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泣
潘碧秀
三峡的水兀自独然地流着,不改千年之姿。水流深处,想起一个诗人和一个叫夔州的地方。
——诗人的文字、三峡的泪。
去诗人伤怀的三峡里去游弋,沾一袭的豪情和不甘。
昨夜几行诗句零落地跌在枕边,谁在梦中捡拾着轻遮在眼睑上作一宵至美梦的片段——梦魂中抒怀依旧。
诗人载着破破的舟艰难地前行在三峡诡异的溪滩上,月光看见诗人疲惫的眸、羸弱的身躯,破旧行囊里那枝笔依然熠熠生辉在暗夜里。
三峡的阳,三峡的水波,所有跌破了时光限制的情绪全都纷拥在了面前。
昨日之花不重现,所有伤悲如三峡之上的水花点点散、点点碎。似是而非诗句的散章竟成了应验——是天意,还是命运使然?
这被上帝无比眷顾了才华的诗人,如一只伤了翅膀的蝶扑在三峡的岸上辛苦地生存。谁给了蝶扑朔迷离的光芒,忘记尘世的负累作诗意的飞翔?
相逢是缘,是奇迹,诗人与三峡的邂逅,是一介蓝色水波琴瑟之上至美的音。
甘甜的橘子园很多年时光散去之后,芳香依然——许是因了诗人诸多优美词句的庇佑,一园的橘子花开,又是一个丰盛的年。
三峡泣,泣四百余的诗篇,诉不尽诗人的忧郁和悲情。一日两小文,手执的酒杯盛不尽夔州的月光。两年时光在舞者身上可以舞出无尽曼妙舞步,在歌者的唇上可以唱出无尽的情怀,在诗人杜甫手上却织成了四百余文字的蝶翩跹在夔州土地上,成一段锦点缀着三峡。
风不说再见,所有过往的日子在悲情里纵歌,有人说世间最美的情境是:站在死寂的边缘对着空旷的蓝天高呼“好美”。三峡泣,泣不尽辛酸,一枝笔激情地在纸页上游走,走成一径凄美的林,谁在小径尽头处看见孤瘦诗人的行吟、不屈的背影?
水滴迸溅成花,泪滑落亦凝成花。花开有几瓣,一瓣不同于一瓣,各诠写着不同内容。
生的漂泊,有关散落离愁和别恋的,皆不成形。流年有几多笑声被无忧地收集,恐是泣多过于笑的。
三峡泣,无言的哭泣丢在空旷的溪滩上,谁悲恸地附和、愤而击石,拍起一行行怒号的水波?
夔州的夜已远离成都的浣花溪,不再怀念曾经的好。所有过往的快乐都凝固在了诗句中成一介的怀念。
梦中人徘徊在幻美梦的边缘,谁一石碎了梦的帘,让所有的美断续不成章节地流淌。生的选择许会择错,皆因了性情之故。满腹诗书无处用,错的流浪、错的守候,书一径三峡泣,谁懂?
一生之约有多重?诗人给世界许一个美丽的诺言,日日执著地去兑现。一份美丽的约飘游在三峡上空,一份美丽的守候曾在此流连。在诗人的文字里去朝圣,看见清癯的脸庞、悄然滑落的泪……
夔州之外还有个约等着诗人去赴,诗人晃荡着破旧的舟,继续…….
一份缘的邂逅可用多少文字来誊写?夔州之地——两年时光——四百余首诗。留给我的却是一座城——两年时光——永远诉不尽的怨。
三峡之上的汽笛把人拖回时光的现在,黑黝黝的江石依旧,只是诗人破破的船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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