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若笔下的英国花园
原载2016年10月25日《中老年时报》岁月版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天津是一座开风气之先的城市,中西文明在这座城市剧烈地碰撞、融合,形成了独特的建筑格局和文化风貌。《落花流水》就是以那个时期的天津为地域背景,描绘了华洋杂处的城市景观和都市生活画面,这其中就包括对英国花园的细腻刻画。
《落花流水》是刘云若创作的一部社会言情小说,全书共计30回、16万字,由奉天文艺画报社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出版。小说以赵平、孙子都、史修月、魏贞若等都市青年爱情生活为主线,通过对不同人物悲剧命运的描绘,在肯定摩登青年对自由恋爱大胆追求的同时,也毫不留情地批判了存在于他们身上的享乐主义思想。
史修月是国光女校的中学生,也是国光队著名的篮球队长,因为国光队战胜了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子篮球队,使她一夜之间成为当红的体育明星。修月原本是大家闺秀,受西洋文化的影响,使她成为一个极摩登的女子。工商中学的体育教练赵平,是修月的热烈追求者。在国光队与外国队的篮球比赛一结束,赵平便约修月以及她的同学魏贞若去舞场跳舞,结果在舞场邂逅赵平的朋友、富家子弟孙子都。
这一天是星期六,赵平约子都、修月和贞若一起到英国花园游玩。修月和贞若一齐出了校门,坐上了赵平自备的一辆白色汽车,“赵平请修月和贞若坐在后面,自己却和子都坐在前面。”按照小说的描写,赵平“踏动机旋,直向西方而去了。终于车子到了英中街的路上,四个人一齐跳下车,向入口进去。”紧接着,小说对这座英国花园作了如下描绘:“这时,正是仲秋时候,满地堆着西洋菊,红的、白的、黄的,十分好看。一对对的年轻男女,有的互相偎依地坐在草地上,有的并肩把臂地走在池边。”四人在一处人迹罕见的小亭子里坐下,大家一齐喝起了富有刺激性的威士忌。一阵玩乐之后,赵平与修月找了个僻静处谈情说爱去了,而子都也与贞若在小亭子处说起了悄悄话。不知不觉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公园里的游人,已渐渐少了。仲秋的残阳,如同血一样的挂在树丛里的几片红霞,淡淡的飞在东方的天头,而淡青色的烟氲,却停在各个低矮的林间。”子都为了表现自己,决定请赵平和两位美女到利顺德去吃西餐。子都对众人说:“难得我们在这里畅叙,我要留个纪念。想奉屈三位的驾,到利顺德去吃一顿晚饭,便让我来做个小小的东道。”于是,四个年轻人“背着残阳走出了公园,直向利顺德饭店走去。”众所周知,英国花园是指维多利亚花园,就是现在的解放北园,花园的东北一侧就是当时的中街,也就是现在的解放北路,过了这条马路就是著名的利顺德饭店了。因为地理位置非常近,根本不用再开动汽车,所以小说只是说四个人走着到了利顺德。
小说对利顺德饭店没有作进一步的描绘,但作为英租界有名的高档饭店,我们仍然可以透过想象,窥见其内部金发碧眼、轻歌曼舞、纸醉金迷的场景。受到了这样的熏染,四个人吃过西餐后,依然带着兴头驱车赶往了八里台,在“月儿团圆的时候,我们戴着月色,悄悄地到小村子里去,喝酒、打桨、赏月,那便是富有诗意的逸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