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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纪事

(2013-02-24 10: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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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分类: 故园风雨原创散文

    不管愿或不愿,我还是在稠密的鞭炮声与间或的雄鸡报晓声( 能在城市中听到,一定很神奇罢)中醒来了,又茫茫地闭了会儿眼,然后霍地起身——“十五大于年”,这要在故乡,饺子下得稍晚,就必然为老辈们人前人后地指斥了。

    除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和间或疏懒无忌的鸡啼声,从窗子望下去,最明显的是街上少了许多行人,许多店铺也选择了打烊歇业。过节嘛,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有一些过节的样子,这大概又有点劝慰自己,尽管没有沈从文笔下边城龙舟节的万人空巷的盛势,但下下饺子听听鞭炮未尝不是一种温暖的寄寓。

    一个人的元宵节当然少了许多意味,可也没有一直想象中的那样凄惶,因为自打你选择了漂泊,你也就同时选择了各种各样入骨入髓的孤独,有意识及无意识,这都不是最终的障碍,显而易见,存在即真理,放之四海而皆准。当然是不是家人们正倚隅南向,倒但愿不是。家乡附近有一个镇子,原来叫作旧县,后来改名千童,与鲁地隔着马颊河相望。史料记载,那里是徐福东渡时最后的营地,徐氏一去不归的绝决,从他不仅带走众多的百艺匠人而且又在当地征发了五百童男五百童女这样的行径中得窥。千古功过,前事钩沉,许多事情已不足评判,却只晓得,古人们守望亲人的思念,一年又一年,一世又一世,且那竟成了“信子节”的萌芽处。

    信子,形象一点描摹,就是一根十几丈高的木檩上搭一个简陋的架子,几个七八岁的孩童站上去,做出各种各样高难的动作,或悲,或泣,或欢,或喜,闪转腾挪中,颇似吴桥的杂技,惊心而动魄,据说那就是当年秦人登高怀亲时的真实写照。在我的印象里,这样的“信子节”仿佛做过多届,彼刻人山人海,轰动一时,甚至有津客与日人慕名而至。这样一说,思念真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物事,并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褪色,便又油然想起望夫台,鹿回头,神女峰诸般的事迹来。当然,如果思念与佳节相遇,一切是否显得更加不可阻挡,寸断肝肠,就只能是像我这样羁旅中的人儿才能尽尝了,并不是一句“每逢佳节倍思亲”那样不着痕迹。

    新世纪,显然所谓的距离感已或有或无,回还是不回,也并没有千山万水阻隔的无奈,不过是工作与生活的设身处地罢了,但一个人的节日依旧是忐忑之间的事实。

    在朦朦胧胧的回味中,三数十年来,离开故乡的元宵节并非只有这一次,是不是学生时代就曾经历呢?脑汁绞尽,似乎有,又似乎没有,但那年陪老父在医院过十五,却是别样的记忆清新。那时老父的肺心病格外沉重,惶惶然在大年初二的夜里就重返医院,一家人心情郁结地捱到元宵。本指望老人能快点康复起来,好赶在节前回乡——乡俗里认为,只有回到村里才算正正经经,即使是在离乡十公里的县城,还是做不得数,叶落归根嘛。事与愿违,老父的病情并没有稍减,到了十五这天,把煮好的饺子端到病床前,他有些气息艰难地望了望,说不吃了,端回去吧。我们这些儿女大急,问,总得吃点吧?要不,您愿意吃什么,我们去做,去买?老父显得憔悴异常,脸上是惨白的亮光,他低了头喘了会儿,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那去看看有没有卖羊肉串的……,那大概就叫全城“搜捕”吧,几个人几乎翻遍了整个小城,终于还是把一打热乎乎外焦里嫩的肉串捧到了老人身前,他只是小小地咬了一口,颓然说道,实在吃不下。

    一晃多年过去,我时常还跟家人谈起这些事情,依旧会喟叹,会摇头,感慨那些荒凉的岁月。昨日上午从公司出来,给老父老娘拨通电话,告诉他们我不回了,尽管早就说过,还是觉得再说一次好。然后又问老父最近身体如何,他说能成;嘱咐老娘饺子要少包,省得剩下许多,顿顿都吃陈饺子,她说好啊好啊。老娘和妻一样,要我自己在南方也要煮饺子,当然是在十五的清晨,我却没有按照她们的建议,多睡了一会儿。

    一个人走来走去,一个人将饺子下锅,外边鞭炮已然渐渐平息,鸡啼也不闻。醋啊,蒜啊,都刚刚好,饺子也刚刚好,不生不烂,咬起来,别是一种风味,然后看窗下,然后看久远的天空,明净,辽阔,此后,春天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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