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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第2期【绿色】拍黄河的人

(2012-02-09 10:4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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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中国周刊记者 闫小青 北京报道

 

http://www.chinaweekly.cn/upload_files/other/_20120209100218_x6e7O.jpg

乔乔(中)和摄制组成员在拍摄。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五年前,22岁的乔乔卖掉了自己在北京的房子和车子,背着摄影机去了黄河,从三江源一直拍到入海口。从无人问津到无家可归,再后来,他欠了两百多万的外债。

    2011年,乔乔剪了一部4分钟的短片《家园》投给几个电影节。

    这是部展现美好的短片——季节在更替,黄河中下游湿地上,野生动物诗意地栖居。片子在好几个电影节获了奖,但内容完全看不到乔乔在微博上描述的,那个生态破坏严重和环境污染加剧的黄河。

    “为什么你的镜头里只有美?”

    第一次有人问乔乔这样的问题。刚刚从中下游湿地拍黄河回来的他,一肚子的话,便倒了出来。

 

杀戮场
    郑州市的一个小县城里,有一大片湿地,是白琵鹭的栖息地,乔乔很喜欢去那里拍摄。

    去年,这片几千亩湿地的命运像很多故事里发生的一样,卖给房地产商。

    施工队开始抽湿地里的水,水塘干了,地上裂了一道道口子。摄影机的前景是推土机“咔咔咔”地开过去,后景就是一步步被逼退的鸟群。

    每年入冬,这群白琵鹭都会从内蒙古的乌梁素海飞到这里过冬,但这一次,它们找不到地方栖息,只能不停地盘旋,等待它们的将是厄运的降临。

    “我已经在黄河边上拍了四年,怎么可能只有美?”很多时候出去拍黄河,看到的尽是残忍的画面,令乔乔心痛。

    去年六七月份,黄河调水调沙的时候,乔乔架好了摄影机等在黄河下游的河滩上。

    燕鸥、亚洲短趾百灵在河滩上悠闲地漫步,它们在这里筑巢、产卵、育雏。

    镜头扫过去,干草围成的窝里,躺着一枚枚灰色的卵,还有刚刚出壳的小鸟。

    远处成片的鸟窝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一有动静,忽的飞起一大片燕鸥,鸟叫声响彻云霄。

    几千分贝的水泻轰鸣声突然响起,震耳欲聋,水库放水了。

    一瞬间,怡然自得的河滩成了杀戮现场,燕鸥、百灵惊慌地飞起,发出凄惨的哀鸣。它们的孩子悄无声息地被倾泻的黄河水带走了,它们能发出的唯一声响就是蛋壳破裂的声音,但是那太微小了。

    陪伴着这些未出生的小生命一起的,还有那些被充满泥沙的急流呛死的鱼。未孵化的鸟卵和不再呼吸的鱼,都挤在一起随流而去。

    半路上,呛死的鱼就被等候在河滩上的人们捞走了。

    每年都有这样的景象,每年也都有很多人从十里八村赶来等着捞鱼,几乎每年都有人淹死,也顺了急流一起被冲走。

    四年,乔乔带着摄制组拍摄了2千多个小时黄河流域生态环境的影像资料。

    “这样的不美太多了,”他把《家园》剪辑成唯美的画面,是为了投石问路,“在这个越来越物质的社会,‘诗意的栖居’不过是我美好的向往。”

    接下来,他还要再拍上几年,然后剪辑出一部真正的关于黄河边野生动物的电影。那部电影里,会有一块黄河湿地变成高楼的完整影像。

    和那个四分钟的短片所展示的唯美不同,电影中出现的景象会更加多元。

    “会把黄河拍得残酷、冷漠、肮脏?”

    “我不会这么去剪。但只要出现了人的活动,那个故事就不再唯美。”

    乔乔曾在鄂尔多斯见到过一处市政景观项目,有山有水有喷泉,简直就像水帘洞天。当地的人都知道水是从黄河抽来的。

    “黄河水资源是有限的,那些项目、那些工程,恰恰是非常浪费水资源的。”

    在宁夏的腾格里沙漠里——那儿有一条黄河的支流从附近经过——乔乔看着化工厂废水被大卡车运来倒进黄沙,黄色沙漠被染成了一片片黑色,乔乔必须格外小心地隐藏摄影机。

    “我不想歌功颂德,但是也不会鲁莽行事。”

 

动物世界
    从宁夏、内蒙古、山西、陕西、河南,到山东入海,黄河沿岸很多大大小小的工厂把一根根管子插到河中。

    拍摄的过程中,乔乔认识了很多环保人士,他们和工厂、企业、探险队公开叫板,有时也会成功,但多数时候抗争是徒劳,呼吁石沉大海。

    乔乔曾不止一次在网上呼吁,停止对可可西里自然生态保护区的探险活动,“可可西里的一个脚印要一百年才能恢复,一条车辙印要等上千年才会消失。”

    拍摄间隙,乔乔也会通过新浪微博传达“用光影保护生态环境”的理念,呼吁人们保护生态,保护环境。

    乔乔的微博里上传了很多在黄河见到的、拍到的图片。有网友说从那些照片看到的就是社会现实与功利,乔乔的粉丝多了起来。

    一些关注乔乔的人,觉得他可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了。

    可是以一个微薄的环保电影人的力量,去和这个快速的时代抗争,很多都是徒劳。除了架着摄影机拍摄,乔乔什么也做不了。“我就把能看见的都拍下来,镜头的力量是最有震撼力的。”

    乔乔也会因为资金问题或一些事务回到城市,这时的他带着野外的气息。

    2011年12月份的北京夜晚,乔乔就穿着一件衬衣和一件西装外套走在马路上,却一点也不觉得冷。三江源的冬天要冷得多,乔乔也是举着摄影机在风雪中一拍就是几个小时。

    他身上的那件西装也是到北京才买的。“要参加一个电影节颁奖礼,主办方要求的,因为要走红地毯。”乔乔已经很久没穿西装了,长期在野外拍摄野生动物,只有迷彩服和军大衣。

    这是乔乔短暂回到人类世界的经历,可是一坐下来,和他聊天的内容仍然很多是关于动物的世界。

    一会是草原鼠兔的故事,一会是藏羚羊的故事,谈起动物的乔乔总是滔滔不绝。

    在宁夏中卫,曾经是沙蜥、鼠兔等野生动物家园的腾格里沙漠,如今地上插着一根根小旗子,昭示着人类的蓝图,这里不再是动物的家。

    一只羚羊看着远处施工队在采砂。人类开着大卡车,车冒着狼烟。

    采砂车的发动机声吓到了刚出生不久惊慌失措的草原百灵。

    它一下子钻进了附近的一个洞里。这是草原鼠兔的洞,鼠兔不知缘由,突地冲出了洞穴,百灵滚出老远。

    “鼠兔神色慌张地望着远处开过来的大卡车,看到远处在它的领地拍照的游人,不知所措。”乔乔描述着故事里的情节,偶尔还会模仿一下鼠兔惊慌的表情,那份投入让人几乎忘记了只是在听他转述。

    “这一切都会在我的镜头里”,正如乔乔所言,活在动物的世界里,什么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不是一个人“做梦”
    乔乔在河南长大,自古以来,这个省就和黄河的命运息息相关。乔乔还会很怀念小时候的生活。

    蓝天白云,河水清澈,深吸一口气都是草的清香味儿。

    乔乔最喜欢的事儿是和几个玩伴光着屁股跳下河摸鱼。河里有好多鱼,运气好的时候可以摸上来娃娃鱼。

    乔乔做梦都想回到儿时的美好回忆中,可以那么贴近自然。

    就在乔乔快要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的时候,他拿起摄影机去寻找了儿时的天堂。

    “能用摄影机记录生态,通过影片放映,让更多的人看到,就是我所期待的。”从学生时代开始,乔乔就打算拍一部真正意义上的野生动物电影,他终于可以践行了。

    2007年,乔乔卖掉了在北京的车子和房子,拿着200多万块钱踏上了去往黄河的征途。

    从成立“用光影保护生态环境”摄制组,到招人进组,乔乔一路都很顺利。

    带上六张行军床、六条棉被和几箱方便面,六个兄弟出发了。

    尽管环境艰苦,那段经历是让乔乔终生难忘的,就像拍摄中,乔乔胳膊上和腿上留下的一道道伤疤。

    有一次,乔乔吊在悬崖上拍苍鹭,他发现一只小苍鹭一直拉血。乔乔就找来药,每天去给小苍鹭喂下,看着它一天天好起来。

    有段时间,兄弟几个还带着一群鸭子一起流浪。那是从老农手里买下来的,准备卖给人们把玩的鸭子。

    有时,他们弹尽粮绝,没有火源没有水源,吃生方便面就着黄河水。日后回忆,乔乔却已经记不得污染的黄河水是个什么味道,“实在太渴了”。

    也有一些心酸的。

    池鹭俯身冲下鱼塘捕鱼,没有任何防备,身子就戳进了渔民在河塘上张起的天罗地网。

    青海玛多县,黄河桥下,河水断流,老鹰还是不明就里地在桥墩上筑巢。游人从河床穿行,吓跑了老鹰,巢中的小鹰无人喂养,有的饿死巢中,有的摇摇摆摆地爬出巢,掉在河床上。

    清晨,一片庄稼地旁,横七竖八地躺着天鹅、豆雁、野鸭的尸体。前一晚,农民在地上撒了拌了杀虫剂呋喃丹的小麦,他们捕了鸟掏出内脏卖给饭店。

    有些夜晚望着星空,乔乔觉得自己那个蓝天白云的梦,碎了一地。

    跟他一起的兄弟们,因为忍受不了身体和内心的双重煎熬,再加上拿不到报酬,陆续离开了。

    慢慢地,六张行军床最后只剩下两张。一直跟着乔乔的,还有一个叫王乔的90后男孩。

    王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下,他只知道拍大自然和野生动物能让他上瘾。如果有一段时间,资金断了,不得不停拍。王乔很郁闷,每天追着乔乔问什么时候再开拍。

    王乔的上瘾是乔乔最大的欣慰,至少他不是一个人在做梦。

 

“蜗行我素”
    在黄河拍摄了四年的动物电影,在他的镜头里有太多的动物。

    有人问过乔乔最像那种动物,他说是蜗牛。

    “有一个成语叫我行我素,我理解的是‘蜗行我素’。”

    像蜗牛一样艰难前行,乔乔以自己的想法来拍摄想要表达的电影,“坚持拍摄生态环保类的公益影片,在公益电影之路上不断求索。”

    为了拍摄生态环保电影,乔乔已经花费了490万。至今还有两百多万的外债没还清。

    租设备、租车、吃穿住行都是钱,最初的两百多万撑到第二年就所剩无几了。

    乔乔开始向亲戚朋友求助。

    实在借不到钱时,乔乔就去接一些商业片的活儿,赚了钱再回黄河边。

    环保NGO、企业、国外的基金会,所有能搭上边的机构,乔乔都找过。

    看了片子,他们都是告诉乔乔:你很好,为了公益,为了社会,一定要坚持。

    乔乔感觉公益组织和基金会的热情都挺高,可是他还是没有拿到过资助。

    摄制组最需要的,是一辆越野车和一台轻便的数字电影摄影机。

    因为常常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拍摄,还要携带大量的设备,租车费加上摄录器材租赁费,一天拍摄下来,成本就是好几千块钱。

    很多电影圈内朋友,劝乔乔别那么傻,等他的野生动物电影出来要下辈子了。

    其实乔乔也见过一些专拍濒危物种保护计划的人,他们有各种快速产出的方法。

    他们带着录音机到野外,录音机里播放那些珍稀鸟类的鸣叫声。他们早在地上扎好了网,然后就等在一旁。鸟听到叫声,便飞将过来,一头撞到网上。

    他们不会杀鸟,“他们把动物也当成了演员,任由自己使唤。”等需要的时候再把鸟放出来拍。

    《家园》获奖后,央视放了乔乔的片子,很多媒体陆续报道,还有一些企业和公益组织跟乔乔联系,让乔乔把自己的情况发给他。乔乔照办了,可是后来就没有了音信。

    年末,山东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乔乔丢下手里的一切奔了过去。

    乔乔一直在等着拍雪中的天鹅,可黄河下游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下过雪了。

    “错过的话,不知道又要等上多久……”

    (实习生王钟对本文亦有贡献)

 

 

绿事件

    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社会养老服务体系建设规划(2011-2015年)》指出,“十二五”时期,民政部和地方每年留成的不低于50%的福利彩票公益金将集中使用于社会养老服务体系建设。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已达1.78亿,目前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老年人口超过1亿的国家。预计从2011年到2015年,我国60岁以上的老年人口将增加到2.21亿,比重将由13.3%增加到16%。

    2011年底,《中国公益人才发展现状及需求调研报告》在北京发布,报告指出,中国公益组织就业人数占比不足1%,与同时期36个国家平均水平的4.4%相差甚远。中国公益组织正陷入“人才洼地”,专业人才的供给远远跟不上公益组织的发展速度。

    北京市环保局表示,春节前将公布综合观测实验室的PM2.5(直径小于或等于2.5微米的颗粒物)监测数据,供市民参考。不过,此次发布的只是“试测”数据。此前空气质量检测指标一直没有纳入PM2.5数据。

    2011年底,红十字会发布调查报告,撤销商业系统红十字会。郭美美事件中,所提到的红十字商会为商红会的误称。红十字会调查发现,商红会没有按照规定召开会员代表大会,没有理事会、常务理事会等领导机构,没有建立完善的财务、合同与项目管理制度,内部管理混乱。

    1月6日,民政部起草的《社会救助法》已上报国务院,国务院法制办正在加紧研究。目前,我国各地城市困难群众的救助制度虽逐步完善,但是,目前仍存在救助法律法规滞后,各社会救助管理部门协调欠缺以及社会救助资金供需矛盾突出等问题。

http://www.chinaweekly.cn/bencandy.php?fid=82&id=5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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