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琴声声——1、爸爸送我到集体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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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口琴声声》 |
分类: 传记文学 |
写作前面的话:
怎样来写自己下乡的这一段经历呢?那是怎样的体验?想来都是内心充盈着酸楚的记忆,让这泓积潭再翻卷波澜。写到这一章的最后,爸爸送走后的情景,我分明看到爸爸的眼泪,那不是挥手作别,那是渐渐远去的身影在擦拭着泪水,他是多么不放心他的女儿留在那里?是多么不忍就这样离开,但都没有办法……
知青,这是一代人的归途,也曾是一代人的梦想,是广阔天地接纳了这些城市里移栽过来的幼苗,有的活了,长成了大树,有的结出了果树,有的却在移栽中蔫了丧失了自我……
但是,这段经历告诉了这代人,人生唯有不停下来,就能走出去……谨以此作献给我曾经的青春,我的挚爱的爸爸妈妈!
1、爸爸送我到集体户
1976年7月某日,早晨少许的风并没有把夏日的炎热吹散,阳光刚跃上就感到热得难受。吃完老妈特意为我出征做的肉酱打卤面,就该出发了。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这时爸爸早已把我的箱子抱出去放在自行车的车后架子上捆绑,弟弟扶着车子。 妈妈说,看看还落啥没有?我说没有,话刚出口就发现我的行李没有带出来。妈妈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我们两个人一起拥进了屋里。 妈妈手里捧着鸡蛋,我手里拎着行李 。 走吧!顺手把鸡蛋塞进我的军挎。说完妈就转进屋里。
爸和我及弟弟向运动场的知青的集合地走去。
下乡,是中学毕业的必然走向,我们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心里早有了准备。 大哥1968年 毕业, 就下到县区的卡拉房子集体户。大哥虽然身体不好,但大哥还是坚持要去,当时国家对毕业生有个“五不下”政策,是有病的不下;独生子女不下;残疾的不下、家里有好几个知青的不下,军烈属子女不下。我记得是这样吧。爸爸在医院正常开个诊断,大哥就可以留在城里。作为医院院长的爸也希望大哥到农村锻炼锻炼,能有更好的人生。在大哥去哪里插队落户他动用了自己的关系让大哥到他曾蹲点离家二十多里路的卡拉房子 的集体户里 。那时爸妈非常惦念大哥,为此妈妈埋怨爸爸的狠心。后来大哥出民工打草捆,病倒便血被人背回来,脸色惨白,妈抹眼着眼眼泪,为此爸妈演绎了一场战争。
1970年二哥初中毕业,正赶上“四个面向”,“四个面向”是招工、上学、参军、下乡。二哥被学校推荐去山东上学,但二哥就是不去,硬是软磨硬泡地让爸妈同意他当兵,那一年年仅十五的二哥当兵。送走二哥后,爸爸一边喝酒一边掉眼泪,妈妈竟当着我和弟弟的面大哭起来。
前郭县有23个公社,按照地理方位分为南片、西片和北片三个区域。南片北片土地肥沃主要是农耕区,西片距离城区远,属于草原地带多是牧区。全县只有南片的王府、吉拉吐和北片的木头、平凤、八郎在铁路沿线,交通便利。爸妈所在的卫生系统的子女按前郭县下乡条例规定,到王府公社插队。不知道这个按系统分片下乡是哪一年开始的,但幸运的是卫生系统正好是在铁路沿线下乡,来去方便。
王府站公社
爸爸事前经过了解让我到这里插队,并没有和我同届的学生到其他的大队。爸把这个安排 告诉了妈妈, 他们多少感到一丝 宽慰 。但他们没有考虑到我在这群知青中,恰恰因为到这个集体户没有了熟悉的伙伴而无形中在精神上造成了孤独和挂起,集体户的人都知道我是院长的女儿,我被束之高阁被敬而远之,随之而来的是冷漠和不屑一顾!我学会独立和独处,写日记是我最好的内心交流,日记成了我的伙伴。
“妈,你怎么又来了。”妈妈赶来,在我们拐进运动场的路口,我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妈妈。我们找个背阴凉的地方爸爸把自行车停下来。爸爸把自行车放好,从车架子上把箱子拿下来,我和妈顺势把行李放到了箱子上。爸爸说他去看看拉我们的汽车到没有到,就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前郭县的运动场不算太大,位于前郭县的东侧,县医院的南侧,再往东就是郊区了。这个运动场每年学生运动会和蒙古族的那达慕大会都在这里举行,前郭县的一些大型集会也在这里举行。能够容纳千八百人。前郭县这届从蒙中、一中、二中、三中毕业的学生应该有上千人
停车的地方离我们站的树荫很远,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我和妈妈无法看到爸爸的身影,我和妈站在树荫下,默不住声。看着周围的学生都像过节一样喜庆,这份离家的酸楚减少了许多,毕竟是走向更广阔的人生,是为自己的理想奋斗了,感到了许多释然。一向很严厉坚强的妈妈,此刻的眼神暗淡了许多。爸爸终于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告诉我们汽车就在我们的正前面。我和妈妈拎起行李,又帮爸爸把箱子放到车后架子上,一边走一边请周围的人让让路。 我看到了远远的一辆大解放牌汽车上我妈单位的于黎明,她站在那里正帮助别人往车上拽行李。车上已经站了好多学生,有的我不认识,车下面站着好几位家长,是爸爸妈妈的同事,大家见面打着招呼。爸爸支好车子,大家帮着把箱子行李都放到了车上,于黎明顺势把我也拉到了车上。我让爸妈回去,他们执意不走,说等会散了会再走。
车上的卫生系统的子女大家你一句他一句不到一会功夫就熟悉了。 我看到爸爸在和这些家长说着什么,妈妈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们,和我的目光相遇的瞬间,她笑了笑又点了点头。妈妈此刻卸却了盔甲眼睛里是不易察觉的哀愁在对视中被我看见,她又点了点头,示意我不要管她。
1976年7月的欢送知青下乡大会上,县领导豪迈地宣读欢送我们这一届下乡知青致辞:
我正要和爸爸妈妈挥手告别,只看到妈妈推着自行车,没有看到爸爸,我正在寻找爸爸的当口, 听到车后箱板咣当一声,回头一看,爸爸一跃纵身跃进车里,随即抓紧了正在启动的大汽车。我惊讶得看着爸爸,爸爸点点头,坐了后箱板旁。等我再回头看妈时,她的身影已经模糊起来……
王府站公社,是因郭尔罗斯前旗“末代王爷”齐默特色木丕勒的旧宅院王爷府所在地,在1932年修建京白铁路,该地建站取名为王府站而得名。1946年3月成立王府区,1956年为王府站乡,1958年10月为王府站人民公社。(前郭尔罗斯蒙古族自治县志35页)王府站公社离王爷府所在地的王府屯还有十几里路程,还不是真正的王爷府所在地。但对于我来说,这里的景观与历史,这里的经济和交通就有足够的吸引力了。
大汽车一行车队,在前郭县的转盘——中心亭转了一圈就向各自的目的地奔驰了。我们的汽车转过转盘就向南直行,很快就把拿着花束的学生和挂着标语的街道甩在身后。眼前渐渐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再一直向南就是一望无际的玉米了。我们——应届的知青懵懂初开的男女青年在热烈地说着,一本正经的讲着理想和前途,有的开着玩笑。我坐在爸爸身旁,靠着大汽车的后箱板,汽车每行驶一个村落,我就问爸爸都叫什么?这是爸爸第一次以大人的方式和我谈话,大家的嬉笑打闹并没有干扰我们的交谈。
王府站公社到了,大汽车从国道203右拐下来,走了一条长长的土路,在路旁北侧的一座砖房停了下来。爸爸说到了。灰突突矮趴趴的一溜砖房,房中央上方的水泥房眉上红色的五角星和一面国旗,让人感受到政府的庄严。我们依次从车上下来,看到公社门前停着一辆辆大马车,上面坐着用眼睛一直打量我们的车老板。
我爸的到来,给公社书记一阵惊讶,书记和副书记都和爸爸认识他们过来和走在后面的爸爸握手寒暄。爸爸作为红旗医院的一把手,来送知青,我知道了更深一层的意义。爸爸和卫生局的知青带队被两位书记热情地引进了会客室。 爸爸在这里也能受到这样的礼遇和尊重,我想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心里不由得一热。
我们知青在简陋的会议室召开了欢迎大会,李贵书记在会上作了简短的欢迎知青的发言,副书记刘福山告诫知青要虚心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公社主管知青的李老师上台分配这届学生,念完后知青就被大队书记领走,坐上了门前等候的大马车。哈马大队的谭书记领着我和公社三名子女知青向门前的大马车走去。谭书记嘱咐车老板和跟车的去帮我到汽车上拿东西,等我们把东西从汽车拿下来时, 爸爸正在和两位书记握别,身后跟着公社主管知青的李老师。两位书记一直把爸爸送上了哈玛大队接知青的马车,瘦高个一脸严肃的李书记再次握住爸爸的手说,放心吧李院长。爸爸说,孩子就拜托您了。然后爸爸上了马车,李老师也随即登上了这辆马车,因为他的孩子就在车上,是和我一届的王府公社干部的三名子女之一。
哈玛大队离王府站公社十八里路,从王府站公社门前的马路一直向西,马车穿过
大家都默不作声,看着远处。天火辣辣的,太阳透过稀薄的树荫直射我们的脸上,汗渐渐淌下来。这个中午静极了,只听马蹄在土路上沉闷的得得响着。天没有一丝儿风啊,爸爸牢牢地把着箱子以至于不会使箱子有一丝的摇动。马车稳稳地载着我们一路向西,车老板不用挥鞭,五匹马一直奋力,驾辕的棕色大马高昂着头仿佛是在悠闲阔步。
去往哈玛的地势渐渐降低,快进哈玛村子时是一个三十度多的陡坡,车老板紧紧勒着缰绳,让马车慢下来。马车拐向北就进了哈玛村,谭书记说:“到村了。”我看到村头一棵大榆树下站着好多人,我们车还没有靠近就涌过来好多孩子和妇女。有的妇女怀着抱着孩子,有的正纳鞋底子。等我们的马车行驶上小桥路过大队,向西直奔屯最东端的集体户时,马车后跟着大大小小的孩子 。
马车刚穿出屯子,远远就看到一幢砖房,这在整个屯子格外显眼,我想这里肯定是集体户。这时只听谭书记说,集体户到了。
啊集体户!我心中的集体户果然是这样!美好而寂静在村子一头靠着地头的地方。集体户被一片高大的杨树映衬下略显低矮,五间砖房的后面靠外院墙处是一个高高的柴垛,在房子的东北角是一个砖砌的厕所。房子的西北一侧开着一个后角门,用没长成的小杨木檩子做成的木头大门。马车很快拐过来,经过一个大大的院落,谭书记告诉我们说,这就是是集体户所在的第五生产小队。
马车在杨木檩子做的敞开着的大门停了下来。真大,知是谁说了一句,确实很大,集体户院套。集体户正对着院门是一溜低矮的泥草房。集体户和第五生产小队之间有个空场,安放在五生产小队门前的大粪堆和集体户侧面的一个沤麻的臭水坑,上面泛着绿色的气泡,有几只鸭鹅在上面游着,我们的马车惊着了它们,嘎嘎地叫着扑棱棱从水坑里向岸上飞去。
书记和队长下车走在前面,马车慢慢地跟在后面赶进了院里。院子里飘着炖肉的香味,房子的前面用土垒砌的园子,里面种着茂盛生长着的蔬菜。菜园的小门敞着,门口正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压水。这时从集体户敞开的房门,走出来一个胖墩墩梳着长辫子的女青年和一个中等个的长得白净的男生,他们快步上前和大队书记李老师打招呼,随即跟随谭书记向从车上下来的爸爸和李老师走过来。谭书记向我们介绍说这是户长张喜珠和康斌户长。又向他俩介绍了我爸爸和我们几位新来的户员。 我们被分别领进屋里。女生的屋子在西侧,屋子 靠北墙是一溜大炕,横贯屋子的东西。炕上是干净的褥子及摆放整齐的被子,上面盖着不同颜色的枕巾和绣着花的白色苫单。西山墙摆着一排颜色质量大小各异的木箱子,南窗台上有几面小镜子和牙具,窗台下是一排洗脸盆和几个暖瓶,窗户上在横着一条铁丝上面挂着花色各异的手巾。地是土地,有些凹凸,地中间是棚上木头挡板的土豆窖。
集体户的几个女知青都在厨房帮厨。屋子里只剩下爸爸和我两个人。爸爸问我感觉怎么样?还很好。“爸,那个女户长是我们班张喜凤的姐姐,就住在我们家附近。”“啊,你认识她吗?”“见过面,但没有多大印象。她应该不认识我了。”“这样。”爸爸帮我安置东西,把我的箱子挨着她们的箱子摆到了炕沿上,然后帮我把行李打开,也挨着她们的行李向下铺好。“你妈妈怕你冷。”爸边铺着褥子边说。妈妈给我做的褥子很厚,是把家里两个褥子拆开后缝成了一个褥子。妈说这样既能隔凉又能隔热,不因炕的凉热弄坏身体。我褥子铺好后明显比旁边的人高出一块。我和爸爸都笑了。我的床单和被子都是妈妈精心挑选的,无论花色和质量有些高调了,里面还有妈妈给我带来一条藕荷色的线毯,也包括我的箱子。
我们几位新知青都弄得妥当后,谭书记把所有的户员都召集到女生寝室开会。谭书记、赵副书记、邵队长、还有我爸爸、公社管知青的李老师,坐在炕沿上,爸爸和李老师上座,在中间位置。宁队长、张会计、等大队小队班子成员都就坐。集体户的成员有:康斌、许文、小韩、李宏、杨亚洲。张喜珠、孙桂茹、徐德珍、王淑华、李翠霞、孙桂芬、还有我。会上,谭书记做了人员介绍,介绍了哈马大队和第五小队两级班子成员又分别介绍了集体户户员,最后介绍了集体户情况及在小队接受贫下中农的情况,并对新来的知青提出了要求。后来让爸爸代表知青家长和送知青插队的领导讲话。炕烧得很热,坐在炕上的人都不停地踮起屁股。我从没有听过爸爸在正式场合发言,平时在家里也是妈妈话多,爸爸很少见他多说。爸爸端坐在我的行李边,开始我一生都难忘记的讲话。“感谢公社大队小队三级领导对知青的欢迎!我作为卫生系统的带队及知青的家长尤为感谢!把女儿送到你们这里来锻炼感到放心。我四个子女唯有这一个女儿,但并不娇惯把她送下乡是我和她妈妈的意见。大孩子也下过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接受锻炼对她的成长非常有必要。”爸爸说了好多,逻辑性很强,我由衷感到爸爸很有水平又不唱高调。我从大家的反映看到了爸爸讲话得到认可和尊重。爸爸的讲话引发了大家的掌声,在知青的小屋掌声随着敞开的窗户飘出了窗外。
我们吃了大小队精心准备的饭菜,席间各位领导都被爸爸的行为所感动,都认为爸爸很了不起,既然是医院的院长完全有能力把孩子留在身边,还把唯一的女儿亲自送到农村,都很敬佩。
这一宿爸爸和大队的谭书记去到大队部住的,我在新的环境下怎么也睡不着。晚上回来的在村小教学,我家后院邻居孙桂芬意外地在这个集体户相遇,对于她和张喜珠同样的漠然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窗外月朗星稀,挡着半个窗户的窗帘透着月光,夜安静极了。
第二天早晨,我早早起来就被大队通讯员叫出来,告诉我爸爸就要回城里了。我赶紧和他一起奔到大队,爸爸正要到集体户向我道别。谭书记一直陪着爸爸,令我很感动。他说正好二队有去给公社送柴车,可以捎脚。“爸你吃饭了吗?”“吃了,在这里吃小米饭炖豆腐。”“这里条件差不比你们家,多包涵吧李院长。”“没有关系。”爸爸一向对人和善,从来也不计较,这使得爸爸这么多年没有对立面尤其文革特殊时期,爸爸作为走资派都没有挂牌子游街。爸爸穿着淡灰色的中山装,戴着制服帽子,脚上穿着一双布鞋,穿一条蓝色洗得有些褪色的裤子。爸爸清瘦,大大的眼睛在高高的鼻子上方有些深陷,方正的嘴角紧闭着。爸爸没有睡好?我心里一抽。我和爸爸站在大队部的窗前看着窗外,谭书记退到外面。“放心吧爸,户里有咱们家俩邻居。没事的。”是谁?我告诉爸爸,有一位当民办教师的孙经理的大姑娘就在我们集体户里。爸爸点点头。一辆拉柴的马车停在了大队门前。我和爸爸走出房门。好高的柴禾车,整个一个柴禾垛被装到了车上,这让车老板都显得小了,怎么上去,上去安全吗?我不敢说话,探寻的看着爸爸。没事!到公社我就坐火车回家了。有事你就往我和你妈单位打电话。爸爸和谭书记握手,然后走向马车,只见爸爸绕到马车前,脚蹬着前辕(几匹马拉车),拽着拢柴禾的大绳子,几步就登上了柴垛顶。坐稳后向我挥挥手!回去吧,好好做。然后爸爸的脸就一直朝前。
马车走了,我跟着马车一直走到村口,看着马车爬上了陡坡,我最担心就是这个地方,一直看着不敢喘气。车很稳,爸爸一直没有回过头来,当车驶到上岗,爸爸在我视野里渐渐变小,我忽然看到 爸的手不停地在脸上挥着……
2019/2/22零点26分
2020年9月10日星期四下午2:34分再改
作者简介:
李晓艳,吉林松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松原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松原市新诗协会副会长。诗歌、散文、小说散见于《诗刊》、《中国诗人》、《诗选刊》、《诗探索》、《诗歌在线》、《记忆》、《松花江》、《松原作家通讯》、《松原文艺界》、《查干湖》、《大布苏》、《吉林日报》、《松原日报》等报刊杂志上。出版诗集《窗外依旧》、《飞翔的声音》,传记文学《柏青》。二00八年诗集《窗外依旧》获松原市政府第一届查干湖文学奖二等奖。二0一一年《无题》(组诗)获松原市政府第二届“查干湖文学奖”
二等奖。二零一四年传记文学《柏青》获松原市政府第三届“查干湖文学奖”
一等奖。作品《夜泊查干湖》获《诗刊》杂志社2007年春天送你一首诗二等奖。散文《美丽的孔雀》获得2012年度中国散文年会二等奖。2017诗集《飞翔的声音》获松原市政府第四届“查干湖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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