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梦                           潘碧秀

    这是个少有的暖阳，公园里状似干枯的树上陡然传来一声鸟鸣，使人不尽想起雪莱的：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从小生长在山城里，对鸟有一种热爱。每当暮春，想起“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仲夏夜，闻零总多变的鸟鸣声不绝入耳，即便是在深秋，攀着窗，极尽视野，也渴望看到鸟的影子。空中听鸟声，听到一种空灵，随意地采撷一点鸟的声音放在书中，墨香里的方格字瞬间也会鲜活起来。世俗的眼睑下，一切都在速成着，“以前的那个时候，天很蓝，草很青，鸟美丽，那时候，人们很年轻”已一去无影踪。湖水氤氲，古树蓊郁，小木桥隐约在雾气中，有鸟声断续地为其连缀成线、成景......不能不说是一种留连、眷恋。
    说起鸟，会想起子规啼血，鹧鸪呼归，布谷催种......无一不美丽，还有那毕加索的和平鸽；会想起“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会想起“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那一派独立和寂寥。
    观书史，空中的鸟鸣，雪莱的《云雀歌》最享殊名，更有那出自潭宜生和史温庞不寻常的情调与音响。鸟的声音，一种飘在空中的声音，在起伏的草原上，在月光下或在晨曦里、黄昏的苍茫中......太阳、和风、田地、炉边的闲话、鸟声......你选择哪种？我选择鸟声——在鸟的温柔的声音里，可以把灵魂无限舒展开，如晨的雨露，随意地躺成一枝芦笛抑或是苇叶，再烦躁的心皆可以找到一只搁放的巢。
    巴荒曾经说过：我看到一只青鸟停在一个发光的豁口；我走向它，刚一伸出手，它就飞了。我紧张地一处一处追逐着它。巴荒把心中的最美的圣殿喻作青鸟，“青鸟”带给她生命、自然、宗教，所有艺术所要追求的东西，一并得到了显现——这其实是一种远离于鸟，却又是与鸟有关的顶礼膜拜。
    人们喜欢把犹太人比作候鸟，说他们的流浪具有某种被动性，更又人说他们象西绪摩斯一样是不情愿的，是宿命的流浪者。最终的结果是犹太人无法摆脱随时被放逐的噩梦，于心灵徘徊滋生的虚无感幻化成了一种动力——无休止的商业贸易。
    “在一个月光温和的夜晚，我和羊群走进梦乡，睡梦中有一种馨香，我好像看到了鸟儿的翅膀......."
    ——也许，这是对于鸟梦心境最好的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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