞无鳍

全身只剩下一把多刺的梗骨

怕只怕,夕暮多风

风中多落叶

飒飒声中

又见到

秋,捧着霜枫血红的两颊而来

 

好一句“任时间/一刀一刀地/将我削得无鳞无鳍/全身只剩下一把多刺的梗骨”,跪在父母坟前的一刻,麦地霜青,村庄在远处安静得宛若处子。已经没有泪了,也梦不到他们,望着纸钱焚尽,烟与灰,天与云,一时怔怔。

一时两耳隆隆,如坠冰谷。

 

5

流水账记多了,极容易变得不悲不喜。因为,关键在于一个“多”字。

爱恨算不算。苦乐算不算。经年的恶疾,影随的棒击。以及更繁更琐的磨与难,更高更远的鸣与啾。

“为什么写得如此压抑呢?或者真实,不过,是不是换种视野?”类似的质问,是许多师友的共识。而如果以后写小说的话,确实有了某种蜕变的可能。

然眼前种种,无非是芸芸众生之一分子的微言微语,一切的声响渠集起来,应当才是世界的本来面目。

一草一木,一竹一鸟,山川河流,雨雪风霜。

谁都不能少,谁也都得在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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