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茂,留在我儿时记忆中的几幅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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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茂,留在我儿时记忆中的几幅图像
⊙龙山神獒
夏茂,不仅有可口的各类小吃,古朴的乡土风情,对我而言,是儿时启蒙就读之地,留在我脑海中几幅难忘的图像,成为一种别样乡愁。1969-1973年间,由于父母文革下放在那里,我便跟随在当地读小学和初中。刚从省城来,感觉一切既新鲜又陌生,需要重新适应环境,结识新伙伴,古镇古街几幅图像由此深深镌刻在那年月的记忆中。。。。。。
茂溪边上,有好几条木板桥沟通两岸往返。溪对岸去往儒元大队的路口边有个水碓厂,大木轮日夜不停缓缓旋转着,不时传来沉闷的碓米声,似乎不断诉说着遥远的农耕故事。这种古老的利用水力捣米脱粒方式,城里没有见到,我曾经很多次特意跑到作坊里边,仔仔细细四下查看,很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1969年,那年冬天特别冷,但社会气氛却很燥热。福州,先是一批批知青敲锣打鼓上山下乡,接着干部下放。在沙县火车货运站台上,我父母和数十名下放干部下车来,行李直接被搬上加挂着一节车斗的货运汽车上,车厢斗篷是用竹篾和棕叶制成的,人货混装,沿着黄沙滚滚的公路向着夏茂进发。抵达夏茂街头,公社已组织搬运队,一长队板车,将我们家具安顿到各处,搬运工里竟然好几位讲福州话的人,他们都是抗战期间走反上来,并定居下来的。
夏茂街头的文昌宫,如今家有子女高考的家长都要特意来到这里虔诚拜拜。
夏茂街上,既脏又乱,一群群母猪带着小猪与人争道,有些老太太裹着小脚,穿着清末的服装,这些在省城是见不到的场景。古街上,终日飘荡着浓重的烤烟味。我的住地附近有家冬酒厂,终日排放出浓浓的酿酒味。刚来时,集市上猪肉一斤3角2分,后来涨到7角6分,待我们离开时涨到1元2角。水鸭姆2元一只,不用称斤,鸭蛋1元13个,后来涨到6个。天然甲鱼很便宜,当地人不吃,只有外地人喜欢吃。保健院有个刘医生,喜欢电鱼,我有时跟着他,沿溪边帮他捞鱼。我父母都安排在公社保健院工作。父亲在白天繁忙看病之余喜欢自己做木匠,晚上多是躲在小阁楼上自己安装电子管收音机,那时,只能收到八个样板戏,每天夜里,我就是伴随着高亢的样板戏唱腔和不停调式的杂音中入眠的。

夏茂人称这是:板凳长柴火短,现今街上还是烧柴火,说是味道才会正宗。

这张罗邦塔照片下载自三明老人远山的博客。他费尽艰辛才拍到这张古塔全影。而我在沙二中读书时,曾为参加修复这座古塔挑砖头,当时正在文革热火年代,当地为何要花气力修这座老石塔?不很清楚,但劳动很艰苦。现在,我们也找不到这座塔了,他被隐藏在深山丛林中,小路也被荒草淹没了。
70年代的第一个春天匆匆来了,各色飞鸟在清溪上边飞来飞去,在一片片菜地里觅食、跳跃。文昌宫旁,沿溪边曾经是一大片柰果林,怒放出一簇簇白花,微雨中飘飞着毛雪花,我经历了儿时在山城古镇的第一个新春,既寒冷又欣奋。当地伙伴罗秉福(他的家一部分被政府征收,让我们住在里边)带着我一路奔跑,在文昌宫前合影一张,可惜的是,罗如今已因病早逝,合影也找不到了。

与罗氏兄弟补个合影。罗大哥(左)告知小弟(右),那年他肚子疼,在床上打滚,我父亲为他诊治,告诉他母亲,小孩患肠道蛔虫,搅成一团,可以口服土茶油,使虫体散开,再将虫排出。辅以治疗,转危为安。

夏天,我们每天课后就跃入溪中,扑腾游闹,每天的洗澡问题也就同时解决了。而最要命的是,夏茂当时被称为“苍蝇镇”,每个摊铺柜台上放着一大片苍蝇药板,上面是密密麻麻一层死苍蝇。

新鲜红菇,成为如今绝佳菜肴。
秋天,成片的水稻黄了,水果很多,片片黄叶,四处飘飞,到了一年中收获的季节。
夏茂的冬天很冷,记得有一年下了大雪。我们用大瓷缸,烧个大火盆,一家人围着火炉取暖。

夏茂,留在儿时的记忆,几乎已是碎片,成为一种偶尔温馨的残缺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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