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板戏《杜鹃山》震撼阿尔及利亚

杨志和

革命现代京剧《杜鹃山》剧照——党代表柯湘（杨春霞饰）

忆往昔，样板戏有十六七个，它们不仅在国内家喻户晓、深入人心，而且在国外也产生过很大影响。譬如，革命现代京剧《杜鹃山》就曾应邀赴阿尔及利亚演出，受到阿国观众的热情追捧。

革命现代京剧《杜鹃山》改编于上海青年艺术剧院1963年上演的话剧《杜鹃山》，描写的是秋收起义后，湘赣边界的一支农民自发武装，在党代表柯湘的引导下，走上革命道路的故事。1964年，诞生了两个版本的现代京剧《杜鹃山》：北京京剧团版与宁夏京剧团版。两版《杜鹃山》分别亮相于全国首届京剧现代戏观摩会。1968年，北京京剧团重新修改排演《杜鹃山》。“十年磨一戏。”新版《杜鹃山》1973年5月在北京试验公演，9月正式公演，效果奇好。革命现代京剧《杜鹃山》由此跻身样板戏行列。

此时，东风频吹，中国外交开创了新局面，各国政要纷纷来华访问。

1974年2月25日至3月2日，阿尔及利亚民主人民共和国革命委员会主席胡阿里·布迈丁访问中国。访华期间，他出席文艺晚会，观看了北京京剧团演出的《杜鹃山》。该剧再现的中国革命斗争场景，引起了布迈丁的感情共鸣，他当即邀请《杜鹃山》剧组到阿演出，参加阿尔及利亚国庆20周年庆祝活动。

1974年10月28日，以国务院文化组副组长于会泳为团长，北京京剧团负责人张科明为副团长的中国北京京剧团130多人飞抵阿尔及利亚。出国前，中央政治局13位委员在人民大会堂接见了北京京剧团全体成员，江青发表了讲话，吴德还到机场送行。显然，中央将北京京剧团赴阿尔及利亚演出，视为一次重要的国家文化出访活动。

11月1日，阿尔及利亚国庆节。10月31日，北京京剧团在安纳巴举行庆祝阿尔及利亚武装革命20周年专场晚会。由于旅途劳累影响了排练，北京京剧团这天没有上演《杜鹃山》全剧，只演出了该剧的第二场、第三场、第九场，和革命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沙家浜》、《海港》的片断。另外，剧团乐队还演奏了阿尔及利亚音乐和中国古典音乐。安纳巴剧院内座无虚席，安纳巴省长艾哈迈德·阿里·格扎利等13名政要出席观看了演出。应该说，这晚是北京京剧团在阿尔及利亚整个访问演出的“热身”。

全剧正式登台了！11月2日，北京京剧团在安纳巴省地方剧院首演完整本《杜鹃山》。随后，北京京剧团转奥兰省演出《杜鹃山》。11月19日，北京京剧团又来到阿尔及尔国家剧院演出《杜鹃山》。当天出席观看演出的有：阿尔及利亚新闻和文化部长艾哈迈德·塔列布·易卜拉希米、初等和中等教育部长阿卜杜勒·克里姆·本·马哈茂德、阿尔及利亚政府秘书长哈吉·阿里、财政部秘书长马福德·奥菲、新闻和文化部秘书长卡斯达利·阿卜杜勒·卡德尔，以及阿尔及利亚著名的电影、戏剧演员和音乐家等。

在阿尔及利亚一个月，北京京剧团共演出了10场《杜鹃山》。为了让阿尔及利亚人民看懂、听懂中国革命现代京剧，北京京剧团事先做了充分准备：给观众发放图文并茂的剧情说明书，在舞台两侧打出阿拉伯文、法文字幕（在阿尔及利亚，阿拉伯为官方语言，法语为通用语言），每张观众椅子上都安装了“译意风”，传译阿拉伯语、法语台词。

艺术能够跨越国界，拨动人们的心弦。中国革命现代京剧《杜鹃山》，以紧张的剧情、豪迈的唱腔、优美的音乐、精湛的武打，征服了阿尔及利亚观众。中国演员的每场演出，都会赢得雷鸣般的掌声和狂热般的赞叹。

阿尔及利亚曾是法国殖民地，人民长期受到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双重压迫。表现中国农民革命反抗的《杜鹃山》，深深打动了阿尔及利亚观众。一天演出时，杨春霞扮演的党代表柯湘在群众会上大声询问：“凡是给地主老财干过活的把手举起来！”演员扮演的贫苦农民一个接一个举起手，高声回答：“我干过！”“我也干过！”这时在台下观众席里，突然有一位阿尔及利亚观众站起身来大声说：“我也干过！”全场开始为之愕然，随即大家一起鼓掌叫好。

《杜鹃山》震撼了阿尔及利亚。

阿尔及利亚新闻和文化部长艾哈迈德·塔列布·易卜拉希米对中国演员说：“你们的节目使我们想起20年前11月1日（阿尔及利亚武装革命）发生的事件。”一位名叫阿卜杜的老战士也说：“你们的演出使我回忆起我曾经参加过的武装斗争，监狱和战场对我们是那样的熟悉，我好几次被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广大观众被女主角柯湘的革命英雄主义所感动。他们认为，《杜鹃山》的演出是“雄壮”、“完美”和“动人”的，武功是“令人惊异”和“难以想象”的，音乐“非常优美”，而又“生气勃勃”。

阿尔及利亚的报纸也发表文章，热烈赞扬北京京剧团的精彩演出。《共和国报》评论说，“观众好像是对剧中颠扑不破的真理融会贯通了似的”。文章还指出，“京剧团演员们完美的戏剧造型、动人的唱腔和轻盈灵巧的武功”表明，“在艺术领域中和在其他领域中一样，有了明确的目标和统一的行动就能产生真正的奇迹”。

北京京剧团在阿尔及利亚的演出获得了圆满成功。11月25日，布迈丁在主席府接见了于会泳等人。这对阿尔及利亚来说，是一种最高的外交接待规格；对北京京剧团《杜鹃山》剧组而言，则是一段难忘的光荣履历。

             （2018年1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