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的青砖青瓦的四合院,被建筑工地包围得严严实实,大门两旁摆放着一对古老的石狮子诉说着这四合院百年历史。
正房(北方)、倒座(南房)、东厢房和西厢房四座房四面围合,形成一个口字形,里面是一个中心庭院。
院里布置得相当精致,与院外的一片狼藉形成鲜明的对比,院内花草芬芳,流水潺潺,一派中式园林的风格,这或许是这座房子留存下来的原因吧。
院子的西南角厕所旁边,是一间免强能称得上房子的破屋子。如墙外的工地一样,这间屋子与整洁的四合院极不相称.
那是一间破旧极了的南房,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露出了凹凸不平的黄泥。
屋顶好像一面筛。虫蛀的椽子上面乌黑的瓦看得一清二楚,偶有阳光从屋顶的缝隙中照进来,形成斑斑驳驳的光影。
对着院子唯一的一扇窗户用手指粗的钢筋死死地固定着,没有一块完整的玻璃。上面结着不知多长年的蜘蛛网,碎布和破衣胡乱塞着窗洞。
黑乎乎看不清颜色的窗帘,随着窗口吹进来的风左右摇摆着。
窗子旁边摆着一张陈旧的黑色桌子,桌子上零乱地堆放着一些破衣破被、旧瓶旧罐,桌角有几本小孩子用的旧书。
墙边一个摇摇欲坠的大衣柜只剩下一扇破了洞的门,上面还有块碎了的镜子。
杂乱的衣服一团团地塞在里面,许多已经拖到了地上。
屋角一张无法形容的铁床,堆满了脏乎乎的棉被,被面一条一条的,露出了一团团灰黑的棉花。
最让人崩溃的是床边不远处,立着一只动物园里装老虎用的大铁笼子!
一个十一二岁、面貌清秀、看起来耳聪目明的男孩儿一丝不挂地被关在笼子里。在这个破烂不堪、阴暗潮湿、臭气熏天房子里,男孩子紧咬牙关,双手死死地抓着铁笼上的钢筋,眼睛像狼一样闪着绿光,警觉地瞪着周围的一切。
这屋子太恐怖了,与其说是一间屋子,还不如说是一座坟墓。
黑油油的厨房里走出一个瘦削的中年妇女,脸上布满了愁云,浑浊的眼睛里一半忧郁,一半颓废,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花白的头发梳理得比较干净利索,苍白的脸上渗着细细的汗珠,看样子很疲惫。
岁月的风霜在脸上刻下的沟壑却掩饰不住她曾经的美丽。身上蓝底白花的衬衫已经洗的有些泛白,还算整洁,裤子也是那种老旧的款式。
如果不是处在这个环境,一定是个精致女人,她的出现给这座坟墓般的房子带来了些许生机。
女人端着一只大碗,碗里装着一些花生米和两个冒着热气的馒头。急急地走向那个铁笼子,一边走,一边在跟笼子里的孩子说着什么。
男孩儿的眼里有一丝温情闪过,但顿时眼神又犀利起来,发出了一种兽性的光。
她拿起一个馒头,试了试冷热,递给笼子里的男孩儿,不料,男孩儿没有接,只是先用手快速地试探了一下,马上又缩了回去,搔搔耳朵,在笼子里蹦了几下,一阵龇牙咧嘴之后,用眼晴死死盯着那中年妇女。
他的整套动作迅猛而利索,嘴里发出吱吱的叫声,活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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