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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航和国航,为了锁定燃料油价格风险,在石油价格约100美元的时候,买入了行权价格为140美元的石油看涨期权CALL,允许他们在油价上涨超过140美元时,仍然以140美元的价格购买石油。为了支付购买CALL的费用,他们卖出了若干个允许其他投资人在油价跌破60美元时,仍然以每桶60美元的价格向他们抛售石油的权利,即看跌期权PUT。(摘自叶檀女士博文《实体企业从事套保是在毁灭自己》)
这是期权套利Arbitrage的一种,它的盈亏模式为:当价格超过140美元时盈利,相当于持有价格为140美元的期货多头;当价格处于60美元至140美元时持平,净利润为出售看跌期权PUT的价格所得减去购买看涨期权CALL的费用;当价格低于60美元时亏损,相当于持有价格为60美元的期货多头。
通常衍生品市场中套利Arbitrage(闭口头寸)相比敞口头寸的风险小,但期权套利则不然,此次东航的选择方案比购买看涨期权CALL的风险大的多。如果只是购买140美元的看涨期权CALL,价格在140美元以下,最大的损失也就是购买看涨期权CALL的费用。可见节省了这笔“保险金”费用,却承担了更大的风险。
问题还不止这些,以当时油价处于100美元的高位,140美元的看涨期权CALL的费用premiun要远高于出售60美元的看跌期权PUT所得到的premiun。故此,为了弥补购买CALL的费用,很可能出售看跌期权PUT数量会大于看涨期权CALL的数量,无疑将进一步加大风险损失(这点只是猜测,尚未得到资料证实)。
设身处地想一下,这个决策在当时油价处于100美元的高位时有它的合理依据,甚至看起来很聪明,而且“聪明”的并不只有他们,那时有多少专家学者在大声疾呼低油价时代一去不复返了。60美元的底限,在很多专家学者眼中已经很保守了,很便宜了。
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精明过了头就种下了祸根。通常大蠢事也只有聪明人才干得出。
不要受到市场亢奋情绪所感染,翻看一下原油价格的历史走势,查阅一下原油的生产成本和全球的供需数据,你不难看出原油价格早已偏离供需关系界定的合理区间,形成一个受资本深度操纵的大赌场。对于这种诡谲的市场,油价升上200美元和跌到10美元均有可能,两者都得提防。
当市场运行超出想象、异于常规时,猜度把握市场长期走势是一种苛求,参与套保的目的就是为了减少不确定性而不是相反。既然如此,又何必计较购买期权的费用而舍弃保障呢?
人类许多自以为聪明的行为,事后来看,都是些小聪明,有的甚至很可笑。许多所谓的战略构想,以较长时间的历史观点来看,不过是投机钻营的机巧策略,根本谈不上大智慧。
也不用单单嘲笑东航,其实现在这样的“聪明人”遍地都是。譬如前段时间就有许多“聪明人”鼓动国家大量增加大宗商品的战略储备,那股“聪明”劲有过之而无不及,丝毫没有顾及油价是成本两倍的事实。“只有买贵,不会买错”,这份自信恰恰暴露出与东航一样的命门。其实到底是投机还是战略投资,是神算还是谋算,显而易见,无须多言。
对于东航事件,社会反应多是呼吁加强监管,有人(例如叶檀女士)甚至呼吁中国企业应该远离衍生品市场,
其实加强监管本身很正确,只是将重点及希望寄托在监管上有点隔靴搔痒,监管与风险控制不能混为一谈。
作为风险管理的一部分,监管是“事后”的管理和评估。监管可以评估风险的规模,但不能预防风险的发生;监管可以惩罚过错,但不能弥补过错。如果要求监管人员三头六臂、神通广大,比决策执行的人员更有经验和预见,这也不太现实。如若不然,你让监管人员直接换岗到投资部门好了。
风险的应急预案以及响应机制,此时的作用无可替代。
现实中投资市场有太多陷于泥潭不能自拔的例子,许多大企业尤其是国企,当遇到投资困境时,首先是把问题交给上层决策,而不是由负责投资的决策层面来解决。问题的调查,时间的拖延,往往错过了逃生的最后机会,并把损失进一步扩大。这还不包括上层决定错上加错的风险可能。
当船只将要倾覆时,最绝望的事就是船上没有救生衣;最最绝望的事就是要等领导开会研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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