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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与性格》第四章《才能和天才》引述

(2009-01-09 22:5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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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

文化

读感

分类: 杂谈
    许多智力不佳者,尤其是女人,往往都把天才和才能看作一回事。事实上,女人不具备欣赏天才的能力,尽管这个看法并不普遍。任何能使一个男人与其他男人有所区别的突出表现,都同样能激起女人的性野心。女人往往将戏剧家和优伶混为一谈,也根本不会区分艺术大师和一般的艺人。在她们眼里,有才能的人就是天才,尼采就属于她们所认为的那类天才。所谓‘法国人的思想’虽然对她们极具吸引力,却与大脑的最高度发展毫无瓜葛。伟人把自己和世界都看得太重,因而不属于所谓‘有知识者’。仅仅拥有知识的人不够真诚,因为他们从不会对事物产生真正深刻的关注,也从不会产生压倒一切的创造欲。他们所关心的,只是让自己的作品在表面上闪闪发光、熠熠放光,就像精工切割的钻石,却不在乎它不能照亮任何东西。与其说这些人头脑中的是他们自己的思想,不如说是别人认为他们所具有的思想。有些男人情愿娶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而这完全是因为那个女人受到了其他男人的赞美。许多男人与其思想之间都存在着这样的关系。由此我不禁想起了一位在世的作家,一位引人注目、狂放不羁的人物,当他只不过是在胡乱吼叫的时候,却以为自己在呐喊狂啸。遗憾的是,尼采(无论他比我想到的那种人优越多少)似乎把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那些自以为能震惊公众的事情上。但是,唯有当他最不计较效果的时候,他的表现才最好。他具有镜子那样的虚荣心,它只把自己反映出来的东西告诉给人,‘瞧吧,我多么忠实地反映了你的形象!’年轻的时候,男人尚不能认识自己,所以往往要通过靠近其他人来获得自己的地位。然而,伟人之所以历尽辛苦、表现得咄咄逼人,却完全是出于必然。他们不会像小女孩那样,而一件新衣服就能使小女孩万分开心,因为她知道那件新衣服会使朋友们妒火中烧。
    天才!天才!它激起了大多数人多少精神不宁和辗转反侧、多少嫉恨和妒火、多少艳羡之情和鄙俗之心!为了被看作天才,有多少伪装不曾做出过?有多少华而不实之举不曾上演过?
    现在,我要欣然地将话题从伪装的天才转到真正的天才及其真正体现上。但该从何说起呢?构成天才的一切素质都彼此密切相连,因而从任何一种说起,得出的结论都不够成熟。
    所以关于天才本质的讨论或者是属于生理——临床医学方面的,而它只能表明:依靠目前对天才的认识去解释如此困难的天才本质问题,是个十分荒谬的想法。这些讨论或者是从形而上学的高度向下派生出来的,其唯一目的就是把天才问题纳入纯哲学的范围。如果说,我即将踏上的道路还不能立刻达到我的各种目标,那完全是那些道路本身的性质所决定的。
    请想一想,和普通人相比,伟大的诗人能多么深入地把握人的本质。再想一想,莎士比亚或者尤里庇得斯在他们的戏剧中塑造了多少不同性格的人物。或者想想左拉在他的小说里是怎样出色地区分了人类的不同性格的。继创造了彭忒斯勒亚这个人物之后,克莱斯特又创造了凯蒂卿这个人物;而米开朗基罗则描绘出了他想象中的德尔菲神庙女先知西彼尔以及丽达的形象。此外,很少有人会像康德和谢林那样,虽然极少全力研究艺术,却对艺术提出了最深刻的真知灼见。要描写一个人,你就必须去理解这个人;而要理解这个人,你自己就必须像这个人。要忠实地描写人物的心理活动,你就必须能够在自己身上再现这个人物。要理解一个人,你自己就必须具备这个人的性格。你必须具备与你要塑造的人物相同的心思。唯有盗贼才能理解盗贼,唯有天真汉才能理解另一个天真汉。装腔作势者只能理解另一个装腔作势者,从其他人的行为中,这种人除了外表以外看不到任何东西。相反,心地单纯的人却连最明显的装腔作势都看不出来。可见,要理解一个人,其实就必须去做那个人。
    由此似乎可以得出结论说:人最理解的是自己。然而,这个结论显然是大错特错了。任何人都无法理解自己,因为要理解自己,主体的认识活动和意志活动就必须成为主体的对象。要领悟宇宙,就必须站在宇宙之外的某个视点上,而获得这样一种视点的可能性,却根本不可能和‘宇宙’的观念共存。能理解自己的人才能理解世界。我并不把这个说法仅仅当成一种解释,因为它包含着一条重要的真理,对我即将重申的观点具有重大的意义。目前,我只须强调一点就可以了:任何人都无法理解自己最深层、最隐秘的本性。实践中常会出现的情况是:一个人希望在一般意义上去理解事物时,他总是从他人的角度去获取自己的材料,却从不会从自己的角度去获取它们。而他选定的其他人,则必定在某些方面与他本人相似,无论从整体上看与他有多么不同。唯有利用这种相似性,他才能认识、再现和理解其他人。只要这个人能理解那个人,这个人其实就是那个人。
    上述论点中当然包括那些天才者,因为天才者对其他生命的理解是常人所无法相比的。据说,歌德曾说他能在自己身上找到一切恶德和罪孽天性的迹象,而在他生命中的某个时期,他却没能充分地认识到这一点。因此,天才就是那种禀赋更复杂、更丰富、更多样的人。一个人个性中容纳的人越多,他就越近于天才。如果对周围人的理解在他心中仅仅像微弱的烛光那样飘忽不定,他就不能像伟大的诗人那样,让那个火苗在笔下的主人公心中渐渐燃烧成熊熊烈焰,就不能给他创造的人物赋予鲜明的个性。理想的天才艺术家应当生活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应当让自己融入每一个人的心里,应当通过众人去揭示自己。因此,哲学家的目标也应当是通过自己去揭示一切人,应当将一切人融合成一个整体,而那个整体就是他自己。
    我对天才的这番初步描述很可能遭到愤怒的批判,因为其中包含着一层意思:就连莎士比亚那样的天才,身上也存在着福斯塔夫的那种粗鄙气质,存在着伊阿古的那种流氓天性,存在着凯利班的那种野性。我这番描述会遭到批判的另一个原因,是它将伟大的天才与他们所描绘的一切低劣可鄙的事物等同起来。事实上,天才们的传记已经表明:他们很容易产生种种最奇特的激情,很容易放纵种种最令人厌恶的本能。尽管如此,我们如果更充分地阐明本章主题的意义,便会知道这种反对意见依然站不住脚。对那些反对意见,唯有最肤浅的评论者才会表示赞同,而真正的对立观点却更有可能来自推理。左拉虽然极为忠实地描述过‘谋杀’的冲动,但他自己却并没有杀过人,因为他身上蕴藏着许多其他个性。真正的凶手要受其自身性情气质的支配;而作家笔下的凶手却在所有的冲动之间徘徊。左拉可能比真正的凶手更了解谋杀的欲望,而如果这种欲望真的出现在他心里,他就会在自己身上识别出它,并且做好对付它的准备。通过这样的方式,伟大人物的种种犯罪本能被理性化了,因而转变成了能用于艺术的东西(像左拉那样),或者转变成了能用于哲学的东西(像康德那样),却不会转变成真正的犯罪。
    伟大人物身上存在着多种多样的可能性,由此可以得出一些非常重要的结论,而那些结论可以和关于‘涵拟’的理论联系起来,我在前一章中已经初步阐述了关于‘涵拟’的思想。对已经存在于自己内心的东西,人的理解要比对身外事物的理解快得多。(若不如此,人就根本不可能相互交流,事实上,我们也根本不会知道出现过多少次无法互相理解的情况。)天才所理解的东西比常人多得多。在天才眼里,一切事物都显得更加显豁清晰。
    阴谋家很容易认出和他相同的人;热情充沛的演奏家很容易看出其他演奏家身上的相同热情;相反,那些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的人却什么也发现不了。同样,正如瓦格纳所言,艺术最能识别艺术自身。就个性复杂的天才而言,我们可以做这样的表述:天才对其他人的理解,比其他人对自己的理解还要透彻,因为天才心中不但包含着自己的个性,而且包含着与自己个性相对立的个性。要观察和理解天才,就必须认识这种二元性。人若要意识到某个事物,最必要的条件是什么呢?如果从心理学的角度探究这个问题,我们便会发现其答案就是‘对比’。如果一切事物都是浑然一体的灰色,我们就根本不会知道何为色彩。绝对和谐的声音,很快就会使所有的人昏睡。二元性(其对比力量各有不同)就是敏锐意识的来源。因此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一生什么都不去想,那就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自己;不过,一个人却能够理解与自己部分相似、部分不同的另一个人。这种对各种特质的分配,就是产生理解的最佳条件。总之,理解一个人,你就必须使自己具备那个人的一部分个性,同时还要具备与他相对立的个性,让两者共存于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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