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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眼看世界(三十四)

(2010-01-11 14:3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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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站在大门口,目送着老人,爷爷忽然觉得生命的过程就是一场豪华的葬礼, 婴儿第一声啼哭为葬礼拉开序幕,悲伤与痛苦其实毫无意义。因为人活着就是为了送葬,喇叭响起。琴音落下。躯体埋葬。魂魄飘散。之后再次聚合,为下一个葬礼做准备.


驴车很快消失他的视线中,转过身,走进医院大门,医院里依旧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走进熟悉的病房时,他很犹豫,接下来又要受身心煎熬,当看到疲惫的爸爸和爬在床头睡着的我时,爷爷的心很痛。



抬腿上床,脚是最早进入身体的,其次是腿,然后是臀,慢慢躺下来,当脑袋完全重合时,他感觉全身像躺在沸腾的油锅里一样,灼热、刺痛。禁不住发出阵阵呻吟。



清醒之后的爷爷身体恢复得很快,原本在他身上无任何作用的医和药居然能发挥出超常的水平。两星期之后,爷爷身上的外伤基本上痊愈了,拆线后,爷爷的头上留下三条长条形的伤疤,伤疤上的头发全掉了,露出了光秃秃的三条印迹,后背斜向贯通三条长长的疤痕,疤痕上的皮肤皱巴巴的,发着轻微的红色,看了之后让人心头很紧。


盯着爷爷这些来历不明的伤疤,所有人都纳闷,每当大家发出惊叹时,爷爷出奇的平静.从不做任何回应.

之后的很长时间,他除了睡觉就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发呆,有时盯着天花板半天没有动静,看着这种状态,大家都很发愁,对所有人的担心,他置之不理.不管别人说什么,爷爷总是沉默不语,似乎一切无他无关.当屋里只剩下爸爸和我时,爷爷会恢复到从前,笑呵呵地跟我们聊天.


跟爸爸讲他这个长梦,还是因为我的问话而起.

从发现爷爷的伤疤之后,我跟所有的人一样,疑窦丛生,心里一直在琢磨,不到一天的时间怎么身上会有那么深的伤口?

一天放学后,我盯着爷爷后脑光秃秃的伤疤,忽然看到了两个若隐若现的彪形大汉举着血淋淋的木棍,用力地抽打着他的后背和头,不由自主地问:那两个壮汉为什么打你呵?


正在闭目养神的爷爷忽然瞪大眼睛看着我,在我的记忆中,爷爷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我,看得我心里直害怕,嘴里嘟囔:其实那个门挡不住你,你不用他们扔,自己能出来!


爷爷的眼瞪得更大了,盯了我一会儿,慢慢平静下来,慈爱地摸着我的头,若有所思。过了好久,他缓缓地讲了一段我似懂非懂的话:


一个人的灵魂饱受挫折,才能稳重有力,病痛、苦难不是坏事,是人的老师。想活得好,就得坚定,坚强,坚持。
生存是一场战斗,生命就是顽强和坚持。-

你想有所作为,只能意志坚强,坚定地走下去!后退犹豫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有坚强的意志的人,才能少受挫折.要用判断力思考问题,但最终解决问题的还是意志。


这段话虽然我当时不懂,但对以后的人生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每次接近死亡时,这段话会从我的脑子里自动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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