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敏曾是青年作家

文/杨志和

   方志敏曾在《新江西》上发表诗歌

《可爱的中国》是方志敏烈士的生命绝唱。在这篇名作中，方志敏宣示了坚定的革命理想，抒发了赤诚的爱国情怀，也彰显了出众的文学才华。

方志敏曾是青年作家。1899年，他出生于江西弋阳一户农家。方志敏自幼聪慧，念私塾时就爱读古诗词；上高小时看了许多古文和新书刊，作文写得很好。高小毕业，他先考入江西省立甲种工业学校，后入读九江同文书院（即南伟烈大学）。恰同学少年，方志敏阅读《新青年》《民国日报》等进步报刊，加入进步社团，发起成立读书会，组织同学参加反帝爱国示威游行。与此同时，方志敏开始文学创作，向夜深沉的神州发出呐喊。

1922年3月，23岁的方志敏在《新江西》第一卷第二号发表处女作《私塾》。小说通过讲述一群孩子在私塾里被严厉管教，整天背诵四书五经的情景，揭露封建教育对儿童身心健康的摧残，呼唤要让孩子们享受“黄金色太阳的光”。

随后，方志敏在上海《民国日报》副刊《觉悟》发表小说《谋事》。小说写一个外地乡下的穷学生，拿着从校长的“介绍名片”，千里迢迢来到上海求职，不但没有谋取差事，还遭受了种种羞辱。有评价说，《谋事》“是拿贫人的血泪涂成的作品”。

接着，方志敏又在《新江西》杂志发表小说《狗儿的死》。狗儿是镇上财主的儿子。他原本聪明，认得不少字，还能写对子，可由于家庭溺爱，无人管束，逐渐放纵堕落，最后败尽家财而惨死。小说从一个侧面揭露了腐朽没落的剥削制度。

方志敏不仅写小说，还写诗歌。1922年5月至1923年5月，他在上海《民国日报》副刊《觉悟》、《新江西》杂志发表了数首诗歌。《哭声》真实描绘了当时劳动人民的悲惨生活：“我们血汗换来的稻麦，十分之八被田主榨取去了，/剩的些微，哪够供妻养子！”“我们牛马一般的在煤烟风尘中做做输运，奔走，/每日所得不过小洋几角，疾病一来，只好由死神摆布去了！”《呕血》由自己吐血想到“无产的人”的穷苦命运：“我是个无产的青年！/我为家庭虑，/我为求学虑，/我又为无产而可怜的兄弟们虑。”《血肉》形象地说明世间的财物都是劳动人民用血肉创造的：“伟大壮丽的房屋，/用什么建筑成功的呢?/ 血呵肉呵!//铺了白布的餐桌上,/摆着的大盘子小碟子里,/是些什么呢?/ 血呵肉呵!//装得重压压的铁箱皮箱,/里面是些什么呢?/ 血呵肉呵!”《同情心》犀利地揭露剥削阶级的心如“冰一般的冷”、“铁一般的硬”：“把快要饿死的孩子的口中的粮食挖出来喂自己的狗和马；/把雪天里立着的贫人底一件单衣剥下，抛在地上践踏；/他人的生命当馒餐，/他人的血肉当羹汤，/啮着，喝着，/还觉得平平坦坦。”这些诗歌，饱含对劳动人民的深切同情，对黑暗社会的无比憎恨。

为了寻找救国救民之路，方志敏于1922年7月从江西来到上海。8月，他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填写团员登记表时，他在“嗜好”栏中写的是“读小说诗歌”，在“现在愿做何事”栏中写的是“研究文学”。他参加革命之初，希望继续从事文学创作。

方志敏有幸与鲁迅“同框”。1922年5月18日，上海《民国日报》副刊《觉悟》“诗歌”栏发表方志敏所作诗歌《哭声》，“剧本”栏发表鲁迅译作《桃色的云（一）》（俄国爱罗先珂原作）。1923年12月，上海小说研究所刊行的《小说年鉴（卷三）》收录了方志敏所作小说《谋事》，同书有鲁迅、郁达夫、叶圣陶等名家的作品。这说明，方志敏已具有一定的创作实力。

1924年3月，方志敏在南昌加入中国共产党。从此，他全身心地投入到革命斗争中，成为一位职业革命者，一位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杰出的农民运动领袖。

方志敏虽然没有成为一名专业作家，但是在生命的最后日子里写出了《可爱的中国》，把对党的忠诚、对祖国的挚爱和对文学的“嗜好”，凝结在这篇不朽之作中。

                          （发表于《党支部书记》2025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