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梁小桥

     一次朋友聚会，几个闺蜜围在一起大谈美容经。因为她是公认的皮肤好，几个女人围上来问她如何保养的，难不成有什么独家秘方，才可以作天山童姥？她很含蓄地笑着说：哪里有什么秘方？不过是多喝水，不挑食、不熬夜，每天用温水地真洗脸三次呀。闺蜜们不依不饶，一定要她交出“独家秘方”来，让大家都分享下。她想了想，好像还自己还真的有一个秘方------从不接触香烟。

    她没有吸烟的习惯，而且，从小到大，家里的男人没有一个吸烟，所以室内空气从来没有污浊的时候。毕业后工作，办公室的墙上很不客气的写着这样一行字：No  Smoking！有个别吸烟的男同事便成了办公室的异类，烟瘾犯了就要去室外吸烟。有时大冬天的，吸完一支烟回来冻得哆哆嗦嗦。久而久之，竟然戒掉了。后来她结婚，老公依然是对香烟没有兴趣的男子。她每天皮肤接触的空气都是相对干净的、清新的，所以皮肤自然会好些。

    她很得意地对闺蜜们说：我的秘方是我的身边没有吸烟的人，我也很讨厌香烟的污浊味道，所以皮肤才好呀！”听了她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独家秘方后，大家很失望，四散开来又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忽然其中一位闺蜜说：亲爱的，不对吧？Y可是个标准的“瘾君子”呢！

    看她没有反应，闺蜜不依不饶的继续讨伐：上学的时候差不多每天都要吸一盒，大二时你每天神魂颠倒地迷恋他，甚至还省下买护肤品的钱给他买香烟呢。大家都知道他身上烟味有多浓，你就在他身边，难道你闻不到？

    有吗？Y是一个满身烟味的男人吗？她在心里问自己。他是一个英俊的、苍白的、忧郁的长发男生，一年四季的牛仔裤，偶尔还会穿一件满是图案的毛衣。手里几乎总有一根烟，常常没有来由的沉默和叹息。那时候她根本没觉得香烟味有多难闻，相反她觉得在他的身上这种味道优雅迷人。

    很多时候，他吸烟，她就在旁边看着，一个下午，谁也不说一句话。有时候他会吐一个很漂亮的眼圈，她把食指从中间穿过去，画一个心形，然后转过头，望着他笑。也有时候，他弹吉他，她偎在一边读一本书。忽然，他叫她的名字，待她转过脸，他会将一团烟雾轻轻、缓缓地吹过她的脸庞。

    透过这一团烟雾，她看到那张忧郁而年轻的脸，她心里想：就这样，一辈子。

    不过他们还是分开了，分开后，再未相见。

    直到今天，她才想起，自己原来也曾喜欢过烟的味道。曾为了迷恋一个人，而不顾及自己的皮肤是不是遭遇了污浊的空气。甚至也曾爱一个人，天真地想一定要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当爱来临的时候，眼睛、鼻子、嘴巴，所有的器官都停止了工作，只有一颗迷恋的心，异常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