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树下的恋者 潘碧秀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久远的文字清晰地唱,唤醒了童年……对文字最美的记忆停留在一首歌上,却不知作者为谁。
十余年后在小城的图书馆里,才惊觉这这“二十文章惊海内”的大师,集诗词、书画、篆刻、音乐于一身,亦是一株菩提树下痴迷的恋者。
这来自天津的百合,一路走一路芳香。久远年前的八月,在虎跑出家为僧,过起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绚烂之极,归于平淡”。不夜场的欢歌依旧在,风流才子已换上僧的衣,伴着青灯苦研佛经。
生有几阶层?先生一笑间便从容跨越生的“第三级”(老舍语),翩翩佳公子已邈矣,徒留一首歌在夕阳将尽处迷惘地和着晚霞留恋。
池畔的叶儿在泣零,为一介优雅之师的遁世隐匿,隔着一层江南雾的迷蒙,谁的幽怨轻叩了先生的心扉,一剪愁上复为愁,诠解不去疲累的情怀。
归去,且让心归去,别样的春色满园的世界在等待;心守住一角园,佛的世界。
——“非佛经不书,非佛事不做,非佛语不说”。世俗的庸烦、喧嚣,皆是如尘烟的淡,抛在了眉睫之外。
用心去超越,短暂的一生因了执著的信念而变得漫长。
一个世界因了先生的存在而璀璨;另一个世界依然因了先生的存在而光芒。
心所向往处,皆是美的赞歌——生,复何求?
这漂游于西子湖畔的霞,是永不逝去的优美,属于一座先生曾经逗留过的城。
这华夏的珠,经行处皆是璀璨;这华夏的贝,闪耀着惊世的芒,令人无比艳羡。
生,有几季,可以言日日花开艳丽?先生的一路走,季季皆是春天,处处皆是满园缤纷的情怀。心在不懈的追逐中畅悦地跳舞,一支笛在先生的手里把玩着,吹奏出万变的曲调、不老的欢歌。
一片悠扬,在鸟鸣声中滑落,坠向西子湖潋滟水波温柔旖旎里。
世为何物,事又为何物。世事无常地变,迅且急,让人扑朔迷离其中,惘思不得其解。
蓦回首,缤纷往事似仍在眉睫处逗留,翩翩佳公子的才情风流小模样依旧,诗词、歌曲信手拈来。谁的一角笑靥惦记在了先生儒雅的神情上,余生难忘。许是一世不能再续的约,且在回眸处锁住、锁住…….
生要学会舍得,才会有“重生”可能。一颗饱受世事无杂变苦痛的心,选择了“悉数放下”,极其洒脱地褪去了世俗缤纷的衣,换上了青裳。先生选择一片安宁作为余生的归宿。
心在佛的文字里游弋、叹息、徘徊,文字的圈圈点点里,一个信念落地生根,经年后又是一株葳蕤的大树。
“一箪食,一豆羹,回也不改其乐”居寺院苦研律学的先生,“过午而不食”,极苛求地“自虐”着,俗世之人不堪忍受的苦痛在其眼里皆成了寻常物。
“孤独的时候,文字是最温暖的慰藉”定慧寺里游走着一介灵魂,炽热的,不甘平庸的灵魂。
关上一扇门,心选择开启另一扇独然的门,没有小夜曲,没有琳琅杯,夜的旋律里只有孤寂、单一。
世界的大,不是人人都能清醒面对,选择心所想要的。生的诸多无奈,挣扎在生存的角色里,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勇气去舍得,果敢地退到人生的“边上”,丝毫不眷恋世俗的缤纷、喧嚣,做一个彻底的“局外人”。
心拥有自己的田园,先生就是那虔诚的躬耕者,日日甜美地守护着,付出着,希翼收获一份肥沃的惊喜。
一首诗里看见一个世界的魅,一阙歌里欣赏世界优雅,一介佛语里道尽世界万变的根源。无穷的想象在先生魔幻的掌中变换出美的永恒。
因了一份坚定、一份自信,先生从容、淡定地走着,走过之后,时光为之伫留住小影,在浩繁的历史卷页篇章之上。
细细品味着先生曾经的诗词、音乐的经典,仿佛看见高僧装扮的李叔同先生,持着一芦苇杆子在沙地上挥写出遒劲的:一音入耳来,万事离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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