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次小组活动的体验很是特别,虽然不能说明其特别之处,但是总感觉有一种微妙的难于言表的力量在暗中流淌……
这力量有时让我们感到不安,有时让我们感到愤怒,有时让我们开心,有时让我们有些焦躁……
由于这次小组体验的成员中近一半是新来的学员,大家彼此治疗不甚了解。因此,感觉是新奇的刺激。
在这些组员中,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一位w女士,虽然她的思维和处事方式像极了一个2,3岁的孩子,但是我真的无法把一个孩童的样子语言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她联系在一起。她的服装以黑白两色为主要色调,偶尔会穿一条褐色的裤子与之呼应。头发很长,但是蓬乱。面部的轮廓清晰,但面色苍黄,表情淡漠。她像一座山,一座没有树木没有草的石头山,我丝毫感觉不到生命存在的迹象。看着她,我感到害怕……第一次活动的时候,她就选择了离组长最近的位置坐下,谈话期间虽然有时她也和我的观点产生过共鸣,但我对此感到恐惧,内心充满强烈的抵触情绪。第二次活动的时候,她迟到了,进门以后肆无忌惮的拉椅子,摆弄手中可以发出“呲呲”声的塑料袋。搞得我心烦意乱,但这次她的一个配饰又引起了我的兴趣,这样的“庞然大物”头顶上戴了一个看起来只有小女孩才带的太阳帽,这是一个有趣的不合理的佩戴方式。从她一举一动的表现,我能感觉到在这一强大的力量一部分原自于她。但小组活动没有开始之前,我们谁也不会知道她带来的力量会把其他组员引向那里……
第二位让记忆犹新的组员也是一位女士,我暂且称之为o女士吧,她是南方女人,身材适中,但是她那永远展不开的背,始终吸引着我的目光。那种弯度似乎是在表达一种“距离”,一种“我不要你靠近”的距离感,两次小组活动她都迟到了,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对于迟到时的解释,“我很早就到了,当时没有人。我把行李放在这里,然后去找吃饭的地方,没找到。现在还没有吃上饭。”这句解释,看起来似乎感觉不到太多的异样,但是当我不看她,只听她说的时候,一种委屈油然而生。她走路的样子,说话时的语速,语言表述的清晰度,整体式非常统一的,给人一种虚无的,飘浮不定之感。我内心闪出的一个词可以完全描述她带给人的感觉------一位受尽委屈的“游魂”。虽然,她不让我感到窒息,但是她那种冷冷的飘浮之感也让我不寒而栗。
第一次小组活动,从探讨“座位选择”拉开了序幕,我想精神分析的小组体验确实应该讨论这种潜意识推动的行为,我们选择什么位置,坐下来以后的感受,这些的确可以拿出来探讨一番,但是也许是出于不安全之感。小组中唯一的男性成员(还是个上学的学生),率先提出一本书中对选择位置的解释……,我感觉这不是精神分析小组讨论的问题,任何东西一旦用语言描述出来,都是被意识化了,就会压抑很多潜意识里最本真的动机。因此,我对这个讨论没有太多的兴趣,等待着组长可以适时地终止讨论。但是时间就这样飞一般的过去了,一个提到意识层的话题被组员们讨论近一个小时。当然,参与讨论的人多数以新来的成员为主,起初我不能理解组长为什么不尽快制止,但事后想起来,组长的做法是对的。新的成员不会比我们这老成员更熟悉这个环境,不确定的感觉随处可见,安全感更不该是这么早就奢望的。讨论意识层面的东西可以缓冲这种陌生感,给彼此一个适应的过程。因此这样的安排和对整个活动的控制是合理的同时也是必要的。老组员总是试图用潜意识的东西与他们交流,但是都被无情拒绝了,使得老组员包括我在内,心理充满了愤怒。加之组长权威的“压制”使得我有很多想要表达的内容无法阐明,因此第一次的小组体验虽然动力十足,但是心理缺少了那种畅快淋漓之感。事后想起来,小组的功能不仅仅是让人“畅快”让人“流血”的。对于,我们这样的培训,短短几次的小组体验也许能起到让大家彼此熟悉,彼此体谅的作用,就已经很好了。因此,组长当时的控制和把握应该是很到位了。作为成员之一,永远是看不到全局的。
第二次小组体验,出现了新异的变化,起初那种带有一些攻击意味的力量,似乎变得温和了,成员之间开始相互赞美,现在回想起来这种温和有点像黎明前的黑暗。也许是为了接下来的“攻击”埋下了温柔的伏笔。不知道“战争”是合适打响的,但是矛头都指向了w女士。她是一个把自己包裹的极为严实的“小女孩”,无论外界如何“炮轰”,她都用她的那套方式“不屑一顾”的抗拒着。她说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和大师(组长)近距离接触的,此话一出,马上引起来其他组员的愤慨,成员们都认为这样的言论分明就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但是,现在想起来,那是她求助的信号。她也许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被攻击了,她说她要与大师进距离接触,也许是想告诉组长“是时候出来保护我了”。当然,这是我的假设,因为当时没人在乎她的感受。当然,组长没有出来“保护”她,也不能说是错误的。在当时那个动力强大的环境下,我想谁也不会知道该如何做才是正确的了。组长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等待。其实我想这是一种“大智若愚”的智慧抉择。当我们不确定方向和目的的时候,待着不动,静观事态发展,也许才是最明智的。同时,这样的等待也给了组员们信心,相信我们自己可以有能力维持一个组的平衡,有能力调节这种紧张的气氛。
虽然,这两次小组体验,没有带给我们预期的“流血事件”,但是收获是很多的。让我领会到无论是做小组体验还是做个体咨询,我们要尽可能的观看到全局,有些时候等待和节制也许才是推进治疗所必需的让步。正所谓“以退为进,以静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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