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雨中的径山
(原创)
潘碧秀
又是江南茶叶芳香四溢的时候,想起一种故园温馨的气息。
清明雨雨年年这个时候,都会把径山飘成一种迷蒙,一种温柔;飘成一缕缕江南悠悠的如清明草浅青浅青的韵。
径山似一支满浸幽幽修篁之韵的笛,径山上3000余楹的楼阁殿宇,笛孔上幽幽飘出的是苏公的词,陆羽千年的的茶香。径山似从遥远的唐诗宋词中步出的晶莹澈亮的雨珠,点在游人迷离的眸中,作千年万年的风流。吊桥溪歌仍在,万历香炉中袅袅青烟依旧,钟楼内明时的钟清脆地回响山谷,远扬数十里依然。斜飘的清明雨中,径山如轻纱萦面的女孩躲在其娇羞的影子里,唯余一双清亮的眸在雨雾中悄悄闪现出来,让人禁不住想起似曾相识的留恋。径山的雨轻坠在溪涧的泉上,那是江南的丝竹之音,游人是禁不住要用手去掬一捧跃动的音符的;轻坠在淡烟轻岚上,清脆婉转的云雀的肩上是让人侧目的横笛直箫。一山的清灵,一空的美丽都被氤氲,游人是禁不住要披挂一身这径山的飘逸和详和回家的。
沈从文说:凡是美的都没有家。这径山飘零的雨,轻绽的花,空谷中清幽的梵音可否有家?我站在淅沥的清明雨中,闻修篁的阵容响,找不到答案。“飞楼涌殿压山破,晨钟暮鼓惊龙眠”当年的径山上3000余楹佛宇寺殿满山罗布的气势似乎仍在,满负空灵,悠扬的钟鼓梵音,让人自感脱离了尘世而躲进了静若虚无的氛围中。那些散落于山谷间,修篁上的低低昂昂的梵音,简简单单的韵,给人一种清新,安宁心情的寄托,是听惯了都市喧闹的声音之后的清新和怦然心动。
是春的季节,漫山的杜鹃已肆意在乡间绽开了。茶的肥嫩,茶的清香已在山径上一路飘曳了。南方有佳木,江南有茶园。江南有“纱帽笼头自煎吃”的卢全和“兮日鬓丝禅榻畔,茶烟轻扬花落风”的杜牧。仿一回古时闲情逸士吧,撮一把径山茶于杯盏中,体味品茗愉悦有限生涯的意境;“茶烟一缕轻轻扬,搅动兰膏四座香。烹煎妙手胜维扬,非是谎,下马试来尝。”索宜兴紫砂壶,试着烹煮径山茶;正值清明,尝试着采摘径山茶,兜一袖的清香。径山的茶宴曾风靡一时,众僧客团团围坐在茶烟袅袅中,一边品茶,一边论禅,极尽清雅。“茶禅一味”,悠悠数千年,茶茗淡淡的清香就一直飘逸渗在径山这块秀气的土地上,渗透到径山人的衣襟中去了。
雨天的黄昏,没有斜阳,只有天际的浅黑在蔓延,我们坐在禅房内,很新鲜地看褐布青鞋,在茶香的清淡飘曳中,似见到了茶圣陆羽飘忽的不真实的影子。
都说“山中不知年”,守着径山过日子,可知山外错综复杂的世事更迭的厉害,想居了山中,也就一味将心交付于山了,只有在满山杜鹃突作狂放之姿时,才始知一转眼又是一春。“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守着山坳过日子,守着一山的平和,一山的清丽,此种滋味想必古人是品到深层次里去了。山是诗人思想的田园,晋陶渊明的“采菊”尤以为最。径山因了苏东坡,也就拥有了一份荣幸,风流蕴藉,径山的一树一草都似有了生机。桃花飞岸,东坡的洗砚池,池水依旧吧,竹影婆娑依然吧,洗砚池中依稀还有一缕淡淡的墨香萦鼻,让人禁不住想象当年衣袂飘然偶尔会在诗中生发“筑室安迟暮”的感叹的苏东坡。苏东坡是豪放潇洒的,而曾经结庐径山下的双溪,煮茶品茗,撰写<<茶经>>的陆羽则是一味甘于寂寞淡泊的.这两廂的闲适却都在径山汇聚了。走入山中,很偶然地被径山“蹭”了一下,留下了永恒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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