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旧历年的悲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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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3月1日出版的第10卷第7期《一四七画报》发表了刘云若的《不许拜年》一文,文章记载了杜建时过旧历年的一段掌故。文章说:“这是一件明日黄花的事,但是很有趣味。天津市杜建时市长,是天津改市以来,最孚人望的市长。他以艰苦卓绝的精神,来建设天津,领导民众。在春节以前,他为厉行新生活,废止旧历,告诫属下不许互相拜年,属下当然奉令维谨。杜市长更要以身作则。但是这谕令竟被破坏了,你猜破坏者是谁。原来美国军官,为着国际礼貌,仿行中国风俗,竟给杜市长去拜年了,杜市长为着国际礼貌,也不能不回拜,这大概是旧历元旦的事。”刘云若慨叹道:“看来国际礼貌有趣的能调和冰冷的纪律,你说是吗?” 辛亥革命后,旧历年一度被废除,但由于过年习俗沿袭已久,旧历年并未就此退出历史舞台,在民间,人们仍然把过旧历年当作重要节日看待。后来,过年习俗一度被恢复。1928年5月,国民政府内政部提出《实行废除旧历普用国历案》,规定不得用旧历、新旧历对照表,“除国历规定者外,对于旧历节令,一律不准循俗放假”。不久,国民政府正式颁发命令,决定自1929年1月1日起,全国使用公历,同时废除旧历和禁过旧历年。 由于过旧历年已为官方禁止,所以因为过旧历年惹祸的事情不少。1930年2月13日,王小隐在《平津春节闻见录》中描绘了平津一带过春节情景的悲喜剧:“自国府明令废除旧历以来,北平市府奉行极力。市府有新职员某,于废历年前一星期始就任,因感市长栽培之恩,特依旧俗,于废历年后,往市长私寓拜年,并馈礼物。不意市长因其为现任官员而漠视国府命令,殊属有乖大礼,即下令将其免职云。”如果说官员还有所顾忌,而平民百姓则似乎不管不顾:“又平市小贩,循往岁惯例,售废历年用物,如爆竹、神像、春联等,多以违禁为市当局拘捕。该小贩等在局大骂,对问官声言,吾等不知新旧历年之孰应兴废,惟晓每岁于此时作投机营业,以赡身家,亦不背三民主义中之民生主义,若如此厉禁,小民将无生路云云。问官默然。仅略拘留而尽释放云。”与北平相北,天津似乎要传统得多:“津市马路一带,废历年前,保春联之摊,仍不在少,曾见摊上有绝妙好词曰:国旗分五色,主义有三民。” 在王小隐眼里,风灯过眼,万象更新,春节才是一年的新起点。1929年春节前夕,他曾经购得灯笼一盏,悬于斗室,并于这年的2月16日在灯笼上题写四句诗,表达了他对旧历年俗的认识:“无穷岁月自昏晨,权作今宵万象新。过眼风灯犹令节,椒花能赋定何人。” 有趣的是,由于旧历年俗有着强大生命力,而且事实上挡也挡不住,所以,到了1934年,民国政府宣布不再禁止过旧历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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