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黄欣等人离开后的第五天，李然得了郭府线人的报告，起了疑心，来见吴敬诩。

      　　吴敬诩知道李然想确认郭公子有没有离开。于是，就大大方方，唱了一出空城计。弄得李然生怕吴敬诩着恼，即刻破了脸面，只好离开了。

      　　十日后，李然再也忍不住了，又来郭府，铁了心要瞧瞧郭公子。而吴敬诩却点出那几个潜在府里的眼线之人，当着李然的面，让那几个‘二五仔’、臭叛徒滚出去。并且明白的说，郭颍翟走了。　　李然大怒，质问吴敬诩，吴敬诩从容反问，郭公子已被免罪，为何不能离开，郭公子既非李侯晚辈，何需向其拜别。

      　　李然讨了个没趣，一时又拿吴敬诩无法。只得派人全力去追。可黄欣他们离开十天了，怎么还能追上。

      　　因着此事，吴、李二人的关系算是僵了。吴敬诩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干脆大起胆子，没事就进宫，行皇师之职。只恨得李然牙根痒痒。

      　　又过了大半年了，吴敬诩算计着，时机差不多了。

      　　郭凉和范筹见李然有一支独大之势，惧心皆起。皇帝柳燮在吴敬诩的帮助下，有不少官员的支持，并且收揽了断刃山庄，发展起自己一股的力量。

      　　因郭、范两人暗中联手，李然有了顾虑，隐了加害吴敬诩的念头。

      　　定安城里，暗潮涌动。

      　　

      　　冬至，风起。

      　　吴敬诩家门口，聚着两路人马，一路是李然的；一路是郭凉、范筹的；争吵着，都要带走吴敬诩。府里另藏着一些人，是皇帝柳燮的。他们将吴敬诩偷偷带进了皇宫。

      　　黄昏时，两票兵马，都来宫中要人。

      　　皇帝既想保吴敬诩，又忌惮两方人马的势力，真是左右为难。

      　　吴敬诩一身白袍，在殿前，肃立迎风。

      　　“敬诩~” 柳燮痛心的唤道。

      　　“陛下安心，微臣不会有事的。”吴敬诩转过身，云淡风清的一笑，然后要走。

      　　“别去。”柳燮看着吴敬诩晚霞映身，一副仙姿。哀想着，为什么扶助自己的能臣，都没有好下场呢。

      　　“请陛下相信臣……臣一定会回来的。”见柳燮面色似悲欲泣，吴敬诩觉得有些心暖，就安慰道。

      　　吴敬诩最后被抢去了李府。

      　　几日后，范筹被害。

      　　李、郭，兵戎相见。吴敬诩绶宣义将军，举义旗，助李然抵抗郭凉十万人马。

      　　战事一年有余，久不能决，李然战疲、郭凉兵减。最后在皇帝的主持下，双方议和。吴敬诩得以卸交印绶。

      　　卸任后，吴敬诩才得知，虞、卓两位夫人，早就给他生得两个麟儿。而这个消息，李然一直没告诉他，说是为了怕他分心。

      　　吴敬诩无奈，忙去信说明，自己是因战乱，才没有及时回复，并且给长子取名吴弘穆，次子取名吴弘访。

      　　定安城中，柳燮、李然、郭凉，终于势均力敌，有了暂时的平衡。

      　　吴敬诩经过一年多的费神、劳累，终于等到能喘口气的时候。他准备歇两天，然后起动脱身计划。那知，突然传来吴母傅颦病逝的噩耗。

      　　

      　　吴敬诩独自趴在屋外的石桌上痛哭。

      　　在这个世界里，少了一个真心待他的人。

      　　院中风瑟瑟，月下影寥寥，怨只怨聚少离别多。

      　　世间人茫茫，眸里泪涟涟，叹一叹魂穿梦归时。

      　　吴敬诩敛了哀伤之态，面无表情的用笔在书房外的门框左右两侧，写下‘院中风瑟瑟……’这两句话，然后又去写了个‘行思居险’横批。贴在门眉贴上。他要马上离开，他不想再等了。　　第二日，吴敬诩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仍，毅然奏请回家吊唁，挂职丁忧。

      　　‘奔丧’这个理由，李然和柳燮都不好驳回。李然开始布置，让人暗中在路上动手，把吴敬诩再劫回来，以后就禁在自己府中的密室里。

      　　只有郭凉知道了，非常欢喜，又开始蠢蠢欲动，准备跟李然干架。

      　　内殿里，柳燮将奏牒捏在手里，来回走了许久。

      　　“陛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别再为难了。”阜皇后说道。

      　　“……唉~敬诩啊~你别怪朕。” 柳燮想了片刻，抬头轻语，然后就让亲信去把断刃山庄庄主找来。

      　　夜里，庄主和王锋等人密谋。

      　　“陛下的旨意是，要活捉，尽量别伤着，一路上，对他要礼遇些。”庄主说着，拿出了皇帝给的绫罗布交给王锋。

      　　“属下明白。庄主请放心，吴大人跟咱们也算认识，我等行事会有分寸的。”王锋应道。

      　　“知道分寸就好，毕竟是有些旧交情的。如今我们忠于皇帝陛下，也只有委屈他了。”庄主握紧拳头，沉声说。当初，断刃山庄潦倒之时，吴敬诩曾出手相助于他，可现在，他却不得不弃了这份情谊，做出对不起吴敬诩的事来。

      　　等吩咐完，庄主独留王锋一人，让其它下属先退了。

      　　“庄主~”

      　　“你过来。”庄主凑近了王锋的耳边，小声说：“若是他不能体谅，对我们有了恨意，你就找机会除掉他。”

      　　王锋一听，眉毛一拧，最后，闭上了眼，沉重的点了点头。

      　　

      　　第三天，苏婉抱着刚生的孩子，去了郭凉府，一时谣言四起。李然脸面尽失，便去郭府兴师问罪。

      　　当晚，吴敬诩提前，带着三十多个真正贴心的兵士，出了定安城。

      　　急行五日，吴敬诩见李然等人，没有追来，心中安稳了一些，可他总觉得象是有人在暗处盯着他。

      　　走了七天，正要穿过一处山林。

      　　王锋带着人，窜了出来。

      　　“什么人？”护卫的兵士，见前面，只挡着十几个人，并没有太在意。

      　　吴敬诩没有去掀帘子，而是从车厢边上一个隐蔽的小洞，向外看，他一瞧，来人是王锋，便心知不好。他虽然有三十多个精干汉子保护，可王锋等人都是江湖好手，这些兵士上阵杀敌或是扫除几个毛贼是可以的，但对付武艺高强的人，那是没有胜算的。吴敬诩心想，我算准了李然、郭凉，却算差了断刃山庄，这帮子家伙，非但一点消息都不透给我，还亲自跑来捉拿，他们定是由皇帝授意才这么干的。唉~自己这回马虎了，光惦着要马上回家，竟然没好好想过皇帝这拨人。郭凉是最希望我走的，所以他一定会拖着李然的。可皇帝呢~……我提早离开，让官府的人，来不及给柳燮传消息。此事我虽然匆忙了些，可行动还是很秘密的。皇帝手上，都是些愚忠的臣子，脑子不活络，照说不会有内线知道我半夜离开。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柳燮收到我交递的奏牒时，就起了念头，他让断刃山庄那帮没心肝的家伙一直跟着车队，等过了几天，再将我抓回去。到时，李然他们以为我回家了，却不知道我其实在皇宫里。不好！柳燮这么做，那我岂不是，成了见不得光的人。皇宫历来是大凶之地！我可待不得啊，万一惹到了柳燮，说不定他一怒。

      　　想到这里，吴敬诩突然记起了汉武帝对司马迁干得事。背脊上一阵阴冷。心想，可千万不能回去啊。

      　　吴敬诩正想着呢，马车外就动起手来。

      　　眼看不敌，几个兵士，护着吴敬诩的车子，飞快离去。

      　　“啊！”

      　　吴敬诩听到外面一声惨呼，知道是自己人的声音，他心头一紧，揭开车帘，见王锋正要对赶车的人，下手。

      　　“住手！……原来是王大哥，呵呵，一场误会嘛，我以为是山间的绿林汉子呢。大伙快住手，都是自己人。”吴敬诩说着，从这个轻便马车的前开口，钻了出来，挡在驾车人的身前。　　一时，众人都停了手。

      　　“不知，大哥这是为何啊？”吴敬诩硬着头皮，明知故问道。

      　　“吴大人，陛下请你回去。”王锋恭敬地说。

      　　“啊？不会吧，我回乡吊唁，乃是皇上亲允的。王大哥可有圣旨，或是什么信物？”吴敬诩歪头问道。

      　　“这~这~吴大人，我是受了陛下的口谕。”王锋也不笨，一想，便转过弯来。

      　　“原来是这样啊，按说大哥的话，我自然是要相信的。可是家母新丧，我这做儿子的，归心似箭，能不能请大哥通容通容，让我先见了慈母的遗容，立即就随大哥一起回去。”吴敬诩盘算着，到了华阴，就好办了。

      　　“吴大人，并非我不肯通容，实在是圣旨难违啊。”王锋也是江湖上的狠角色，自然不会轻易上当。他得了命令是将吴敬诩一个，偷偷带回宫里，其它人都灭口，所以，根本不可能让吴敬诩回家一趟。现在他不动手，只是为了给吴敬诩一份薄面。剩下的人，在路上，还是要悄悄杀掉的。

      　　“那就算啦，我也不让大哥难做。”吴敬诩和颜悦色地说。

      　　“吴大人，那就对不住了。”王锋说着，将马驾过来。

      　　“大人小心，他们有歹意。”一个兵士嚷着。

      　　王锋一听，眼中寒光一闪。吴敬诩一见，暗叫一声糟糕。

      　　吴敬诩的手下亲兵，现在只剩下十一人，眼见王锋要动手了。

      　　在这剑拔弩张之时。

      　　吴敬诩被逼得只能向王锋跪倒，苦求道：“王大哥，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跟李然、郭凉没有关系。不会碍着陛下的。你就放过他们吧。大哥，求你看在往日，我吴敬诩也相助过山庄的份上，手下留情啊~” 
       

      　　那王锋还算存着点江湖情义，此时有了动摇，吴敬诩一见赶紧加把力道，深情说：“大哥，这人活一世，极不容易，常常都是身不由己。今日这事儿，我是能明白的。唉~这江湖也好，朝廷也好，他方唱罢，我方登场，起起落落，飘摇难定，谁都料不到以后的事儿。只有义气二字，能长久留存。大哥，这几位兄弟，真心护我一路。我便要跟他们同生共死。大哥，若是想杀，就连着我一起杀掉吧……反正庄主生性多疑，定是觉得我吴敬诩会心生仇怨，有意要一并杀了。”

      　　吴敬诩本来要用自己的命，去威胁王锋，从而好保住那几人。可他见王锋眼神不对，便脑筋急转，片刻间，想通了此节。于是只能铤而走险，下起了猛药。

      　　“只是庄主有没有想过，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皇帝又怎么会真正信任断刃山庄。陛下虽在用人之际，可除了断刃山庄，不是还有武林盟吗。想那武林盟的名声，可要好许多，实力也比你们强得多。鄙人的挚友黄欣，正是武林盟的人。陛下曾让我带他晋见，并欲结亲，还赏了贵礼，可直入禁宫。你腰上这块龙纹令牌是木质的，仅为办差，零时起用，而他手里的可是玉质的，随时能进出宫门。唉~只是黄大哥，意在江湖，不愿入朝为官，才没有事成。如今，我回家之事，早就知会了黄大哥，他们已经连夜赶来接我，若是知道我死了。他必会跟皇帝联手查拿凶手。你说到时，陛下是要武林盟，还是留你们呢。大哥，凡事不可做绝，当日王愠要是不把事情做到那个地步，就没有后来之祸。而现下，我也劝你王锋这句话。断刃山庄在江湖上，树敌甚多，难道还想在朝廷里再树敌手。你们除掉我，不但皇帝不会放过你们，不会再信任你们，而且，李然也不会饶了你们。你想看着断刃山庄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吗……”吴敬诩毫不停顿，一通子轰下来。只把王锋炸得昏头转向。

      　　经过吴敬诩一番恐吓、欺骗，王锋终于同意让那几人，安全离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请王大哥让你的下属不要妄动，等我的朋友们走远了，再一起返回。”吴敬诩冷着脸说。他心里盘算着，这十一个人里，总有四五个忠心的，会去华阴城报信。说不定，还能出个聪明的，就近去找武林盟的分舵告急。自己只要尽量拖延，就还有希望脱困。

      　　等那十一个人，走远了，王锋沉着脸，拿出一长一短，两条白绫来。吴敬诩见了，就想到历史上的皇帝，都喜欢用这玩意儿，让犯事的大小老婆们自杀。

      　　“得罪了。”王锋嘴上说着，下了马来，用绫布，将吴敬诩反剪了双手，又勒上嘴巴。

      　　他见吴敬诩蹙着眉，就解释道：“这是陛下交代的。别用粗绳，怕委屈了你。”

      　　吴敬诩心说，现在这样子，难道就不委屈了吗，装什么好人。

      　　王锋将吴敬诩提上了马背，横挂在自己身前，还用黑披风盖着，不想让人看到他，王锋一手控缰，一手按着吴敬诩的背，怕他因颠簸，掉下马去。

      　　吴敬诩被绑着双手，还趴在马背上，身子的重量都压在腹部，单这么一挂，就极不好受，更别说，要让马跑起来了。他想，断刃山庄这些家伙，不但没义气，还记仇，而且手段残忍。那时张忠、陆燕的利剑门就是被他们给毁了的。我这次可麻烦了！唉，冲动是魔鬼啊，为什么要急着离开呢。看看，最后还不是，回不了家。我这个毛病，怎么总是不能底除呢。

      　　……

      　　马跑了一天，吴敬诩就受不住了，他吐光了胃里的食物，就只差呕胃液了。而王锋等人是日夜兼程，不下馆子，更不会住店。只是到了歇马、喂马的时候，他们才给吴敬诩暂时松绑，然后拿出个硬饼，让他吃。吴敬诩倒是想吃，只是没力气，也没胃口吃。

      　　这群人，马不停蹄，把迅行七天的路，还生生缩成了近五天。

      　　跑了三天，离定安城是越来越近，吴敬诩被救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而他的身子也终于挺不住了，在马背上昏了过去。

      　　其实王锋这么拼命的赶路，倒不是为了早些向皇帝复命，而是准备提前回去，问问庄主的意思。

      　　第四天，中午，王锋等人，遇到了对手。

      　　来人正是张忠、陆燕。他们夫妇二人领着三十多个手下，挡在路中央。

      　　“王锋狗贼，可让我们逮着你了。这次你别想再逃。”张忠拔出兵器，说着就冲了上来。

      　　“恶人，拿命来。”陆燕夫唱妇随的跟上，她要为利剑门的亲人们报仇雪恨。　　

             

 第82章　　

          　　论单打，张忠、陆燕虽说比不上王锋身手好，可他们毕竟带来的都是武林人士，个个身怀武艺，再加上人数又多，王锋的属下以一对三，自然不敌。

      　　王锋骑马迎击，身手受限，事态紧急，他只得退后几步，跃下马，再施拼杀。

      　　那马儿本是良驹，倒有点机灵，趁乱便跑到了边上。只是马背上昏迷着的吴敬诩，因无人把扶，滑下了大半。这马儿觉出了背上的异动，忙稳着身子，蹲到了树旁。如此一来，才使得吴敬诩慢慢歪倒在地，而不是猛栽下来。

      　　打斗了半柱香的工夫，断刃山庄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而围向王锋这边的对手也越来越多了，没一会儿，王锋手臂上就被划出了一道深痕，接着背上又挨了一击。

      　　树边蹲着的马儿，一直盯着主人，见王锋臂膀出血，就惊的腾身而起，不安的哼鼻吐气，后瞧着王锋背部又受重击，便再也忍不住了，飞奔过来。只可惜，这马儿再是聪明，却毕竟不是人，做事哪会样样顾全，它这一腾，一奔，就倒霉了旁边地上躺着的吴敬诩，硬是被这高头大马的后脚蹄子，重重在肚腹上踏了两脚。

      　　良驹奔到了王锋旁边，王锋飞身上了马背。跑到树前，弯腰，伸手，想将吴敬诩拉起来，带走。可王锋这么一拉，黑色披风一松，就露出下面遮着的人，一张苍白的面孔。只见吴敬诩嘴上捂着的白绫，已被鲜血染尽。王锋心头一惊，正要去探吴敬诩的气息。只是张忠、陆燕怎肯给他这个机会，立时就冲过来，砍向王锋。如此危急之时，王锋不及多想，只能舍下吴敬诩驾马逃走。

      　　张忠、陆燕夫妇终是没能斩杀王锋，让他逃了。不过，却除掉了十几个断刃山庄的好手，说来这次行动也算是不亏了。

      　　等到了清理现场的时候，吴敬诩才被人注意到。张、陆两人刚才也见着王锋在树边，不知捣鼓什么，只是那会儿，大家都戳杀的厉害，也没工夫理会。这刻过来一瞧，黑披风里包着的人，竟然是几年前的旧识吴公子。

      　　“夫君，平良先生还有救吗？”陆燕第一眼就认出了吴敬诩，见丈夫给吴敬诩松绑、验伤，就侧身回避。等张忠站起身，她才问起。

      　　“内伤~要赶紧回分舵救治~”张忠见吴敬诩气息时有时无，且口涌鲜血，而身上除了两处青紫，并无严重外伤，就猜测是伤了内腹。张忠本不是全科妙医，只是原来跟师傅习武时，顺着学过些，又凭着这几年的江湖拼搏，才能麻利治些个跌打损伤。而对付这内伤，张忠不行。

      　　“好，那你带他先回去，我来处置这儿的事。”陆燕看了一眼吴敬诩，然后跟张忠说。

      　　“嗯。”张忠对妻子点了点头，然后弯身抱起吴敬诩，轻跃上了马背，奔向三十里外的武林盟分舵。

      　　一路飞驰，张忠觉得怀里的人，身子越来越冷。低头，见吴敬诩面如死灰。张忠不禁剑眉紧蹙，右手箍稳了吴敬诩。他狠夹了一下马腹，左手用力甩出一鞭，又忙回手控缰，加快了赶路的速度。又行了一段路程，见吴敬诩快要挺不住了，张忠便顾不得自己的伤，耗费了内息暖着吴敬诩的心脉，令其不要懈冷。

      　　最后，吴敬诩总算是活着到了分舵，经过一番救治，险险的吊着一条小命，就等‘神医’元毫的到来。

      　　……

      　　且说那天，逃出来的十一个亲兵，大多是扼腕过吴敬诩的遭遇后，思来想去，觉得不该以弱抗强，还是要为自己打算，不愿再惹事端，皆各自散去。仅有一位心怀忠义，又不乏智慧的。此人姓鲁名定康，身高体健，家里非常富庶，族中代代不喜入仕，偏他要入武历练。鲁定康见吴敬诩多智内敛，便混到了吴敬诩麾下观察学习。那日脱身之后，他就四处散播断刃山庄有一小队人马，连夜，奔往定安城的消息。武林盟的人，正是得了这个信儿，才飞鸽传书，中途阻截。本来，这信息并非万分可靠，武林盟中许多人不想轻易出手，只是张忠、陆燕二人，跟这断刃山庄有血海深仇，自是不愿放过任何机会，杀之而后快。于是，才救下了吴敬诩。

      　　……

      　　王锋孤身回了定安城，报说吴敬诩中途被武林盟之人所杀。众人黯然。

      　　李然闻讯，夜饮烈酒，大喜大悲，抚幼子颅发而叹，其子慰言，央父休悲。然侯忆往日，与诩亲如兄弟，同行共进，施救亲眷，肝胆相照。成事后，因嫉相疑，为利而联，不复从前。　　郭凉知晓，停盏不饮，愣神片刻，续搂佳人，吃朱唇、吻香颜，不愿再想。

      　　柳燮听得，怔倒于座，久不能起，大哀。

      　　……

      　　数日后，黄欣赶往武林盟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