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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眼看世界(7-12)

(2009-12-06 08: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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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眼

世界

杂谈

马叔叔说:燕子的病有些离奇,出生时是先天性心脏病,肺动脉瓣狭窄,这个结果大家都已经接受了,她一直就很瘦弱,营养不良,吃东西少,发育慢,不像你们的孩子,生长发育都没耽误,开始我们也是下不了决心,咱们商量半天,检查了好多次,医生说这样下去控制不了,只能给她做手术,最后这一年,她的变化实在太大,别的器官不长,心脏一直在长,后来长到前胸无法容纳,左侧比右侧高出很多,心脏从生长到成熟再到衰竭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思维变化也大,忽然觉得她变得很聪明,所有的事都明白,什么事都瞒不了她。就是身体越来越差,一天天的退步特别快,最后两月,连吃饭、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坐在那儿半天不动,样子很乖巧,说话声很低,明知道做手术保不住,也真没办法。
  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苍老和悲凉,大家都落泪了,伴着哽咽,他继续说:
  到了北京后,她很高兴,精神很好,吃饭也多,我们告诉她做手术可能会很疼,她说不怕,她会坚强,而且总说回家什么都不怕,我心里踏实了点儿,但总是不理解她的话,她妈预感特别不好,说这孩子跟平时不一样。我当时就往好处想,坚信她一定能活下来,我琢磨自己从来没干过坏事,能帮人尽量帮,好不容易30多岁才得了这么个孩子,老天不会这么绝情的。
  做手术的前两天,她说很想去一个地方,我说不管她有什么愿望一定帮她实现,去哪儿都成,我心想来北京肯定想去天安门呵、看升旗之类的,没想到她说不是去这些地方,想去一个很高大的房子里坐坐,想跟一个曾经与她有恩的先生聊聊天,我听得迷迷糊,认为孩子是让病折腾的,我敷衍她,说等做完手术就带她去,但她执意要在手术前去,说如果不去就没机会了。任凭我怎么劝就是不听,我真发了愁。我劝她:北京有很多大房子,你去哪儿呢?她妈懂了她的意思,问她是不是想去清真寺?她使劲点头,眼神里的祈求和渴望我从来没有见过,虽然家里都信教,可我不信,我当了半辈子兵,是回族但不信教,我真不想去,孩子一直哀求我,我推脱:北京有好几个清真寺,我还没问该去哪个,她接着说去牛街,我真吃了一惊,我们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地方,她怎么知道的?我还在发愣,她妈不知中了哪根邪,劝我带她去,还说怀她时就是在哪儿求到的,我看着这母子俩,再看看孩子那个眼神,想还是了了孩子的心愿吧,万一祈祷能对她手术有利呢。
  第二天带着她们去了,孩子走不动,我一直背着她,到清真寺门口,她说要自己走,我高兴极了,好长时间她都走不动路了,没精神,放下她,她自己走了进去,走得还很快,我们俩紧追,她进了礼拜殿,居然泪如雨下,一跪不起,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后来一个岁数不小的阿訇出来了,站在她身边很久,等她嘀咕完了,抬起头看着阿訇,两个人眼神相对,很熟悉的样子,完全像是认识好久的老朋友,后来他们开始聊天,聊得很投机,燕子说得很多很快,还满脸笑容,精神头很足,我听了半天,一句没听懂,只知道是阿拉伯语!我是回族,但父母那一代就不会说回族话,我更不懂,偶尔能听懂一两个字,她怎么能用这种语言聊天?而且说得那么流利?
  
  这还不算,接下来的事更让人吃惊。
  
  
她跟那个阿訇聊了很久,旁若无人,我怕她身体不舒服,催了她好几次,她似乎听不到,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聊得两眼放光,精神好极了,我看了心里也高兴,不管怎么说,这孩子看起来有救了。
  从清真寺出来,她精神很好,说想回家看看,我愣了,回家很远呵,她高兴地说:不远,你们跟我走吧,很近的。
  我听得直迷糊,她妈都怕了,我们俩人试图劝阻,这孩子根本听不进我们说话,牵着我们从前走,走了一站多地,她停下来,左右看了看,说:是从这儿进去的,没错!
  她沿着曲里拐弯的胡同进去了,很熟悉的样子,看起来高兴极了,偶尔还一蹦一跳的。我一再劝她,该回医院了,要不然医生该找我们了,她说我回家看看就去。
  这个时候我莫明其妙,想看看到底这孩子能弄出什么更新鲜的。
  我们跟着她,走到胡同尽头的一个四合院旁,她站住了,神情暗淡下来,慢慢地走到大门口,门不大,但门楼很高,门相上方常装饰雕楼精致的砖花图案,门边有两个装饰用的石鼓,墙是深灰色的,看起来很旧,很破落,不过从很高的门楼上能看出当年应该是个王公贵族或大户人家的宅第。门的左侧有一棵非常高大的柿子树,门楼上树冠的映衬下,有一种古色古香的感觉。
  她站在门边,眼泪汪汪,低头流泪,半天说了句话,我差点儿晕过去:我当年就是从这棵树上掉下来,摔到这个石鼓上摔死的!
  当时我和她妈两腿直抖,脑袋一下子大了,这孩子在说什么呢?她今天的行为太怪了,我怎么都想不通,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没发烧呵,我拼命摇了摇头,确认不是在做梦!
  她犹豫了一会儿,推门进了院子。
  院子很宽敞,庭院中植树栽花,还养着金鱼。青砖铺地,中间的天井,四四方方的。绕过天井,应该是四合院的主院落,但院子里东西建了很多小房子,走道很窄,两边全是自行车,显得很乱,孩子走在最前面,边走边停,忽然她指着院子的东边的一间矮房说:原来这里有棵很大的枣树、还有棵榆树和香椿树。又指了一下对面说,那边是棵很大的海棠树,每年到春天的时候海棠树就会开出浅粉色的海棠花。这时候我们绕到了北边,一排高大的平房,她说姥姥在墙根种满了石榴树,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原来这个地方宽敞开阔,阳光充足,能看得很远,我们几个小孩子每天在这里跑着疯玩。
  她在指手划脚地说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推着一个老太太站在抄手游廊下注视着她。
老头看样子不过六十岁,中等身材,身体硬朗,颧骨很高,戴着副眼镜,文质彬彬,看起来很慈祥,没说话,也没有敌意,冷静地注视着我们几个人,轮椅上坐着个老太太,样子很老,最少也得七十多,稀疏的几根头发全白了,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嘴里的牙也已经脱光了,脸上满是皱纹,目光呆滞,头歪着,嘴角流着口水,一看就是中风或者偏瘫的病人。
  
  
  孩子讲得兴奋,我没忍心打断,那老头的眼神一直没离开她,到后来,露出了很吃惊的样子,孩子像个导游,介绍一个很熟悉的景点,说完了,她回头招呼我们,正好和老头的眼神相遇,老头和蔼地看着她,她的眼神长久地停在了老头的脸上,似乎想起了什么,慢慢走过去,蹲下身来,抚摸着老太太像爬满蚯蚓的双手,孩子脸上全是泪,不停地发抖,我怕出了问题,过去想抱起她,孩子很固执,一直蹲在老太太的身边,嘴里在嘀咕,老太太的眼神居然有了亮光,脸上还有了点儿笑意,我和她妈看着那个样子,很奇怪,听不懂孩子在说什么,只是看到她一会儿激动,一会儿沉静,一会儿又满脸欢笑,我们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做,老头没说话,盯着燕子,很温和很友善。
  很久,燕子站起来,给老头深深鞠了个躬,说:东子哥哥,谢谢你照顾我妈妈!老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苍白,冷汗流下来了,他盯着燕子的脸看了半天,眼神非常怪异,没有回答燕子的话,转过来问我:你们从哪儿来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燕子又说:东子哥,你不认识我了?以前我们天天一起玩呵,那天你把我扶到树上,后来我摔下来了,就找不到你们了!
  老头的眼珠子像要瞪出来一样,脸色由苍白转成通红,汗不停地流,嘴唇一直在抖,半天才回过神来,对着我说:这孩子刚才说的话我一直在听,她说的院子里的布置是我小时候的样子,经过这么多年,那些树、花、草早没了,都盖成了房子,我开始时很惊讶,想看看这孩子还有什么新鲜的,越听越觉得不对,越看她越像很多年前我的一个小妹妹,不管是长相还是眼神,像极了,可惜,那个小妹妹在她这么大的时候出事了,我开始认为这可能是巧合,或者说是我心里亏她的太多,几十年来总是看到她在我眼前晃,见到这么高的孩子都会想起她,可刚才她叫的是我的乳名!这名字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了!这太难以置信了!
  老头的嘴角直抖,看燕子的眼神由温和变成了恐惧,我也很怕,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地去扶燕子她妈,她妈妈的手冰凉,直出冷汗,都快站不住了,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头的话。低头看着轮椅里的老太太。老太太的眼里露出了惊喜,嘴角在微笑,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燕子小心地给她擦着。
  老头看出了我的疑问,他声音颤抖地说:她是我姑妈,我那个出事的妹妹是她唯一的孩子,孩子走了,她们夫妻很消沉,那个孩子聪明极了,我们大家都想她,没几年我姑父得脑溢血走了,后来姑妈就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当时真的很怕,觉得身上很冷,实在难忍,许久没出声的燕子妈妈说话了,心像刀割了一样,眼泪止不住,我不想知道我的燕子曾经是不是她的女儿,我现在将面临与她一样的痛苦。
  所有的人都哭了。
  燕子爸爸痛哭失声,苍凉的声音现在想起来依然痛彻心肺,许多年来,我一直怕别人流泪,特别是男人的泪!
许久,大家止住哭声,燕子爸爸陷入回忆中,进手术室前一天晚上,孩子的话特别多,也特别奇怪,她抱着我的脖子,说了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话:爸爸,实在对不起,我不想走,很想陪你们走完这一生,但这是我进娘胎时已经注定的,没遇到你们之前,我在清真寺过得很好,很多年都很安静,心里只有一个愿望,找到我的父母和亲人,常常注意来祈祷的人们,安静地听人们朗诵《古兰经》,很多年过去了,我没有找到家人,当我像往常一样听人们祈祷时,看到你和妈妈,妈妈的祈祷很真诚,但不得要领,内心又有所求,而你的心很浮,很不情愿,安拉明白了你们的来意,让我跟你们走,我不愿意,但知道很快就能回来,于是我就来了.
  
  这么多年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人世间的许多事﹐真主早就给了最后解答﹐是永恒的真理。 每个人的命运﹐都应该“信前定”﹕生死﹑寿夭﹑贫富﹑生活给养﹑社会地位﹐在出世前真主派遣天使就给娘胎中的生命注定﹐出生在谁家﹑什么时候呱呱落地﹑哪个民族和哪个地方﹐都不由自己选择。
  
  
  前天跟阿訇聊天,我记起了所有的事,以前的父母太宠我,事事都由着我,我太贪玩了,从树上掉下来,如果不是玩心太重,就不会被音乐吸引,不会跑到清真寺忘了回家, 到现在还会跟他们在一起,家里也不会成现在的样子,这也是命中注定,但上一世欠他们的太多,没办法弥补,让我留在这儿,不要再带我走,陪前世的父母吧。把我的身体还给这里的土地。
  
  下辈子我不想再做人了,尽不到做人的责任,只能给父母亲人带来痛苦,谢谢你们。
  我很想安慰她,说一定会平平安安出来的,一定会陪爸爸妈妈一辈子。但这话没说出口,我觉得孩子比我明白得多,是她在安慰我,而我无法安慰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仔细地看着她,看着这个做了我不到八年的女儿,想起她曾经带给我们的快乐,想到明天的生离死别,我们只能以泪洗面.
  
  她很平静,笑着说:对不起!
  
  
  很久的沉默之后,爸爸开口了:老马呵,你的心情可以理解,孩子走了,我们都难受,更不用说你们了,伤心归伤心,不要瞎想,你说的这些事,不管有没有发生,过去就算了,人没了,哪里还有灵魂,你我当兵半辈子,谁见过鬼神,你总想这些,永远都绕不出这个圈子。再琢磨脑子该出问题了。
  
  马叔叔的脸色变了,极力争辩:老丁,我是很悲痛,但也很冷静,孩子走这件事,我很早之前就有思想准备,最近这一年,她的病恶化很快,我知道要保不住,事情发生了,我能承受,现在我很清醒,我们都是有党性有原则的,当了半辈子兵,这些事情不可能轻易相信,燕子的事真的出人意料,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呵,北京四合院里那个老头最后都迷糊了。我一直在琢磨,到底有没有上辈子?有没有灵魂?如果有,我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老天这样报应我?
  
  爸爸说:不要考虑这些了,想想转业回去干什么,怎么开始吧。
  
  几个人聊了很久,最后的结论是:不管有没有前世,燕子走了已经没办法了,就不要给我再做手术了,养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
  
送走了燕子的父母,妈妈一直稀里糊涂,问爸爸:你说老马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人从来不说谎,这俩口子是不是难受得脑子出问题了?莫非真有上辈子?
  
  哪有呵,爸爸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要有灵魂,燕子身体没了,灵魂还能回来陪他们吧,还用他们这么伤心?
  燕子在的时候,咱家孩子有一次一惊一诧的,说看到燕子前胸有血什么的,把我气糊涂了。妈妈迷迷糊糊地看着爸爸。
  
  爸爸有些生气: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呵,她们想一出是一出,你能跟她们认真?
  
  妈妈还想说,爸爸接住了她的话:给你说个事,你知道军区医院太平房闹鬼的事吧。
  
  妈妈点头:听说过,好多人说一到晚上就听到有人哭,还有人说晚上看到那边有好多人的样子,很吵杂,也有说看到过有白影飘来飘去,说什么的都有,挺吓人的,我晚上没去过那边,不清楚。
  
  我去过。爸爸的话刚出口,我和妈妈都愣了,一起抬头看着他。
  
  他接着说:这些天每天夜里回来我都是从那儿走的。老爷子刚病重那几天,我晚上回来一直从前门走,后来发现再快都得半个多小时,大冷的天,半夜三更的,还得走那么远的路,真累,那天我看老头平静下来,喘得没那么历害了,能睡的时间长一些了,我想赶紧回来睡一觉,第二天还有重要的事,心想从前门出来还得走那么远的冤枉路,从后门走不用绕,有十分种就回来了,我就从后门出来了,要走到太平间时,就想起来人们说这儿晚上闹鬼的事儿了,心想如果真有鬼也不是坏事,算我开眼界了,看看鬼到底长什么样,要不然还真没机会,谁大半夜来这儿溜达呵。
  
  还没走到呢,就听着太平间的门钉铛乱想,两扇门中间的链锁真撞门板,门开不开,也关不上,来回拍得震天响,一开一合的,我当时一惊,天没刮风呵,月亮还挺亮的,周围很安静,就这门不停地来回拍,莫非真有鬼?我也怕了,头发都立起来了,顺手一摸,身上什么都没带,从路边捡起一块石头,握在手里,心想我非得把这个鬼拍死了看看长什么样。
  
  拍了半天,忽然咣铛一声巨响,门关上了,从门缝里串出一条白影,跑得很快,我看准了把石头扔过去,听见瞄的一声惨叫,那白影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和妈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两人齐声问:然后呢?
  
爸爸接着说:我站那儿半天,心里琢磨,这鬼叫跟猫的声音差不多呵。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那东西晃晃悠悠站起来了,在原地转了两圈,之后箭一样的跑了,跑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发现是只大白猫!
  我站了半天,门再也不钉铛乱想了,哪有鬼呵。神鬼都是人琢磨出来的,自己吓自己,死人要有魂,能晚上出来飘,这世道还不乱了套?
  妈妈还有疑问,被爸爸堵了回去:老马两口子难受得要命,胡思乱想免不了,这谁也没办法,放谁头上都够受的,他们的忙咱是帮不上,咱这儿还一大堆麻烦事呢,老爷子这两天病得历害了,医生说过不了这个春节了,唉!
  父母都不说话了,那时我还小,对家里的事朦朦胧胧的,只知道不是好事,心情不由得也跟着重了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爸爸这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的信仰曾经有过一丝动摇。
  爷爷的病情日渐加重,医院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但都抢救过来了,那段日子,爷爷经常让爸爸带我去看他,有时候他睁眼第一个就找我,作为长孙,爷爷最后的日子似乎只记得我一个人。
  一天放学后,爸爸带我去看爷爷,刚走到住院处六层的大门口,看到走廊的尽头,爷爷从病房里走出来,走得很慢,扶着胸,勾着背,一边咳嗽一边向楼梯走去,我刚要喊,爸爸拉着我走得很快,边走边说:你爷爷自己能下床走路了?还想下楼梯?我刚去接你的时候还昏睡呢,这么会儿工夫自己出来了?几年都下不了床了,怪了!
  我跟着爸爸一路小跑,我们赶到时,爷爷不见了,爸爸追了下去,我站在楼梯口,盯着爷爷:老人看着走得很慢,但脚步很轻,一会儿工夫已经下到了四层。我看到他在护士站站了会儿,似乎在跟医生护士打招呼,然后,他劲直下了楼,这时他走得很快,抬头挺胸,完全是他没生病时精神抖擞的样子,不到一分钟,老人出了门,我很清楚地看到他上了一辆面包车。车开动了,留下了一溜白烟。
  看到我爸下去了吗?我听到爸爸在问。
  噢?一个和声细语的女声似乎想起了什么,老爷子刚才过来跟我讲了句话,下楼了,不对呵,刚才还在昏睡,这么会儿下楼了?这多少年都没站起来了,怎么能自己走着出去?这个女声口气有点怪异。
  怪了,我去看看。伴随着爸爸的话音,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过了一会儿,爸爸气喘嘘嘘地跑回来了,哪儿都没有呵,怎么可能呢?
  边说边走到病房,眼前的场景让爸爸一愣:爷爷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气如游丝,二叔焦急地站在一旁,两眼死盯着爷爷,束手无策的样子,脸上的冷汗真流,医生和护士在忙碌,见爸爸进来,二叔焦急地说:你怎么走了这么久呵,刚才老爷子一直是昏睡,忽然一下子喘得历害,脸色马上变了,大汗直流,眼珠子瞪的老大,紧接着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成这样了,医生一直在抢救。
  爸爸的冷汗也下来了,我很茫然,说:我们刚才看着爷爷下楼了,他坐车走了。
  二叔瞪了我一眼,要能下楼就好了!
  好长时间的抢救之后,医生们收起了仪器,站在爸爸面前,摇了摇头,没说话出去了。
  爸爸扑到爷爷床前,轻轻唤着,我也轻声叫:爷爷!
  爷爷一动不动,没有表情,昨天我来看他时,他也在睡觉,我爬在床头,轻轻叫了一声,爷爷就醒了,还笑着问我冷不冷,今天我叫了半天,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爸爸把手指放到爷爷的鼻子下面,试了试,轻声说:还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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