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武能/文

   这时，妻子回到里间去拿来了一个手提袋出来，说：“我去买点菜。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等我好有个准备。”
    我说：“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嘛！”
    妻子用鼻音应了我一声，不屑地说：“你能有什么意外可给我喜的？能背回几十万元钱？开一辆小车回来？别净给我玩些虚的，你什么时候给我来点实际的，好不好？”
    重逢的喜悦马上烟消云散，我被噎住了，感觉已经无话可说。
    妻子却摆好了姿态和架子，在静等着我的回音。许多年前的战争，似乎又要暴发在眼前。
    我咬咬嘴唇，把头低了下去，像一只落败的公鸡。我感觉我的呼吸有些异样，我想我的脸已经很黑了。我不敢抬起头来看她，我害怕看她的时候，我的眼泪会背叛了我。
    妻子看到我低了头，笑了一下，这才志得意满去买菜了。
    我愣愣地望着妻子离去的背影，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以这种方式来迎接我的归来。我们的生活就必须得是这样子的吗？几年前，我们也是经过无数次的争吵之后，我才迫不得已选择到外面去流浪的。那时，我们的环境真的很糟糕，我醉心于写小说，妻子一天挣不了几个钱。我虽说时不时地有几个稿费单来，可最后的结果是还不够我订刊物和寄稿的邮票钱。儿子上小学后，开支更是入不敷出。妻子就有些后悔了，以为嫁给一个作家是个明智的选择，原来我只是一团狗屎。便整天跟我吵，逼着我也要到外面去打工，像别人的老公一样，挣钱养家。可辛苦5年了，我才只赚回来2万元钱，却要辞职回家专业写小说，那岂不是又要走回老路子了吗？妻子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白玫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她见我仍然拎着旅行包站在那儿发呆，连忙走过来，夺了我的旅行包拿去放好，又把我推到沙发里坐下，说：“姐夫，你先坐着，我去打盆水来让你洗把脸。”
    望着白玫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这本来是妻子应该给予我的接待方式，却由我的小姨子来做了。这叫什么事？
    白玫端来洗脸水，洗好毛巾又拧干了递给我，说：“姐夫，这些年来，你和我姐就是这样生活的吗？”
    我接过白玫递给我的毛巾，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小妹，以前你没有看到，今天你都看到了吧？你姐就是这样子。她不能理解我，有什么办法？我们的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了，干嘛非得让我都像别人那样地生活呢？别人要怎么样，那是各自的活法。我有我的追求，有我的理想，有我的事业，也是我自己的人生。我不可能像别人那样，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的。如果要我那样地活着，那是对我的污辱，还不如干脆让我死掉算了。我本来就是为了能够安心一点地写作，才迫不得已出去打工，做为我的写作基金，你看看，知道我辞职回来了，马上就给我脸色看。其实，你姐她只要有点耐心，让我静心去写上几年，倘若我能在写作上打出一片天地来，她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可她就是不相信我能够成功，只会盯着眼前的这点小利益看，总以为我只有出去打工才是最佳途径。可我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我想我会很快憋闷得死掉的。我总觉得我在文学上是有能力的，只要给我一些时间和信心，我就可以在文学上打开一片属于我自己的天地。那样，我们的生活也会慢慢地好起来的。白玫，你知道吗？”
    说着，我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已经泪流满面。白玫虽然身材比我高大，可她毕竟还只是小我将近10岁的一个18岁的女孩。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在她的面前如此地脆弱。
    白玫的眼里也涌满了泪花，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拿她的小手替我轻轻地拭掉了那还止不住往下掉的眼泪。她有引些哽咽地说：“姐夫，想不到你的心里这么苦，跟我姐也过得如此不开心。可是，姐夫，请你原谅我姐好吗？毕竟她读的书少，有许多的事情她还不会明白。只要你把文学搞好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姐夫，我支持你，相信你一定会在文学上取得一翻成就的。”
    我点点头，我想，如果她不是我的小姨子，或者说她是个男孩，一定会抱起她来转个圈子的。我感动地说：“小妹，谢谢你，有你的支持，我会获得更多的信心。你姐读的书少，她不可能像你这样读过很多书，能够充分地理解我。如果我过于计较的话，我恐怕早就跟你姐离婚了！”
    白玫听了一惊，急切地问：“怎么，姐夫，你曾经想到过跟我姐离婚？”
    我不想骗她，老实地点头说：“是的。”
    白玫又问：“那么，姐夫，你不爱我姐？”
    我反问：“白玫，你都看到了，像今天这种情形，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爱吗？说到底，我们只不过在维持着彼此的婚姻，做着所谓的夫妻罢了。”
    白玫很不解，她摇着头说：“怎么会是这样的呢？这样的婚姻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好怕的。事实上，在人世间，这样的婚姻存在着太多了。只是你还小，没有机会体会得到罢了。很多的婚姻都是这样磕磕拌拌地走过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去离婚呢！再说，离了婚再去找一个。就一定好了吗？说不准还不如现在的好呢。”
    白玫想了想，非常认真地盯着我问：“那，姐夫，你会跟我姐离婚吗？”
    我感到很尴尬，极不自然地说：“小妹，你怎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我现在并没有跟你姐离婚的打算啊！离不离婚的，主要还是看你姐对我的态度问题。而且，这问题真很难说。说不定两个人就这样一下子就过了一辈子。可到了最后，实在过不下去，就离了，也挺正常的啊！”
    白玫的眼圈有些发红，眼泪都急得要掉了：“姐夫，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跟我姐离婚？”
    我有些愕然，说：“傻丫头，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没想跟你姐离婚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白玫轻咬下樱唇，下了决心似的猛抬头对着我说：“姐夫，既然你已经说出来了，就表明你的心里已经有了这个意思。如果我姐姐继续用今天的这种态度对你，将来你肯定会跟她离婚的，对吗？”
    我知道，对这个问题我是不能逃避了，只好老老实实地点头说：“是的，我是动过很多次跟你姐离婚的念头。可是，我不是直到现在也没有跟你姐提出过离婚的吗？你放心好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决不会跟你姐提出离婚的。”
    白玫的眼泪，立即梨花般如雨洒下。白玫如咽似泣地说：“姐夫，我求你了，我求你永远都不要跟我姐离婚，我一辈子都不想离开姐夫，我就想着永永远远都拥有你这样的一个姐夫。我知道姐夫是一个要干大事业的人，姐夫为了跟姐姐在一起，受了很多的委屈。这些我都知道，在这里，我代姐姐向你赔不是。姐夫，我姐她读的书少，她笨，不懂得珍惜和拥有，这使得姐夫心里很苦，我也能理解。可是，姐夫，你能不能给我几年的时间。如果我高中毕业考不上大学，或者考上了大学，等毕业后，我一定会回来全心全意地协助你成就一番事业的，把我姐欠姐夫的，全都还给姐夫，好吗？只要你不离开姐姐，我什么都肯为你做。姐夫，我相信你也看好你，到时你一定能干成一番了不起的大事业。”
    白玫的话让我感到非常地惊讶，一个才18岁的女孩，怎么会这么成熟和有如此的远见？我的妻子跟她比，真的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了。老实说，如果我有妻如此，又何愁我的事业不能成功？就算我没有这样的妻子，可我有个这样的小姨子，也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白玫虽然在我面前没有拘束，可她在学校和外人面前却是性格内敛，不愿意跟人过多的交往，是个特立独行，也是个非常聪明很有自己见解的人。但我还是低估了她洞悉的能力。
    我苦笑道：“傻丫头，我和你姐的事，你管得了多少，又能这管得了多久？难道，你这辈子都不要嫁人了吗？”
    白玫点点头，笑道：“嗯。如果姐姐和姐夫的关系一直都像今天的这样子，那我还真有这个打算。我想，像姐夫这么好的一个人，我姐和姐夫都把自己的婚姻弄成了这个样子，换了另外的一个人，那又将会成为什么样子呢？我还想，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姐和姐夫离了婚，天下也许就再也没有一个可以令我动心的男人了。那么，我也将铁定不再与任何的男人交往，拒绝把自己嫁给男人了。”  
    白玫怎么会有如此莫名其妙的想法？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而且，看样子她还挺固执，不是那么可轻易改变的。我有些无奈地问：“小妹，我们毕竟已经有五年不见面了，你能确定你对我有所了解吗？也许，你只是被某种表面现象迷惑，这有可能会间接地害了你的呀！”
    白玫非常自信地说：“姐夫，你不要说了，我对你的了解，比对我自己的了解还要多。你仔细地想想，也许就会明白了。”                                  我迷糊了，我想疼了脑袋都想不明白这其间的道理。不可能啊，难道白玫长了顺风耳，千里眼？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她的眼睛？我相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说：“小妹，你就告诉我吧，姐夫笨，姐夫没你聪明。”
    白玫的脸瞬间红了，低下了头去，羞怯地说：“人家都跟你做了两年多的夫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我恍然大悟，说：“哦，我明白了，你是‘我爱白玫瑰’！鬼丫头，怪不得我们5年没见面，你对我却像多年在一起的老朋友一样了解，原来你一直都在骗着我。我不知道你的真实情况，而你却对我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你这丫头坏透了！”    
    白玫抬头看了看我，呵呵的开心地笑道：“呵呵，姐夫，是你自己笨嘛，怎么能说我没有告诉你？‘我爱白玫瑰’，我的名字就在里边，这不都告诉你了吗？你说说看，我爱我自己，有错吗？除了名字我没有明确地告诉你，其他的事情，我告诉了你的全都是真的呀！”            
    我嗔怪道：“小妹，你不诚实，直到现在还在说谎话。你明明只有18岁。却骗我说你已经30岁了。还有，你明明知道我是你姐夫，还骗我在游戏中与你做了夫妻，你这不是在戏弄我吗？”
    白玫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嗫嚅道：“对……对不起了，姐夫，在这件事情上，我是做得有些过分了。不过。我这样做，主要是想对姐夫有个更彻底的了解，对姐夫的人生，对姐夫对爱情对婚姻以及对我姐之外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如何，有个更加直观的了解。开始引诱姐夫跟我在网上做夫妻的时候，我确实只是想跟姐夫玩玩而已。后来，在不断地交流中，看到姐夫跟对姐姐那么好，可姐姐还总是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我就想帮帮姐夫，替姐姐补偿补偿。渐渐地，我就真的陷了进去，总以为自己真的就是姐夫的妻子了。我知道，姐夫是决不可能单纯为了姐姐所谓的幸福而放弃一切的。姐姐是个没有眼光的人，也许有一天，姐姐也有可能放弃姐夫。可我不是一个眼光短浅的人。我相信姐夫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一定可以在事业上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非凡的成就，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人。姐姐不会珍惜，认不出姐夫现在只是一块被深埋在土中的宝，一旦被破土而出就会闪烁发光。所以，我非常珍惜我姐以及我和姐夫之间这段珍贵的情感，无论如何我都要阻止这个悲剧的发生。现在，我跟姐夫在网上做了两年多的夫妻，我对姐夫还是比较满意的。在网上，姐夫对我很忠诚；在家里，姐夫对我姐也还是比较忠诚的。当然，姐夫在网上也只是跟我做夫妻，如果是跟了别的人，就不好了。”
    听着白玫的话，我不禁隐隐耽忧起来。长此下去，说不定白玫准得弄出点事情来。我有些忧心地说：“ 小妹，如果你要按照你现在的设想走下去，这样很不好。你姐是你姐，你是你，你不可能替代什么。而且，你还有你自己的人生，你要恋爱，还要结婚，将来也有自己的婚姻和家庭。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同与别人的世界，每个人也都有每个人的责任，没有谁能替代得了谁。我是你姐夫，我跟你之间是不可能发生什么的。现在你最首要的任务是读好书，不需要想这么多。”                    
    白玫却不以为然地说：“姐夫，请你不要在我面前唱高调好不好？如果你坚持这样，这不会使你得到我的尊重的。因为，你和我姐都只是经人介绍彼此点头同意，为结婚而结婚的点头对象而已，你们根本就没有经历过好好地恋爱的过程。你们只是觉得彼此需要一个家庭，像千百万个家庭一样，这是所有普通老百姓的人家都要走或者说必须走的一个过程，所以，你们和他们一样，也组成了自己的婚姻。可是，姐夫，就我今天看到的一个侧面，你和我姐也没有经营好自己的婚姻啊！如此，姐夫，你拿你的什么经验来说服我？我承认，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你会是个很好的姐夫和丈夫，你会和姐像其他人一样过一个幸福美满的日子。可惜你不是，你是一个有着远大抱负或者说野心的人，是一个谁都无法捆绑得住的人。偏偏我姐没有能力看到你也许是非常辉煌的将来，她只看到了你的眼下，让你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过所谓的踏实的日子，做一个所谓的好丈夫，过所谓的好日子。但这些，恰恰正是你所无法容忍的、视为耻辱和深觉痛苦的。谁也无法强迫你去这么做，包括我姐。你是一匹谁也无法征服的野马，总有一天，你会脱缰而去，永不回头的。当然，如果没有我，你肯定会这么干的。我姐笨，她永远都不会想到，你的内心里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巨大的一个世界。她的所谓好日子，对你对她来说，或许永远只是一个梦。你和我姐之所以走到一起，其实只是一个无奈的选择或者说一个过程。当然，这是你的主动选择，我姐是被动的。我知道，姐夫，你是一个好人，你选择了我姐，对她也会有一份责任。如果她不是咄咄逼人地想要征服你，想要强迫你跟她去过那所谓的好日子，只要她把目光放远一点，这些在目前无法实现的东西，将来你都会给她的。可这些，我姐都看不到也想不到，你们不可能有将来。姐夫，你所谓的爱情和婚姻都让我感害怕。你说，你让我将来还如何去面对和相信？别人都说我是一个无法接近的‘冷美人’。是的，我是一个喜欢自闭的人，我的心只会为冥冥中的一个人打开。而且，像昙花一样，一辈子只愿意美丽地绽放一次。我会有自己的选择，没有人能改变得了我，正像没有人能改变得了你一样。”
    我被白玫的这一顿炮轰得快晕了过去。天哪，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会是一个只有18岁的高中生或者女孩子说的话吗？她怎么会有如此深沉的城府，几乎洞穿我内心里的一切。
    我说：“小妹，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只是一个高中生，我怎么感觉你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白玫得意地笑了，说：“你不懂了吧？这些年我读的书和领悟的东西，足够我读上几次的大学了。”
    我还能说什么？再说下去，不是我要说服她，倒是她要反过来说服我了。我能看到的，她都看到了，我没看到的，她也看到或者说感悟到了。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也许比我想的更高更远。可我不甘心就此输给了她，我说：“小妹，你不能这样，这样会毁了你的一生的。“
    白玫不屑地说：“姐夫，你累不累呀！你还试图以这样的口吻来‘教育’我？坦白讲，我将来要不要恋爱、结婚，要跟谁恋爱和跟谁结婚，目前还没有这个预算。姐姐和姐夫的所谓恋爱和婚姻都是我的一面鲜明的镜子，使我不由得对你们这些所谓的婚姻犯怵。如果真照你们这样子走，那我傻呀，干嘛要找痛苦让自己受？告诉你吧，姐夫，如果你想让我对你们这些所谓的恋爱和婚姻有所感受，那你就跟我姐好好地过，做个鲜明的例子给我看，也许我还会考虑什么恋爱啊婚姻呀这些累人的活儿过一下瘾。但如果姐夫有那么一天要跟我姐坚决地离婚，姐夫，你就永远地失去了唯一教育我的机会。再假如，到那时姐夫还有教育我的企图。那么好吧，姐夫，我就如实地告诉你，你若敢跟我姐离婚，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有另外的爱的对象了，我唯一有的人就是你；我也不会再有结婚的对象，唯一可以跟我结婚的对象，就是姐夫你。”
    我垂头丧气地说：“小妹，你真是太可怕了，我想不明白，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值得吗”
    白玫说：“值得啊！我们不是已经做过两年多的‘夫妻’了吗？在文学上创造一番奇迹，是我从小的一个梦想。但我现在明白了自己的局限，这个愿望这辈子也许都无法实现了。可是，姐夫你却不一样，你是可以创作这个奇迹的。但你在生活和婚姻上又是有缺陷的，这将大大地阻碍你的进程。所以，这一部分的奇迹，应该由我来给你创造。你跟我姐没有爱情，你们的婚姻处在风雨飘摇中，这大都跟我姐没有青春美貌、知识和目光短浅有关。这些，恰恰都是我可以给你的。经过这两年多我和姐夫做‘夫妻’的感受，姐夫对我这个‘妻子’的角色是非常满意的，我符合了你几乎所有的娶妻的标准，是你在现实生活中无法满足，而要在虚拟世界里寻求的一种精神寄托。现在，我们都共同地来到现实中，我有些残酷地切割了你的梦。我这是在告诉姐夫，逃避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只有拿起勇气来面对，你才有可能继续和创造你的奇迹。可如果没有我，你的这个奇迹也许永远都只能是一个白日梦。所以，命运机缘让我们走到了一起，我们只能有一个共同的也是唯一的选择：就是我的奇迹由你来创造，你的奇迹，由我来完成，这是一个最完美的结合体。因而，你不能伤害我姐姐，你伤害了她，就等于伤害了我。我求你也是命令你，不许跟我姐离婚。除非，某一天，我姐她真的不要你了，她抛弃了你，放心吧，我会非常宝贝地把你捡起来，紧紧地抱在我的怀里。”
    我简直不能相信，也不能理解，现在的女孩都怎么了？活脱脱是一个魔女出世。我本来还想教育教育她，却被她反过来教育了我一番。我还是不甘心，仍然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我说：“小妹，我可以永远都不主动跟你姐提出离婚的要求。但是，如果你姐有那么一天，坚决地非要跟我提出离婚，我就不能保证了。”
    白玫点点头，说：“那是自然。姐夫，到时，你可以解脱，我姐也可以解放了。对你们来说，这倒是一件好事。只要我姐能想得开，我反而会支持她的。”
    我已经无话可说，但又不想就这么在小姨子面前败下阵来。
    我说：“小妹，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小妹毫不犹豫地说：“好吧，为了公平起见，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说：“你得考上名牌大学，北京的北京大学、人民大学、清华大学；上海的复旦大学；最次的，你也得给我考上武汉大学或者南京大学吧？”
    我想好了，无论如何，我都得把她给逼上大学，只有让她离开了我，有了距离，也有了更多的社会经历，也许，我就可以慢慢地从她的生命中淡化开去了。她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在我的身上，没法不让我感以到担忧。
    白玫狡黠地笑了，她仿佛看透了我心哪怕是微小的活动，嘻笑着说：“姐夫，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不就是想把我支开，想让时间来慢慢地消磨掉一切，好冲淡我对你的记忆吗？你以为，我的意志会有那么脆弱？放心好了，只要有你在作文上给我把关，北京的大学我会考上的，最次我也得给你考上上海的大学。”
    这鬼丫头简直就是一个小女妖，我都羞得无地自容了。
    我说：“那好吧，我们就这么定了。”
    白玫说：“好的，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