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同龢《汉语音韵学》251-300页
(2013-08-26 18: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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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古韵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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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归入第三部;“熇”“暴”“六”“肉”……则归入第五
部。
(2)因为人声字古代常与阴声字押韵而不与阳声字押韵,所 以除缉、合……诸韵
字仍与阳声侵、覃……诸韵字为一部外,其他 的入声字都分别与阴声字同在一部
。例如第一部仅有东冬锺江诸 韵的字;而第三部既有鱼虞模侯麻的字,又有屋沃
烛觉药铎陌麦昔 的字。
这都是就古韵言古韵,不为后代韵书覊绊的表现,替后人奠定 了一个稳固的基础。
顾氏研究古音,在观念上还有一点不很清楚的,就是他以为后 代韵书与古人用韵
不合的都是后人错了。所以<音学五书》内,专 有《唐韵正> 一部分,意思是据
先秦古韵来改正《切韵 > 以后的韵书。 在他之后不久的江永,在< 古韵标准》例
言里説得好:
顾氏《音学五书>与愚之《古韵标准>,皆考古存古之书,非能
使之复古也。
《唐韵正》引证详博,我们倒可以把他当 < 广韵》分韵舆古韵的 比较看。
§10.4清代承继顾炎武作古韵分部的人很多,贡献比较大的 是江永——着《古韵
标准>,增订顾氏分古韵为十三部。江氏深通 等韵之学,所着《音学辨微〉是古人
讲语音最精的书。不过他考古 音也利用他“审音”知识,那是很危险的。例如他
以侯韵字与尤幽 韵字为一部而不为后人接受,就是很好的例。
段玉裁——着《六书音韵表>,增订顾江二氏,分古韵为十七 部。立“古本韵”与
“古合韵”之説,本末分明,体例谨严,古韵分部 至此大体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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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戴震——着《声类表》,分部有改正段氏的,为后人接受。
孔广森——着(诗声分例>、<诗声类》。所谓“东”“冬”分部是
他的创获。
王念孙——着<古韵谱>,订古韵为二十一部。书成在段氏之
后,比段氏更精密。
江有诰——着《音学十书》。在古韵家之中,江氏是后辈,成就 也最大,所説能
与王念孙等不谋而合。他也分古韵为二十一部,不 过与王氏略有不同。
他们能后来居上,获得许多进展,是因为:
(1)顾氏在古韵上做的是开创工作,前人的覊绊还没有完全 摆脱,自己的条例也没
有能够完全实行,而这些后继者都替他一一 发展,所以:
(a)在根据古韵以离析后代韵书方面,离他不久的江永便 在好几处有了成就。例
如:凡属《广韵> 自真至仙各韵的字,顾氏 合为“第四部”,是因为先韵字有与
寒桓删山元的字押韵的,同时 也有与痕魂真臻文欣的字押韵的;江氏却能看出先
韵这两种字 “诗中用韵截然不紊”,就此把先韵字分开,一部分舆寒桓……韵
的字为一部,另一部分则与痕魂……韵的字为一部。此外江氏 分覃咸韵字为二,
一与侵同部,一舆谈衔同部•,又江氏与段玉裁 划萧肴豪为二,一与尤幽合为一
部,一与宵合为一部,都是同样 的道理。
(b)又在入声方面,自缉至乏九韵的宇,顾炎武与段玉裁仍 与阳声自侵至凡的字
合併。江有诰云:“平入分配,必以诗骚平 入合用之章为据……,今考侵覃九韵
,诗易左传楚辞共五十七 见,缉合九韵诗易楚词大戴共二十二见;并无一字合用
,即徧检 先秦两汉之文,亦无之,……盖几于此疆尔界,絶不相蒙,乌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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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类者而合之也……。”从此,侵、覃……与缉、合……就各自独 立了。又如段
玉裁以质栉屑韵的字与真谆韵的字合为一部,还 未免有韵书的影响,王念孙则据
诗韵让他们分立。
(c)从段玉裁起,大家又看出两汉用韵比先秦宽,所以取材 方面就更严格的以 <
诗经〉为主。在这样的情形下,段氏又能分 痕魂文欣谆舆真为二;划虞之半与侯
为一,另一半与鱼模为一。
(2)古代韵文如何押韵,本来没有明文规定,説某处是韵或某 处非韵,完全靠参伍
比较,从经验中得来,所以后人对“韵例”的认 识比前人精是没有问题的。例如{
诗•鄘风•相鼠>: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顾炎武与江永都以为首章的“皮仪仪为”是一个韵,二章的“齿止止 俟”舆三章
的“体礼礼死”是一个韵。但是段玉裁、王念孙、江有诰 却不谋而合,以为二章
三章都各自是一个韵。又如{楚辞•卜居>: 甯与骐骥抗轭乎,将随驽马之迹乎。
蜜舆黄鹄比翼乎,将舆鷄鹜争食乎。
也是到段江王三氏才认定“轭”与“迹”是一个韵,而“翼”与“食”是 另一个
韵。像这样的情形很多,都解决之后,就完成有名的支脂之 分三部説了。此外,
孔广森把东冬锺江的字分为两部,也是从韵脚 的认识入手。
(3)有时候他们能利用音韵结构的观念,来破除少数例外的 韵脚的纠葛。例如戴震
、王念孙、江有诰三人把祭泰夬废曷末黠H
声,而段氏十六部的其他部分都是四声俱全。
(4)有时候他们更能利用部与部之间的关係来消除一些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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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的韵脚的障碍。例如段氏真文之分与孔氏东冬之分。本有许多争 执,江有诰云:
段氏之分真文,孔氏之分东冬,有诰初亦不信。钿细绎之, 真与耕通用为多,文
与元合用较广,此真文之界限也。东每 与阳通,冬每与蒸侵通,此东冬之界限也
。
从此,这两部的划分就成了定论。
(5)从段玉裁起,古韵的研究又有了一项进展。段氏既作<説 文解字注〉,便发现:
如依谐声偏旁把古字归类,结果竟是和古韵的 类别大致相同。这项发现,固然可
以增加古韵分部的可靠性,更重 要的是:以谐声偏旁为纲领,不见于古书韵脚的
字,也可以纲罗无 馀了。并且因为材料从此添了许多,各韵部的内容又得到不少
的 新修正。江有诰改订段氏入声各韵的分配,多半是利用谐声。
古韵的研究,从段玉裁起又有一项新设施,就是各.韵部的次序 也完全脱离了{切韵
〉的始东终乏,而另依古韵的关係排列了。段 氏《古十七部合用类分表》序云:
今韵二百六部,始东终乏,以古韵分之,得十有七部,循其条 理,以之眙职德为
建首,萧宵肴豪音近之,故次之;幽尤屋沃 烛觉音近萧,故次之;侯音近尤,故
次之;鱼虞模药铎音近侯 故次之;是为一类,……
这里的“音近”,实在就是指两部间有例外的押韵或谐声的情形,与 上文所引江有
诰的“合用”“通用”或“通”同是一个意思,段氏在别 处称为“古合韵”。后
来王念孙与江有诰分部既比段氏精密,韵部 的排列也略有变更,证之于现代学者
的研究,他们的排法确是有些 道理的。
§10.5古韵分部的工作,到王念孙与江有诰可以説是大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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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江氏的朋友夏圻作《古韵表集説〉,则是清儒成绩的总表现。 后来再经过章
炳麟、王力与本人的补苴,古韵分部的最后结果如 下:
之部——凡与
丝来思箕其臣龟严疑丌而士才医台牛兹保辤辞司丘裘灰甾 邮里某母久目己止亥不
采宰罱已耳士史负妇臼子乃喜 意又佩戒异再菊毐囿
息弋畐北厶戠直恵圣则麦革或亟力班棘黑匿展色実仄矢敕 艮伏克枝啬丽笱啻 谐
声的字悉入本部,后来变入<广韵>下列诸韵:(括弧内是例字,以 下各部均同。
)
眙海代(待、哉、该)
皆骇怪(戒、挨、慊、怪)
之止志(理、慈、缁、治、耳、姬)
灰贿队(梅、贿)
侯厚候(某、母)
脂旨至(否、龟)
尤有宥(妇、丘、邮)
德(特、则、克、墨、国)
麦(革、核、麦、贼)
职(真、穑、识、棘、堪、阈)
屋 (福、郁)
〈广韵>之韵的字可以説是全由这一部变来的,所以这一部的名称 订作“之”
幽部——凡与
州求流休舟聂污曹攸本髟周予勹寻酋孚茅玆牢刘H囚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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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II彪卤雇牟蒐忧务 九舀卯酉亚缶叟爪叉好手老牡帚首百守早阜丑5杲簋肘受 枣韭
咎艸夼鸟牖早R讨 翏臭戊孝奥果幼殻就秀曰报兽告 六孰肃赤畜祝匍复肉毒夙个目
竹逐裹鬻臼昱 谐声的字皆属本部,后来变入 < 广韵〉下列诸韵:
豪暗号(寳、滔、曹、告)
肴巧效(包、鵃、胶)
尤有宥(矛、抽、愁、修、周、救)
幽勤幼(谬、纠、幼)
萧篠啸(凋、啸、叫)
沃 (檟、督、鹄)
觉(霍、学)
屋 (腹、竹、肃、缩、淑、菊)
锡(条、戚)
<广韵〉幽韵的字差不多全是由这一部去的,所以用“幽”作这一部 的名称。
宵部——凡与
毛票甍敖劳交高刀苗爻巢垚蹓枭森鲁么焦鼂朝料安 小夭兆表了旻邑库纠淼杳眘畠
瑙少 喿见额暴闹奈弔盗号 乐卓龠翟爵幸勺崔弱敫集虐雀 谐声的字都属本部,后
来变人《广韵〉下列诸韵:
豪暗号(毛、桃、操、高)
肴巧效(貌、罩、巢、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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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小笑(燥、朝、焦、招、乔)
萧篠啸(绍、尧、幻 沃 (瀑、沃)
铎(曝、乐、鹤)
屋 (喋)
觉(敷、卓、榷)
药(爵、纬、药)
锡 (翟、激)
本部得名,是因(广韵>宵韵只有这一个来源。
侯部——本部包括从 朱区九需兪刍臾母娄句侯兜杳须 取丨乳W后后口手走斗 盥
禺宣付具戍镡奏冓豆属孜寇昼斗K 谷角族屋狱足束卖辱曲玉蜀木录粟业豕卜局鹿
秃 得声的字,后来变入(广韵>下列诸韵:
侯厚候(懋、斗、奏、钩)
虞鏖遇(附、柱、须、舆、珠、俱)
尤有宥(骤、骢)
屋(朴、读、族、毂)
觉(剥、浊、捉、角)
烛 (緑、俗、辱、曲)
〈广韵 > 侯韵大部分的字来源在此。
鱼部——包括从 且于夫牙瓜巴吴声鏖壶舁车乌于鱼历图乎巫疋殳U居初 父叚古与
巨土舞马吕卤下女挺羽先鼓股雨五予午户武鼠禹 夏宁旅寡圉蛊举普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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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_学
卸射亚舍素匪丙莫庶乍步互
各亦夕石舄隻岩尹睾谷郭戟乇昔霍炙白尺赤赫壑省辇孟隹 蒦矍索乳虢 得声的字
,后来变入<广韵〉下列诸韵:
模姥暮(补、都、组、固、狐)
鱼语御(贮、疽、疏、诸、许)
虞麇遇(抚、宇)
麻马褐(马、拏、诈、假、瓜、华、借、者、牙)
铎(託、作、阁、薄、郭)
药(斩、箸、若、郄、矍)
陌(宅、客、柏、号、戟、逆)
昔(择、惜、赤)
〈广韵〉模鱼两韵的来源都全在本部,本部以“鱼”为名是因为大部 分的韵部都
取三等韵的名称。
佳部——凡从 兮支知卑斯?圭巵儿规女酿隽 是彖C只鸟解此芈《产肩买丁 厂易
朿画屈林瑞囟系
益析辟鬲嵴昊疙狄秫才册殷纟 得声的字在本部,后来人(广韵 >下列诸韵:
佳蟹卦(稗、街、S、卦)
支纸寘(避、知、赐、是、歧、规)
齐荠霁(闺)
麦(脉、摘、策、隔、划)
昔 (壁、迹、适'、役)
锡 (剔、析、击、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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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部的名称有人用“支”,支韵字的来源不只这一部,所以不如 “佳”好。
歌部——从 亏它为离加多麻承吹叉沙禾己那羃戈 呙菱我罢六瓦果朵资跶徙赢牛
叵也 翟匕坐卧丽些戏 得声的字都在本部,后来入<广韵》以下诸韵:
歌奇箇(多、姿、何)
麻马揭(差、加、蛇、蜗)
支纸寘(离、施、奇、糜、隋、吹)
戈果过(波、堕、坐、过)
《广韵》歌戈两韵的字全部来自本部,<切韵》歌戈不分韵。统名歌。 腊部——
本部字的谐声偏旁是 妻皆A禾夷齐眉尸夔卟伊厗 几豸犀氐黹比米氽豊死弟美水矢
兕履癸夂豕匕 示闭二戾利I弃四惠计医继自囵瘇至虫季 悉八必实吉戥质七P日栗
柰”S毕一血逸抑J失页劁 后来分入〈广韵>:
-皆骇怪(斋、喈)
脂旨至(比、迟、咨、柹、至、脂、肌、水、葵)
齐荠霁(迷、体、栖、稽、惠)
支纸(尔)
黠 (八、黠)
栉(栉)
质 (蜜、姪、疾、质、吉)
屑 (棍、铁、屑、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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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术(恤)
〈广韵 > 脂韵大部分的字来源在此。
微部——本部字的谐声偏旁是 飞自衣褢绥非枚敖口几隹累希威同衰肥乖危开 鬼
晶尾虫罪委毁火卉
臾贵气(乞)无胃未位退隶祟由尉对頼内孛器配冀耒舣彔畏 卒率朮出兀弗曼茼勿
fe厶乙?骨帅晕
后来分入 < 广韵〉
哈海代(闓、哀)
皆骇怪(顔、徘、怀)
脂旨至(铺、肆、器、鼻、追、翠、谁、匮)
微尾未(几、衣、非、鬼、苇)
灰贿队(配、啧、罪、同)
戈果(火)
支纸寘(鎚、毁)
没 (龄、浮、突、卒、骨)
黯 (II、绌、滑)
质 (胖、乙)
迄 (讫)
术(笔、术)
物 (屈)
〈广韵〉微韵完全导源于此。
(肥部舆微部江有诰氏不分;合称“脂部”,王念孙据段玉裁 分为“腊部”与“至
部”,章太炎分“脂部”另成“至部”与“队” 部,近人王力先生据章氏改为“
脂部”舆“微部”,为本书所 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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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部——谐声偏旁 祭卫赘毳®制裔埶世且脚彗#拜介大太匂带贝会兑《最外 虿吠
乂丰砵筮窜夬戗挚泰 戌首月伐欸I Si剌截岁末冬犮岁桀折舌絶叕土屮联J乞 tt臬
毕萄离威钟翼目叉杀盔夺彻设木劣别概孑市 变入〈广韵 >,都在去声及入声韵:
泰(带、蔡、盖、沛、兑、最、桧)
夬(虿、辖、败、快)
怪(介、拜、隻)
祭(亲、厉、制、蔽、缀、商、厥)
废(刈、肺、喙)
霁(螺、慧)
易(达、割、遏)
锗(辖、蓦、刮)
黯(杀、邦、宴、刷)
薛(哲、泄、设、韵、别、捋、絶、説)
月(歇、伐、厥)
屑(截、洁、蔑、决)
末(拨、脱、撮、濶)
〈广韵 > 去声祭泰夬废及入声曷末锗薛月的来源全在本部。
兀部-谐声偏旁
鲜烹辛泉难原织官爰閒亘连西迁干安效tin肩母闲廛丹焉元 昌山戋柑延次鲧耑丸
虔嚣攀寒姦般删便寃緜+前联蠢烦 穿全萑戯苋班笨 厂K卵丽反苑<放柬茧与衍合犬
隽麸舛侃免耍锌件艮眚善
血 ,、
采兴弱旦半彖扇见卯妥曼奂弁蓠县宪楸虞宦燕爨睿标面赞 算建万片断厣樊 变入(
广韵〉:
寒旱翰(箪、餐、竿、安)
桓缓换(槃、端、算、观)
删潸谏(潸、谏、雁、板、馔、关、患)
山産祸(铀、简、苋、办、幻)
仙播线(衍、连、翦、旃、遣、免、卷、翩、篆、拴、专、捐)
元阮愿(建、偃、藩、劝、垣、怨)
先铣霰(练、肩、燕、边、澴)
(广韵 >寒桓删元仙韵字来源全在此。
文部——谐声偏旁 尘屁昏麁豚辰先囷春屯门分孙贲君员橥昆章菡川云存巾仑 堇
壹文琢军斤显熏筋飱蚰尊胄 盾乡鲁4壶I本允 艮刃寸圉奋胤粪荐睿困ft 变人〈广
韵〉
痕很恨(吞、根)
魂溷恿(盆、遁、逊、昆、温)
山産橺(艰、盼、鳏)
臻真轸震(吝、振、勤、铣)
谆准椁(那、伦、俊、春、窘)
欣隐掀(芹)
文吻问(忿、运、羣)
先铣霰(殄、铣、殿)
〈广韵〉痕魂欣文诸韵字的来源全在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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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部——谐声偏旁 秦人频寅周身旬辛天田千令因真匀臣民f■申 丐扁引炙尹
粦信命印疢佞晋奠_
变入《广韵〉:
山産橺(坚)
臻真辏震(宾、陈、进、神、紧、疗)
谆准椁(旬、均)
先铣霰(颠、千、坚、咽、绚、渊)
〈广韵〉真韵字的大部分出于本部。
耕部一一谐声偏旁 荧丁生盈鸣名平盥显粤H争秆雷羸晶鲜 4鼎顷井耿幸省ft 正庳
敬令复命 变入 < 广韵>:
耕耿诤(抨、浄、茎、鷄、轰)
庚梗映(笔、惊、荣)
清静劲(形、贞、静、征、劲、倾)
青迥径(冥、顶、星、刑、湘)
〈广韵》清青两韵的来源都在本’部,部名不用“清”而用“耕”;因为本 部与
佳部有关係(见下节),而佳部不用“支”为名。
阳部——谐声偏旁 王圭匚行昜丬方亢兵光京羊庚Ml畕强兄桑刃彭央昌仓相亨 卬
庆亡量羹香娃芙皀明 ■网永爽鼯网象皿竝丙男秉丈杏上 向囍姬鬯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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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变入〈广韵>:
唐荡宕(当、藏、康、旁、旷、皇)
庚梗映(模、铛、羹、厅、勐、觥、丙、永)
阳养漾(张、将、场、坛、妨、匡)
<广韵 > 唐阳韵字来源全在此部。
东部——谐声偏旁 东公丰同邕丰丛冡从封容凶充茸舂囱双嵩尨 孔家竦宂八 送共
弄 变入〈广韵>:
东董送(蓬、通、总、功、洪)
江讲绛(畔、撞、双、讲)
锺肿用(封、宠、从、肿、容)
《广韵>东一等与锺韵字的来源全在此。本部不用“锺”为部名,因 为大家受〈
切韵> 的影响,总容易把“锺”与“冬”连起来,而在上古, 事实恰恰相反。
中部——谐声偏旁 中铝虫戎冬宗彤农牵女 冢賵宋 变入 <
广韵>:
冬肿宋(宗)
江讲绛(降)
东董送(忠、终、宫)
(广韵 >冬韵字全部来源在此。“中”代表东三等,有些人把这一部 称为“冬部
”。
蒸部——谐声偏旁
第十章古韵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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瞢蝇朋弓曾升鹰兴恒徵兢友冰登乘爯熊丞承凭瞟登仍 奔肯 变人(广韵〉:
登等嶝(滕、增、恒、朋、弘)
耕耿诤(橙、甍、宏)
蒸拯证(陵、乘、兴、冰)
东董送(梦、弓、雄)
〈广韵〉登蒸两韵字全由本部变入。
侵部——谐声偏旁 尤咸林心今凡男琴#音先价突壬阴三AM 羊甚品m审 闯.
变入《广韵〉:
覃感勘(耽、簪、堪、暗)
咸赚陷(湛、缄)
侵寝?心(品、侵、岑、审、禁、音)
盐琰豔(僭)
东董送(艽、风)
添忝掭(簟、会)
(又“三”一字 < 广韵〉入谈韵)
<广韵》侵韵字全部来源在此。
谈部~1谐声偏旁
占戗兼佥甘献炎詹毚甜芟 弓闪冉色敢广斩奄弇染夹焱受U 西欠 变入《广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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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谈敢阚(蓝、想、敢)
覃感勘(栴、赣、函)
衔槛鑑(谗)
咸赚陷(斩、陷)
盐琰观(檐、暂、甜、沾、忏、险)
严俨酽(剑、俺)
添忝様(点、谦)
凡范梵(犯)
<广韵》谈衔盐严凡诸韵字大致出于本部。
叶部——谐声偏旁 妾某涉业走晔鼠IL燮聂甲法夹磊莆帀嘉乏市锗肀劫窈盍 变入(
广韵>:
盍(蹋、阖)
合(鞲)
狎(霎、狎、压)
洽(插、夹)
叶(猎、妾、聂、捷、悄、晔)
业(劫、胁)
帖(课、樊、愿)
乏(法)
又或有一些字,入《广韵〉的去声韵,如“盖”入泰韵,“瑶荔”入霁韵, 详见下
一章。
缉部——谐声偏旁
耸及立邑集入十习廿辛盥爸黒合馑众沓钠 变入(广韵>:
合(答、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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洽(袷)
缉(立、集、执、给、吸、邑)
帖(叠)
〈广韵>缉韵来源全在本部。又或有本部字《广韵>人去声韵者,如
“内”入队韵
,“裹”入怪韵,详下章。
§10.6古人没有韵书,押韵完全本乎自然。先秦韵语,时与 地的差异都很大。归
纳起来,此疆彼界,不能絶对分开,则是极自 然的事。所以从段玉裁起,渍儒一
方面根据古人用韵的一般倾向, 作古韵分部,一方面也就承认有少数所谓“合韵
”或“通韵”的存在。 “合韵”或“通韵”都指不同部的例外押韵,如之部的
“疚”在《大雅•闵予小子〉韵幽部的“造、考、孝”
“来”在< 郑风•女曰鸡鸣〉三章韵蒸部的“赠”
“谋”在《小雅•巷伯 > 六章韵鱼部的“者、虎”
幽部的“俄”在<周颂•丝衣〉韵之部的“经、基、牛、蒸”
“纠”在《陈风•月出〉一章韵宵部的“皎、僚、悄”
侯部的“后”在< 大雅•瞻卬 > 七章韵东部的“巩”
谐声字中也有这一类现象,如
“裘”在之部,而所从“求”声在幽部 “讲”在东部,而所从“冓”声在侯部
“侮”在侯部,而所从“每”声则在之部 ”仍”在蒸部,而所从“乃”声则在之部
把这些例外归纳起来可以看出
(1)照上节所列各部的次序,他们是见于相邻两部之间的比 较多。这是很自然的
,因为我们曾经説过,清儒排列各部的次序, 实际上就是依例外韵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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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2)值得我们注意的是:
之部与蒸部
幽部与中部
侯部与东部 鱼部与阳部 佳部与耕部 之间又比较多一些。
另一方面是阳声,这不是偶然的,看入声字的演变,可知其中关键。 以下姑举5例
。
职德韵字古代属之部,而〈切韵 > 配蒸登
曷末锗……的字古代属祭部,而〈切韵〉配寒桓删元……
其他关係,学者可以从上节所列一一参验。
对于这些“合韵”现在大家喜欢改用创自戴震与孔广森的名 词,即“阴阳对转”
。同时,凡阴声韵之间,或阳声韵之间的“合韵”, 章太炎又名之为“旁转”,
关于这两个名词,我们应当注意的是:如 果只用他们来指例外的古韵语与谐声,
那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然 而除此之外,其他墙种都不免无根无据。
古韵分部,近年又有黄侃二十八部之説,实在并无新奇之处。 他所以比别人多几
是把些入声字从阴声各部中抽出独立成 “部”的缘故。就古韵谐声而论,那是不
能成立的。因为阴声字与 入声字押韵或谐声的例子很多,如可分,清儒早就分了
。(清儒朱 骏声着《通训定声》在阴声韵部之内立了所谓“分部”,专收一些入
声字。黄氏的意向,他早已有了,不过到底比黄氏谨慎,只称"■分 部”而已。
)
叶部与谈部
|霖与元部
°
微部与文部 脂部与真部
很显明的,他们在一方面都是阴声与入声而
第十章古韵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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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録一本书古韵部名与段王江三家的对照 本书江王
之之
蒸蒸
幽幽
部分除外)
中 中
宵宵
侯 侯
去入声的一部分)
东 东
鱼鱼
阳阳
佳支
耕耕
歌歌
脂 脂(一部分)至、脂(一部分)第十二部(入声),
第十五部(一部分) 真真
微 脂(一部分)脂(一部分)
第十五部(一部分)文文
部
祭祭
元元
叶叶
谈谈
缉缉
260
汉语音韵学
侵侵
为求一律,以后称述都用本书部名以代各家,只遇必要时才引用原 名,同时也加
引虢以资区别。
附注:上表舆以后所用的“阳声”、“入声”、舆“阴声”,三名词不特别説明
时,其涵羲如下:
阳声——指所有带鼻音韵尾的字音 人声——专指带-p~t-k韵尾的字音 阴声——
指阳声舆人声以外的字音
注意:阴声舆入声的界限,跟某些古韵家的用法是不同的。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11.1清儒如何利用他们的古韵分部去解释先秦韵语与后 代的不同呢?自顾炎武
以下,大家都在用一个办法,就是在一部之 中,以变入《广韵》某韵或某几韵(
同摄)的字为“正音”,而以变入其 他韵的字为“变音”或“音转”。段玉裁“
古十七部本音説”:
三百篇音韵,自唐以下不能通,仅以为协韵,以为合韵,以为 古人韵缓不烦改字
而巳。自有明三山陈第,深识确论,信古 本音与今音不同。自是顾氏作<诗本音
>,江氏作《古韵标 准>,玉裁抱残守阙,分别古音为十七部。凡一字而古今音 异,
以古首为本首,以今首为音转。如尤读怡,牛读疑,丘读 欺,必在第一部而不在
第三部者,古本音也,今音在十八尤 者,音转也。举此可以隅反矣。
又“古十七部音变説”:
古音分十七部矣,今韵平五十有七,上五十有五,去六十,入 三十有四,何分析
之过多也。因音有正变也,……之者音之 正也,眙者音之变也,萧宵者音之正也
,豪肴者音之变也。 ……音不能无变,变不能无分,明乎古有正而无变,知古音
之甚谐矣。
以之部为例,段氏以为变入〈广韵>
之止志职的都是正音
而变入
262
汉语音韵学
咍海代德'
灰贿队 > 的都是变音 皆骇怪麦.
又变入
尤有宥屋
侯厚候|的都疋曰转。
其他各家的观念也都大同小异。所以依江有诰的《诗经韵读》:
《关雎》二章:求之不得(丁力反),寤寐思服(扶逼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得” < 广韵〉人德韵,“多则切”;现在改用职韵的“力”为反切下字。 “
服” < 广韵〉入屋韵,“房六切”;现在改用职韵的“逼”为反切下字。
<关雎〉三章:参差荇菜,左右采(此止反)之,
.
“采”< 广韵〉入海韵,“仓宰切”;现在改用止韵“止”字为反切下字。 “友
”《广韵〉入有韵,“云久切”;现在改音止韵的“以”。
总之他们以为凡之部字的古读的应当全如后来的之止志职韵 的字,而如“得”“
服”“采”“友”等后来不入之止志职的,都是古音有 了变化。其他各部都可以
据所谓“本音”(或正音)与“变音”“音转” 之説类推。
生在清儒的时代,谈古字的音读,毫无问题的他们只能做到这 个地步。然而,由
我们来看,这里面问题就多了。
(1)“正”与“变”(或“转”)的规定,未免持之不能有故,言之不 能成理。之
止志职的字全自上古的之部来,就是这几韵代表先秦 整个之部字的古读的证据吗
?咍德尤屋诸韵字,M有一部分来自 上古之部,这就是“采”“友”“服”诸字
不能代表古读的证据吗?关 于这一点,是清儒未能把音类舆音值两个观念分清楚
。祭泰夬’废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263
都是完全导源于上古祭部,那又如何决定谁是祭部的正音呢?
(2)照他们那样归併,是不是承认古代只有二十多个韵母呢? (其实依照顾炎武只
能説十个,依江永只能説十三,依段玉裁只能 説十七。)由古至今,语音的变化
都是由繁而渐简,难道由先秦至隋 唐是由极简至繁的吗?
(3)以“服”为“扶逼反”,就得承认他在古代舆职韵的“愎”(并 母)同音,
然而后来“愎”入职韵而“服”入屋韵又是什么道理呢?
这些问题一经提出,上古韵语如何处理,就自然要走上另一条 道路了。
§11.2根据清儒的古韵分部,利用现代语言学的理论为工 具,作有系统的研究上
古韵母而有贡献的是下列几家:
高本汉(Bernhard Karlgren)-有关的着作是:
The Reconstruction of Ancient Chinese
Analylic Dictionary of Chinese and Sino-Japanese
Problems in Archaic Chinese
Tibetan and Chinese
Shih King Researches
Word Families in Chinese
西门华德("Walter Simon)-一一着
Zur Rekonstruktion Der Altchinesechen Endhonsonanten
李方桂——着 切韵a的来源
Ancient Chinese -ung -uk -uong -uok etc, in Archaic Chinese
Archaic Chinese * -jwang * -jwak and * -jwag
264
汉语音韵学
本书作者也有《上古音韵表稿)附骥。
这些人主要的观点是:
(1)韵部是归纳古代韵语的结果,所以他们当是若干可以押 韵的古代韵母的总类
。一个韵部,非但不只包括一个韵母,并且他 的范围应当比《切韵》系韵书的“
韵”还要大。大致説,应相当于后 代所谓“摄”。押韵并不要求韵母完全相同,
所以我们説一个韵部 不只包含一个韵母。不过还有一点最要紧的,就是:每个韵
部的 字,都分别变为后代的好几个韵母。如果假定他们在古代只是一 个韵母,那
么后来种种的不同就毫无来由了。
(2)至于每一个韵部内到底有几个韵母,我们是根据他变入 〈切韵》的结果去推
测的。如果有綫索可以证明若干中古韵母是由 一个上古韵母在不同的条件下变出
来的,那就可以説他们同出一 源。如果没有,暂时只能假定他们在上古仍有分别
。因为就一般 语音变化的例看,我们知道:在相同的条件下,音的变化不是可东
可西的。
(3)上古音读没有直接可以引证的材料,现在是根据他们演 变的结果,即《切韵
》时代的音读,与以合理的拟测。拟测出来的音 读,一方面要能解释古语押韵或
谐声的现象,一方面要适合説明某 音是如何演变为后来的某音的。
以下先从韵尾、介音舆主要元音几个方面叙述上古韵母的系 统,然后再就各个韵
部一一拟订每个韵母的古读。
§11.3看上古韵文与谐声字,我们觉得最引人注意的是中古 有-t尾与有-k尾的入
声字常常和阴声字发生关係,并且他们的关 係还有条理可寻,即:
(1)凡中古有-k尾的入声字,只跟之幽宵侯鱼佳诸部的阴声
第十=章上古颌母系统的拟测
265
字押韵或谐声,《诗》韵如:
《小雅•出车》一章-■牧mjuk:来lAi:载tsAi:棘kjsk
《大雅•蒸民〉二章-若i>jak:赋b‘juo
《小雅•楚茨〉六章-奏tsu:禄ljuok
《王风•中谷有雍》二章-条sju:献sisu:淑?juk
《小雅•正月》十一章-沼tpjseu:乐lak:炤tpiaeu:燥
sau:虐 rjjak
《商颂•殷武》三章-辟p‘iek:绩tsjsk:辟p‘iek:适解 ksei
谐声如:
之 tpi:寺 zi:特 d‘ak 由 ju:迪 d‘iek 交 yau:驳 pak 宝 d‘u:读 d‘uok
古 kuo:固 kuo:涸 y0^
帝 tid:靑(sje:敌 d‘iek
(2)凡中古有-t尾的人声字只跟祭微脂诸部的阴声字押韵或 谐声,诗韵如:
《小雅•节南山》五章——惠YiuSi:戾lid:届kBi:阕
k‘iuet:夷 jei:违 yjuoi
《大雅•皇矣》八章-苐p‘ju9t:讫gjat:肆sjei:忽xuat:
拂 p‘ju3t
《邶风•匏有苦叶》一章^厉l^i:揭kjBt 谐声如:
必 pjet:秘 pjei
至 tqjei:垤 d‘iet
266
汉语音韵学
面对这种现象,我们不能説:中古的入声字在古代原来没有辅 音韵尾,因此得与
阴声字常常押韵或谐声。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 他们与阴声字的接触应当是杂乱
的,决不可能如此划然分居。所 以相反的,我们非但要假定那些入声字在古代仍
有不同的韵尾,而 且又必须假定那些阴声字在古代也分别有不同的辅音韵尾,凡
与 后来收-t的入声字接触的是一种,与后来收-k的入声字接触的又 是一种。
现在大家都同意,暂且假定《切韵》时代收-t的入声字在先秦 原来就收* -t,和
他们押韵或谐声的祭微脂诸部的阴声字,大致都 收* -d;《切韵》时代收-k的入
声字,在先秦原来就收* -k,和他们 押韵或谐声的之幽宵侯鱼佳诸部的阴声字都
收* -g。* -d与* -g 到后代或消失,或因前面元音的影响变为-i尾複元音的-i,
或-U 尾複元音的与则仍旧。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从一般 的语音演变通例看,浊辅
音韵尾容易消失或变元音,清辅音韵尾则 容易保持不变。
§ 11. 4《切韵》收-P的入声字,在古代韵语里都自成一个系 统。所以 < 广韵
〉自缉至乏诸韵的字,上古分别独自成部(“缉” “叶”)。我们可以很自然的
假定他们在上古仍然都收*-p。
不过是在谐声字中,我们却可以发现有些后代的阴声字与缉 叶两部字有接触。
世
痺
%
盍
内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267
习zjep: 彗zji庇i(“彗”古文作“箸”)
证之于“内”字古书多用作“纳”,“盖”又有“盖”音,……可知凡舆-p 尾入
声字接触的阴声字,最初还有一个唇音韵尾,今拟作** -b。
不过我们要注意的是:上述诸阴声字,按诸韵语,都是在祭微 脂部,而当有* -d
韵尾的。现在大家都承认,谐声字表现的现象, 一般比〈诗韵〉表现的要早,所
以我们説** -b尾只存在于谐声时 代,到《诗经>时代变为*-d。关于“内”,我们
更假定他由 —*miad是** -b受[u]的异化作用的结果,如中古“凡”“乏”诸字
b‘juam(p)变现代广州的fan(t)。至于“盖”由** kab—■ * kad,则 是由于**
-b尾字少了,类化于“内”类字而来。
§ 11.5 ** -b、* -d、* -g之外,古韵语里还有一个舌尖音韵 尾的痕迹。我们
知道:脂微两部的阴声字,大多数都变入广韵的咍 灰皆脂微齐,不过也有很少的
几个是变入戈韵与支韵的,如“火” “尔”是。“火”、“尔”等舆哈灰诸韵的
字既常常押韵,古代元音同属 一类就应该没有问题。但“火”后来不入灰韵而入
戈韵,“尔”后来 不入脂韵而入支韵,又显示着他们原来在元音之外,还与灰脂
诸韵 字有所不同。灰韵字中古是-uAi,脂韵是-ei,最后都有-i, -i就是古 代*
-d的遗留。反之“火”中古是-uci, “尔”是-ie,最后都没有-i,那 就表示他们
原有的韵尾与*-d不同,后来完全失落了。那个韵尾 现在订作*-r,在语音史中,
-!•完全失落的例子是很多的。
§11.6凡蒸中东阳耕诸部的字,(切韵>全收-g尾,文元真诸 部的字全收-n尾,
侵谈两部的字全收-m尾。我们假定古代原来就 是那样的,因为如此,每部之内的
字才可以因元音同类韵尾相同而 常常押韵或谐声;相邻诸部的字也可以因元音相
差不多与韵尾相
268
汉语音韵学
同或韵尾不同但元音相同而偶尔“旁转”;凡阳声字与阴声入声字 “对转”的,
也是因为元音同类而韵尾的部位也相同。
之、幽、宵、侯、鱼、佳、* -g、*--k:蒸、中、东、阳、耕-* -g
祭、脂、微 * -d、* -r、* -t:兀、文、真-* -n
缉、叶~-( ** -b)、*-p:侵、谈一~- * -m
总结起来,在所有的韵部中,只有歌部是没有韵尾的。
§11.7拟测上古韵母的主要元音舆介音,一般原则是:
(1)凡属同一部的字,虽然韵尾同(或仅为清浊的分别),主要 元音也必同类。
他们在声母、介音或韵尾的影謇之下,变为后代各 种不同的元音。
(2)凡常有“对转”现象的两部,韵尾既已有塞音舆鼻音的分 别,主要元音必是
一类的。
(3)凡韵尾不同部位,而仍有例外叶韵或谐声情形者(如真部 与耕部,侵部舆蒸部…
…)。也可以假定为主要元音同。
(4)对照中古韵母,可知阳声字与入声字的变化是比较简单 的,所以拟定主要元
音时,我们常常可以从阳声韵与入声韵入手, 推而至于与他们相当的阴声韵。阴
声韵的韵尾都失落,元音变化 複杂是自然的。
(5)各韵部的字变至中古,差不多都有开合与等第的分别,我 们既把韵部看作上
古的韵摄,就假定开合与等第的分别原来也存 在于上古,并且,除非诗韵与谐声
另有不同的表现,我们暂以为:
(a)中古的开口字上古原来也是开口,合口字原来也是合
口:
(b)变入中古一等韵与二等韵的字,J:古原来也没有介音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269
(c)变入中古三等韵的字,上古原来也有辅音性的介音-j-;
(d)变人中古四等韵的字,上古原来也有元音性的介音-i-。
(6)不过我们要注意:上古三四等的元音,决不会和一二等差 得如中古那样远。
否则他们是不会常常押韵或谐声的。所以上古 U]元音韵部的四个等当如下式:
一
a
三等介音j与四等介音i在中古可以忽略(因为元音还不同), 上古就非分不可了
。
(7)中古同时有一等韵与二等韵的韵摄只有包含[a]类元音 的蟹山效咸诸摄。所以
我们可以很容易的分别a舆a,但上古需 要作一二等分别的,在U]类元音之外,还
有[mu]等,(分见下 一节)问题就不那么简单了。不过看他们的演变,这些元音
变入中古一等韵时,结果是a、o、u、a、A 变入中古—等韵时,结果是ae、nB 整
个的比较起来,又可以很清楚的看出,在上古,前者元音较关而 后者较开。现在
就根据这个观念,把变入中古一等韵的字,主要元 音上加卜]号,二等韵字无号
。以[3]为例,四个等的分别是。
一 二三四 a s ja ia
(8)上古音中还有元音“紧”与“鬆”的不同。我们如何推测得 到,为方便计,
下一节随时来説。凡“紧”的元音不加任何符号, “鬆”的元音加M或[•]号。
§11.8根据最近的考订,上古各韵部的韵母如下
(1)之部与蒸部——有b]类主要元音,阴声字有韵尾-g,入
.............. SI..................
声字有韵尾-k,阳声字有韵尾-g。
*
*
*
*
*
(缁)(*ts-系)+i(之)
^ -jag
*
*
^-3k
*
*
*
(色)—-jak(职)
*
*
*
^-91)
*
*
*
*
*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271
*
*
我们把这两部的主要元音订作[3]类元音,很明显的,是根据 多数入声字舆阳声
字的中古音读。入声字与阳声字在中古没有
[3]类元音的只有麦韵耕韵,以及屋韵东韵的一些字。“革”-sek宏 -u^r,……是
二等音字,所以他们的ae当係二等韵特有的变化,屋 与东的中古主要元音是u,然
而“福”“弓”等字既属之部与蒸部,主 要元音就不会是u。现在假定他们原有
一个鬆的3,后来受介音u 的影响而消失,也是很自然的。
之部阴声字到中古,音读颇为分歧,不过同部入声字与蒸部字 的问题既定,他们
的原来面目也就很容易看出了。至于各个韵母 的演变之道,我们也可以很清楚的
理出来。
(a)凡紧的b]都影响韵尾*
开口消失,二等合口变S。
(b)凡鬆的[3]都消失,使介音U发展为主要元音,至于韵尾
*
(2)幽部与中部——有[0]类元音,阴声韵尾是-g,入声-k,阳 声-0。
*-6g (保、滔、草、告、好)—ciu(豪)
*
(愁)(* ts-系)—-ju(尤)
*
*
*
*
* -ok
* -jok
* -iok
* -or]
* -og
* -jog
还是从入声与阳声字着手,他们在上古当有[U]或[o]类元音 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现在选择[0],因为他又适合于阴声字的变化。在入声与阳 声,这个[O]后来在一
等分化为UO。O分化为UO是语首史上常见 的。二等变为3,因为二等元音本来比一
等开。三等有介音的 舌位高,所以0变U;四等则受元音性i的影响,第一步舌位前
移而 变ce,然后发展为e。
阴声的字的中古音读比上述之部一致得多,把入声与阳声的 古读[o]代入,演变
之道也比较清楚。
(a)因为[o]为后元音,所以韵尾*-g都变-u。
(b)
。
(3)宵部一
* og
*-0g
* -j^g
* -pg
* -iog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273
* -5k
* ok
* -]ok
* -iok
拿宵部字变到中古的结果和上述幽部字比较,可知唯一的异
点是三等字。
韵与屋韵。现在就根据宵韵药韵的元音(se, a)与尤韵幽韵屋韵
(U, 3)的不同,订上古宵部字的主要元音为开b]。
关于本部字的拟音,还有两点要説明一下。
(a) *
5k韵字<广韵》屋一,沃铎三韵多互见,今以为不规则
的变化。
(b) *
类与2类字谐声偏旁不大溷。
(4)侯部与东部—主要元音丨^^韵尾是-仏-]^-^]。
* -ug
* -ug
* -jug
* -uk
* -uk
* -juk
* -urj
* -ug
274
汉语音韵学
*
这两部的人声字与阴声字,与幽中两部的入声阳声字,都变入 中古东冬锺江的系
统。不过有一点要注意的,就是中古东一等与 东三等同元音,冬与锺同元音;上
古则东一等与锺同元音,冬与东 三等同元音。
幽中两部的主要元音既已订为[O],这两部订作[U]就是顺理 成章的事了。一等的
[U]后来都保持;三等都分化为UO;二等则在 入声与阳声变3,在阴声因産生新介音j
,就採取了三等的演变方 式。但我们还要注意:
(a)
定同出一源。
(b)阴声字的*-g尾并非完全消失,是变为u而与主要元 音合併。
(5)鱼部与阳部——主要元音忪丨类’韵尾卞、-]^-;)。
*
*
*
*
*
*-ag (茶、乍、葭)—-a(麻二)
*
*
*-ak (託、昨、各)—-ak(铎)
*
*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275
*-jak (箸、焉、斫、却)—-jok(药)
*
*
*
*
(隙、逆)< *k-系)—-jBk(陌三)
* -ag
* -uaij
* -ag
* -m
* -juag
* -ar)
* -uag
关-jag
* -julrj
这两部的主要元音是U]类元音,入声与阳声字的中古音表现 得最一致。至阴声字
中有一部分中古主要元音是o,也很容易看 出舆韵尾*-g有关。*-g虽然在低元音前
消失,可是他也留下了 痕迹,就是使元音U]变作o,有如中古-ok韵字现代官话多
变为-o 或-Y。(託 tSk,各 kak 国语读 t‘uo, kv)
凡标U]元音的字,在谐声中还跟标[a]的有些距离。庚陌韵 的字,中古音读[B],
显示上古有较鬆的元音,麻韵字中古为a而不 是也可以説是韵尾* -g的影响。*
-g消失而使S—a,是语音史 中所谓抵补音长的作用。
关于各个韵母,现在还有三点説明:
276
汉语音韵学
(a)三等的*a—a,当与韵尾仍然保存-k,-g有关。
(b)模韵字都是合口,但由谐声看,他们确有一部分专与鱼 韵字以及麻铎等韵的
开口字接触;又有一部分专与虞韵字以及 麻铎等合口字接触;所以上古当分开合
,开口字第一步变-o,然 后与合口字溷为-UO。
(c)变入中古昔韵的字都是舌齿音,变入陌三等的都是牙 音字,现在假定他们同
出一源,因声母而有不同的变化。
(6)佳部与耕部——主要元音e;韵尾-g,-k,-g。
* -eg
* -ueg
* -jeg
* -jueg
* -ieg
关-iueg
* -ek
关-uek
* -jek
* -juek
* -iek
* -iuek
* -eg
* -ueg
*-jerj
关-jueg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277
*
*-ier) (萍、亭、星、刑)+峋(青)
*
到中古,这两部字的主要元音都是半低与半高之间的前元音, 现在就以为他们来
自上古的e。在人声韵与阳声韵,这个-e在-i-后不变,在-j-后变e或B(见下文),
没有介音-j-或-i-的变ae。
e是前元音,所以他在二等与四等中影响阴声的韵尾-g使变 -i,同时e自己在二等
变ee而在四等变至于三等,*-g尾最初也 当变-i,不过又受介音-j-的异化作用而
消失,同时元音也就不变 了。
阳声三等的e与g之分,是根据那些字的中古读法订的。
(7)歌部—主要元音是U]类,无韵尾。
*-a
*
*-a
*
*
*-ja (离、施、奇)+jS(支)
*
到中古,歌部字只有变人支韵的那些元音不是U]而是S。现 在假定他在上古是因
介音-j-的影响而变S。
(8)脂部与真部——主要元音韵尾*-d,*-n。
*
(第)(*ts-系仄声)+jei(脂)
*
* -jued
* -ied
* -iwed
* -jer
* -et
* -uet
* -jet
* -juet
* -iet
* -iuet
* -en
* -jen
* -juen
* -ien
关-iwen
这两部的结构与佳耕两部最像,彼此例外押韵或谐声的现象
也不多,所以元音当是e。
(9)微部与文部"~主要元音是* 3,韵尾是* -d, * -r, * -t, * -n0
*-3d (逮、闓、哀)—-Ai(胎)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279
* -uad
* -ad
关-uad
* -jad
* -juad
* -j^d
* -juad
* -u or
* -juar
* -at
* -uat
* -at
* -uat
* -jst
* -just
* ~jSt
* -juat
* -aih
* ~uan
* 'en
* -uan
* -jan
280
汉语音韵学
-juan (彬、伦、俊、春、窘)一-juen(谆)
-jan
(斤、隐)—-ian(欣)
-]uan
-ian
(分、军、云)~Hu3n(文)
(典、先)一-isn(先)
*
这两部的主要元音是依照大部分字的中古读法订的。三等 b]与[幻的分别只为标
明脂质真谆诸韵字中古仍与微迄物欣文不 同。
“荐”“殿”中古是开口字,但由谐声可知土古仍为合口。(殿 tien:臀 d‘u3n
,存 dz‘u3n:荐 tsisn)
(10)祭部与元部——主要元音是U]类;韵尾-d,-t,-n。
*
*
*-ad (虿、辖)—-ai(夬)
*
*
*
*
*
*-热1 (瘵、介)—-Bi(皆)
*
*
*
*
*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281
*
*
*-at
*
*-jat
*
*
*
*
*
*
*
(截、絜)—iet(屑)
*
*-on
*
*
*
*
*
*
*
*
(讪、諌)(去)—-an(删)
*
关-jsen
*
282
汉语音韵学
*
*
这两部字变到中古,都是[a]类元音,在蟹山两摄的范围,所以 上古的音值也就
可以据§ 11. 7各絛拟出。
*
恰分属两个系统之内。
(11)叶部与谈部——主要元音[a];韵尾*-p
字材料少,暂略。
* -ap
* -ap
* -jap
* -jap
* -juap
* -Ap
* -Bp
* -jBp
* -iBp
*
*
*
*
*
*
*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283
*
*
这两部的主要元音,变到中古全属[a]类,在咸摄的范围,所以 现在如此拟订。
*a与*b两个系统在谐声中分得很清楚。换句 话説,就是谈衔严与一部份盐韵字常
常谐声;覃咸添与另一部分盐 韵字常常谐声;两者絶少相涉(入声字同)。黄侃晚
年有“谈添盍帖 古分四部説”大致与此相同。
(12)缉部与侵部——主要元音-3,韵尾*-p, *-m。尾 字少,暂略。
*-ap (答、杂、合)一-AP(合)
*
(哉)(*ts-系)—-jep(辑)
*
*
*
*
*
(岑、渗)(*ts-系)—jem(侵)
关-jam (林、心、<壬、今(胃)
*
*
从主要元音説,缉侵两部字变到中古,颇与微文两部字相似。 另一方面,这两部
字也有与之蒸两部字例外押韵或谐声的现象,所 以他们的主要元音当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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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风”从“凡”声,〈诗》韵六见,都与侵韵字押韵;所以我们很有 理由假定他
的上古韵母是* -ju3m。至于关~m后来变~g,则是异 化于-u-的结果,主要元音也
消失了。“芄”也从“凡”声,《广韵》入 东一情形正与“风”同。
第十二章上古声母
§12.1清儒研究古音,集中精力于先秦韵语的整理。谐声假 借等材料,只用作古
韵语的佐证,所以他们的成就也就是古韵分 部;而在所谓古音之学鼎盛的时代,
谈到古代声母问题的,似乎只 有钱大昕一人。钱氏对于古音,并不是没有别的意
见,不过他为后 人称道的,则是见于< 潜研堂文集)与《十驾斋养新録> 的几条
古声 母的考证。
(1)以“伏羲”即“庖羲扶服”即“匍匐纷”读“豳”,“繁” 读“婆”等证明
轻唇音与重唇音古代不分(参看本章第三节)。
(2)以“赵”读如“裯”,“直”读如“特”,竹读如“笃”等证明古无
舌上音o
(4)以“舟”读如“凋”’ “至”读如“霆”,“专”读如“扫”,创“古人 多
舌音,后代多变齿音,不独知彻澄三母为然”之説。
受钱氏影响而另有创获的,也只有近人章炳麟舆曾运乾。章 氏有《古音娘日二母
归泥説>,见所着《国故论衡X。曾氏有喻四古 归定之説,见所着《喻母古读考> ;
又有喻三古归匣之説,见所着《切 韵五声五十一类考>。
由我们来看,这些考订在解説方面都未免还有些问题。不过 是所举的许多古语现
象都很确凿,非常富于启示性。
除去分条式的考订,章炳麟还订了一个“纽目表”,他的学生黄 侃也有所谓“古
本纽”之説,算是他们对古声母系统的整个的拟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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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因为在许多地方,他们根本不説明拟订的理由,或者虽有申説,而 显然出于臆断
,现在就不必引述了。
§ 12. 2清儒研究古代声母,成绩远在古代韵母之下,主要原 因在没有注意到好
的材料。他们最熟悉的韵语,在声母方面无疑 问的是毫无用武之地。至于假借、
异文、读如,一方面是受人注意 比较晚,另一方面则是一直没有经过全盘的彙集
与整理,真正的价 值从来不曾显露。西人高本汉氏才发现谐声字在韵母的研究上
固 然可以媲美于韵语,同时也就是成系统的研究古代声母的好材料。 他再利用
现代语言学的方法去整理,上古声母的轮廓就大致推测 出来了。可惜他据以立説
的是他自己从<康熙字典》中选出的一万
也远不如他研究古代韵母那么谨慎,所以缺点依然很多。直到本 书作者取先秦的
材料重新观察整理,才得到一个比较可靠的系统。
谐声字可以用为研究古声母的主要资料,因为:
(1)数量多,佔所有古代文字的十之八九,足为全盘性的观察 之用。前人引用的
假借、异文、读如,相形之下,就只有补充的价值 了。
(2)容易彙集,而且本身问题极少,不像假借字的可靠性往往 发生问题,也不像读
如等时代有时不易确定。
(3)就声母的观点整理谐声字,也可以发现若干条例,显示哪 些字常常谐声,哪
些字很少或根本不谐声,和我们就韵母的立场整 理古代韵语与谐声一样。
职是之故,我们推求古代声母,也就可以应用研究古代韵母的 方法,即:
(1)凡是常常谐声的字,声母必属于一个可以谐声的总类;而
第十二章上古声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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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谐声的,或仅偶尔谐声的,必属于另一类。
(2)和韵母的类相同,大多数的声母的类自然不会只包含一 个声母,但是各类之
内,各个声母也必有某种程度的相同,才会常 常谐声。例如“悔”“晦”等从“
每”得声,他们的声母,在上古决不会 和在中古一样,一个是X-而一个是m-。
(3)每一类中究竟包括多少声母,仍然要从他们变入中古的 结果去追溯。如果有
綫索足以説明若干中古声母是因韵母或声调 的关係才分开的,那就可以假定他们
在上古原属二体;否则,在中 古有分别的,只好暂时假定他在上古已经不同了。
(4)拟测每个声母的音值,一方面要能合乎谐声、假借、异文 等的要求,一方面还
要适宜于解释他是如何的变作中古某音。
§ 12.3大部份中古p-,p‘-,b‘-母的字,在谐声中总是互谐的。
如:
方 P-:旁 b‘-:榜 p‘-
非 p~:菲 p_‘-:排i b‘-
现在假定他们在上古已经分别是* p-, * P‘_, * b‘-。
我们知道。中古早期还没有轻重唇的分别,看谐声与假借,可 知上古原与中古早
期一样。钱大昕説“古无轻唇”,只是根据三十 六字母立説,因为在他的时代,
反切系联的工作还没有开始。
另有少数^^‘-一‘-母的字是跟m-或别的声母的字谐声的,
如:
白.b‘_:百 p~:陌 m- 亳 b‘-:壬 t-假如不另作解释(详见下文§ 12.12),则可
视为例外。
§ 12.4 一部份中古m-母的字,在谐声中总是自成一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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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_语音韵学
面m-:麵m- 免m-:晚m- 米m-:糜m-
'麻m-:靡m- 皿m-:孟m- 莫m-:谟m-现在假定他们在上古也是* m-。
另一部份m-母字则是常与x-母字谐声的,如:
每m-:悔、晦、海x- 黑X-:墨、默、耀、迁m-无m-:呒、怃x-
.亡m-:宛X-
民m-:昏x-
有好几个原因使我们不能把这现象视作例外:
(1)数量相当多。
(2)
”,可以谐四个m-母的“墨、默、嫱、纆”,这决不是偶然的。 m-母的“民”谐
X-母的“昏”,X-母的“昏”又倒转谐m-母的“缗”等, 更显得他们的关係密切
。
(3)这样的谐声中并不夹杂一个其他声母的字。
因为如此,我们就非得以为“每”与“悔”等的上古声母决不会 差得如m-与x-那
么远。现在拟定“悔昏”等原为* m-, “每民”等 原为*m-,因同为唇鼻音,所以
能常谐声。“悔、昏”等字多属合 口 , * ip-先变同部的擦音,再在-u-影响下变
x-(如非敷奉母字在现 代若干方言变X-或h-)是很自然的。
我们不能説“悔”“昏”等字的声母原来是[$]或[f],因为谐声 中极少擦音舆鼻
音接触的例。我们也无法假设“每”“民”等原来是 舌根鼻音,因为舌根鼻音与
舌根擦音谐声的例也是少,就现有的例 不能看出他的演变之道,而且舌根鼻音的
地位也儘有别的合宜的 字要佔(看下文§12.8)。
中古的m-母字还有少数跟别的声母的字谐声的,见§12.12。
第十二章上古声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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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现在要説到谐声中一个比较大的声母的总类。这里 面包括后来变为中古以
及大部分的 d?‘-,g-,?-的字。以下是几个例:
屯d‘,卞春 tp‘-;肫.t(3-;策 d‘-;钝 窀
d‘-;融 t‘_;奄纯纯 d‘-;饨 d‘-。
帝 t-:啻(3-;褙 t‘-.;摘 t-;谪 d‘-;适 敌 d‘-。
谐声之外,假借异文中更有不少类似的现象,钱大昕已经最先指出 了(参看
§12.1)。
在中古只见于一等韵与四等韵(只有“地” d‘-在脂韵 为例外),而丨-
3‘-,4>‘-只见于二等韵与三等韵,因此我们颇有理由 假定他们在上古原属一类
,后来受了不同的韵母的影响而有差异, 而韵书中舌音类隔的反切,正是“古无
舌上”的遗迹。
丨一四等韵
至于这一类里面韵如-系字,我们相信钱大昕“齿音古亦多读 舌音”的话是对的
。现在假定他们是由*t-,* t‘-,*7--变来的。”-,*4‘-……与*t-, *t‘-,
*d‘-部位近,所以可 以互谐,可以假借。
高本汉氏曾説?-常与US'dSt,
则否;因此他便以为古代本为塞音“令”,而(5-仍为擦音。其 实,就古代材料
看与&的谐声行为并没有什么分别。上面的两 个例已经可以表现得很清楚了。高
氏取材不慎,才有那样的推测, 那个“令”是不能成立的。
谐声中另有一个声母的类,包括变为中古n-(三十六字母的 “泥”与“娘”)舆
i>-(日)二母的字。
然 i>-:吓 n-,樵 i>-,燃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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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乃n-:仍i>--弱 i>-:溺 n-,嫋
n-假借异文中的佐证,可以看章炳麟的《娘日二纽
古归泥説〉。 我们要注意的只是章氏係据三十六字母立説,不知《切韵〉时代无
所谓泥与娘之分。
这两个声母的上古音,现在仍然假定为* n-与* !>-,他们的关 係和*t-……与•
二样。
§ 12. 6另外一些中古d^-, !>-, Q-, ?-的字是另有一个 来源的,因为在上古,
他们不跟*t-)系的字发生_係而专 与舌根字谐声。
赤 tQ‘_,赦(3-:郝1
支如-,枝仏:厳k-,岐g‘-
臣政k-
7K 祁 g‘-
旨 tp- :稽 k-,耆 g‘-
这些例显示着“赤、支”等字古代当是部位比“郝、岐”等靠前的 舌根音,或者
也可以説部位偏后的舌面音,今写作* C-, * c‘-, *j‘-,*J1-, *g-, *j-。
如这样的例,虽然现在发的还不太多,可是 如:
臣启k-:贤英-旨 te-:耆 g,‘-:嗜;-的转换互谐,却不能视作偶然。
§12.7
中古的{8->‘-,<12‘-,3-,2-与灯-,订‘-,(13‘-,]'-,3-在谐声
中是分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